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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星期五,这周上学的最后一天,下午放学早,学校里空荡荡的。

侯贵平独自坐在教室门口,手里捧着一本书,心中却布满了阴霾。

得知葛丽怀孕生子而退学后,他向更多的人了解了情况,学校里的乡村老师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说乡里经常有未成年女孩结婚生子,很正常。在他们看来,只有杀人放火才是犯罪,才要坐牢,十来岁的女孩怀孕生子,只要自己没说被强奸,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男方最后要么和她结婚,要么会给钱。在这样的环境下,侯贵平很难说服他们接受十四周岁这条刑法线。

这件事最后该如何处理,他还需要征求葛丽本人的意见。

渐近黄昏,他合上书走回教室,发现坐最后一排的高个子女孩翁美香还留在位子上。

翁美香是班上个子最高的女生,瓜子脸,长得很秀气,可以预见若干年后会长成美女。她发育早,现在胸部已经悄悄凸起,开始有了曲线,大概这个年纪的女孩对身体上的变化很害羞,所以她总是弓起背走路,试图让胸部的凸起不那么明显。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对学生,侯贵平大致了解他们的家境。

翁美香与葛丽一样,父母不知什么原因离家了,她成了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这样的孩子在农村里有很多,大都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

此刻,她手里正拿着一截短短的铅笔,一副认真的模样,在稿纸上写着日记一类的东西。看到老师进来,她抬头看了眼,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写着。

侯贵平关上了一扇窗,回头催促着:“翁美香,你还没回家啊?”

“哦……我想在教室写作业。”

侯贵平又关上了另一扇窗。“老师要锁门了,你回去写吧,不早了,再过些时间天就黑了,周末就别住校了,回去陪陪爷爷奶奶吧。”

“哦。”翁美香顺从地应着,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慢吞吞地站起身,似乎刻意把动作放得很慢。

侯贵平关上了最后一扇窗,见她还站在原地,往门口示意了一下。“走吧。”

“哦。”翁美香今天的反应特别迟钝,她依然慢吞吞地背上一个小小的布书包,低头弓着背,慢慢挪到了教室门口。

侯贵平锁好门,问一旁的翁美香:“这都周末了,你怎么不早点回家啊?你爷爷奶奶肯定想你了。”

翁美香低着头说:“我……我这周末不回家。”

“为什么?”

“嗯……我想住在学校。”

“哟——”侯贵平凑到她面前,瞬间露出知心大哥哥的笑脸,但顷刻间想这副嘴脸冲着一个小女孩未免太过猥琐,忙挺直身体,咳嗽一声,说,“你是不是和爷爷奶奶吵架了?”

“没有没有,”翁美香刻意回避着他的眼神,“爷爷奶奶这星期很忙,我不去添乱了。”

侯贵平笑了笑:“好吧,那你下个星期可要记得回去哟,老师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让大人担心的。”

翁美香点点头,与他一同往学校外走去,快到校门时,翁美香突然停下脚步,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问:“老师,你晚饭吃什么?”

“我去镇上吃,你呢?”

“我……我不知道,老师,我能不能……”

“当然可以,老师带你去吃。”侯贵平猜测到这孩子的心思和不宽裕的钱包,便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老师!”翁美香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们说笑着离开学校,夕阳照在他们背上,把两个影子拉得好长。

学校外的小水泥路边停着一辆在当时农村并不多见的黑色小汽车,车外倚靠着一个平头染黄头发个子不高的年轻男子,他正抽着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看到他们走出学校,大声喊道:“翁美香!翁美香!”

翁美香朝他看了一眼,连忙转过头,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侯贵平却停下了脚步,朝那个黄头发男子看去,那人跑了上来,又生气地叫了一遍:“翁美香!”

翁美香这次再也不能装作听不见了,只得停下脚步,转身低下头面对黄毛。

侯贵平看着黄毛:“你是?”

黄毛连忙收敛怒容,堆起笑脸:“你是老师吧?我是翁美香的表哥,今天说好了带她去县城玩,这孩子,耽搁了这么久,真不懂事。”

“我……我要跟老师一起去吃饭。”翁美香似乎并不想去县城玩。

黄毛脸色微微一变,怒容一闪而过,忙又上前笑着说:“麻烦老师多不好啊,走,哥带你去县城吃好吃的东西去,你好久没去县城玩了。”

侯贵平知道翁美香今天在闹脾气,想来周末去县城玩也挺好,便一同劝着:“你哥带你去县城玩,你就去吧。”

“我……我不想去县城。”

“翁美香!你太不听话了。”黄毛声音略略放低了,两眼瞪着她。

翁美香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过了一会儿,很轻地应了一声“哦”,走到那人身旁。

侯贵平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想着大概翁美香这孩子今天心情不好,在闹脾气,最终还是笑着招个手。“去吧,玩得开心点!”

翁美香不作声,低下头。

“跟我走!”黄毛招呼一句,转身朝汽车走去。

翁美香身子停在原地,回过头,目光静静地望着侯贵平,发现老师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并没说什么。过了几秒钟,她缓缓转回身,跟上了黄毛的步伐。

侯贵平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奇怪地看着翁美香离去,他突然有种特别的感觉,翁美香眼中流露出的似乎是一种失望的神色。

黄毛打开车门,翁美香僵硬地站在车旁,手抓着车门,突然转过身来,大声叫了句:“侯老师。”

“有什么事吗?”侯贵平冲她微笑。

“没事没事,”黄毛哈哈两句,“快上车,老师再见啊。”

侯贵平驻足目送着翁美香上车,车子开动,车头掉转方向,朝县城驶去,副驾驶座的翁美香一直静静地望着他,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眼神仿佛一条线被慢慢拉长,直到再也看不见。

车子远去,消失在视野中。

那天侯贵平虽然自始至终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可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直到后来,他始终在为那一天的原地驻足而懊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拦下汽车。

翁美香望着他的眼神,眼神随着车子远去不断被拉长的那条线,他永远不会忘记。 PBKgImRecpLH6ctKRPn7ypJGTNYHNWFB/bcbZ6E+nGWJKXi7Pwx7NR2loO6+L2LF



12

星期天的凌晨2点,侯贵平在睡梦中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围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住宿学生,在一阵混乱的对话后,他总算弄清了状况。

几分钟前,有个女学生起夜,厕所离宿舍有二三十米,女学生拿着手电走到厕所时,突然发现厕所门口倒着一个人,她吓得连忙逃回宿舍叫起舍友,几个女生又喊上旁边宿舍的男生一起过去,到那儿发现倒地的是翁美香,于是赶紧把人扶起来,跑到最近的侯老师处报告。

侯贵平匆忙披上衣服赶过去,此时,翁美香被几个学生搀扶着,站立不住,意识模糊,不能言语,身上全是呕吐物,同伴女孩都急哭了。侯贵平不假思索,马上叫学生一起帮忙,把她抬去了乡里的诊所。医生初步诊断,怀疑是农药中毒,情况危急,小诊所无力施救,赶忙喊邻居借来农用三轮车,载着他们直奔县城的平康人民医院。

一路上,侯贵平都急哭了。他用被子紧紧包着翁美香,握着她的手,一直在她耳边喊她不要睡着,坚持住。他只是感到翁美香身体越来越沉重,似乎,这被子里的世界很温暖,她渐渐沉入了梦乡。

一个小时的路途颠簸,到医院时,翁美香已经气若游丝,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医生最终宣布死亡。

死因是喝了敌敌畏。

侯贵平瘫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整个大脑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死了?为什么要喝农药?

侯贵平想到了前天下午翁美香的眼神,他隐约感到翁美香的死没那么简单。

天亮后,校长和镇政府的人赶到县城医院,处理后事。县城派出所警察也接到报案来到医院,做情况记录。当问到侯贵平时,他讲述了最后一次见到翁美香是前天下午放学后,她跟着一个黄头发年轻男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去县城了,不过他对那人一无所知,虽然觉得那时翁美香情绪不好,但也无法肯定翁美香的死是否与之有关。

因为他是外地支教的大学生,人生地不熟,对善后工作也帮不上什么忙,校长和镇上工作人员让他先带学生回学校。

几个学生围着侯贵平坐在农用三轮车车斗里,任山路颠簸,彼此沉默无言,一个女生忍不住偷偷抽泣着。侯贵平仰天把头搭在斗栏上,脑中一直浮现出前天下午翁美香坐上车后望着他的眼神,仿佛一切就发生在一分钟前。

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明明是对他这个老师的失望啊……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问身边的学生:“你们知不知道翁美香什么时候回学校的?”

“昨天下午回来的。”一位和翁美香同宿舍的女生抽泣着小声回答。

前天下午翁美香跟人上了车,直到昨天下午才回来,然后当天晚上就喝了农药,这过去的整整一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侯贵平的不安更盛。

他急忙问:“你们知不知道她有个表哥,个子不高,头发染成黄色,开一辆黑色小轿车?”

“那个……”女生吸了下鼻子,“那个不是翁美香的表哥。”

“那是谁?”侯贵平瞪起了眼睛,从学生们的神情中,他读到了更多的不安。

“是……”女生张开嘴,却始终没说出来。

“那是谁呀?”侯贵平急了,如果面前的不是一群小学生,他恨不得抓起对方的胳膊,一口气问清楚。

“是……是……”女孩支吾着。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开口道:“他是小板凳,是我们乡上的大流氓。”说完,男生马上闭嘴,他的胸口在不断起伏着。

“小板凳?你们乡上的流氓?”

侯贵平重复着,其他学生低下头表示默认。

他把目光投向那个女生,盯着她的眼睛问:“翁美香前天下午跟小板凳去县城了,你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吗?”

“是……是去……”

“告诉老师吧,老师一定会替你保密,同学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女生抽泣着,身体微微抖动,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

刚刚那男生又突然冒出一句:“翁美香肯定是被小板凳欺负了,侯老师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说完,他把头深深埋到了膝盖里。

女生默默地点点头,轻声说:“翁美香昨天是这么跟我说的。”

“欺负?”侯贵平停顿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开口,“你们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女生低下头,继续抽泣着再也不说话了。其他学生也都紧闭起嘴。

侯贵平环视着他们,可没有人回应他。

沉默,只有三轮车的马达声。

侯贵平嘴巴干张着,不知说什么,他只知道,他所学的专业告诉他,这里出了大案子!

下车后,他把开三轮车的农夫叫到一旁,询问关于小板凳的事。农夫只尴尬地笑笑:“小板凳叫岳军,是我们这里的流氓,侯老师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这小子狠着呢。”至于其他再多的信息,他就不愿开口了。

侯贵平站在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两腿肌肉变得很僵硬,最后艰难地走回了宿舍。

现在该怎么办?对这个学生和成年人口中都如恶魔一般的村霸小板凳岳军,他也有些发怵。

他是个外地人,这里又是偏远的农村,城市的文明规则并不适用,很多事情的处理,往往是一些人用嘴巴说了算。

他躺在床上,闭起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翁美香那一天的眼神,那求助、那渴望,最后坐上车,带着失望遥遥远去的眼神。

他痛苦地握紧拳头,前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如单片循环的电影,不断播放着。

突然,他想起了他回教室时看到翁美香,她好像正在写日记,也许……也许她的日记里会留下些什么。

侯贵平马上跑回教室,从翁美香的课桌里找出了一本日记。他翻到日记的最后几页,日记是用铅笔写的,小学生的语言很粗糙笨拙,但他还是发现了线索。

日记清楚地写了小板凳几天前找到她,说星期五晚上带她去县城,她很害怕,但不敢不去。虽然日记里并没有写小板凳要带她去县城干什么,但结合学生透露的消息,又联想到葛丽的事,那一定是个让人愤怒的真相。

来不及多想,他带上日记本,搭了辆去县城的货车,以最快速度赶到平康县公安局报案,要求对翁美香进行尸检。 5sf5UG7zS8sd05EVK/Jm3nWBBF6Yp2bkcNJoXQ0d74xGviKLg4RALdUqAMK3yexS



13

一个星期后。

屋外阳光明媚,宿舍里拉着窗帘,漆黑一片。

两颗久别数月的心,迸射出两股强烈的热流,在流星最绚丽的那一刻,释放到对方的身体里。

体内的多巴胺见顶回落,迅速跌到谷底,两人也开始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

李静把头靠在侯贵平的手臂上,抬眼望着对方明亮的眼睛:“你信里跟我说的事怎么样了?”

侯贵平严肃地皱着眉。“公安局对翁美香做了尸检,处女膜破损,阴道提取到了精斑,他们第二天就把小板凳抓进去了。唉,只不过翁美香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后悔,我真的后悔。”

“你后悔什么?”

侯贵平抿了下嘴巴,视线投向空虚的地方。“这一个星期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翁美香坐在车上望着我。我就这样看着她走了,她对我这个老师,一定很失望,很失望……”他的眼睛渐渐泛红,最后,无法抑制地哽咽起来,“我那时明明已经看出了不对劲,我看得出她不想上车,我还对她说……我还对她说玩得开心。我……我……”他仰起头,情绪崩溃,泪水肆意横流。

李静把这个男人的头抱在她的胸口,感受着他的热泪一滴滴滑落。

过了很久,宣泄完毕,他平复下来,感激地朝李静笑了笑。

李静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支教才几个月就遇上这样的事,早知道你不如不支教保研了,等明年毕业直接找工作。”

侯贵平苦笑着摇头:“我不后悔这次支教,如果只是顺利毕业,我也许当个律师,也许当个法官,也许当个检察官,永远是和书面材料打交道,永远不知道材料背后的故事,这次支教的经历,才是真正的社会现状。”

李静笑了笑:“你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呢?”

侯贵平挺直身体,说:“当然不会,身为法律人迟早要面对社会的阴暗面,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当什么法律人呢?”

李静打趣道:“还没毕业就自称法律人了,说起来我大四了,你才读完大三,现在我可是你的学姐了。”

“学姐?我最喜欢学姐!”侯贵平一把将李静压到身下,向她吻去。

李静嘤咛一声,挣扎道:“你一个大学生来农村可受欢迎了,你欲望又这么旺盛,两年空窗期,我真怕你被农村小寡妇勾引走了。”

“说起来我们学校外还真有个小寡妇,长得白白嫩嫩的,你要是怕我被人勾引走,就得经常过来,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

“小寡妇叫什么名字?”李静问。

“丁春妹。”

“好啊,脱口而出,把小寡妇名字记得这么牢,你肯定动了心思!”李静假装生气。

“那你来检验我吧。”侯贵平抓住她的手,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正当体内的多巴胺再一次升高时,突然,门咚咚咚被敲响了,侯贵平直起身,喊了句“谁啊”,没人回答,门依然在被粗鲁地敲击着。

侯贵平只好起身套上衣服,把李静裹在被子里,走过去转开门锁,刚把门锁转开,门就被猛地推开,撞得他一个趔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来人一脚就把他踢倒在地。

“你他妈一个支教大学生在公安局告我什么来着!老子今天废了你!”小板凳岳军一边从门外蹿进来,冲上去猛踹抱头蜷缩在地的侯贵平,一边破口大骂。

李静被这突发情况吓得措手不及,躲在床上大声叫喊“快住手”。

岳军回头一看,邪笑一声,跑过去一把掀翻被子,暴露出赤身裸体的李静,淫笑着:“身材真不错啊,要不要找哥哥玩玩?”他回头指着侯贵平骂起来:“你他妈大白天抱个女人在学校睡觉,老子被关在公安局里吃苦,你他妈说说这应该吗?”

小板凳岳军个头大概才一米六五,侯贵平整整一米八,身材高大强壮,刚刚是猝不及防被他踹倒,此时爬起身后,见女友受辱,顿时怒发冲冠,冲过去一把把岳军揪起来往门外拉。

岳军虽然打架经验丰富,但无奈对方个头比他大太多,几下子就被侯贵平重重揍了几拳。

闻声赶来的附近乡民围上来劝架,但也都是口头劝架,不敢上去拉住正在打斗中的两个男人。

岳军面对侯贵平的拳头,毫无还手之力,吃了很多亏。这时,他趁侯贵平一个不留意,突然跑到灶台旁,抓起上面的一把菜刀,冲过来挥舞着。“你动啊,你他妈再敢给我动一下试试!”

面对近在咫尺挥舞着的菜刀,侯贵平恢复了理智,这种亡命之徒打起架来不要命,谁也不敢保证他的刀不会挥过来。

侯贵平咬紧牙关,向后缓缓退到床沿。岳军同步上前,把他逼得坐倒在床,一只手拿菜刀靠着他的脖子,侯贵平面对这样的架势,根本无法反抗。随即,岳军冷笑着开始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他,骂着:“你再动下试试?”

侯贵平整张脸都被抽红了,旁边人见这架势,哪敢上来劝。

李静裹着被子蜷缩在角落,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不停地抽泣着。

“瞧你这呆样,大白天抱个女人在学校睡觉,还敢到公安局告我!老子告诉你,老子出来了,翁美香就是老子碰的又怎么样,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听到这话,侯贵平猛地抬起头,怒目而视,满腔怒火熊熊燃烧,吼起来:“砍我,你砍我,你有种就砍死我啊!王八蛋!”

李静闭着眼睛摇头尖叫:“不要!”

“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岳军举起菜刀,但举起来后,并没有挥过去,而是退后一步,用刀指着对方,“算你有种,老子今天放你一马,滚回你的大学去,别让老子再看见你!我告诉你,我是替孙红运办事的,你小心点!”岳军把菜刀扔到了地上,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宿舍。

侯贵平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菜刀,几秒钟后,他一把捡起菜刀,就朝岳军追去。

岳军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回头一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个子举着菜刀追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拔腿就跑,但侯贵平人高马大,三两步就追到眼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揪过来。岳军大喊救命,侯贵平举起菜刀,听到身后李静大喊:“不要啊!”

侯贵平迟疑着,菜刀立在半空,过了一会儿,他把菜刀扔到一旁,抓起岳军的头发,拳头如雨点般把岳军一顿猛揍,最后在众人的拉劝下才松手。

岳军一瘸一拐地站起身,走出很远后,转头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侯贵平作势又要冲上去,岳军连忙逃走。

在众人的搀扶劝慰下,侯贵平回到宿舍,关上了门。

李静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又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侯贵平摸着她的头,轻声抚慰着:“没事,我没事。” 5sf5UG7zS8sd05EVK/Jm3nWBBF6Yp2bkcNJoXQ0d74xGviKLg4RALdUqAMK3y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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