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枭离开大厅后,单独喊来秦余,吩咐秦余封口,禁止王府人员谈崔氏母子的事。安排完秦余的事,刘枭又顶着夜色,去拜见了齐王府的国傅,令其处理崔氏母子的丧事。
最后,刘枭才去国相府,连夜拜见赵商。他见到赵商后,将晚上发生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请赵商能控制临淄的舆论。
赵商本就支持刘枭,得知崔氏母子谋划要抢夺糜环,当场大怒,对崔氏母子的死,赵商也觉得死有余辜,没有太大反应,便洒脱的应下刘枭的请求,安排人控制局面,避免传出谣言。
刘枭忙完后,已经是深夜。
翌日,清晨。
一夜过去,刘枭养足精神,早上晨练结束,先去拜见了齐王,才离开王府,到客栈中见糜环。如今崔氏母子的威胁消失,刘枭没了后顾之忧,便把糜环、孙乾、许劭等人接到王府住下。
正值春季,万物复苏。
刘枭难得空闲,便带着糜环出了临淄城,去城外踏青游玩。
到下去,才尽兴而归。
一行人回到王府时,已经抵近傍晚。刘枭刚进入院子中,秦余就急匆匆的来到刘枭院子内,禀报道:“世子,国相府来人传话,请是赵相有请。”
“好,我随后就去。”
刘枭安置了糜环,便去重新换了干净衣服,带着典韦往国相府行去。进入大厅,刘枭见到郑玄、袁枚、赵商,行了一礼,才在厅中落座。
郑玄捋着颌下胡须,缓缓道:“子玉,齐王寿宴已经结束,老夫在临淄已经没事了。老夫请你来,是通知你一声,明天上午,老夫便启程回广县。你刚给齐王祝寿完,又处理了崔氏母子的事情,肯定还得逗留一些时间。广县修建书院的事情千头万绪,老夫得尽快返回。”
“明日一早,弟子送老师。”
刘枭知道广县修建书院的事情离不开郑玄,也不劝说郑玄留下。毕竟,广县的书院,是以郑玄的名义号召名士大儒,唯有郑玄坐镇,才能压住局面。
袁枚接过话,也说道:“刘县令,明天上午,本官也准备回东莱郡了。东莱郡贼匪颇多,本官麾下的士兵未能尽数剿灭。等刘县令稳定下来,定要到东莱郡来帮助本官。可惜赵相不放人,如果他愿意放人,你到东莱郡当个郡丞,替本官剿匪,定能扫荡东莱郡的黄巾贼。”
刘枭道:“袁太守谬赞了。”
赵商话锋一转,郑重说道:“世子,广县方面,虽然杀了裴元绍,吏治也有所改善,但你刚到广县,时间太短,其他方面的政绩还需加强。”
刘枭道:“谨遵师兄教诲。”
几个人聊着天,更多的时候,是谈及刘枭的事情。待吃过晚饭,刘枭才离开国相府,回到王府休息。
第二天,刘枭早早的起床,到城门口送袁枚和郑玄离开。
他回到王府,许劭找了过来,笑眯眯的道:“刘县令,齐王的祝寿已经结束。如今,你是齐王府的世子,在齐王府有了话语权,该得到的也得到了。只不过,你什么时候回广县呢?我可等着你兑现诺言啊。”
刘枭轻笑道:“许先生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的事情,不会无故拖延。如今刚回临淄,又刚成为世子,还有些杂务要处理。再给我几天时间,就能启程回广县。”
许劭道:“到底几天?”
刘枭回答道:“最多十天。”
“你……”
许劭瞪大眼,没想到刘枭直接说个十天。他摇头叹息,说道:“唉,上了贼船哟。刘县令,刘世子,你……罢了,十天就十天,我再等十天。”
刘枭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先生体谅,刘枭感激不尽。”
对刘枭而言,在临淄逗留的时间长一些,就有更多的时间和许劭接触,能增进相互的了解,也便于和许劭搞好关系,有利于把许劭留在身边,将其收为己用。
只是,许劭是天下名士,扬名在外,要收为己用不容易。
许劭不像典韦出身草莽,也不似太史慈名声不显。许劭早年在洛阳开办月旦评,和无数的达官显贵认识,眼界开阔,非一般人可比。
以刘枭目前的身份,要收服许劭很难。刘枭能做的,便是加强双方的关系,暂时把许劭拴在身边,以便于最终收服许劭。
许劭离开后,刘枭松了口气。
正当刘枭准备找糜环时,秦余急匆匆的跑来,禀报道:“世子,大事不好,大王病了。”
刘枭得到消息,就和秦余往齐王的房中行去。进入房中,刘枭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齐王,每头微微扬起,颇为惊讶。
眼前的齐王,清瘦许多,精神也萎靡不振,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在这短短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多岁,再不复之前的俊逸和儒雅。
刘枭看向秦余,问道:“秦老,请医师给父王诊断了吗?”
秦余回答道:“回禀世子,医师来诊断了,说大王身体没病,只是心中郁结,才茶不思饭不想。老奴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请世子来看看。”
刘枭听到后,心头叹息。
他大致知道是什么情况,必是崔氏母子被杀,导致齐王心有郁结。原本刘枭认为,齐王薄情寡义的,没心没肺,即使刘阳死了,崔氏被杀了,也不至于太伤心。
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
刘枭思虑一番,吩咐道:“秦老,您到外面候着,我和父王单独说说话。”
“喏!”
秦余躬身退下。
房间中,只剩下刘枭和躺在床榻上无精打采的齐王。刘枭看着苍老的齐王,心中叹息一声。他脑海中的记忆,关于齐王有些模糊。
因为本主自小到大,真找不出齐王关心了什么事。有关于齐王的记忆,都是齐王苛责,以及喝骂的各种不好回忆。
打心底,本主对齐王不亲近。
只不过本主是齐王的儿子,既渴望齐王的父爱,有敬畏于齐王的凶恶和偏袒,很是矛盾。所以穿越而来的刘枭,即使继承了本主的记忆,对齐王也没有什么亲近感。
尤其回到临淄后,齐王处处偏袒刘阳,更让刘枭对齐王疏远。
礼节上,刘枭依旧尊敬。
可刘枭的心中,始终没有认可齐王。只不过今天,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神情恹恹,苍老了十来岁的齐王,心一下软了。
刘阳死了!
崔氏死了!
抛开死去的崔氏母子,如今的齐王,只剩刘枭一个儿子。刘枭继承了本主的身体,他身上流淌着齐王的血脉,在某种程度上,得担起本主的责任。
至少,让齐王有活下去的希望,让齐王不至于整日沉浸在郁结中。
至于其他,刘枭保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