天还没亮,夏梓晴早早的就醒来了。她长叹一口气摸摸肚子,这肚子这革命闹的,还让不让人活啦?
黑暗中她正美滋滋幻想着坐在必胜客中,抱着她久违了的小牛排披萨大快朵颐来着。结果这肚子“咕嘟”的闹将了一下,她的小牛排披萨就没了。
这好不容易画饼充饥的场景,就这样没了?
夏梓晴按捺住自己,可耐不住肚子在不停“咕嘟”抗议啊!辗转反侧,却依然毫无睡意,怎么睡得着觉?更别说做梦了。倒弄的自己身子僵硬不已,不禁暗自唾弃。
她尽量让自己放松,然后闭眼静躺着等待天亮。既然到了这步田地,就无须再多想,不论如何,她得活着!
就这梅居,不过三天就找不着了吃食。这三天里,她像被所有的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人来看过她,更没有人送来滴水粒米。流水池子里也再不见鱼儿影子,不知是躲起来了呢?还是被她蚕食殆尽?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出去才行!
夏梓晴爬起床来,各个屋子晃悠一圈。依然寂静的可怕,看来自己这是被丢在这冷院梅居自生自灭了?她洗漱完毕便动手翻了一套衣服换上,只是这古代的发髻也太难梳了吧,她折腾了许久都未曾梳好,最后索性放弃,只随意扎了个马尾。
昨晚大雪又纷飞了一整夜,青石的小道上又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夏梓晴也不管了,她深浅不一晃动着身子直逼院门,把厚重的木门擂的“砰砰”天响。她就不信了,在这睿王府后院,活人还有被饿死的时候?
诶哟,痛!手捶的都痛死了,院门未开!累!脚踹的全身脱了力,院门依然未开!夏梓晴搓手抱脚粗喘几口,然后从院墙脚处扒拉出一块砖头。这一次,她举起的砖头还没触到门板,门突然地就被人给大力的推开了!
夏梓晴一个不防,门板擦着她的鼻翼呼啸而过,险些甩上了她的脸。就这样,那也是她身子灵活应变,急退,但也差点跌倒!
妈蛋!故意的吧?
夏梓晴脸色瞬间黑了,可转瞬她就笑了。总算是有出口了,门开了就好!她站稳身子后,也不看来者何人,竟自如地跨步想要出去。
“王妃,还请-留-步!”管家忠叔吓得头皮都发凉了,赶紧示意推门的两名侍卫上前一步,挡住了夏梓晴想要跨越出院的步伐。
“王爷说了,王妃擅自杀死烤食了拜堂的雄鸡,行事残忍,用心险恶,前无史例,就此罚王妃禁足于梅居。还请王妃此生守好梅居这一亩三分之地,不经王爷允许,不得跨出院门半步!”
啥?这门都打开了还不让出去?夏梓晴脸上表情错愕,浅浅笑开了的表情凝在唇边,像只忽然发傻的狐狸。再看忠叔仪表堂堂,端言冷肃。四十多岁的年纪,眸中也带有一份独属于长者的那份慈爱,还有同情,吐言却是一板一眼,看着就是严谨律家之人。
雄鸡?呃?好像是自己把那只大公鸡给杀了,当时怎么就没有顾忌到这些呢?切,看老管家这小表情悲愤的。又不是杀你家王爷,你敢说那公鸡是你家王爷不?
夏梓晴狠狠地想,却凄然的咬住了下唇,泪水缓缓的漫上来,楚楚可怜的神情。“可以有饭吃不?我一定遵从王爷指示,守护好梅居,不让歹人入侵。”
忠叔一时被她的豪言壮语给愣怔住了。待反应过来,嘴角使劲的抽了抽。忠叔还是一脸的无奈,根本不敢直视眼前的小王妃。他也没办法好不好,虽然他是很同情小王妃,可是他也没胆给她送吃食呀!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做主的!
夏梓晴瞄一眼忠叔,望着他那垂着脑袋毫无波动的样子。心凉到底,看着如此面善的大伯,耍可怜也是不管作用啊!于是,心内一点一点紧张堆叠,浓浓的恐惧席卷而来。步子向前不得后退不甘,一个不察脚下一歪,一屁股跌坐在地。身上绫裙软软的铺开了一地,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愤怒与无助过,一波一波的怒火差不多要把她多年以来的好涵养给破坏得消失殆尽。
这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饿了一天还不供给吃食,还把那么一只大肥公鸡与自己关至一室,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犯错嘛?
管家忠叔宣布完毕,连个眼色都不留给她,提起长袍前摆转身便逃也似的大步走了。夏梓晴爬起身来提了裙摆尚未有所动作,冰冷的散发着寒光的兵器硬生生的将她挡了起来。她确信,只要自己胆敢再向前跨越一步,毫不怀疑的最终结果是血溅当场。
笑话,难不成还要自己把那一只公鸡高高供将起来?这不欺人太甚吗?有这么羞辱人的吗?禁足梅居,这不是要变相的软禁自己吗?或许,那暴虐王爷就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在饥饿中将自己慢慢折磨至死。
她只得泱泱地止住了脚步。愣在当场,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眼睛蒙上了水雾,眸光涌动了片刻,凄凄的眼眸莹光点点,如玻璃般碎美晶莹,说不出的淡淡哀愁笼罩全身,娇红欲滴的朱唇在雪地里越发潋滟。她抬头,两滴清泪残留在脸庞,清澈的水样的眼睛殷殷望着老管家离去的背影。
都说女人的泪水好说话,恰当的时候恰当的示弱!
一刹那,守门的护卫便睁大了眼睛定格在那,如同被雷击了般,有种灵魂被抽走的感觉。那是怎样的不能形容的将纯美发挥到极致,是可以让任何人都久久回不了神的美貌;那是一种撩人心扉,无可阻挡的魅惑,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想要极力占有并为之疯狂的貌美。
都说镇国公府小姐漂亮,果真传言不虚!
良久,俩侍卫齐齐回神,同时急急上前把院门关上。心惊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幸好梅居偏僻,四周无人,要是让人瞧见了两人竟敢窥探主母容貌,小命岂能焉保?
看见侍卫们微忡的神情,以及突兀紧闭了的厚重木门。夏梓晴了然自嘲,这张脸啊,还真是会闯祸。顿时感觉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袖中的手用力地攥了又攥,脸色变得黑沉黑沉的。她知道自己自小就貌美,所以学校里空手道、柔道、跆拳道她都要报名,以期自保。
夏梓晴揉了揉额头,一时间分外头疼。蹙眉微微眯上眼眸,撇开脸,苦涩的笑笑,这一切,突然就让她感到心惊。看来,她那王爷夫君果真如传闻般残暴恶虐啊,她又有什么能力跟他抗衡呢?都说了捏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易!
时间尚早,夏梓晴不得不气馁的退回房间。屋中的火炉一直燃着,暖意融融。她老早就把厨房的炉子搬至房间,燃满炭火。房间里面便一片暖意,跟外面的冷完全的隔开。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晨起的天空灰蒙蒙一派低沉的样子,想来大雪只不过暂停一时,还有着飘落的势头。随着她把屋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光线也逐渐的暗了下来,只有里间明灭的火苗在炉子里吱吱燃烧,跳跃的星火通红。
她现在气的什么都不想动作,也不可能再继续睡觉。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具任人摆布,还又遭受唾弃的破布娃娃。她从梦中穿越而来的古代,本就举步维艰,还没有了期盼。此刻她眼神空洞,黯然无光,整个人如失了灵魂般的躯壳。是不想动了,她静静想着事情。最后她还是颓废的躺倒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昨夜似乎仍然无梦。
也是怪了奇哉,自己原来所有频频的入梦似乎只为此次穿越时空而来。如今,是不是任务完成,再也无梦了?
经过一个时辰的静默消化情绪,夏梓晴已经调整过来了。她提醒自己,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庆幸自己还活着,还可以有着这一亩三分地的自由呼吸空间。况且,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心烦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只是可怜了自己这具高中尚未毕业的身子,毫无预警的就被损毁了。
睿王爷是吗?!他日她定会找回场子,一定不会让这狗屁王爷好过的!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再作打算了。四周寂静一片,静得可怕,静的人心慌慌,在银装素裹了的梅树陪衬下更是分外静谧幽然。事情想开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实,寻找突破口了。
确实,站在原地,连声哀怨,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