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靳乐宁与司马芸讨论出行事宜,只听得纸纱窗外有异动声响,室内两人面色骤变,心里均想:难道是皇太后,已经真的派了眼线来监视他们?
司马芸急道:“谁在这里鬼鬼祟祟,藏头露脸?”
“哈哈,翁主来到我们的寒舍,自是蓬荜生辉,翁主是千金之躯,翁主孤身留下,无人伺候,所以我们自发留下,暂当侍卫侍从。”
“对啊,对啊,我们唯恐招待不周,心里颇为忐忑。”
窗外相继传来了王东、孙雄两人熟悉的声音,靳乐宁和司马芸才稍稍地心安下来,他俩对视一眼后,司马芸笑道:“是我喧宾夺主,一时失了计较,还请两位大哥进房吧。”
孙雄、王东也没有多说什么客气话,大步流星地就从门外大步进来。
司马芸招呼他俩坐下以后,问道:“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就在窗边?我和乐宁大哥刚刚说的话,难道你们都听到了?”
王东笑吟吟地道:“实不相瞒,我们用过晚膳以后就回来了,当时见到你们俩人已经聊上了,所以不敢贸然进来叨扰,于是留在屋外,这么说吧,就在翁主对乐宁兄弟说的那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所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的时候,我们就在了。”
司马芸羞得脸蛋通红,就是耳垂似乎也要滴出血来。
王东看了看桌上食盒丰富的佳肴,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肚子,道:“看来我们回来得不是时候啊,正妨碍了两小口子分甘同味。”
孙雄见状,笑道:“喂,王兄,你说的话也太直接奔放了,这样会让明珠翁主难堪的。”
王东问道:“其实,翁主,你随和善良、平易近人,敢于追求爱情的巾帼,颇让我尊敬!只是,你喜欢乐宁什么呢?”
王东单刀直入的询问,让司马芸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作答。
孙雄回答:“乐宁兄弟年轻,五官和身材都很好,笑起来还有可爱的酒窝呢!尤其是在林圃劳作时,对着鲜花的眼神,就好像对着情人那样温柔,而且表情、动作都很有内涵。”
王东一拍大腿道:“哈哈,情人眼里出西施,敢情就是这样了!我们乐宁兄弟真的是艳福不浅啊,连翁主这样比花还娇媚的女子都恋上他了。”
“对了,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乐宁怎么瞒了我们这么久?”
……
孙雄、王东都是心直口快的直白人,一点都不担心明珠翁主会怪罪他们,他们也想逗一逗自己的哑巴舍友,所以两人是你说一言,我道一句,就这么直接调侃开了。
司马芸面对两位不算熟络的陌生人善意调笑,一直低下螓首,像一朵羞答答的玫瑰。
靳乐宁心下一动,计上心头,迅速在纸上写道:我有一个建议,我的舍友两人人品不错,孙雄健壮,虽是养马,有一身好武艺;而书生打扮的叫王东,是炼丹制药的好手,两人一文一武,俱是并世英豪,如有他俩相助,我们此去赈灾应是无碍,就不知道他俩人意下如何。
靳乐宁笔走龙蛇,写好后,将纸张推到了司马芸的跟前,兀自低头不好意思说话的司马芸,看完靳乐宁的建议,猛地抬起了头,细细打量他们,道:“两位还身怀这样的技艺?住着如此简陋的地方,吃着低标准的膳食,拿着不多的饷钱,这当真是大材小用啊!”
靳乐宁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舍友两人,这下好玩了,如果能一拉这两个有实力的拍档一起下水,这次赈灾冒险历程,一定会好玩好多。
孙雄和王东两人面面相觑,面对着靳乐宁和司马芸不怀好意的眼神,两人开始生出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都觉得踏步进入内室,很可能是一个错误的抉择,而逗弄司马芸这个美娇娘,很可能就是错上加错。
王东硬着头皮,抱拳道:“翁主,我觉得你和乐宁兄弟一定还有诸多要事相商,我和孙兄先行别过,日后再当相聚。”
孙雄也刚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抱拳告别,但是司马芸赶紧拦阻着他们道:“喂,你们别这样,刚才嘲弄我就这么爽,现在一见到风声不对劲,就想撒腿跑,小心我生气了,治你们的罪哦!”
孙雄、王东不得已地从座位坐了回来,王东道:“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愿意赴汤蹈火,还请明珠翁主明示!”
于是,司马芸便将刚才靳乐宁的提议说了一次。
王东听完,笑道:“我还以为会是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原来是去灾区赈灾!为灾民做这等大事,我愿意去!
孙雄挥动右手,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臂膀,道:“我这一身蛮力搬搬抬抬,也应该可以为老百姓出力,届时也算上我一份吧!”
靳乐宁和司马芸相视而笑,特别是靳乐宁,他原本以为,这一对似是隐士的人物,会直接拒绝的司马芸的请求,但没想到两人竟是二话不说就爽快答应下来了。
王东又道:“先秦时期,《吕氏春秋·季春纪》便有所记载,‘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所以从那时起,民间就留传下了不少对抗疫情的药方,而我也依照书中古法,炼制了不少丹药,现在正是可以小试牛刀呢。”
靳乐宁心里却不那么认为的,据他所知,瘟疫往往是由一种或者几种病毒所引发的,甚至可说是一种寄生虫病。而一些病原体,很可能已经对古时留下针对它们的药物,产生了一定的耐药性,现在再想沿用古法除疫,这谈何容易呢?
司马芸的眉头深蹙,道:“不,我们不能这么掉以轻心,毕竟大伙一旦进入灾区,卷进了这场瘟疫的漩涡,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所以我们一切都必须从长计议。”
靳乐宁点了点头,表示附议,古时医药学不怎么发达,病人一旦染病,甚至是很普通发烧,人们都是束手无策,很多病者就这么无奈憋屈地死去。
他心道:多想无益,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明珠翁主怎么领我们去灾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