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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樱野感觉到了自己的答案对原田拓带来的震撼,他微微放松了语气,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杏子没足够的时间准备啊?”

听到“杏子”二字,原田拓像是被扎了一下,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是樱野完全没有察觉原田拓的异样,自顾自地说:“哇,没想到杏子长得那么高了。记得当初我去英国时,她还好小呢,这次她一进海选就备受关注,开始我完全不知道她居然就是杏子,她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自从分赛区比赛结束,她直接进入全国10强之后,我就没再见到她了呢。”

原田拓像是完全没听见似的,眉头紧蹙。他想要帮妹妹争取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妹妹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从比赛到现在杏子发挥得都很不错,唱歌跳舞都是最高分,你还担心什么,拓?”樱野好奇地问。

“没什么。”原田拓的眼神还是有些恍惚。

“拓,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差啊。”樱野关心地问。

原田拓摇摇头,站起来,打算结束这次会面了。樱野终于看出来原田拓有些不对劲,试探地说:“拓,你是有什么问题,跟我说一说,我们一起来解决啊。”

原田拓好半天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空气,突然他大脑中灵光一闪,抬起头:“‘蜜乐团’的决赛,在哪些才艺上会着重考虑?”

“哈,转来转去,原来还是为了杏子啊,你是想提前打听一些消息好提前做准备吗?抱歉……作为制作人,我对比赛过程要全程保密,否则对其他选手就不公平了。”樱野委婉地拒绝。原田拓肩膀一抖,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些。

这时,樱野接了一个电话,抱歉地起身打算离开,就在他拉开包厢门的那一刹那,原田拓缓缓地说:“总决赛那天我会去给‘蜜乐团’加油——在电视前。”

说完,原田拓脸上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仿佛刚从冰窟中捞出来的透明冰晶,闪着寒光。樱野微微一怔,门外,小提琴声传进了包厢,在两人身边环绕着,仿佛填充了两人之间对话的空白。

停顿了几秒钟,樱野开口道:“虽然‘蜜乐团’的得胜者会参加《蔷薇之恋》的拍摄,但是演技并不是这次比赛最重要的考核内容,这毕竟是‘蜜乐 团’女声比赛,音乐才是我们最看重的。”樱野的话中仿佛透露着某种讯息,原田拓坐了起来,眯了眯眼。

“你的意思是‘蜜乐团’决赛重点不是舞蹈或者其他才艺,而是唱歌方面?”

樱野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就是说,决赛注重的是嗓音?”原田拓再次确认。樱野握住了门把手,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哦,一切都是你自己猜的。”

总算,原田拓脸上绽放了一点真正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什么样的嗓音才是你们想要的呢?”

樱野还没说话,突然,从大厅传来一声骇人的尖叫声。原田拓手一松,咖啡杯“咣当”一声掉在了桌上,咖啡全泼洒了出来。

那声音像是一头被砍断了鼻子的大象在号叫,或是上百把找不到调的小提琴被粗暴地乱拉,又仿佛千座大山在摇晃。那声音直接刺穿人的心脏,惨烈而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一位新来的侍应生在厨房不小心滑倒了,请大家原谅,真是太对不起了。”领班涨红了脸奔出来,对所有客人弯腰鞠躬,不停地道歉,大家的抱怨声这才压了下去,大厅重新恢复了安宁。

“我看,像刚才那样有穿透力的声音就不错,哈哈哈哈……”樱野突然笑着说,“再见了,老朋友,我先去忙了,让杏子好好加油吧,代我问候她,说我很看好她。”

包厢的门打开又关上,优美的小提琴声也微弱了下去。

原田拓盯着紧闭的门发着呆,尽管刚才试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对于仍躺在病床上的杏子来讲,也没有更大的作用。杏子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出场唱歌,所以,就算她有天籁般的嗓音,天使般的感染力,又如何呢?一切还是零……

原田拓的眼底蒙上一层层的忧伤和难过,他双手抱着头,大脑中一片纷乱嘈杂,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无从分辨。

再想办法吧!

他无精打采地站起来,戴好墨镜离开包厢。

华灯初上,夜风的凉意渗进身体,原田拓裹紧了衣服走出餐厅。

私家车早就等候在门口,驾驶座上的助理看到原田拓,慌忙下车打开后车门。

原田拓加紧脚步走了过去,突然,身后传来几声音调极高的抱怨声——

“拜托,奈美,只不过是一条鱼蹦了出来,你把它抓回去就是了啊,干吗吓成那样?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丢了。”

原田拓好奇地回头,看到两个女孩走了下来,一个穿着西餐厅侍应生制服的女生正朝一个双手捂着脸、无比沮丧的女生碎碎念叨。

侍应生继续抱怨着:“好了啦,我没有说你啦,要怪也是怪那个领班,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第一次上班总会有不习惯的地方嘛,这样就开除人,真是的!”

“都是我不好,不能怪领班,木彩你别说了。”

“那你怎么办啊,奈美,你现在很需要钱啊!”

“等原田拓联系我要医药费的时候再说吧。”好半天,捂着脸的女生才松开手,垂头丧气地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看见那女生疲惫不堪的样子,原田拓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心像是被猛地灌进了一股冷风,整个人僵在原地。医药费?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会跟这种人要医药费?她是谁啊?认识吗?原田拓好奇地朝那女生仔细看了几眼,猛然,瞳孔睁大了。

啊!是她!

在“莫里卡”颁奖现场的红地毯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服被她的冰激凌毁掉;“女神”会所大厅中,自己刚进门就被她猛地推倒。

是这个女生,就是她三番五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像鬼魂一样无所不在,而且每一次都带着强大的破坏力,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又见面了。

刚才那声可怕的尖叫声,也是她发出的?这女生还真恐怖啊,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惹出大祸,刚才那叫声还真是……

叫声?等等……

突然,樱野的话在原田拓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那……什么样的嗓音才是你们想要的呢?”

“我看,像刚才那样有穿透力的声音就不错,哈哈哈哈……”

虽然樱野是开玩笑的,但是有那样高嗓音的女声还真罕见。

“奈美,要不然,我先借你一些钱,你去找原田拓把学生证要回来吧。”铃木彩拉着奈美说。

奈美轻轻摇摇头说:“谢谢你,木彩,我想暂时还是不需要吧,现在我联系不到原田拓,就算联系到了,万一医药费超出了我们的预计,那我不是自投罗网?再加上之前在‘莫里卡’颁奖典礼上我闯的祸,难保原田拓不会让我赔他的衣服啊……”

“奈美……”铃木彩有些爱莫能助地看着奈美。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我了,我得先回家了,你也进去吧,不然一会儿领班找不到你又会生气的。”奈美勉强笑着对好友说。铃木彩眉头皱了皱,最后轻轻拍拍她,叹口气。

“那好吧……那我先进去了,奈美,你别难过啦,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铃木彩抱了抱奈美,然后进了餐厅。

奈美在原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但愿原田拓跟我少要一点医药费啊。”然后走开了。

原田拓皱着眉头,怎么都想不出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坚持留下她的学生证和联系方式,还那么反常地跟她要医药费。

奈美慢慢走下台阶,脸颊上缀着苍白,嘴唇紧紧抿着。

西餐厅四周的银杏树叶在沙沙作响,轻柔得如同一支凄凉的小夜曲。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走到最后一级台阶。

突然,她站在原地不动了,仿佛化成一尊希腊雕像,仰望着夜空,柔和的灯光打下来,静静地落在她的脸上,如玉一样光滑的皮肤,可爱的鼻梁下一张娇小的嘴像花瓣微微张开。

原田拓有些恍惚,这张脸……是……是杏子。

啊!他终于想起来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坚决留下这个女生的联系方式,跟所谓的“医药费”完全无关,只是因为……摘下眼镜的她,长得太像自己的妹妹杏子了……长相相似,嗓音很高……

猛然,一个念头闪进原田拓的脑海。

那念头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胸腔,像一条闪动着火花的蛇在不停地乱舞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激动升腾了起来。他立刻上了车,从自己的包里翻出那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还有学生证。

证件上的女生戴着呆呆的眼镜,和摘下眼镜时完全是两个人,这样的她,应该不会有太多人发现吧?沉思了半天,原田拓拿出了电话,拨通了纸上的号码。 EUzy8aimMzWrAJVWV8T0okUmk6QQGqkab8McSrBVDd3DQbQYtja+1/jXJk38BN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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