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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 堃
谈到西曼，就想起我们在重庆时期演的话剧和开的一些会。这些话剧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都是国民党破坏捣乱要禁演的戏。是在周总理、邓颖超同志的关怀领导下，由夏衍、阳翰笙、应云卫等出面主持组织的。例如话剧《茶花女》、《复活》、《重庆屋檐下》、《祖国》等，这四个话剧的共同特点，都是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工作的，没有钱，没有排演场，剧场也没有。中苏文化协会就帮助解决一些问题，西曼给我们提供工作条件，我们就在中苏文化协会里排演，直到上演。现在先谈谈四个话剧的概况：
《茶花女》
当时有个中华剧艺社，是周总理委托阳翰笙同志办的，这是共产党领导的一个剧社，阳翰笙同志当时是南方局戏剧电影方面的领导人之一，周总理拨款3000元，供我们作为筹备、创办民间团体中华剧艺社，进行演出《茶花女》的费用，由西曼安排的排演场地。我演男主角阿尔芒，女主角是白杨，导演是应云卫。演员还有魏鹤龄、顾而已、路曦（中国青年艺术剧院顾问、著名话剧演员）、施超（著名演员、已故）、吴茵及黄炎培的儿子等，由此可知当时的阵容，编剧许幸之（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复活》
《复活》是由夏衍（当时中共南方局电影戏剧负责人之一）应西曼之请改编的。导演陈鲤庭（原天马厂厂长），女主角由白杨饰卡秋莎，我演男主角聂赫留朵夫。演员有李健（北影）、董霖（上影）等。
西曼平易近人，群众关系好，平时，我们爱跟他开玩笑，他很随和，能唱男低音，也爱开玩笑，非常乐观。我们当时的处境很艰难，国民党特务经常在中苏文化协会茶座里头转。我们演出困难到粘鼻子没有油灰，染头发也没有染发水，就用红土粉往头上染，没条件没地方，我们就在中苏文化协会里排演。白杨、我、夏衍、陈鲤庭四个人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经常在西曼那个茶座里进行创作，西曼还请我们喝茶吃点心，一直到演出。为了配合这次演出，中苏文化协会出了《中苏文化》专刊，在“红五月”出了一个《复活》专刊，这是西曼办的一件大事。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真是有一股闯劲。我们准备戏在这里进行了半个多月，一直到排练、演出，应云卫是总管，受到总理具体的关怀。回顾这些成员：编剧、导演、演员，就知道这些剧在当时的进步意义与社会影响了。现在应该复印《复活》专刊，以资留存，十年动乱已遭查抄焚毁殆尽。
《重庆屋檐下》
这个剧也是在西曼支持下在“中苏文化”排演的，我记得《复活》是在南屋最大的房子——茶座里进行的。《重庆屋檐下》是在北屋排的，导演是史东山，他一辈子搞电影，仅排了一两个话剧。当时重庆没电，拍电影的胶片也没有，随时有可能停电。该剧编剧是徐昌霖，主角有我、周峰（原任上海电视台台长）、赵蕴如、虞静子，还有丁然、李伟（这两个人都已去世了）。有关这个剧的情况，可以问问史东山的夫人华妲妮（原任首都电影院经理）。记忆中，丁聪、郁风、黄苗子等都参加了。西曼的活动面很广，总是支持进步戏剧。
《祖国》
导演郑君里，编剧陈绵（法国留学生，据说新中国成立后在南京大学当教授），我是男主角，戏里名叫加而洛，女主角舒绣文演伯爵夫人，兰马演伯爵，阮斐演公主，田稼（后任上海戏剧学院教授）演打钟老人。这台戏演出也很轰动，是个爱国抗日的戏，是借外国故事宣传抗日，也是经西曼支持，在中苏文化协会排练而成的。
两个会
当时在中苏文化协会开的会很多。记得有一次是给郭老（郭沫若）过生日，是在中苏文协开的，特务很仇视。我参加了会并当场谈了我读郭老小说集《橄榄》等文章的收获，郭老很高兴。
另有一次会，张道藩也到了，郭老也在，在会上针锋相对，是在国民党特务的监视下进行的，这次会也是在中苏文化茶座举行的。
大家开玩笑，说西曼像苏联人，称呼“西曼斯基”，他当时也挺穷，不修边幅。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西曼用普通老百姓的姿态向国民党反动派斗争，事实俱在。他干的都是好事，如果没有胆略，敢干这么多好事吗？当时特务暗杀人都是无头案。我看事实可以说明西曼的为人。
（张小曼采访并整理）
（198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