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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葩舍友

靳乐宁通过回溯,凭着前些日子在梦里残留下来的记忆,来到了末央宫西南一所环境比较简陋的厢房里。

这所厢房里头一共住着三个人,靳乐宁就是其中之一,三个人都在宫中干奴役杂活。

另外两人的年纪也很轻,和他一样,都是二十来岁上下,一位叫孙雄,字志强,襄阳人氏,性志倜傥,身高九尺,浑身虬肉,极其雄壮;而另一人叫王东,字晓风,邺城人氏,白面无须,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本来,靳乐宁扮演着哑巴角色,根本就无法有效地和别人交流,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两位舍友唤作什么,然而房中亵衣、被套等私人物品上,都有金线镶纹上了一些古文字,这些文字的型体特异,牵丝引带,和现今的人们所写的正楷文书是大相径庭。

靳乐宁知道这是篆书,属于先秦时候遗留下来,盛行于当时社会一种比较主流的文字,靳乐宁在梦醒以后,可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大致弄懂这些是什么文字,比如靳乐宁的白棉汗巾上就镶纹上他的姓名,但他不知道‘乐宁’二字是他的名,还是他的字了。

虽然,靳乐宁这位‘穿越者’看懂了这些字体,但是他和当时的时局脱节太大了,所以还是和整一个新环境是格格不入。

比如说,他们房间东面的窗台上,不知道是谁挂上了一条长麻绳,绳子的边上连串着各种颜色的小绳,小绳还打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结。

靳乐宁知道,这样颜色斑斓的绳结,绝对不会单纯是为了室内的装饰之用。

《周易·系辞传》说:“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

这句话前半截的意思是说,远古时候,纸张笔墨尚未问世之前,华夏民族的族人,为了能更方便自己记物、叙事、或是命令的宣布,于是结绳记事,通过一条主绳代表时间轴,然后在这条轴线上附加以不同颜色的绳子,表示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不同事项。比如,黄绳代表金钱交易,红绳代表姻缘喜事,青色代表禾苗粮食……而打的结数量多少,则代表数量的多寡等等。

这样的记事方式,虽然对后世华夏文化影响深远,但是相对来说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所以随着时代的发展,才有书契的形式取而代之。因为只有结绳之人以及他的伙伴,才真切地知道绳结所表达的内容,而作为第三方外人,比如靳乐宁,现在就无法明确了解到厢房窗前那一条大绳结的意义。

换言之,靳乐宁在这个梦里,就好像一名初生懵懂的蒙童,对这个崭新又未知的世界充满了茫然与遐想。

明亮的灯烛下,孙雄和王东坐在餐桌边下起了围棋。

要说起孙雄和王东,靳乐宁觉得这是一对妙人!

听闻孙雄原本是将门出身,然而家道中落,他身手灵敏过人,能力挽奔马,他一身好武艺却没有选择投军报国,却喜欢待在皇宫的马厩里养马,当一个弼马温;而王东则是满腹经纶的书生,汉武帝刘彻接受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儒家学说,尤为吃香,读书人无疑在当时享受着最好的待遇,但是,王东并没有选择著书立说,却愿意当一名方士,在丹房炼丹制药之余,常常手握太极堪舆、朗诵相书,帮人测字问卜。

当然,靳乐宁也不好多说什么,钟鼎山林,人各有志,各人志趣迥异,实是不可相强的。

突然,孙雄一拍大腿,跌足长叹:“这一局,是我输了,想不到我开局之时一路优势,连连封堵王兄,但还是让王兄杀透重围,东山再起,继而反败为胜。”

这时候,对弈的两人见到靳乐宁,都非常友好地向他微笑致意。

靳乐宁也懂下围棋,只是棋力很弱,无聊时,也是常常看着他们在楸枰对弈来消磨时间,人道观棋不语真君子,靳乐宁此时是一个哑巴,不怎么作声的缘故,所以两人都喜欢靳乐宁这位哑君子来观棋。

“围棋之道,重在打劫,对弈时,某一方看似是走投无路,但很可能下一步便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人生道上,我们亦然如此。”

王东品了一口茶,并没有避忌屋中人,又继续以调侃的口吻,继续道,“想当朝皇太后王政君,豆蔻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礼乐歌舞样样精通,据说她待字闺中之时,就许配给了一大户人家,结果还没入门,那男子就死掉了,东平王爷王聘也来凑热闹接手,结果两人还没进行洞房花烛,这位王爷又死掉了。但她的家人一直看好王政君的姻缘,在她十八岁时便将她送进了皇宫里……”

靳乐宁知道这一些缘由秘故,话说王政君被送入宫后,汉宣帝一直没有宠幸过她,又待了一年,皇太子刘奭非常宠爱的妃妾司马良娣,突然得到恶疾,不久就一命呜呼了,刘奭悲痛过度,宣帝了解太子的心情,也就从后宫里的未曾婚配女子中,任由他选取太子妃。

据说这一天,王政君穿得是大红大紫,盛装打扮以后,如同一朵鲜花似的迷人,刘奭竟是对她一见钟情,召之宠幸。刘奭后来登位,就是汉元帝,王政君诞下龙儿,母凭子贵,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跃而成一国皇后。

王东笑吟吟地阐述完王政君的平生,补充道,“所以说,人活着,处于逆境之时,千万不要灰心气馁,别放弃任何的希望。你们想想,假如当时皇太后自暴自弃,没有精心打扮,蓬头垢面地见皇太子,她岂有今日?”

靳乐宁点了点头,心里也跟着补充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后来王政君排除异己,提拔内戚,她的侄儿王莽夺权争位,她也终成罪人。

仿佛听见了靳乐宁心底不同的声音,王东回转身子,好奇地问:“靳兄,今夜不是轮到你待在宫里值勤守夜,为何身在此处?”

靳乐宁悻悻一笑,这两位舍友不算奸诈之徒,而且大家平时也颇为推心置腹,他不想瞒人,将手指沾上茶水,将刚刚自己在宫里睡着了而被驱赶出来的经过,在桌面上简略地写了出来。

孙雄拊掌笑道:“原来如此,想巨君侯文质彬彬、才不世出,也能怜恤下属,真是激扬人心。”

这时候,一阵阵急促的锣声伴随着吆喝声渐渐迫近,三人细听时,似是有人在喊:站住,站住,有奸细,捉奸细……

王东笑道:“事不关己,我们还是待在屋子里,不要去凑热闹。”

孙雄点了点头:“王兄所言甚是,来,我们再弈一局,不胜你一局,今夜难以入寐!”

“来!”

靳乐宁看了一眼桌前的滴漏,已经是亥初时分,也就是晚上九点多了,猛然想起自己还有私活要忙,遂出屋去。 yz64L4MrHjdzbTR9jKphJys2VbxuvNTEKOwTwquIscutvmJecF/8qY1Eqv+VN1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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