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整人

夜幕如同厚重的帘布压在天空之上。广场上跳舞的人群已经散去，路灯寂寞地照射在灰暗的水门汀地面上，空气中散发着萧瑟的味道。简宁站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他什么也没想，只是享受着这大脑空白的时刻。在担当了创先集团的负责人之后，像此刻这样能够放空自己的时光显得越来越珍贵了。

但现实很快又让他回到了焦虑之中。还要不要继续做庄668？虽然大家没有说，但是他能感觉到公司内部还是有不同的想法。今年股市大环境那么差，熊市做庄的难度远远大于牛市。而且股灾之后，证监会对于操纵股市的行为越查越严，风险越来越大。赵先曾经说过，如果风险高于收益，那不做也罢。

还有一点，做庄毕竟不是简宁擅长的业务。他之前负责的一直是股权投资业务。如果不是因为赵先出事，他根本不会介入到这次668公司的项目中来。更何况他几乎帮不上什么忙，大部分事情都是由莫东岩和郎英俊来决定的。

要不要继续呢？简宁扪心自问。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心底传了出来：“简宁，你喜不喜欢做庄？”

“这……”

“喜不喜欢？”

“大概喜欢吧。赚钱嘛，做庄来钱快啊。”

“别骗自己了，你真喜欢吗？”

“……”

“现在就我和你两个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吗？”

不喜欢。简宁很清楚自己的答案。刚进创先集团不久，赵先就曾经对他说过：“简宁，你这个人社会道德感太强，有些业务做不了。”后来，赵先也刻意培养他往股权投资方向发展，股票操盘的业务几乎没让他碰过。他也问过赵先：“赵总，我也自学了不少证券投资的知识，为什么不让我跟着老莫学学操盘？”

赵先却不答反问：“小陆，你去澳门玩过吗？”

“玩过。”

“喜欢赌博吗？”

“还好吧。”

“赢钱的时候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有。”

“那让你开个骗局去骗钱，你有成就感吗？”

十赌九骗，简宁立刻明白了赵先的意思。“没有，我不喜欢。”简宁老实地回答。

“所以，证券投资是一回事，做庄又是另外一回事。人还是要干合适的工作。”

对于在证券市场做庄操控股价，简宁本能有种抗拒。如果是投资正确的股票赚到了钱，会给简宁带来成就感，但是如果靠非法的手段……更何况，多年前创先集团操盘668公司股价的时候，为简宁留下了那么多不愉快的回忆。

算了，不想了。所谓成熟，就是必须去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吧。简宁这样宽慰自己。他坐到电脑前，顺手打开了PM平台的网页。很意外，在主页推荐的位置，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么么王”，名字下面闪烁的红字介绍是：“清纯的脸蛋，魔鬼的身材”。而介绍的旁边，则显示着这个主播直播间的人数：78634。

PM平台主页推荐是根据直播间的玩家人数来排行的。自从“赤壁大战”后，小雨露和井甜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长年占据PM平台主页推荐的前两位。就算不是她俩，也会是其他知名主播。但是这个“么么王”简宁完全没有听说过。简宁一时好奇，点击了进去。

首先映入简宁眼帘的，是一张人畜无害的清秀脸蛋。有些女人说不上哪里漂亮，但就是看起来很舒服、有亲和力，女人看了也不会讨厌。简宁不由得把她与欣鱼比较起来了。欣鱼的脸属于有“性张力”的类型，女人看了会感觉到有攻击性，所以不招同性喜欢。

当简宁的思绪还停留在么么王的面孔上时，一个熟悉的嘶哑声音从音箱里喷发出来：“欢迎我月老哥，欢迎我月老大皇帝！”说话的正是凤舞公会的老大龙哥。

经历了“赤壁大战”，简宁的账号“月老随便逛逛”的级别已经升到了“皇帝”。简宁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得一个尖锐的女声也迸发出来：“月老救命啊！皇帝大人救命啊！我要被整啦！”

我们认识么？简宁心想。“月老大人，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觉得你一定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好人。”么么王又换了温软的声音。

简宁很难把这么老练口吻的女声，与么么王这么清秀的脸蛋联系在一起。但是在网络直播间，一切皆有可能。他注意到画面下方有一个窗口：

比分1：1

时间168S

【凤】么么王

棒棒糖 68271

【凤】龙哥

巴掌 98982

“这是什么意思？”简宁打出一行小字。

“月老哥，我们在玩整人游戏。”龙哥解释道。简宁想起来，PM公司的郭睿睿前几天曾说过，PM平台设计了一个小程序，可以让各个主播用来坑玩家礼物。贺天他们为了完成业绩承诺也是绞尽脑汁了！

“你要是想支持主播呢，就刷棒棒糖。你要是想支持兄弟我一把呢，就刷巴掌。现在比分是1：1，刚才我们各赢一局。整人游戏三局两胜，这局谁赢了谁就胜利了。”

棒棒糖和巴掌都是一角钱一个，倒也公平。从数字看来，现在应该是龙哥领先了三千元人民币左右。简宁还注意到，么么王的名字前面有一个“【凤】”的标志，那看来她也是凤舞公会的，和欣鱼一个公会。

“还有120秒了，月老大大救救主播吧。”么么王露出哀求的表情。简宁早已习惯主播的这些套路，没有搭理她。

“救你有啥意思？大家都是要来看整主播的，是不是兄弟们？”龙哥调侃道。聊天栏一片“是的”。

“整主播是什么意思？”简宁很好奇。

“月老哥，加入我们巴掌队吧。你刷点巴掌，一会儿保证让你过瘾。”龙哥不怀好意地说着。

“难倒没有真爱了吗？我龙隐哥呢？龙隐哥你帮帮我。”么么王看到简宁没反应，又开始向直播间另外一个皇帝号求救。简宁想起来，这个“龙隐”之前是支持井甜的土豪，在欣鱼和井甜的“疯人游戏”大赛上刷了不少。但是，之前他叫“井衣卫、龙隐”；而现在他“井衣卫”的马甲已经脱去了。看来他已经不支持井甜了。果然在虚拟世界里，让一个土豪永远专一地支持一个主播，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龙隐哥，你就忍心看他们帝豪的几个大土豪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么么王嘟着嘴，做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人不可貌相，这个清秀女孩对付男人绝对是SSR级别的。“龙隐哥，你帮帮我，我一会儿给你唱你最喜欢听的歌。”

估计是抵挡不住么么王的苦苦哀求，龙隐开始刷一组又一组1314棒棒糖。么么王眉开眼笑：“感谢我龙隐哥，龙隐哥威武、龙隐哥霸气！”然后，音箱里传来了“滴滴哒哒”的冲锋号的喇叭声，“龙隐哥给我上，干掉龙哥。”

棒棒糖的数字不断增加，龙哥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停、停、停……龙隐哥，你看你叫龙隐，我叫龙哥，大家都是一家人，龙的传人。你是霸王龙，我是小青龙，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话音未落，一组又一组的1314巴掌在画面上喷发出来，完全淹没了棒棒糖的画面。没过几秒，棒棒糖的礼物消失了，屏幕上只有巴掌的冲天动画。简宁定睛一看，刷巴掌礼物的是帝豪公会的土豪团之一【帝豪】东皇。龙哥嘿嘿地笑了起来：“小样，让你搬救兵啊，分分钟灭了你。”

【帝豪】东皇还没刷完，【帝豪】789又出手了。由于领先了太多，【帝豪】789并没有刷多少就住手了。画面下方的小窗口里显示着：

比分1：1

时间20S

【凤】么么王

棒棒糖 89763

【凤】龙哥

巴掌 278172

也就过去了短短一百四十多秒，双方的差距拉大到了一万八千多元。简宁有些好奇，打字问道：“龙哥，多少分钟一局啊？”

“月老哥，我们是6分钟一局，三局两胜。”

6分钟？6分钟里双方就刷了快三万七千元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小游戏程序。在直播平台多如牛毛的时代，要想生存到最后，必须要费尽心思。么么王的声音又炸了出来：“还有10秒了，哪位大哥能够站出来啊，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奇迹来临吧，5、4、3、2、1、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么么王做出一个被勒住脖子上吊的表情，两眼一翻吐了个舌头。龙哥狂笑起来：“让你狂，让你傲，让你见了帝豪就乱叫。感谢我们帝豪的几位大哥哦，可以让大家整整主播了。来，直播间的兄弟们感谢下我们帝豪的几位大哥。”

简宁瞄了一眼玩家列表，除了东皇和789，还有三位挂着帝豪前缀的高级别玩家号。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超过五万人了。“来，兄弟们，我们统一地打一下‘帝豪公会，唯我独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于是，直播间的玩家们开始刷屏：

“帝豪公会，唯我独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

感觉气氛到位之后，龙哥又开始主导局面：“大家说，怎么整主播呢？”简宁看出来，直播间之所以那么多人看，就是因为如果主播比赛输了，玩家可以惩罚主播。他也很好奇，整人游戏到底是怎样一个游戏？

屏幕上出现了五花八门的词语，简宁一个都看不懂。

“青狐媚，青狐媚好玩。”

“抖抖傲吧。”

“我们要看开火车。”

……

龙哥开始训斥玩家：“抖什么抖啊？！今天都抖了一天了。火车也开过好几回了，你们想让主播开死啊。这样吧，几位帝豪大哥在，就听几位帝豪大哥的吧。”

“东皇刷的多，听东皇的吧。”【帝豪】789打字道。

“行，就听东皇大哥的。东皇哥，你想怎么玩？”

过了一分多钟，【帝豪】东皇的一行字才姗姗来迟：“主播，弹嘴巴会不会？”

“这……”龙哥的声音有些为难，“么么王，弹嘴巴的道具你有么？”

么么王满不在乎地说道：“有啊，气球我有的是。要不怎么说我是PM平台最专业的整人游戏主播呢？”

龙哥舒了一口气：“那行。主播输了游戏，基础的是弹十次嘴巴。现在开始补刀，每刷200个棒棒糖补一下。东皇哥要不要先补一点？”

【帝豪】东皇没有理他。龙哥感觉有些尴尬，便说：“么么王你先弹起来，一会儿也能补刀。”

“好！”么么王说着，起身离开了屏幕。

不一会儿，么么王拿着几个还没有吹过的、扁平的气球袋坐了下来。她拿起一个红色的气球袋，把吹气口那一头用牙齿咬住，然后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弟兄们，开始了哦。”龙哥喊道。

么么王把气球袋的另一头用力向外拉。整个气球袋就像橡皮筋一样被拉长。简宁正想着她要做什么，么么王突然松开手指，气球“啪”的一声反弹到么么王的嘴唇上。么么王“啊”地叫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龙哥又大笑了起来：“第一下。你还有九下！”

简宁明白了，所谓“整人游戏”，就是一个整主播的游戏。如果刷礼物比赛主播输了，主播就要接受惩罚。弹嘴巴就是惩罚的方式之一。只听见又一声“啪”，清脆响亮。这次么么王倒没有喊出来，脸上一副强忍痛苦的表情。

“啪啪啪”十下很快就过去了。么么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咋了，主播还受得住吗？”龙哥故意挑逗她。

么么王哼了一声，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有啥？”

“嘿嘿，大哥们，她不服啊！小样，今天就让大哥们好好治治你。来，兄弟们，200棒棒糖一下，对她不要客气哦。”

话音未落，一组组200的棒棒糖飞了出来，刷礼物的正是【帝豪】东皇。“东皇哥，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聊天栏里也是一片叫嚣声：“干她！”“让她拽！”“弹死她！”

过了一会儿，【帝豪】东皇停了下来。“一百组棒棒糖，主播，一百下，你受不受得了啊？”龙哥又喊道。

“哼！”么么王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姐就是傲气！不过东皇哥，一百组弹起来太慢了，你看这样吧，我两个气球一起弹，每次算两下，你看行不行？”

没等【帝豪】东皇回答，龙哥抢着说：“东皇哥，我看行。咱们节约下时间，今天整她个够！”

于是，么么王拿起两个气球袋，把两个吹气口含在嘴里，双手把两个气球袋向两边拉去。

“拉得长一点！”龙哥喊道。

“啪！”这次的声音更响。么么王痛得低下头，不停地摩擦着上下嘴唇。聊天栏里有人看不下去了：

“东皇大哥，你就放过她吧。”

“主播不要拉那么长啊！”

“换一个别的惩罚吧。”

“两下，还有九十八下！”龙哥数道。

简宁直觉哪里不对劲，想起创先集团年会的时候，也买了不少气球玩吹气球的游戏，还剩下几个没用过放在自己车后备厢里。于是他下楼从车里把剩下的气球袋拿了出来。再回到电脑台前时，龙哥已经数到第八十次了。

简宁学着么么王的样子，拿起一个气球袋的吹气口，用舌头和牙齿含住。然后用手把气球袋用力往外拉。他心里有些害怕，闭上了眼睛，然后松了手。“啪”的一声，气球袋弹在他嘴角的地方，声音很响，有点麻麻的感觉，却没想象中的疼。

简宁立刻明白了。气球袋的形状是梨状的，外侧边缘比较大，弹在脸上不是特别疼，与橡皮筋弹在脸上完全不能比。而气球袋的材质弹出的声音很大，所以听上去很震撼。

这个么么王绝对是个演技派！

很快，么么王一百组也弹完了。“服不服？”龙哥大声喝道。

么么王冷笑着，又是一副很拽的样子，似乎在说“这有什么”。

“大哥们，她还是不服啊！”龙哥又喊道。

“你有你的人民币，我有我的铁嘴功！大哥们，你们要弹我，我可以弹到你们破产。”简宁听出来，么么王玩的是激将法。

“小嘴挺硬啊！大哥们，打烂她！”龙哥又说。

简宁暗自好笑，表面上龙哥和么么王是对立的，其实就是一伙的。

“今天不撕烂你这张嘴，以后帝豪公会在PM平台还怎么混啊？”龙哥继续刺激着帝豪的土豪们。

么么王显然不想搞僵和土豪们的关系，马上说：“几位大哥啊，不是我不服你们啊，帝豪公会的大哥在哪里都是最牛逼的。只不过，我弹嘴巴的记录，可比现在要高许多。”

“你的记录是多少？”【帝豪】789发话了。

“两千下。”

“两千下？”龙哥显然有些吃惊了，“要不要这样拼啊？！”

“农村出来的，不拼能行吗？”么么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简宁感到这两句是大实话。

“东皇，我补刀到两千，后面的你来如何？”【帝豪】789打字道。

“七哥既然发话了，我绝对没问题！”【帝豪】东皇回应道。

200棒棒糖就是二十元人民币，两千下就是四万元人民币。简宁原来以为，这个游戏的套路在于之前的刷礼物比赛，刷赢了才可以整主播。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套路在后面的补刀。很多人都有潜在的施虐心态，这个游戏其实满足了这部分人的需求。

“既然这样，那我就一次弹四个气球了。一次算四下？”么么王问道。

【帝豪】东皇打了一个OK的表情。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痛，但是一次弹四个气球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为了赚钱，这个主播也是够拼的。简宁点开了她的贡献榜，一周消费榜单的金额已经超过了三十万元人民币。也就是说，她这一周的纯收入至少超过十二万人民币。在没有官方比赛的情况下，能有这个成绩也算是顶尖主播了。她在PM平台首页的推荐榜第一位也就实至名归不足为奇了。

简宁对这种虐待人的游戏很反感。他切出了么么王的直播间，然后点击了“月光女神的小屋”，但是欣鱼没有开播。他又点击了井甜的直播间，井甜也没有直播。于是简宁便去洗澡了。

洗澡回来，么么王依旧排在PM平台首页推荐榜的第一位。“弹嘴巴”的游戏结束了么？好奇心让简宁又点击了她的直播间。“啪”的一声，四个气球袋弹在了么么王的嘴唇上。么么王的脸反射性地向后仰了一下，但她没有叫，强忍住刺痛的感觉，再次拉起了气球袋。她嘴巴的周围已经泛红了，似乎肿了起来。“三千八百下啦！”龙哥的声音已经嘶哑，“还有两百下，主播给我顶住，大哥们看着呢！”

又是“啪”的一声。

过了几分钟，么么王终于弹完了。她用力一咬，把四个气球袋的吹气口咬了下来，吐在身旁的纸篓里。

“现在服了么？”龙哥故意挑逗她，“你的铁嘴功呢？”

么么王吐了口气，做了个鬼脸，依旧是天下无敌的神态。

“小样！我跟你说，大哥们是放你一马。大哥们真要是动起手来，可以弹到你明天说不了话。”龙哥停顿了一下，“大哥们满意不满意啊？”

【帝豪】东皇和【帝豪】789都没有说话。聊天栏里的其他玩家们却吵了起来。有怜香惜玉的，打着：“够了，可以了，不要再整主播了。”也有火上浇油的：“大哥们，她还是不服啊，你们的人民币呢？”

龙哥显然是不想再辣手摧花了：“好了，大家别吵了！弹了四千多下也算是吉尼斯记录了。这样，我倒数五秒，如果没有人补刀，我们这轮就结束了，然后开始下一轮整人游戏。下一轮我们换个别的玩玩，保证兄弟们看得爽。”

众人安静了下来。【帝豪】789打出一行字：“我们不补了。”龙哥马上接话：“不愧是大哥啊，7哥还是宅心仁厚啊。么么王，你要感谢下我们大哥，这么关照你。来，5、4、3、2……”

龙哥的“1”还没数出来，屏幕上一组又一组的200棒棒糖刷了出来。龙哥有些吃惊，愣了一下，没有计数。简宁也有些意外，心想帝豪的这些土豪们怎么说话不算话。但等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叫“小强”的玩家，等级只有7级，连知府都没有到，是个小号。

等他刷完，“小强”的等级也已经升到了10级。龙哥有些不悦，毕竟么么王是他公会的主播，他也不太忍心折磨过头。“这位强哥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是小号吗？不知道大号怎么称呼？”

“我就叫小强。”

“呵呵，好名字啊，打不死的小强。”龙哥调侃着。简宁听出来，他在暗骂这个玩家是个蟑螂。“强哥刚才刷了多少组啊？我没仔细算。”

“两百组。”

“哦，两百组就是两百下啊。主播也弹了四千多下了，要不强哥我们换个别的惩罚方式？”龙哥试探着询问了一下。

“不行。”小强冷冰冰地回应道。

“这个不行可真打我脸啊，强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龙哥依旧客客气气的。

“不行。”

“行，你刷礼物你是大爷。”龙哥叹了一口气，“主播还能坚持一下吗？”

么么王依旧是无所谓的表情。她把小嘴噘起来，朝着摄像头“么么哒”亲了两下，再把舌头伸出来上下翻转了两次。“看，嘴巴一点问题都没有。”

龙哥生怕她再次激发帝豪公会大哥们的好胜心，赶快说：“好了，我们不补刀了，最后两百下，弹完我们开始下一轮。下一轮看抖抖傲吧。主播这么好的身材，不看抖抖傲可惜了。”

聊天室里一片叫好之声。显然“抖抖傲”更受群众们的欢迎。简宁不知道什么是“抖抖傲”。他好奇地点开了“小强”的个人资料，自我介绍里只有一句话：“请关注我的新浪微博‘强哥谈股市’。”原来也是个做证券业务的。

简宁笑了笑，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