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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的孩子已经是大学四年级，是一所教育部直属的师范院校。毕业后干的是爸妈这一行。高考报志愿时凤栖想报‘西工大’，妈妈耿小冬说：“现在理工大学毕业学生，工作不好找。”有理论没实际厂里不要，现在的大学生汗牛充栋一抹一大把，能找到好工作的只是凤毛麟角。不如考个部署师范院校，毕业国家分配工作。不为找不到工作发愁，爸爸渡江也发表了同样的看法。凤栖也被说动了心。这一转眼就要毕业了。
凤栖听到一个消息，从现在起毕业生本地一个也不留全部投入西北地区教育事业，改变那里师资缺乏的现状。
一提到大西北，凤栖脑子就出现了可怕的镜头，茫茫戈壁，风沙咆哮，大漠里的驼队，驼铃在茫无边际沙海中幌着响着。一群群羚羊，一群群胡狼在夜里眼睛闪着绿光。就是好一点的地方，也是黄土高坡。窑洞纵横，沙枣林被大风吹着，发出狼哭鬼嚎，凤栖尽往坏处想，感到不寒而粟。他打电话向爸爸妈妈求救，无论如何也不能往那里去。渡河劝他不要凭空想象，国家为西北投入了大量资金，改善了教学环境，山村小学都是漂亮的楼房，有操场有餐厅。国家培养你们就是叫你们到那里改变教育师资落后的面貌。把贫困的学生培养成国家的栋梁之才，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勇于面对，勇于担当，不能辜负国家的寄托。
毕业考试结束，凤栖拿着毕业证，惴惴不安地来到家。渡江和耿小明看到凤栖愁眉不展心里清楚，要在思想上解决问题，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
凤栖在家里因心里恐慌，食量明显减少。心神不安的他好像罪犯在等待判决书。为了解除凤栖的思想问题，渡江和耿小明下了不少的功夫，他们把邻县他的同学请到家，给他谈心。同学来了两个，一个男的一女的。凤栖见到同学来到这里分外惊喜，同学说：“分配还没有下来，没事来找你玩，你不会反对吧。”凤栖苦笑着说，“我都要寂寞死了，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跳楼了”。
这两天凤栖的情绪好了许多，饭量也增多。也没有心思去考虑那种离奇古怪的事了。凤栖的房间成了他们说笑谈心的地方，两个同学都爱唱。光盘伴奏，好像开小型音乐会。渡江和耿小明发现凤栖也唱了一首歌“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呀，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呀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呀，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呀，母亲把我紧紧拥抱。”凤栖深厚的嗓音唱的情深意切，温婉动听。渡江和耿小明眼睛湿润，深情地说：“孩子慢慢开窍了。”渡江和耿小明工作之余密切注意凤栖的心里动向，那天夜里，他们在讨论的是人生的前途和理想。争论是从一男一女的两个久开始，男同学说：“我是个独生子，妈妈听说去西北，直掉眼泪，每天给我爸吵，我妈说我爸，说起来你也是教育局局长。人事关系广，一点屁本事也没有，办不成一点事，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也忍心叫他到西北去。”我爸怕我妈。也不想生闲气赔笑着说，“国家需要就是我们的责任，要顾全大局。怀抱的孩子长不大，应该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对他今后的成长大有好处。”我很赞成爸爸的话。不愿在这小天地里生活，当场对我妈妈表明态度，服从组织分配，我愿意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我向往沙漠绿洲月牙泉，世界艺术瑰宝，敦煌石窟。我要像一只雄鹰在天空中任意翱翔。女同学和凤栖听到男同学慷慨激昂的陈词深受感动。女同学深有感触地说：“我们这一代年青人都要有你这样的志向，中国的一切都会变的更加美好。我们家是农民，爸爸出去打工，妈妈面对黄土背朝天挣点钱都用到我上学上，对我的择业上一切都好说。他们没有太高要求，没有奢望，只要国家能给工作，他们都谢天谢地，在城市里的四年大学生活使我深有感触，我不愿在城市里生活，那里没有青山绿水，只有雾霾下的嘈声，和人与人之间那种神秘的面纱下的金钱交易。我嫉妒讨厌那些纨绔之弟的衣着和豪车。恶心灯红酒绿的舞厅里帅男倩女的情调和打扮。我怜悯早出晚归的清洁工叔叔阿姨们。同情收废品垃圾搬运工的人们，从他们身上也看到了我父母的形象，他们是同一级别的人”。女同学好像是一个社会学家，好像在探讨社会各个阶层的状况。他认真地说：“国家工作人员每月有8—9天的星期天，还有节假日，他们拿着高薪，吃着农民的粮食。但他们觉得扪心无愧天经地义，工人们农民们在今天的中国，星期天节假日那一转空头支票，打工者在新一代资本家残酷压榨下过着非人的生活，每天工作12个小时，死活老板不管，只管从打工者榨取血汗。现在阶级这两个字，在各个新闻媒体报刊很少见到和听到、好像是丧词，上下人都忌讳。只要有社会就会有阶级。几千年来的王朝更选都是由阶级引起的祸，现在的工会只是傀儡，很少为打工者主持公道，中国各事业突飞猛进财力大增，打工者功不可灭，他们用血汗为中国堆集财富。再高的科技没有人去完成，他也只是纸上谈兵”。
在谈到农民时，女同学情绪有些激动，她在为父母，爷爷那一代农民鸣冤叫屈。“爷爷那一代农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基石，他们任劳任怨，听党话跟党走，把打下来的粮食给国家，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种地纳粮，照章纳税。可工人，工作人员老了有养老金。比他们出力更大贡献更多的农民都是后娘养的到老了分文没有，真叫人入骨心寒。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好，这是三个差别慢慢去消。同是一娘养的待遇的确不同，农民是一头憨厚的牛，能吃亏敢于承担，恐怕在老买的牛也有清醒的时候”。
男同学和凤栖越听越有点刺耳。因为他们是中产阶级，衣食无忧，尽享着改革开放的盛餐，对社会中存在的不合现象也根本看不见。开玩笑地说：“要在毛泽东时代你早被打成反革命，找对象也没有人敢要。”女同学笑着说：“经济基础决定人的思想意识，阶级的差别，使咱们没有共同的认识。中国强大起来了，像汪洋大海冲出一座喜马拉雅山，巍然屹立世界东方，但少不了身上还带有些污泥浊水。我相信中国的领导者会去认真地解决那些问题，不能叫国家这个庞大的机器坏在某一个零件上。”渡江和耿小明在外边对那个女同学的谈话很震惊，那么小的年纪面对社会和现实竟敢直言不讳地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阶级这个上下想回避而不能回避地问题，她竟敢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渡江看过恩克斯的资本论，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论是从阶级开始研究的。“只要有社会就有阶级”，女孩的观点使渡江和耿小明也迷惘起来。女孩的讲话侧面给凤栖很大的启发，自己的怕吃苦只图享受的思想，完全是由家的经济基础影响的。父母腻爱使自己变成懦夫，男同学的家庭比自己还好，可是人家认识到了家庭的优越对自己的危害，冲出了家庭对自己襟固飞向了蓝天。凤栖慢慢在迷茫中清醒起来，女同学的话好像似批判自己，鞭打自己。人家是个女同学胸怀坦荡，无所畏惧的去面对人生，而自己却在懦懦弱弱苟且偷生。
第二天他们三人来到乡间老家观光旅游，凤栖带着他们游览了芙蓉湖，爷爷建的马河水库，下午又到了大青山，千年古刹天云寺。在小溪里他们捉鱼摸蟹，在山崖边吃野果，在高高的山颠上他们望着蓝天望着白云。觉得海阔天空心旷神怡，对大自然里充满了无限的神秘。他们有了共同的想法，溶入社会溶入自然去揭开那、自然、社会、神秘的面纱。
下午他们兴高采烈地来到李家大院时，爷爷奶奶笑吟吟地迎接他们，李妈把他们带来鱼做成了清炖鱼汤，又做些热烧饼款待他们。晚上在老柿树下，爷爷奶奶给他们讲故事，故事深切感人，讲完后梅玲说这故事是真实的，是我和他爷爷的人生。三个孩子都哭了，女同学竟哭出声来，凤栖只知道爷爷奶奶是老革命。怎样革命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此时此刻感觉到自己太渺小了，爷爷奶奶是那么的高大自己有些影惨形秽，无地自容。这一切都是渡江和耿小明特意安排的。爸爸和妈妈配合的非常好。第二天渡江开车来接他们时好像一夜间他们都变的非常沉稳，严谨。有种自惭自愧的感觉。车子发动时他们挥泪向老人告别。
分配通知终于下来了，8月15日到甘肃省张掖地区X县文教局报到。凤栖拿到通知书很坦然平静。笑着对母亲耿小明说“张掖是个好地方，两汉时期是一个有名的古战场。”说罢竟背起那边塞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未饮琵琶马上摧……。”凤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好像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与向往。渡江和耿小明坚信凤栖是个好孩子，有李家老辈的遗风，能面对一切未来的挑战。
那天全家人把他送到车站爷爷奶奶用深情的眼神望着他严肃的说：“孩子去吧那里需要你”，然后挥手告别。
列车在奔驰着，跨过一座座桥梁，穿越一条条隧洞，不时的发出声斯里竭的长鸣，车厢在轻微的愰动着，像摇篮。使旅客昏昏欲睡，只有凤栖精神十足，他的眼睛透过车窗的玻璃朴捉匆匆而过异乡风光。有青山，有绿水，有田舍，有果林，过了兰州，大西北的面纱慢慢揭开。眼前风景是一望无际，卵石荒草，有苍鹰盘旋，野兔奔跑。偶尔发现一群羊，群像一团白雪忽然间消灭的无影无踪。
凤栖去厕所时，在另一节车厢发现了在他家玩的女同学。大声喊了起来“杨林”响亮清脆的叫声把旅客从睡意中惊醒，一个个惊异的眼向他射过来。杨林跑过来激动满脸通红想去拥抱的手很快地变成了握紧，拉着凤栖，坐到自己身边。现在车厢里旅客少的可怜，越往西人越少，一个个都是卧铺。凤栖的行理也挪到这边跟扬林的东西放在一起。“扬林，上车时爸爸妈妈掉眼泪没有？”凤栖问。“我父母高兴地像盛开的菊花。对我充满了希望，期待着我的回报。”
“你呢？”
“我家去送的人很多，爸爸，妈妈，妹妹，叔叔，婶婶。不叫爷爷奶奶去。他们不愿意，摸眼泪。场面像送出嫁的姑娘似的叫我激动。人老了好唠叨，奶奶从家一直唠叨到车站。“一个人在外多保重注意身体，常往家打电话”，至少说有上百遍。扬林笑着说：“你是天子骄子，跟我不一样，我是山村野姑。”凤栖听了扬林讽刺的话语只矜持的笑。“你分配到什么地方？”扬林关心地问。凤栖把自己的通知书递给了扬林，杨林看了一眼，惊奇的拿出自己的通知书，一看大笑起来说：“真是苍天有眼，咱两个分配到一个地方去了。凤栖，扬林，顿时不在孤寂，心情也开朗起来。”凤栖说：“大西北，大西北，西北真是太大了，咱们那么多同学来到这里真是沧海一粟。”杨林笑着说：“这次来西北，同学们也没有互相联系，也真有点奇怪。”凤栖说：“可能心情都很压抑，高兴不起来。”扬林没在说什么。“杨林，你看，”凤栖惊奇地指着窗外。远处有郁郁绿绿的青山，一条河流向一条银带。随着列车的奔驰好像飘了起来，河流的两旁是一望无垠的稻田，明晃晃，金灿灿，像在金涛绿浪上下浮动。这好像电影的特写镜头，马上又换了一个镜头，又是一遍景象。葡萄园一望无际好像列车在绿色的海洋上腾飞，晶莹剔透的果实在叶缝中探出头来，像一串串硕大的露珠，一看就要流出水来，浓浓的清甜，钻入窗内，使人感清新肺润。“想不到西北也有这么好的地方”杨林惊叫起来。“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大漠深处有绿洲，大山深处有瑰宝。”凤栖说：“我爷爷说过，金张掖，银武威，处处都有好地方。”
气呼喘喘的列车在张掖暂时歇脚。凤栖和杨林拿着行李走下列车。在车站处他们吃到正宗的西北羊肉泡馍，味道鲜美，半点膻味也没有。杨林竟吃了两碗，凤栖一碗吃的都够呛。杨林不卑不亢的说：“死价钱活称，不吃愿你命”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下一站往X县去，不通火车，他们走进右边长途客车站，大厅里垟上张贴着张掖地区通往各个地县的交通地图。张掖管辖的地域太长了。长的叫人不可思议，远在千里之外的世界名城敦煌。也在它的管辖之内。
他们坐上通往X县的长途客车。他们实在感到有些困乏，他们紧靠一起随客车的晃动，也慢慢进入了梦乡。当服务员把他们叫醒，走出车外，他们惊讶地发现太阳又在东方落山了，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他们迷失了方向，杨林揉了揉眼睛，使劲睁大眼睛寻环了一下，只见四周群山起伏整个县城座落在一个盒底里使她有些茫然。
他们搭上三轮摩托来到了教育局。文教局还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一排红瓦民房，夕阳的霞光把房上浓密的瓦松照的像一顶顶小塔，在微风摆动，房前是一排老槐树，树的顶端有许多像篮子大小般的喜鹊窝。黑翼白肚的喜鹊在瓦上相互追逐，吵闹。给这平静的大院增添了许多生机。看大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脸像风干的枣，红彤彤的，深嵌在眼眶的小眼睛闪着机精的光。说话时，精致的山羊胡子，一蹶一蹶，很有动感和幽默。他刚从厕所出来看到两个年青人在院里蹓跶，笑哈哈地说：“娃子啊，是来报到的吧，凤栖和杨林听到老先生的话音想、看来有人前来报到过。他们来到门卫房，大爷给他们倒茶后拾几个鸡蛋出去了，老大爷又进来说：“娃子啊，我们这地方苦啊。先前来了不少大学生，不到一年都又走了。地方穷，环境不好，留不住人。”老大爷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光显得有些灰暗，老大爷的房子清爽干净，粗布被单，安置的整整齐齐，窗边的小桌上摆着几本书，一个闹钟，一个热水瓶，垟上挂着一把板胡。老大爷见他们看着胡琴笑嘻嘻地说：“没事时，拉拉，开开心”。杨林好唱，随手把胡琴摘下来送给大爷，缠着大爷唱两句。大爷没有让她失望，定了定音，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大爷嗓音清脆宏亮，胡琴指法娴熟，像是一个专业艺人。他唱的是秦腔“定军山”。气出丹田，收放自如，粗矿，奔放的声腔，唱出了西北人的豪气。老大爷解释说：“年青时是县剧团的老生演员，那时县文艺团体通归文教管，老了不能登台了就在这里看大门”。好唱的人一听胡琴响心就痒。”杨林说：“我会唱河南豫剧。‘三哭殿，下殿来劝一劝贵妃娘娘。’老大爷高兴地说：“好样的唱反串，开始。”杨林出尽风头，李世民的精干开明叫她唱的淋漓尽致。老大爷对这段戏能拉会唱，配合的非常默契。这时老大爷急忙放下胡琴向厨房走去。一会儿把炖好的鸡蛋还有几个烧饼放在他们面前说：“可不准认生，洗洗脸，快给我吃饭。”
局里早已下了班没有人，老头给他们安排到接待室，一人一个房间住下。
第二天8点局长接见了他们。当天中午就把他们一同安排到离县城80里外的石达乡中学。80里的山路汽车整整走了2个小时。X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石达乡也算是X县最贫困的乡。学校总共有350人学生。校址在一个大山坳里，有三排教室，全部是土木结构，上面铺着小蓝瓦，分边叠脊，好像农舍一样。围垟随山就势，像一条弯弯曲曲长龙把学校圈在里边，操场在教室的左边，地面没有硬化，是经过平整的土地面，两个篮球架，锈迹斑斑，像两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在那里弯腰对视。只有那旗杆上高高飘扬的红旗是新的，在太阳下鲜艳夺目。
学校举行了欢迎仪式，老校长，教师和同学们都用热情而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学校前前后后举办过许多次这样的欢迎仪式。最后都是兴而来败而归，到底这一次怎样，师生们心里没底。老校长是一位快六十岁老头，岁月的风霜是显的过早的老。秃顶边沿几缕白发，在秃顶脑袋上稀疏的覆盖着。白净的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清瘦的两只大眼睛闪着温柔慈祥的光，高纵的鼻梁下薄薄的双唇好像总是在笑。让人见到好像冬天里的一盆火暖意溶溶。
凤栖和杨林来到校长办公室。三人坐的椅子，随着说话身体的震动，椅子总是咯咯叽叽地响，好像不堪重负，老校长说：“条件是艰苦点，再艰苦，孩子们不能不读书。这里的师资力量和教学环境说实话是太差了，这里教师都是高中文凭，你们是名牌师院毕业的大学生，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除了教学以外，培训教师的任务还想叫你担起来。这真有点难为你们了，老校长诚实的话语也深深的打动了凤栖和杨林。很痛快的答应了校长的恳求，不能叫老校长失望。最后校长说：“明天就是星期天，下一星期你们开始上课。”
他们的宿舍在教室后边的窑洞里。这里并排十几个窑洞，新掏的窑洞里边是大窑里边套小窑，小窑是卧室，有窗户，窗户下是办公桌，一个小巧的单人床等待主人的到来。大窑里有煤炉和煤球和一个小面板。紧挨着东边是杨林的宿舍，布局一模一样。看来是学校精心为他们安排的。看门带负责打钟的老头给他们介绍说：老师为了省钱养家都是自己做饭，粮食菜从自己家里带。老头指了指那边一口大窑说：“那里是学生的伙房。伙房对过是学生的宿舍，家远的孩子每星期回家一次。这里离乡政府所在地不远三里路，那里有集市”。凤栖和杨林商议去集市上把所有的锅碗瓢勺，米面……都买来。
星期天凤栖背着袴篓和杨林出发了。在山道上凤栖说话吞吞吐吐，话滚到舌尖又咽了回去。杨林说：“凤栖咱已是老同学又是老乡，有啥还不好意思说，脸红的跟大姑娘似的，没出息。”凤栖鼓起了勇气说：“我想给你……。”杨林一下脸也红了起来，他想给我什么，想给我谈恋……。凤栖说：“我想给你一块做饭吃。重活都是我的，挑水，扫地…不叫你管，你只管做饭，伙食费全是我的。”杨林从惊喜中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说：“你不求我，我也叫你吃饭，我知道你是个大笨蛋。在你那个衣食无忧的家庭里只会两个肩膀抬个嘴光会吃。”杨林越说越带劲“我也不是吹哩，熬熬炒炒，擀面蒸馍……我们农村女孩子都是好样的。过年包饺子和一个包管五个人吃你信么”。凤栖符合着说“，十个人也够吃，我最爱吃的是饺子”。杨林看着凤栖憨乎乎的傻样，甜甜地说：“你给我过日子保证给你养的又白又胖。”凤栖感激地说：“你真好，在这荒山野岭你是我最亲最……。”凤栖又发现自己说话用词过于那个，又说了半截话。杨林的心给水晶似的透亮，凤栖的话语使心里泛起一股股的甘甜。凤栖说的话是真正的内心表白。杨林打心里爱凤栖，他从大一开始起，都有这种想法。他也认真考虑过她和他门不当户不对，只把它当做一个甜蜜的梦，高兴时回味回味罢了，这次偶然相遇，又分配到一个学校工作，真是天赐良缘。命运可能本来就是这样。
东西买回来，装了满满一篓，足有七十斤重。凤栖为不失男子汉的尊严。架起背篓试了试，没门，他要能把七十多斤重背起，锅碗瓢勺都会从篓里蹦出来跳舞。杨林嗤笑着说：“我的白面书生，你吃不了这碗饭，还是乡野村姑来吧。”杨林也差点说露了嘴，白马王子四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太露骨。十分之秒的功夫变成白面书生。
杨林的形象用一句待雕琢的一块美玉最为恰如其分。一米六多的个子，但给凤栖一米八个子比显有些小巧。白里透红的脸膛，乌黑的头发编成两个小短辫。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向前射着墨光，水灵灵的两只大眼睛，精灵的好像能看透人的心，鼻子优美的曲线，给微翘的上唇形成一个奇特的夹角。一般人发现不了这自然造化的美。如果她出现导演和画家的眼里的确她是一块待雕琢的天然美玉，杨林也是女人她从来不爱打扮。美容品制造商想从她身上挣点钱比登天还难。
杨林一口气把七十多斤重的东西背到学校，竟连一点汗都没出。凤栖忙给她端水想去给擦脸，又觉得不好意思。把拧干的毛巾递到杨林手中。杨林骄傲地说：“我的功夫是练出来的。在我们家山上半亩红薯。一篓80斤我背一下午就完了。”凤栖听了吓的张着嘴巴直出凉气。
煤炉在窑外噼噼啪啪的响，浓浓的乳白色烟团团打着滚向上窜，在蓝天上绘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黄红色的火苗在炉口中调皮的卷着舌头，一舔一舔的向回燎，凤栖像孩子一样好奇看着，这一切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也可以说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亲临现场。对于杨林来说那是就轻架熟，农村的女孩子，生火做饭，缝补洗衣，这是她们的看家本领，如果连这点都做到，那是根本嫁不出去的。凤栖看到杨林忙里忙外感到很歉疚，把新买的餐具放在水盆里，在笨拙的洗刷，不一会儿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水迹。光亮的皮鞋也沾满了泥巴。“少爷过来吧，不然就水漫金山了。”杨林说着接过活三下五除二的把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又去淘菜洗米。凤栖把洗净的菜放到案板上。雪亮锋利的菜刀在板上静静地躺着。他想切菜，在家的时候他经常见到妈妈切菜。他勇敢地拿起菜刀，又小心翼翼地开了杀戒。长短不一凌乱不堪的菜蒂，从刀下出来。“哎哟”凤栖尖叫起来，惊慌而又胆怯瞟了杨林一眼，紧紧摸着被菜刀咬烂的手，呆呆的立在那里。杨林看到凤栖满手是血，惊叫着跑了过来“。不会走，还想跑。割破了手，哎……”。杨林用凉开水把凤栖的伤口洗干净，叫凤栖紧捏着，急急忙忙跑到校后边的小蒲塘，摘了一支蒲棒，把茸毛贴在伤口上用布条包好，血也不再流了，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凤栖感激的笑了。
在大西北他们自己下手做的第一顿饭，他们吃的非常开心。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佳肴。清香的白米，嫩软的豆腐，他们吃的那么慰心。对杨林来说自己做饭、自己生活是极平淡的事。可最大的不同是在祖国的大西北和凤栖在一起吃饭，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对心灵触动最大的是凤栖，他觉得自己是在另一个世界，吃到了他有生以来他们自己做的一顿饭是那么的香甜，他多么想把这美好的心情告诉家人。他有这种想法，但怕杨林笑话他没出息。
太阳从东方升起，远处的山峦反射出金色的霞光。几只金雕，在蓝天里翱翔。嘎嘎的几声惊鸣，使大地山川显得更加空旷清静。白云般的羊群慢慢的向山上飘动，树林的鸟儿也开始歌唱。大西北三个字听起来有些蛮野粗犷，真的来到它的怀抱也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味道。今天是星期后开学的第一天，升国旗唱国歌给内地学校一样，阳光下同学们严肃认真的唱着国歌。他们纯真美好的心灵世界在歌声内绽放。他们的生活和衣着给内地的孩子有很大差别，但他们坚强的信念百折不饶的毅力是内地孩子无法相比。凤栖，杨林开始了艰苦辛勤而又是真正有意义的生活。
凤栖教的是数学，物理，杨林教的是语文，英语，还有音乐。他们担子是够沉重，在师资困乏的学校他们只有这样。用凤栖学他爷爷的话说“就是这把老骨头，豁上去了。”用杨林的话说“就是这条命赌上去了。”他们是科班出身师院大学生，在教学理论上有经验的，现在他们真正到了实践的战场。他们信心十足要把山里的穷孩子培养成祖国的有用之才使桃李满天下，争艳斗群芳。这是他们的豪言壮语，他们是否知道这里包含着多少辛酸和血泪。新官上任三把火，凤栖杨林知道一时的充动是不行的他们要持之以恒坚持下去。除一天的教学任务外，每天夜里给老师培训二个小时。他们当学生的时候都坐着听老师讲课做作业，现在他们当上了老师，真正尝到了站着的滋味，一星期下来，凤栖的腿肿了，杨林却没有任何感觉，对工作的那把火越烧越旺。凤栖的腿脚肿胀已经影响他的行走生活，杨林每晚给烧热水浴，用草药搓，凤栖的腿还是启明发亮按一下一个坑疼痛难忍。凤栖强忍着眼泪还是从眼角滚了下来，在水盆里溅起了几个泡。杨林也暗自落泪。凤栖在杨林的鼓励中没有倒下，坚强的支撑着，老师们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中午凤栖和杨林在吃饭时有个女孩来到他们窑洞，羞涩地说：“我爷爷听我说新来的老师腿肿了，给老师配了药叫我捎来了。”女孩子又说：“我爷爷一辈子都在深山采药，他也会看病。”女孩从包里拿出一个饮料瓶，浅黄色的药汁上下翻动着，把它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跑了出去。“大山里人真好”杨林一边洗碗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晚上杨林用药水给凤栖反复搓洗，凤栖觉得入骨酥麻的感觉。又经过一夜的药效发力，第二天凤栖的腿奇迹般的好了。满脸愁云散了，青春的活力又蹦发出来了。
凤栖和杨林的到来给学校带来了一片生机，教学质量大有改观，新的教学方法学生们听的懂，记的住，学校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师生们对他们格外敬重，老校长格外关心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在凤栖杨林的指导下学校多次举办数学，英语，唱歌，体育比赛，来激发孩子的学习热情。在这次全县通考中，石达乡中学拿到了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有20个学生数学英语双百分。这是历史从没有过的。老校长深有感触的说，有了好的老师，改变了学校的命运，更改变了孩子的命运。有了成绩凤栖和杨林的事业心更强了，他们把一切事情都放到脑后。凤栖家里人叫他每一月往家里通一次电话他没有做到。爷爷奶奶的唠叨，爸爸妈妈的责备，使他内疚地一遍又一遍在电话里给老人们解释。杨林是女孩家心细每月把自己的工资三分之二寄到家里，她知道妈妈身体不好，弟弟正在上学，爸爸一个人劳作是无法维持家庭生活的。凤栖利用星期天时间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收到这封信，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为凤栖骄傲，为凤栖落泪。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及家人都好，请您原谅我没有给您经常通电话。我承认在这一阶段为了事业为了工作，好像把您们都忘了。这是我的不对，以后我多加注意。在这将近一年的时您间里，我感到我变了，我的情感和形象都变了。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不一定能马上认出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西北的山水风雨改变了我的形象，大山里的人改变了我的情感。我现在已经不是您心目中的白面书生，懦懦弱弱，少气无力。这里米粮强健了我的筋骨，这里风沙雨雪铸就了我的脊梁。红彤彤的脸膛那是风雨的磨合给大山里的人一样，我能一顿饭吃三个馒头，一口气走三十里，在你们的脑子里连想象都不敢想象。这是千真万确的孩子从来不给你们撒谎。我的激情像一匹驰骋在山野的骏马，毅力像一头在大漠行走的骆驼。环境改变了我，这里人们真情与厚爱感动了我。我才到这里，我的腿脚肿胀。深山里的大爷给我配药，让她可爱的孙女，我的学生给我捎来，治好了我的腿脚，重新站到了三尺讲台，师生把我们当成天使来看，处处都关心着我们。那一次我高烧，一下烧成40°。老校长和教师们把我抬进医院，夜里漆黑一片，沟壑纵横，担架不定的晃动。大家滑倒了发出惊讶的叫声，我没有跌在石头上。是年过半百的老校长刹时间钻到了下面垫住了我，他被砸倒在石头上。老校长没有事，西北山里的人的硬骨头给铁一般。经过全校师生的共同努力，这一年全校的教育质量上去了，在全县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我没有给您往家里寄过钱，请您原谅我，别怪我。我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去。这里穷山恶水，孩子们家里都不富裕，老人们都不愿让姑娘们上学。为了让孩子们上学我和杨林星期天到大山深山处的村子里去做她们父母的工作。特别困难的学生我们负担了他们的生活费和书本费。这里有些学生太需要帮助。有一个初二的女学生，爸爸有病，妈妈出走。她负担全家的生活还照顾爸爸和一个刚上小学的弟弟。她刚强志气，端庄俊秀的女孩子，他不能在学校吃住。每天都要在学校和家里往返，虽然家离学校五里路，没有对生活充满勇气的人根本办不到。为了不连累孩子她爸爸曾自杀两回都没有成功。可是从那时起姑娘不再上学了，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脑子非常聪明，在那一次全县统考中数学英语考了双百分，这样好的苗子，半途而废，家庭只能越来越穷。我下决心要帮她。星期天我和杨林到她家，她的家，在村子的最西边紧在山脚下。断壁残垟，一座破瓦房上长满了狗尾草在风中晃拽。低矮的灶房里冒着烟，姑娘正给弟弟爸爸做中午饭。见到我们到来，姑娘满脸通红羞涩。虽房子破，家里的一切都收拾的很干净。她可爱的小弟弟给我们搬凳子，让我们坐在大杏树下的小石桌旁，她弟弟笑眯眯端来一碗像红玛瑙球似的小酸枣。山里的东西真好吃，酸甜酥脆。姑娘知道我们来的用意，用眼睛看了看瓦房里躺着的爸爸。我们走进去，房子里很干净，她爸爸的被褥也很干净。她爸爸是下肢瘫痪，是在建筑工地被石块砸残的。思维敏捷，说话清亮。他说：“我想叫孩子上学，长大有出息。可真不想连累她们。我说我在也不做傻事，她不放心就是不去上学。最后我们终于做通了小姑娘的工作，并给他们家搭成协议，每月救助她们300元，并且保密。爸爸妈妈我现在暗地资助三个孩子，我现在是个月光族。我的穿戴给大山里的人一个样，我爱这里的人们。爸爸妈妈我给你们说个秘密，我爱上了杨林，她是天底下最漂亮，心底最善良的姑娘，我们在一个学校教书，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用眼神传递着爱，谁都心知肚明，但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坦白。我是这男子汉，总有一天我会……。以后我们的进展情况，我会写信告诉你们。就这吧，爸爸妈妈。我也成了老太婆哆里哆嗦的说了这么些。祝全家所有人好，更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渡江和耿小明带着孩子风雅来到家里探望老人，他们把凤栖的那封信递给了妈妈梅玲，老太太高兴地架起了眼镜，认真的读了起来，好像是在听孙子说话。李昊看着老伴读信，急等着老伴回报信中说是啥。见老伴不但地擦眼泪，急了。“出了啥事，你可说说叫我听听？”梅玲连信带眼镜给了他。李昊看罢信深有感动的说：“孙子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我真为他高兴，你哭个啥。老李家的人不会出败家子，个个都是好样的。”吃罢饭，老两口把渡江耿小明叫进房里，商议着怎样解决凤栖当前的困境。
很快凤栖收到了妈妈的一封信，“凤栖你好，全家人都很想念你，你妹妹拿着信直叫哥哥来信啦，你那里的一切情况都知道了，全家人为有你这么个儿子感到高兴和自豪。你在家时是只胆怯的雏鹰，现在你已经展翅翱翔，搏击长空。你已经溶入了社会，认清了方向。那里荒山大漠给了你雄心壮志，那勤劳善良的人们激励了你的崇高理想。我代表全家感谢那里的人们。人的一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做一个好人，为他人所想，为他人所急，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人生。自私自利。蝇营狗苟。还不如不来到这个世界叫人垂弃。你走的路是正确的，要坚强的走下去。我们全家人会做你的坚强后盾，杨林是个好姑娘。咱们全家人都很满意，你是个男子汉，主动点，大方点，别让人家说你没出息。杨林泼辣能干，心底正直善良你们能组成家庭，那将是你的福分。希望你们能比翼双飞，事业有成。经家人研究决定，咱们家在药厂每年的股金分红，资金。做为资助那里贫困学生的费用，不要再动用你的工资，请你和杨林在当地银行建立一个账户，我把资金打过去，委托你们全权代理，用好这笔钱，使山里贫困的学生能够受益。妈妈，耿小明，祝你们身体健康，事业有成”。
凤栖收到妈妈的来信，兴奋地一夜未眠，他很想让杨林看到这封信，因为信中提到他们之间的情恋，凤栖不好意思把信给杨林畅开，凤栖又觉得自己可笑，既然爱，就应该大胆的去爱。何必这样踌踌躇躇，凤栖有意的把信拆开放在桌上，忙别的事情去了。杨林发现桌上有封拆开的信，知道这是凤栖的家书，既然放在桌上、可看没有什么保密，杨林看罢信，拿起笔来在信的下端空格里写到“凤栖你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你有伟大的爷爷奶奶，伟大的爸爸妈妈，我羡慕你，也为你感到骄傲。”
当她看到凤栖妈妈对自己的评价，感到有些羞涩。但她清楚地知道了凤栖对家人倾诉了他对她的爱。他让她看到这封信也就是告诉她，我们已成情人。杨林想到此，脸色绯红，眼睛湿润，可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凤栖啊，凤栖，从你口中说出个爱字，比登天还难，现在你终于把心打开，把爱字亮出来，到底还是没有通过口说出来，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从现在开始杨林打消了以前的所有顾虑，从今后凤栖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我就是他未来的爱人，她摸了摸眼泪洗了洗脸。趁着星期天，把凤栖的被罩，单子，衣服统统拿出来洗。平时给凤栖洗衣服单子，杨林从不到凤栖卧室，都是叫凤栖送过去。情感升华的杨林什么也不在顾忌，连凤栖的袜子内裤也找出来，洗的干干净净，清清亮亮，晒满一大绳。杨林擦了擦汗，站在那里让愉悦兴奋地心情随风飘荡。天是那么的高，是那么的蓝，蓝的纯真自然，白云悠闲地在天空中飘浮，变幻成各种美丽的图案。有时繁华朵朵，有时琼枝玉叶，如海市蜃楼一般时隐时现。当一个人心情兴奋到极限时一切都变的那么美好虚幻浪漫。晚上凤栖从外边回来，看到自己的床铺干干净净软软和和，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在支配着他，他把杨林紧紧抱在怀里，对着晚霞对着群山大声地喊出难得一声“杨林我爱你”，发自肺腑的高亢之声，在群山中回荡。
山上星星点点的野花开了，金灿灿随着风吹动在点头微笑。大西北极不情愿到来的春天终于透出了春天的气息。清明时节，学校放了小长假，一对情侣他们决定出去旅游，他们搭车来到了大漠的边沿。紧紧70公里的路程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界线的划分好像刀切一般，这边一望无际的葡萄园正在吐条抽芽，那边却是黄沙逶迤的大漠。当地的农民讲，不要往里边走远，会迷路。弄不好会被沙浪吞噬。凤栖他们只是沿着葡萄园的周围观光。中午过后，这里起了风。他们早有准备用围巾抱住头带上口罩任凭风沙肆虏。大漠的风像一头头猛兽，吼叫着，大风把黄沙推动，整个大漠像推波逐浪的海洋。一个个沙丘消失了，一个个沙丘又起来。像钱江大潮一样，前呼后拥，景象十分壮观。此时天昏地暗，一切都变的朦朦胧胧。大风的性格果断豪爽，跟西北的人一样。风停了太阳光茫四射，大漠里一片金光闪闪，原先的形象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变成一副美丽壮观的景象。大自然充满了无限的神奇。
他们的最后一站是嘉峪关，这是座明代时期的古建筑城楼。矗立在雄伟的城垟上，上中下三层，锍瓦飞檐，雕梁画栋。它的前面是白雪皑皑的群山，在阳光的照射下银花飞溅，气势磅礴。凤栖杨林在城楼上望着群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屏障。万丈帷幕洁白素净从天而降，祖国的山川壮丽如诗如画，使他们想起了毛泽东诗词“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真是太壮观啊。这里游览的人们无不为自然的壮观而惊叹。随着时代的变迁气候的变暖，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光景一去不复返了。茫茫草原泛着新绿，红黄色的小花在那点缀着美丽的图案，从山上溶化的积雪分流成条条小溪。滋润胡杨林和美丽的草原，鸟儿在飞，马儿在跑，绘成了一副美丽动人的画面。再见美丽的雪山，再见生机勃勃的大草原。凤栖杨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里。
凤栖和杨林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在学校传开了。师生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学校为了安装体育健身器材师生在山崖边平整乱石，正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块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凤栖发现三个女同学在崖下嬉戏。他惊呆啦，冲上前去推开了女同学，石头撞到他的右胸测，跌倒在地。鲜血渗透衣服流了出来，教师们马上拨通了120电话。当老校长和杨林跑到现场，凤栖脸色煞白，已经昏迷过去。救护车声嘶力竭地向县医院奔跑。杨林扶在凤栖的身旁，她浑身上下也沾了凤栖的鲜血。到了医院马上抬进了急救室，杨林他们在外边焦急地等着。“谁是他的亲人马上来签字。”杨林走到抢救室“我是他的爱人”，“你丈夫脾脏破裂马上手术”。杨林签了字，凤栖的血样出来了。手术和输血同时展开，医生和护士在献血，血液送进了手术室。这里的医务人员平时都登记有自己的血型。这里没有血库，医务人员担起献血义务。杨林和教师也纷纷验了血型。杨林和二个教师匹对上等待手术室的吩咐。第二次献血开始。
经过三个小时抢救，凤栖从死神那里被拽了回来。凤栖被抬到病房，但他仍在昏迷之中。教师们还有教学任务。只有老校长和杨林在那里陪伴。老校长知道他们是情人没有登记结婚。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通知凤栖的家人，预防不测。杨林含着热泪把电话号码给了校长。
第三天下午爸爸渡江，妈妈耿小明和叔叔渡河坐飞机赶了过来，到了凤栖的病房。这时凤栖已度过了危险期。看到爸爸妈妈叔叔，脸上露出了笑容和泪水。杨林止不住哽吟起来，老校长回学校去了，只剩下他们的一家人。爸爸妈妈和叔叔给她握手，表示对她诚挚的谢意，杨林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这几天是杨林一生中最最煎熬的日子。她几乎没有眨眨眼，她担惊受怕，心慌意乱，她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打击。就是性格再坚强的人也会惊魂落魄。她恨苍天对他们太不公，我们还没有走入婚姻殿堂。可怕灾难就落到我们头上，但是她也想到，一个人的灾难换取了三个同学的生命。杨林想到这心中平衡许多，凤栖每天都要大小便，也是她最尴尬最痛苦的时候。她第一次羞不堪言地见到凤栖生肌肤，她心里用“我是他爱人”来平衡自己的心态。凤栖昏迷不知大小便，她用塑料袋揽住他的小便，当凤栖醒来时，发现自己那里有个塑料袋，泪水流了下来紧紧握住杨林的手深情地说：“对不起，真难为你了，我病好了以后结婚吧。”杨林听到凤栖恳求的话语，点了点头。
现在的杨林已经身疲力尽，为了让杨林好好休息，杨林来到父母们住的宾馆，凤栖的父母，叔叔在那里轮流护理。耿小明对渡江渡河说人家杨林还没有结婚给凤栖擦屎送尿，咱们真对不起人家姑娘。凤栖看了看妈妈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好了以后，我们就结婚吧。”三位老人点了点头，高兴地答应了凤栖。一星期后凤栖拆线了，在亲人们的精心护理下病好的很快，大小便杨林掺住他也能上厕所。凤栖舍己救人的事迹传遍了全县的村村寨寨，县长，局长，学生家长都来看望他。面对人们的夸奖，渡江，渡河和耿小明感到无限的光荣。半月后凤栖出院，来到学校的住所。渡江，渡河，耿小明陪同他来的。看到孩子和杨林，在这样的环境下教书育人。他们又痛心，又无奈。渡河心灵深深的受到了撞击。世上的贫富差距还有这么大，真是不可思议。大多数同学衣衫搂褴，眼睛都闪着期待的目光。
他们三人从西北回来后，每当想那里的人，那里的学校，那里的学生，他们的心总是纠结在一起。尤其是渡河，更是寝食难安。他们去西北走了以后，父母亲在家倍受煎熬。他们是突然离去的，他们是从鸿雁那里知道他们去了西北，也预测到可能是凤栖出了啥事。十天来他们坐卧不宁，心如油煎。渡江害怕爹娘胡思乱想，十天后给家里报了平安电话。这老两口的心才一下子落了地，这次来家先来给老人汇报情况，挨骂数落肯定是少不了的。
两月后，凤栖重新站在了三尺讲台。他和杨林又从老校长那里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清台县中药厂大老板准备在这里投资修建一座现代化的中学，县里已经派人去了那里洽谈此事。凤栖对杨林说：“他们不知道那大老板就是咱们的叔叔渡河。”杨林吃了一惊，他也不知道大老板竟是来这里的渡河叔叔。
布谷鸟风尘仆仆从南方飞来，在不停地唱歌的时候。山川里已响起隆隆机器声，三台挖机，三台推机正在紧张的平整着新校址地基。同学们还在原来学校上课。这是另选的校址。十天后，工程队进入了山里，施工拉开了序幕，山川里又添了一道热火潮天的动人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