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育雏鸟的季节到了。森林里的每一种鸟,都为自己筑了巢。
我们森林通讯员决定搞清楚:兽类、鸟类、鱼类和昆虫,它们都住在哪儿?它们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原来,整座森林从上到下,现在都被动物们住满了,一处空闲的地方也没有剩下,地面上、地底下、树枝上、树干中、水面上、水底下、草丛里、半空中,全都住满了。
盖在半空中的,有金黄鹂的住宅。它用亚麻、草茎、羽毛和绒毛编织的小篮悬挂在离地高高的白桦树枝上。小篮子里放着金黄鹂的蛋。真叫人奇怪,在风儿吹得树枝东摇西晃的时候,这些蛋竟不会破。
盖在草丛里的,有云雀、林鹨(liù)、黄鹀和许多别种鸟的住宅。我们的通讯员最喜欢篱莺的小窝棚。它是用干草和苔藓做成的,上面有个盖儿,出入口在旁边。
把住宅盖在树洞里的,有鼯鼠、木蠹(dù)蛾、小蠹虫、啄木鸟、山雀、椋鸟、猫头鹰和许多别的鸟类。
在地下安家的,有鼹鼠、田鼠、獾、崖沙燕、翠鸟和各种昆虫。
凤头䴙䴘是一种水鸟。它的窝浮在水上,是用沼泽地的野草、芦苇和水藻堆成的。凤头䴙䴘就趴在上面在湖面上任意漂流,就如乘着木筏一样。
在水下安家的,有石蛾和水蛛。
我们的通讯员想找到一所最好的住宅。可是,要确定哪一所住宅最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呢!
鹰的巢最大。它是用粗树枝搭成的,安在高大粗壮的松树上。
黄脑袋的戴菊鸟的巢最小,整个巢只有小拳头那么大,原来它本身的个头比蜻蜓还要小呢!
鼹鼠的洞最“狡猾”。它的洞有许多前门、后门和备用门,无论你费多大的劲儿,也休想在它的洞里捉到它。
卷叶象鼻虫的窝最精巧。卷叶象鼻虫是一种带长鼻的小甲虫。它啃咬白桦树叶的叶脉,等树叶开始萎蔫时,把叶子卷成筒状,再用唾液将叶子粘住。在这样的筒状小屋里,雌卷叶象鼻虫产下自己的卵。
扇尾沙锥和欧夜鹰的巢最简单。扇尾沙锥把自己的4个蛋都下在河岸的沙滩上,欧夜鹰把蛋下在树下干树叶堆成的坑里。这两种鸟,在筑巢时都不花太多的力气。
反舌鸟的巢最华丽。它在白桦树枝上编织自己的窝,用苔藓和轻巧的桦树皮装饰起来。它还在一所别墅的花园里,捡到一些人们抛在那里的各色花纸片,也编织进窝里作为装饰。
长尾山雀的巢住着最舒服。长尾山雀又叫汤勺鸟,因为它的样子很像舀汤用的大勺子。它的窝,里面是用羽毛和兽毛编的,外面是用苔藓和地衣编成的。这个窝看起来圆圆的,像个小南瓜。入口也是圆圆小小的,位于窝的正中央。
石蛾幼虫的窝最轻便。石蛾是一种有翅膀的昆虫。它们停下来的时候,把翅膀在自己的背部像盖子一样叠起来,把整个身体都遮住。石蛾的幼虫没有翅膀,全身光光的,没有东西遮蔽自己。它们生活在溪流和小河的底部。
石蛾幼虫常常找来一根火柴大小的树枝条或芦苇茎,跟自己的脊背差不多长,就把一个沙泥小圆筒粘在那上面,然后倒爬进去。
这样做该有多方便:想睡觉的时候,身子完全躲进圆筒里,尽管安安稳稳睡觉,谁也看不见;想出来走走的时候,就把前面的小脚伸出来,背着小房子一起在水底爬行——这所小房子轻便得很哩!
有一只石蛾的幼虫,找到了一根丢弃在水底的烟卷儿的吸嘴,它就钻进去,带着它在水底到处旅行。
水蛛的窝最神奇。它住在水底,把蛛网织在水草之间,再用毛茸茸的肚皮,从水面上带来许多气泡,放在蛛网下方。水蛛就住在这种有空气的小房子里。
我们的通讯员还找到了鱼类和鼠类的住宅。
刺鱼为自己造的是名副其实的“房子”。负责建造的是雄鱼,它挑选分量比较重的草茎作为建筑材料,就算它用嘴把这种草茎从河底衔到上面去,草茎也浮不起来。雄刺鱼用草茎造墙壁和天花板,用唾液把它们粘住,再用苔藓塞上一个个小窟窿,只在墙上留下两个洞口。
巢鼠做的窝完全像鸟巢一样,是用小草和撕成丝状的草茎编成的。它的巢挂在刺柏的树枝上,离地面大约有两米高。
森林里,动物的住宅是用形形色色的材料建的。歌唱家鸫鸟用朽木的粉末当混凝土,涂抹自己圆巢的内壁。家燕和金腰燕的窝是用烂泥做的,它们用自己的唾液把泥窝粘得牢牢的。黑顶林莺用轻树枝搭窝,再用又轻又黏的蜘蛛网把那些细树枝粘牢。
(shī)这种鸟,会在挺直的树干上,头朝下跑来跑去。它住在洞口很大的树洞里。为了防止松鼠钻进它的窝里去,它就用泥土把洞口封起来,只留一个很小的口子,刚好能让自己的身子挤过去。
最好玩的要数绿、棕、蓝三色相间的翠鸟做的窝。它在河岸上给自己挖了一个很深的洞,在洞内的地面上铺上一层细细的鱼骨。这块垫子居然还很软乎哩。
有一些动物不会造窝,或者懒得自己造,就去霸占别人的住宅。杜鹃把蛋下在鹡鸰、知更鸟、莺和其他会做窝的小鸟的窝里。
生活在树林里的灰尾漂鹬,找到一个旧乌鸦窝,就把自己的蛋下在里面。
鮈(jū)鱼非常喜欢没有主人的虾洞。这种虾洞在水底的沙岸壁上。它们就在那里产卵。
有只麻雀把家安得非常巧妙。
它把巢筑在屋檐下,却让男孩子们给捣毁了。
它把巢筑在树洞里,可伶鼬又把它所有的蛋给偷走了。
最后,这只麻雀把巢安置在了雕巢里。雕的巢是用粗树枝搭的,麻雀就把它的巢安在这些粗树枝之间,那里很宽敞,足够它用来筑巢。
现在,麻雀的日子过得安安稳稳,谁也不怕了。庞大的雕对这么小的一只鸟压根儿就不理不睬。至于那些伶鼬、猫儿或者老鹰,甚至是男孩子,都不会来捣毁麻雀的窝了,因为大雕是谁都怕的呀!
森林里也有集体宿舍。
蜜蜂、黄蜂、丸花蜂和蚂蚁筑的巢,可以住下成百上千的居民。白嘴鸦占据一座座花园和小树林,作为自己的移民区;鸥鸟占据了沼泽地、有沙滩的岛屿和浅滩;崖沙燕在陡峭的河岸上凿了无数小洞,把河岸搞得像个筛子似的。
鸟的住宅——鸟巢里当然有鸟蛋,不过每一种鸟的蛋都各不相同。
不同的鸟下不同的蛋,这并非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道理的。
扇尾沙锥的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斑点;蚁䴕(liè)的蛋是白的,略带点粉红色。
可问题是,蚁䴕的蛋下在又深又暗的树洞里,所以你看不见。扇尾沙锥的蛋直接就下在小草墩上,完全暴露在外面。如果它们是白色的,那就谁都能发现。所以它们的颜色跟草墩的颜色差不多,你还没发现,就一脚踩上去了。
野鸭的蛋也几乎是白色的,而它们的巢也筑在草墩上,同样是毫无遮盖的。不过,野鸭也耍了点小花招。野鸭在离开巢的时候,就啄下自己腹部的羽绒,把蛋盖起来,这样,蛋就不会被谁发现了。
可是,为什么扇尾沙锥的蛋一头这么尖?为什么猛禽兀鹰的蛋是圆的?
这道理也很容易明白:扇尾沙锥是一种小鸟,体型只有兀鹰的五分之一大。扇尾沙锥的蛋却很大,它的蛋一头尖尖的,搁起来方便,小头儿对着小头儿,紧紧靠在一起,不会占用很大的地方。要不然,它怎么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来孵这么大的蛋,并将它们遮蔽起来呢?
可是,为什么小小的扇尾沙锥的蛋像巨大的兀鹰的蛋那么大呢?
对这个问题,只好等雏鸟出蛋壳的时候,在下一期《森林报》里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