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着,刚想开口说这件事,一只冰凉的手蒙在了我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捂在我的嘴上,我打了个激灵,那只手松开,我回头一看,是我姑姑。
再次看爷爷的时候,那个鬼影我就看不到了,但他依旧在嘤嘤的哭。
一家人看了一阵,奶奶说明早去找隔壁村里的老常太太过来给看看。
这老常太太是二丫的奶奶,听村里人说她这个人挺邪乎的,能通晓阴阳,听我娘说,她小时候还给我看过病呢。
聊了会后,我被我姑带到她屋子里,她一直看着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我愣模愣眼的看着她,问道:
“姑,我在爷爷的脖子上看到一个黑影,你为啥不让我说?”
从我记事以来,我姑都不怎么说话,那次我被雷劈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她蹙了下眉,轻轻柔柔的说道:
“小七,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说。”
我一愣。
姑姑的话,令我惊讶万分,这和她平日里疯笑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我盯着她的脸,说了一句:
“姑,你是不是不疯啊?”
“记住姑说的话。好了,你回去吧。”
我姑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再问了。
第二天早上。
我爷爷还是不停的哭着,挠不到脖子,结果把舌头都咬烂了,我看着就觉着疼。
早上我爹就骑着自行车去隔壁村子里把那二丫的奶奶老常太太请了过来。
进屋后,老常太太瞧了瞧爷爷的病,眯着眼吧唧吧唧咗了两口烟杆子,叫我们都退后,她从随身的布袋掏出一个铜碗,往里面倒了点淘米水,神神叨叨的在爷爷的脑袋顶滴了几滴水。
见没什么效果,老常太太不由得怔了一下,这次她索性直接一口喝掉了铜碗里的淘米水,直接一大口喷在了爷爷的脑袋和脖子上。
谁知,那老常太太刚喷完不久,忽然像窒息了一样,眼珠子瞪得奇大,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由灰变成黑红色,最后又变成了紫色。
叫我更没想的是,她竟然邪乎的一翻身,直愣愣的一跟头倒在了地上,在众人的惊讶中,开始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还发出一道沙哑中带着狠毒的声音:
“我掐死你……”
我吓得缩在我姑身后,最后看着那老常太太咬破舌尖,掐着自己脖子冲出屋子,跑到太阳底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奶奶迎出去追问道:“他常奶奶,咋回事啊?”
老常太太一个劲的摇头晃脑,吃吃呜呜说了一通,也不听清她在说啥,最后她连钱带鸡蛋,啥也没要,直接落荒而逃了。
而我爷爷,身上还捆着绳子,脖子上被淘米水喷过,竟然从脖子的伤口内冒出黏腻腻透明的液体来。
奶奶哭着拿着抹布擦了一把,吓得她大叫一声。
那抹布上挂着细碎的透明东西,像鳞片似得。
而我爷爷竟然嘿嘿一阵怪笑,全身软成一团,像个蚯蚓似得爬到炕沿上,用脖子蹭着炕沿,不大一会,炕沿上就粘着细碎的鳞片和血。
全家人吓得都睁大了眼,没人敢上前。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我爹将爷爷扶到饭桌子上,奶奶则是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
正吃着,院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急促又慌忙,我娘叫我去开门,我捧着饭碗去开门,门还没打开,就感觉到院外是一阵骚动,貌似外面站着不少人。
推开门我就看到了村长和一大推村民。
在他们的前面我家门前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佝偻的人,或者说,那不是人,而是一具死尸。
那死尸身上的皮肤已经有些被泡涨了,有些地方还挂着污泥水草。
我也没敢多看,就听村长道:“小七啊,叫你爹和你娘出来一下,先别告诉你奶奶。”
啥事儿啊,为啥不能告诉我奶奶?我闻言偷偷的看了一眼那具佝偻的尸体。
尸体上套着灰布衫子,我心里一突,我再往脸上一看,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中的饭碗都摔成了两半。
“你这孩子咋回事啊?快找你爹娘出来?”村长见我这副模样,叨咕着:“害怕啥,他是你亲爷爷。”这担架上的死尸,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
说完,村长见我还没起来身子还一个劲的哆嗦着,直接扒拉开我,自己走进了院里,当他看到坐在饭桌上吃饭的爷爷时,吓得他妈呀一声,撒腿就跑出了院子。
外面抬担架和看热闹的村民,一时半会还没搞清楚状况,有几个凑近院子里想看看咋回事?
然而刚进去,他们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最后连抬着担架的人都扔下担架,跑了。
我爹和我娘听声走了出来,当我娘看到地上的尸体时,吓得嗷一声嚎。好悬没昏过去。
这时候我已经吓得满脑子空荡荡的了,两只手抓着门框子,想冲进屋子,但屋里更骇人。
到底哪个才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