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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屯人有一个习惯柿子不经霜不摘说经霜的柿子甘甜润肺，那年这说的是旧社会，1943年日本人打中国加上180天没下一滴雨半年没见一颗粮食籽。外乡人饿得尸横遍野，狗吃死人肉都吃红了眼，见人就扑。可是李家屯这一带人虽也饥饿难忍，但没有饿死人，这是多亏了沟沟坎坎满地的柿子树，老人们说柿子树是神树，解救一方，那年月柿子长得特别稠，一树一团火，压断树枝，人们把卸下来的柿子晒餅。或伴树叶野菜晒干磨成粉蒸馍，总算度过了饥荒。今年李吴老汉后院那两颗柿子树结的比那一年都多，油光闪亮，像一簇簇红灯笼，非常可爱。满院都是甜香味。中午吃罢饭，老两口在树下晒太阳，大黄狗摇着尾巴围着树打圈圈，有时翘起一条腿在树上撒点尿，表明这是自己的领地，任何人不能侵犯，张铁和白雪也来啦，没事坐下来拉家常，梅玲说：人都老了，可是这两柿子树总不见老，在我小时候是这么粗这个样，现在还是，千年古柏万年槐，回头去问老柿伯柿树最长寿，李昊说：人要给柿树一样，地球上人都满了，说的四位老人都笑了起来，这时白雪神秘的拉了梅玲的衣角，对着耳朵说“，您老大媳妇有喜了” “。您听谁说的”，“邻家小霞她奶奶说的，小明是小霞的班主任，上课时时常呕吐，听说他俩人生气，小明要去流产，渡江不让。”结婚那么长时间不怀孕，现在有了孩子，梅玲听后有些吃惊，他赶忙站起来向屋里走去，他拿电话打了过去，“渡江，今夜你和小明到家里来一趟”，梅玲放下电话，这时白雪也进屋来了，两人说起来女人之间的事，“四十多岁的女人能生吗？”白雪问，“那年我生渡滢也她那么大岁数，”梅玲说，“难生，大人受罪，白雪我真想叫小明生一个，人家大姑娘到咱家，从小把别人的孩子看这么大到现在人家娘家人都认为风栖是小明生的，娘俩感情很深，还带着孩子去给亚琴上坟去，孩子只知道土里埋得是姨妈，孩子越来越大，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知道那一天，到时候小明人心里啥滋味，虽说小明是读书人，通情达理，叫外人听来也别扭不好看。结婚这么长没有孩子那是没有办法，可是现在有了孩子说啥也得叫他生下来，这是人家的亲骨肉，当老人的也得为人家多着想”。白雪说“：你说的有道理，今晚吃了饭，我好好劝劝小明”
。晚上渡江先到家，脸上笑嘻嘻的跟没事一样。过一会小明，渡河 ，鸿雁和孩子都来了。两人没坐一辆车，看起来还在制气。梅玲见到小明温柔的说，那边您白雪姨叫你有点事，你先去吧，我一会也去。梅玲见渡河一家子都来了，不想叫他们知道，趁白雪没来，故意让到白雪家里去说，其实渡河和鸿雁比老人知道的早，来时在路上劝了一路，嫂子只是低头不语眼神显得非常犹豫和无奈。结婚后他把亚琴的孩子风栖当作自己的亲孩子就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生孩子，当孩子长到五六岁，她也想生一个孩子，可是一直没能如愿，渡江带她到医院检查，说是输卵管堵塞，吃了几个月药还不见效，而后小明也死了那条心，把心全部扑到凤栖身上，谁知道凤栖长成大小伙子后自己怀孕了，叫人有些难堪。为顾及自己和凤栖的情感和面子，说啥也不要。渡江一听说小明有了，啄木鸟吃梨，高兴渣了。可是小明和他大唱反调，坚决不要，这么多年没翻过脸，现在翻了。
李昊听梅玲说了这时才知道其中的缘由，老头只是笑哈哈的，知道这不是自己能说的事，跷着腿上床去了，从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声，看来老头有些激动。小凤翔吃了两次奶睡了一觉醒来小明才搀着婆婆梅玲才回来，梅玲坐在太师椅上，神情像个老佛爷慈喜，把渡江叫到跟前，直说渡江的不是，渡江知道妈妈是打圆场，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看到小明还在落泪，主动走上前给小明擦泪，小明看渡江当着这么多人面给自己擦泪，忍不住破涕为笑。
渡江带小明去医院检查两次，母子一切正常，反应慢慢也消失了，脸上也出现了红晕，这几个月可把渡江累的够呛，放学回来洗衣做饭，扫地抹桌，一切事情全揽了。不叫小明沾手，他吓唬小明，说女人孕期只能散步活动活动，不能干活，否则对婴儿发育不好，小明只觉得可笑，笑渡江说谎也说的不合逻辑。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小明的肚子越来越大，有时候孩子在肚子里活动，小明又害怕又惊喜，这是第一次生孩子，自己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没有告诉远方的妈妈，妈妈胆子小，自己这么大有了孩子妈妈会担心的睡不着觉，一切自己挺，不能连累母亲。
算时间离分娩还有三天，小明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渡江连忙通知了妈妈，又通知渡河把妈妈接过来。当救护车把小明送到医院时，渡河和妈妈也到了。鸿雁抱着孩子打的也赶到这里。因为大龄妇女生孩子医院排查的非常仔细，因小明行动不便，渡江渡河两人照顾着，检查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心脏血压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孩子也顺头顺脑。夜里九点十五分一个小生命诞生了，可是妈妈差一点叫死神夺走了生命。产后大出血，梅玲听到后脸色都变了，她当过医生，大龄妇女产后大出血是什么后果她心里最清楚。经过医生们抢救，终于止住了，可是小明血压很低，输两次血血压还是在低位徘徊。家属来验血，医务人员大声唤着，渡江渡河鸿雁抱着孩子也进去了。渡江和鸿雁打下来了。渡河对上了。渡河的血慢慢流入了嫂嫂身体，小明热泪滚滚深情的看着渡河，再有200CC 血就好了，可是不能再抽了，这时老太太撞了进来说。我是O型血，200CC对我的身体不会有大碍，那是我媳妇，我有这义务。在老太太强烈要求下，医生只好带老太太去验血，然后把250CC血输到了小明体内，小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在场的医生也暗自落泪。
秋风萧瑟，寒气刺骨，除了鸿雁之外，梅玲领着渡江渡河来到小明的身旁。“今夜天气真好”，渡江庆幸的说，“你们光知道当爸爸，女人得受多大的罪”，梅玲用教训的口气说，渡江渡河面面相觑，充满了相同的感受。“妈妈我把你送回家休息，岁数不饶人，熬一夜你可吃不消，”渡江说，“回去干啥，回去我也睡不着，过了这一夜我都放心了以后都交给你们，到时候我好好睡他三天两夜的。”
十天后他们母女平安出院了。梅玲也赶来了。渡河从车中拿出老太太精心准备的补品乌鸡蛋，红砂糖，几只杀了的老母鸡，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太满面春风，手脚好像比以前硬朗多了，上楼也不叫人搀扶了，嘴上自言自语的说，老李家祖坟上积了大德，真是称心如意。小明正在给小姑娘喂奶，见婆婆笑哈哈进来。忙起身叫妈坐自己身边说小姑娘真乖，一吃饱就睡。婆婆说“，五黄六月冻胎孩，不敢叫孩子受凉”说着站起来蹭蹭的把给小姑娘准备的小棉袄棉裤都拿来了，小姑娘吃完奶放到被窝里，不一会便哼哼宁宁乱叫“孩子尿了，人小精得很，一点不舒服她都知道。”老太太说着把孩子报过来，打开被子果然又屙又尿，又臭又脏，臭的小明直笑。“笑啥，你们小时候也一样，臭你娘你不知道，”老太太说着麻利的把脏尿布取下，用热水把孩子洗干净，换好新尿布把孩子抱好，放到被窝里。
没过几天亲家也到了。小明在出院前给妈妈打了电话，连说带笑的，好像给妈妈下命令，“妈我想你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来。啥时候来叫渡江到车站接你”。
那天渡江把姑娘的姥姥接回来，当老太太上楼，看到小明给孩子喂奶，骂道，“你这闺女，这么大事也不提前给打个招呼，生个啥，”
“丫头”，小明说到，“这真是称心如意”。两个老太太想到一块了，互相拉着手笑了，小明她妈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一切都好奇.四室一厅120平方大房间，干净整洁，高大的塑钢窗，翠绿色的落地窗帘。阳台摆满了各种青瓷花盆，大部分花都巳开败，金菊正在争奇斗艳屋内充满清香，屋里的家具全是实木的，既新颖大方有古朴别致。小明妈暗自发笑只知道小明婆家是农村，也不知道家里是个啥光景没想到这比大城市的人住的都好.
风栖放学回家，高兴的叫外婆，外婆只是发愣不敢认，好像几天功夫小风栖出落的身高树大，俊秀大方，外婆拉着风栖的手说“你妈妈给你生个小妹妹，以后有人给你叫哥了”.风栖笑得很开心，多少带着羞涩的说，“这真是大哥哥小妹妹.。”
现在是两个妈妈伺候一个女儿，想着法子叫女儿吃好，一天六顿饭变着样子吃，渡江除上课外管后勤供应，鸡鸭肉蛋应有尽有，小明吃的又白又胖，小姑娘一天一个样，竟会傻乎乎的笑，乡村里有个老规矩，孩子18天吃面，再穷再富的人家都要办，如果不办，人家会笑话，老李家不能不办，更要办得有模有样，亲戚朋友都在村里，就在老李家院子里摆上十桌八桌让大伙热闹热闹，小明的妈妈也随乡就俗，这几天由渡江陪着去上街买小孩穿的小鞋小帽小衣服，斗篷银饰.订花馍馍鞭炮等，渡河在家准备酒席，这几天家里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比皇上登基还热闹.小孩要起名了，不然亲戚朋友来看时没法叫，小明和渡江问妈妈，名字您起了没有，老太太说，老人们起得名字不赶时兴，您起吧.其实小明和渡江早就把孩子的名字起好了.想听听妈妈起得，谁起的好用谁的，渡江说渡河的小子叫凤翔，我们姑娘就叫风雅吧，新时代的风，典雅的雅.两位老太太都说好听，梅玲说：“起个名字能听就行了，成不成才全看自己”。.
李家屯的大人们都知道李昊的老大媳妇不会生.可是现在人家生个姑娘都赶到李家大院门口凑喜送些小礼品.
中午十一点半，三声大铳想过之后，三挂万头长鞭齐放，把整个李家屯都惊动了.在席面上渡江渡河的朋友都来帮忙端菜，递酒散烟.招呼各路来宾，小明这时和孩子稳坐在床前，放鞭炮用被子捂住孩子的耳朵.这是妈妈交代的不能让孩子受惊吓.这样欢腾的场面一直闹到下午四点，人们才慢慢散去.随着夜幕的降临，李家院里也静了下来，梅玲老太太心也放了下来，当夜，渡江渡河和小明还有孩子和外婆一起进城了，渡河的一家子也走了李家大院剩下的人也早已进入梦乡，只有大黄狗在前后院子巡逻，摇头摇尾时不时叫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