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白雪的父母在这里生活了半年，深深地爱上了这片土地，对这里的人，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有了感情。他想把自已的有生之年为这里人民做点贡献，他赞同县委的计划，把山区搞旅游开发，现在道路只修通了一半，因为资金的原因只得停了下来。老先生先后又到山里视查三次，又寻问了当前遇到的主要问题。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自已的终生积蓄一部分无息借给县里把旅游项目尽快搞上去。白雪和张铁听了后有些吃惊，在他们的眼里老人一生生意经，爱钱如命，想不到古稀之年。如此慷慨大方，他简直不敢相信老人的话是真的。这真是双喜临门，雪中送碳。张铁高兴之余又想到把旅游项目搞上去至少也得花上千万。也不知老先生能借给县里多少钱。关于老先生有多少钱，在家里白雪和张铁向来不去过问，这都是在美国老先生和钱少飞一手操办的存在哪家银行他们也不知道。老先生听到张铁说县同意接收这批借款，老头又同张铁来到开发公司了解了所需的资金。到了星期天老先生就叫女儿白雪陪着去办转账手续。当把1500万资金打到县财政的账户上，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到了家里，父亲如释重负深深叹了口气说：“钱再多，不用到该用的地方，那给没钱一样。”老头向白雪讲述了自已一生的积蓄。“大华航运公司卖给新加破一家公司，分得500万美金来到美国。50岁还不服老，干起了老本行，前二年挣了些钱，最后被美国人挤跨了，总算还挣些钱。我把600多万美金存入银行稳稳当当靠吃利息过日子。人越来越老，把钱看得越来越不主贵。两腿一蹬，一个子也戴不走。据我的经验，越改革开放，给世界接轨，钱越贬值，岁月不饶人，脑子也不好使”，老人打开皮包拉链，把剩下的5000万人民币手续转交给白雪。并说：钱对我和你母亲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你要把钱用在刀刃上，去干你想干的事情上”。白雪惊呆了，钱好像只虎她训服不了她不敢接不敢驾驭，没办法老先生遗撼的摇了摇头无奈地又收了回去。

李昊把县里的各项事情基本上已经捋顺，再有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自已的承诺。就目前看来好象就有那种觉得无官一身轻的感觉。改革开放的东风越吹越紧。正是年青有为的人，大显身手的时候。趁还没有到爬老不动的时候，自已还想干一些自已想干的事情，给自已的家乡大青山做些贡献。从哥哥李清的来信中得知，家乡还是山河已旧面貌未改，远不及这里，李家屯依山傍水，人们还是穷的叮当响，文革时期的残余势力，村里老百姓还是两派。相互拆台，明争暗斗，村里现在还没有正二八经的领导班子。是县里镇里的老太难村。看了哥哥的来信心里非常沉重，生他养他的家乡弄到现在这种处境好像自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他和梅玲这些时总说着家乡的事情，李昊深情地说：“对这里咱们的第二故乡，我觉得自已扪心无愧，我也留恋这个地方，每当我站在野外望着家乡的方向，好像有许多期待的眼睛在望着我。在朦胧的视线中我好像看到了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他们还是生前的老样子，在遥远的地方翘首盼望着自已。”李昊说的是自已的真情实感，一提到想回家就有和梅玲说不完的话，从小时候在一起玩耍，到以后的相亲相爱。。。。，好像一个美好的故事，充满了传奇和动人。“老李，别说那些无边扯沉的话，小心叫孩子们听着了笑你。”梅玲一边给李昊倒水，一边笑着说。“梅玲你闲时没事，把家里有用的东西整理一下，该包起来包起来，走时省的丢这忘哪”

“李昊你呀你还有一年时间，你是急个啥。”李昊说：“归心似箭，我恨不得明天就走。”李昊心也很清楚走也不是容易的事。地委放不放，听说地委的人说把调到地区当市长。他心里早有准备，你们有千方计，我有老圭心，“不干”回家，他现在就开始申请打报告，原因有一条，腿残疾，身有疾病，无法工作。只有这个法才能挡住外部的阻力。

一年后李昊完成了对上级的承诺准备解甲归田。现在二儿子渡河正在读高二，明年就要高考。姑娘渡莹也正读初三。最小领养的儿子渡水也已经上六年级，为什么把他叫渡水，因为他死去的母亲叫清水，为了纪念他母亲，梅玲所以给他叫渡水。四个孩子的名字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江河滢水，也频有诗情画意。

李昊全家返乡的事，张铁白雪很清楚。白雪给梅玲建议渡河先不要走，等明年高考结束再说。现在咱们这里的教学质量好，渡河的成绩也不错，考大学很有把握，渡河的一切都由我管，你们尽管放心，梅玲同意了白雪的看法，决定先把渡河留在这里读书。

常言说无风不起浪，从地委书记夏炎的口中得知，调李昊当市长的调令马上就要下来，第二天李昊就得了病，住进了医院，到底什么病，只有李昊梅玲心里最清楚，县委的同志们说得的是心脏病，病的不清，想叫在省城医院治疗，当调令下来的那一天。李昊写的回复：“身有重病，无法就职。”许多同志说：“李县长的命运不好，在升迁时，重病染身，真是可惜。”不管用啥办法李昊总算辞掉这次升迁使自已的计划没有变更。随后的一个月里，申请报告也递了上去，上级考虑李昊的身体情况也批准李昊离职回老家修养。渡江放假回家后听妈妈说了内情也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他预感到父亲人生的第二次革命即将开始。临走的那几天李昊让司机开着车在自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转了一遍，又拍了一些照片做为记念。梅玲领着渡江和渡滢来到清水的墓前，让孩子给死去的亲人磕头上香。这里只有清水一个坟，在四周的荒草中只有这一块地方是干净的。坟头用青砖砌成，有一块不大的小碑上面雕刻着乔清水之墓，在渡水懂事时问妈妈，乔清水是谁，梅玲答复是，是你们的姨妈，梅玲不能给孩子说明真相不能让孩子幼小心灵受到创伤。

第二年春天他们终于回到了家乡，大青山还是那样的大青山，巍然屹立，老马河还是那样的老马河，涛涛不息。汩汩的小溪还是那个劲头，永不停息地流入芙蓉湖。芙蓉湖好像慈祥温柔的母亲，永远接纳自已的孩子，从不抱怨。

这是李昊和梅玲回家后第五天。他们即兴奋又痛心，兴奋地是几十年在外的赤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切都感到暖意溶溶。痛心的是母亲还是那样饱经风霜，衣衫褴褛。使他们愧疚难忍。李昊暗下决心改变这们的面貌，使人们过上好日子。使大地母亲不再为她的儿女操心担忧。他们来家的第二天，李昊和梅玲带孩子来到父母的坟地，按照农家的古老祭典方式，烧纸钱，烧香磕头，又用手掬三把土放在坟头，算是几十年没来给父母烧香尽孝，心里愧疚的抚平。这里是那么的清静，鬼魂怨气叫人由然而生。好像亲人们的音容笑貌一个个出现在自已的眼前。刚直不阿的父亲，慈祥勤劳的母亲，他们脸上没有笑容。父母被日本烧死的惨状他竭力控制自已不要去想。梅玲凄惨的痛哭使李昊缓过神来。孩子被妈妈的举动吓傻了，跟着妈妈跪在地上也哭了起来。梅玲想起了父母和自已相依为命的日子，想起了二哥二嫂被日本人惨杀的情景，难以控制的情感象决堤之水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梅玲的极度悲痛，任何力量是无法阻挡，只有尽力的发泄这样对她的心身都有好处。梅玲终于由悲痛转为凄哭，又有凄哭转为哽咽，渡滢止住哭，用手帕擦净妈妈的泪水，两个孩子把妈妈扶起，梅玲有些留恋，一步一回首，蹒蹒跚跚的向家走去。天空是那么的阴沉，几只乌用吃惊的望着这里。然后叽叽喳喳地叫着向天空飞去。

对于李昊和梅玲来说，李家屯是他们的老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对孩子们来说是个神秘陌生的新家，梅玲的二叔，三叔在城里有各人的家，那年梅玲出走从军之后，二叔就卖掉家里所有的地，全家都去了城里。土改时定成份，当时是看土地的多少。二叔买地便成了好事，再加上梅玲的父亲李跃祖是个开明绅士，孩子们都是抗日英雄，二孩子为国捐躯是革命烈士，家庭成分定为中农，才使梅玲的财产房屋没受到损害。他们没在家时整个大院由李昊的哥哥李清看护照管，这里的一切都完好如初。才来时孩子好奇，一切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梅玲给孩子们说：“大门口这间房叫门楼，这座房叫上房，再往里走，那座房叫庭房，两边都叫厢房，”当孩子们问门前的两只狮子为什么没有眼睛，妈妈解释说：原来两只狮子的眼睛炯炯有神，威风凛凛。文革时造反派破四旧把狮子的眼睛凿掉了。他们太缺德了闹得神鬼不得安宁。

李家屯给其它地方相比之下，祖宗留下的古老东西基本没遭到大的破坏。是因为一件事叫造反派胆颤心惊。清山脚下有座关公庙，庙不大，三间房，只有关公和周仓在那居住，据说关公爷很灵，只要有难求助于他，都能消灾解难，平安无事。从古到今，那里香火鼎盛。文革时期造反派把它看做第一造派对象。虔诚的徒男徒女拼死相救，没有办法，造反派趁着雷雨交加冲进庙里把关公爷打倒，过五关斩六将的关老爷成了碎尸万断的败将，凯旋归来的造反派从山涧小路返回，大雨使小路塌陷十几个造反派丧命深谷，再加上人们添油加醋宣传，神乎其神解说吓的造反派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说来到去还是关公爷保了一方平安。

孩子们在上房见到了外公，外婆的照片是那年在北京照的。虽然有些发黄，鼻眼还很清晰，孩子们对母亲小时闺房很感兴趣。渡滢看了看妈妈小时候的照片对着镜子看自已笑着说：“我给妈妈小时候真一样，”妈妈的梳妆台精美别致，上面雕刻有人物，花卉，小鸟，小鸟嘴里叼着仙草，两侧面雕有山，树，小桥流水，使孩子们爱不释手。院中的桂花树还在，只是比先前粗了许多，忠实的大黄狗何时不在人间，无人过问，打开后门，那棵大柿树像守护神似的还站在那里，梅玲曾在柿树下思念孩子的父亲，现在在梅玲看来已成画在纸上的图画，让岁月的大手慢慢的掀过去。孩子对这个家的印象是：妈妈，咱们的家真美，古香古色，像红楼梦中的大观园。

清台县领导看了李昊的档案资料，和本县抗日战争时期李昊的档案资料，对于这个英雄传奇人物充满了敬仰。出于对老李的敬重，想叫老李在本县常委挂个名，不参加实际工作。李昊婉言拒绝了。李昊这次来到县里第一是办清手续，第二是毛遂自荐当李家屯的当家人。县领导说：这太屈才了。李昊说：我腿不好使，又有其它病，只能在自家门口帮乡亲们做点事，省的没事寂寞。

李家屯是一个二千人的大村子，除了上年纪的人，其于的人碰破鼻子也不敢人，经过文化大革命，年青人泼皮胆大，无组织无纪律，肆意妄为，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哥哥李清和嫂子银杏劝李昊这么大年纪不如在家享享清福，现在的干部不好当，土地承包到户，各扫门前雪，干部没一点权力。百姓只是认钱不认人，有奶就是娘，就是天大的本事，帮他们挣不来钱，他决不地买你账。李昊去镇县找了一回，上级考虑他的身体状况，最后还是没答应。

渡江从学校放假回来见到爸爸每天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夜里和妈妈一块给爸爸屈膝谈心，渡江说：“爸，邓小平讲话先叫少数人富起来，再有少数人先富起来的人带领大家共同致富，现在国家对首先致富的人，代款，场地都实行优惠政策，如果你想干，何不借此东风大干一场，以后中国经济发展方向要走西方国家的模式。自负盈亏承包经营。在广州，深圳，珠海，汕头，已经开始，咱要干，要走自已的路。如果发财有了钱，我们可以投资公益事，给咱村修路，农田改造。其不更好。”梅玲说：“如果干企业，咱必须自己干，给别人谁也不搅，如果以公家集体搞，那不好搞，这规章那制度，抬手动脚都有监督，搞好了大家都受益，搞不好最后落了个王八蛋。最后三人达成协议，借改革开放的强劲东风走自已的路。

一但方向目标定下。对于善于抓项目搞开发的李昊梅玲来说。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关键在于考察项目，李昊利用渡江的假期时间叫渡江专门到广州考察，他们认为那里成功的企业正是内地需要兴起的企业。要紧紧跟着南方人走，这条路没有错，中国的开放内地有很大的市场。李昊梅玲根据以前在A县的经验，估计再有二年全国人民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解决了温饱以后的中国人要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这是一项大的产业，它将拉动许多产业，建筑材料，装修材料，家具，等产业快速发展，按当时情况看李昊和梅玲论证是正确，是有理有据的，现在清台县没有一家板厂，家具厂，国内的制板厂也没有几家，三合板，五合板，密度板大部分都是进口，家具更不用说，连一个普通的沙发也是从南方进过来。在吃饭的时候梅玲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老李，你知道不知道原来文革时候在A县避难的米教授，他是林学院教授，专门研究室内设计装修装饰材料的，我们可以专门去拜访他让他给咱们分析分析情况。李昊听后用手在脑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说：我怎么把老米给忘了，他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我们马上就去。他们去的前一天把渡滢渡水下学吃饭一切事都交给他们伯伯夫妇照看。

在南去的列车上他们看到每一个城市和乡村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周围雄伟，漂亮的高楼如雨后春笋，在乡村新颖别致的小楼也星罗其布，这一切使他们感受到中国的经济不久的将来犹如雄鹰展翅，鹏程万里。

来到该市，出租车到了林学院已经是夜里十点，把门的老头听到叫门声极不情愿地把半个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干什么呢，这么晚来叫门。”

“我们大老远来想找一下米教授，”听到米教授三个字，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小门，让到屋里，满面笑容，又是让烟，又是倒水。像带亲似的说：“全院教职员工400多人只有一个姓米。米教授可不是文革时东躲西藏的米教授，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现在是林业部直属院校，林学院院长。配有专车，连本市的市长见了老远打招呼。”老头一边给李昊倒水，一边用机精的小眼望着梅玲问：“你们是？”李昊说“我是他的县长，他在我那里避过难，当过我的兵，打电话叫他来接我。”老头上下看了看腿有点不方便的李昊有点犹豫，“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来打。”

“不用，不用，我干的就是这行，我来我来。”老头电话里说：“米院长，打搅您了，有位李县长找你。”

“叫什么名字。”老头用手捂着电话问“尊姓大名”

“李昊”，“叫李昊。”老头说，电话声音很高。李昊和梅玲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李县长啊，你好好给我招待，我开车马上就到。”老头放下电话说，“请您多多担谅，您是从林业部来的吗”。汽车喇叭声打断了老头的问话，米教授冲进屋里，紧紧抱住李昊愧疚地说：“对不起，李县长，让您久等了。”

李昊和梅玲上了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老头一边关大门一边说，腿不利索，官还不小。汽车的灯光向远方射去。道路两旁的树木和高楼披上一层朦胧的金光。汽车停在大酒店门口，酒店的工作人员和经理向米院长亲切地打招呼，服务员把李昊和梅玲让进客房很礼貌地说：“洗完澡，请到餐厅用餐。”在吃饭的时候米院长说：“想你们呢。几次打电话都打不通，就说过几天和老伴去专门看看你们，想不到你们来找我了，真有点惭愧，岁月催人老，我的头发都白完了，您和梅玲还没有太大变化。”李昊笑着说：“我们也老了，但心还不老，我们现在已经告老还乡了。想借着改革开发的东风在有生之年再折腾一下，只是怕瞅不准看不透这次来是专门投师请教，给我们指指路，”米教授见老李话往业务上说忙笑笑摆摆手说：“今夜不谈正事，吃完饭马上休息，明天我还当你的兵，指那打那，为朋友两胁插刀，”

第二天阳光刚刚透过窗户射进室内。米教授就来接李昊梅玲。下了车进入院内，迎面是二层小楼。乳白色的外墙，浅粉色的栏杆，院右侧是个长方形花池，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开的火火红红，米家人向迎接贵宾一样把李昊和梅玲让进客厅。客厅的角落井然有序的摆着各种盆景，黄山松，倒插槐，红豆衫，黄桔。。。。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一个盆景造型专家，精巧灵气的作品使室内显得优雅，静气。

看来这次迎接他们是经过精心安排的。院里有许多男女和小孩，他们在老教授的安排下陆陆续续的走进客厅，并且给他们介绍给李昊和梅玲。“这是我儿子和他们家人，这是我的女儿和他们的一家人。”儿子和女儿和他们爱人和孩子向李昊和梅玲深情鞠躬问好。梅玲忙把从家乡带来的核桃，山枣，糖果分给孙子辈的孩子们，米教授的爱人是个容易动感情的女人。他眼含热泪给孩子们说：“你们的李叔，李婶是咱们家的大恩人，要是没有他们相救，现在咱们家也不知成了什么样子。”这时一位满头白发，饱经风霜的老太太柱着拐杖，从卧室走出，米教授急忙走向前搀住说：“这是我九十多岁的老母，”老太太眼有点不好使，让儿子掺着向李昊梅玲走来，李昊梅玲忙站起来，“大娘，您老人家快坐下，”说着扶着大娘坐在自已身边，老太太很动情，双手有些颤抖，她几乎把脸贴在李昊和梅玲的脸上激动地说：“好人啊，您的大恩大德，米家人到死都不能忘，”老太太声泪居下说“，给恩人磕个头吧孩子们，也算是给恩人谢个恩”。米教授和爱人孩子们齐刷刷跪在地上，李昊和梅玲惊呆了。忙把他们一一扶起。解释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请不要放在心里，你们这样，我们真受不了。”

老太太很健谈，把那苦难的岁月，像揭伤疤一样字字血声声泪又唠叨了一遍。“那时候他父亲还在，常年有病，全家的生活全靠他和媳妇那点工资，老头每天吃药，看病，就得花去一半，剩下的钱连这个几张嘴都顾不住，孙子孙女都在读书，日子比在刀尖上还难过。儿子被抓走的那一天，我正在火车站捡散碳，回到家附近听见有哭声以为谁家死了人，谁知哭声是从自家传出，儿子被抓，打成反革命，被关进了牛棚，没有经济来源，全家的日了可咋过。儿子打成反革命吃亏了他的嘴，从小就是那股犟脾气，在批斗老院长时，他公开给造反派理论，难道老师苦口婆心教你们知识，教你们做好人有罪吗？你们不是在革命，是判经离道，祸国殃民，就是这句话是他成了反革命，批斗他的那一天我也去了，儿子脖子上挂着写着字的招牌。他死不招认，造反派给他脖子上挂上铁块，他栽倒了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他们用脚踢用拳打。眼看着儿子被打死，我发疯般冲上去用拐杖打他们。他们把七十多岁的老人推翻在地，扬长而去。全家人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孙子孙女饿得皮包骨头，惊恐地围着他妈身边。乡下娘家侄子们知道情况后送来了一袋白面100块钱，并说把表哥抢出来，送到乡下。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真的那么做了，造反派恼怒成羞来家翻箱倒柜搜查。老头在病床上破口大骂他们，并咬断他们中间一个人的指头，就在那天夜里老头上吊死了。哎，那年月死了也好，好人还活不成，废人死了也减轻一点家庭负担，后来经别人介绍儿子去了你那里，那里没有文化大革命，您知道他的情况后，您给他80元，80斤粮票，叫他到高中教书，每月给70元工资，从那时起家淌过了那一劫，老太太说到这从怀里拿出拾元钱和拾斤粮票各一张放到桌子上说这上边有您的名字是我叫孙女写上的。我要叫孩子们祖祖辈辈留着它，记住您的大恩大德。李昊梅玲看着写字的钱和粮票也流出了辛酸的眼泪。

开饭的时间到了，米教授是专门从宾馆请来一位厨师，精心制作美味佳肴，宴请恩人，相互敬酒，吃饭，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上年纪人边吃边喝说着家常话，青年人边吃边说工作上的事，小孩子们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跑到院子里玩耍。到二点才结束了这次宴会。李昊和梅玲的卧室安排到了二楼。米教授夫妇把他们送上二楼让他们休息，并说：“明天咱们言归正传，换马上套谈正事。”

第二天李昊和梅玲嗽洗完毕，梅玲拉开窗幔，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空气破窗而入，给人一种心润神怡的感觉。远处一个个巨大的塔吊车慢慢转动着巨臂，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电视台的铁塔高入云端，塔顶在阳光照耀下发出闪亮的银光，逶迤的群山好像一幅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座美丽的城市。穿城而过的河流。折射着阳光像一条彩带，把城市南北分开，一座座人造长虹飞架南北，车辆，人群，如行云流水般在桥上缓缓穿行。这时从车站的钟楼上传来浑厚悦耳的钟声。

八点。米教授准时来到李昊的房间，给学校上课那么准，这是米教授的工作习惯和规矩，雷打不动，李昊和梅玲先后说出了自已的想法。米教授笑着说：“这是个大课题，我们早二年都已经探讨研究。你们的分析是正确的，是有理论根据的，随着人们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人群不断的流入城市，兴运而生的房地产开发，它将拉动许多产业，你们提到的制板，家俱就在这个产业之中。你们方向没有错，按你们提供资料，你们有的是原材料，大青山有的是木材，你可以就近利用，树枝，树股下角料可以打浆制板，这是你们得天独厚的优势，不但上，而且马上干，抢占商机，”上午基本上谈的是，理论，论证，决策这方面的话题，下午可能谈到实质性的东西。

这天下午米教授又叫来两位专家，一位是制板专业，机械设备设计与制造，和一位家具设计与制造。他们是教学与科研与一体的技术人员，是院长委派专门给李昊梅玲讲解这方面知识的。制板专家着重讲了，制板的材料来源和制板工艺流程。其中包括，粉粹，制浆，参胶，压制，烘干裁切等等。家具设计与制作专家讲了，家具用材的干燥方法。中式家具，欧式家具。古典明清家具的制作。李昊梅玲全神贯注地听着，又用笔在不停的记。米教授笑着说：“我们有资料送给你们，不需要记”对于抓行政工作的李昊和梅玲都是内行，看图，设计，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外行。专家解释说：“我们科研成果已经给本市的厂家结合，造出产品，供应市场，在南方一家板厂已经投入生产。效果很好，现在对你们来说只是资金。人员培训是由厂家负责。关于家具制作灵活性很大，只要有木工机械样品和图纸，马上就可以生产。专门生产沙发或者床，柜都都可以，关健在于质量式样”。

三天已后在专家的帮助下，决定上两个厂，一个中型板厂，一个家具厂。资金预算大约在500万左右，厂房厂地的30亩。并把图纸也送给了李昊梅玲，专家说：“目前你们的任务是弄资金，回去跑厂地建厂房，技术机械设备我们提供。”李昊和梅玲又专门跑南方那几家造板厂，亲眼目睹了生产过程，发现人家的生意很好，根本就没有存货。

一个月后李昊梅玲信心十足满载而归。在当时先是少数人富起来的政策下，一切都很顺利，贷了300万资金，剩下的200万是由白雪垫付的，这是临来时白雪答应过，父母也同意的。厂此就再村北山脚下一处废弃的砖厂，紧接着轰轰烈烈地的基建任务就开始了。架线，建厂房同时进行。 AMsaqQcUx7543NOI+gjGqZhoNdfAXiMc2WCz2GG7e9kMB9loFvcEtmeCnScuq7h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