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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5号,日本宣布投降,八年抗战中国人民终于取得了伟大胜利,举国上下一片欢腾,遭受战争磨难的人们激动的流下了泪水。战士走出营地和当地老百姓载歌载舞进行狂欢,村民们给战士们送来猪羊,鸡鸭款代为抗日流血的战士们。这时马班长长成了大忙人,他和战士们杀猪宰羊,莺歌和许多女战士们也来帮忙洗菜,调皮捣蛋的小李,老马给他任务是捉鱼摸虾,他不知从哪弄来的破网在水深的地方散网,故意的将水弄到姑娘的身上。不时地引起阵阵笑声,李昊在这次会餐中喝多了酒由梅玲扶着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回想着哥哥李清来信说失踪二十多年的姐姐回家的情景,回想着姐姐的模样。回想着父母的惨死,回想着姐姐急切见到父母,最后使她失望的痛苦心情,李昊心如刀搅。

由于酒的作用还是含着眼泪迷糊起来。伤好了以后,李昊第一次主持召开了团部会议,连营长们在那高谈阔论精神十足,对前景充满了希望。

“同志们请大家不要高兴的太早,面对当前的复杂的形式脑子里时刻准备战斗的这根弦一刻也不能松。从种种迹象表明蒋介石要打内战。他们不允许共产党存在要建立独裁专制政府。美国人正在帮助蒋介石运兵运粮,随时可能向我们发动战争,在乡间还乡团,土豪劣绅他们蠢蠢欲动。向革命群众张开了血口。”李昊的一番话好像炽热的火浇上了一盒凉水,是大家有些惊愕。会场里静宁的没一点动响。人们的目光在期待着团长下面讲话。“同志们党中央毛主席早就看透了蒋介石的阴谋,先理后兵,绝不开内战的第一枪。如果蒋介石冒天下之不违,像我们进犯,我们坚决打击。”会场内想起雷鸣般的掌声,李昊讲完话,同志们又进行了分组讨论。会议一直开到中午。

李昊和夏炎刚要离会场送来一份电报,是国军老朋友冯刚团长打来的,电文说:“郭兴师向你部靠近,谨防为上。”李昊看罢笑道:“国民党的老朋友给我们送情报来了。”

李昊马上向上级回报,上级指示他们按兵不动,如果郭兴敢动手我们将他们反包围,里应外合消灭他们。

郭兴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昊团包围他们没有立即动手。战士们也做好了反包围准备。面对数我几倍全部美式装备的国军,战士们也有点紧张,可是胸有成竹的李昊和夏炎正在对弈。紧张的局面到了第三天,敌人突然向我军发起炮击,战士躲在山洞中不理会,到了下午敌人开始向我军发起了猛攻,我军通过媒体向全国人们报道了蒋介石围歼八路军消息,并劝郭兴必须立即停止行动。郭兴根本不理会,在这劝阻无效的情况下。八路军里应合痛歼敌军为了不是局面闹的太僵,放开一个口子让郭兴逃出。这一仗打得有理,有利,有节,缴获了大量的美式装备。这时冯刚也给李昊来电祝贺。李昊笑道:“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共产党的忠实朋友。”

在这时李昊和梅玲见到了还没有撤走的张铁,张铁好像有些心事重重。当梅玲问起白雪时,张铁欲言又止,充满了无限惆怅。在梅玲一再追问下,张铁忍不住掉下了泪。原来张铁与白雪的关系,被白雪父母知道后大为恼火,一个南京有头有脸的曾家千金,怎能嫁给一个八路军的一个大兵,全家人都反对特别是父母,已经到了怒不可解的地步。他们认为这是曾家的耻辱没法面对祖先,面对高朋好友。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拆散他们,如果不拆散他们自己的航远生意不但受到影响,最可怕是还会成为通共的嫌疑。白雪母亲因白雪的事,整天愁眉不展不思茶饭。多年的老胃病为此复发,住进了医院。父亲便拿人世间割不断的骨肉之情做起了文章,父亲让她的母亲给白雪写一封情深意长的信。对于母亲写这封书信没一点别的想法是自己的真情实感,再有病期间想见到心爱的女儿,这是任何一个母亲的切痛感受,毕竟几年不见,写的字字血声声泪,感人肺腑:

雪儿,你想妈妈么,自从你走后妈妈日日夜夜都在想你,特别是你出走的半年内,妈妈的精神已经崩溃,每天夜里独自一人站在花园的小山上望着漫天群星想着你,在这漫无天际的星群中寻找着你。你是哪一个星你向妈妈眨眨眼睛。妈妈会天天来看你,妈妈也知道这是一种痴想,那时妈妈是多么的无助无奈只好求助上天。为了你妈妈成了一位虔城的佛徒每天为你祈祷保佑你一生平安,给你写这封信时妈妈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我是多么想见到自己的女儿,也许能见到你妈妈病就会好,妈妈十月怀胎生了你养了你。妈妈没有太大的奢望,只求你来到妈妈的身边让妈妈看一眼就是死我也瞑目??????,妈妈。

白雪接到妈妈的信,看满是泪迹的字里行间,止不住失声痛哭。正在吃饭的战友不知所措,认为张铁为难了白雪。脾气不好的马三五团长叫人找来张铁要他解释白雪痛哭缘由。张铁看到这奇怪的上级大为不解,他忙拉住白雪又看了白雪手中的信马上送给团长马三五,看罢马三五叫张铁和白雪来到团部。马三五劝着白雪“姑娘不要哭,你是孝顺女儿,不会让你妈妈失望,明天我放你假,让张铁开我的车把你送到车站。请你代全团将士向妈妈问好,祝你母亲早日康复。”

因为明天是分手的日子,这天夜里他们更显得难舍难分,纵有千言万语,难以说尽,最终只有眼泪来代替。白雪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特别注意安全。不要老挂念着我,等妈妈的病好,我马上回到你身边。”张铁深情地点了点头。

白雪到了南京,坐上车直奔医院,当她出现在亲人面前时人们都惊呆了,想不到母亲的一封信使白雪这么快就来到母亲的面前,原先清秀瘦弱的白雪,现在变得黑里透红,青春靓丽的眉宇间透露出少有的干练和成熟。他落落大方地扶着爸爸一同坐在母亲的床边,母亲泪流满面一把搂住白雪,好像捉住一只心爱的鸟,怕飞了似的。白雪替妈妈擦干眼泪,安慰着妈妈,她又拿起茶杯喂妈妈喝水。“女儿是娘的心头肉,还是有个女儿好。”病友们都在称赞着女儿。妈妈控制不住问她的情况时,她知道这时是父亲和家人最不愿意听到的事。马上回避过去说别的事情。因为天上掉下了女儿,母亲精神大有好转,中午吃了一碗饭。白雪也为此高兴。白雪在一直陪着妈妈寸步不离。妈妈劝她抽空回家看看,她直言不讳地说:“咱们那家像个荣国府大观圆,佣人一大堆,我烦那个家。”妈妈有些不高兴,白雪忙改嘴说:“行,行,我有空就去。”

白雪变了,在她的内心深处变了,她认为部队才是她的家,那些为民族英雄杀敌的战士们才是她的姊妹。部队艰苦的环境和简陋的营房才是她的家。只有几天的功夫她对部队那个家就产生了眷恋,她想着张铁见不到她。是怎样度过那日日夜夜,张铁是不是在那个小山上,痛苦地向她去的那个方向张望。他那期盼的眼神,他那痛苦的表情。在她思想中憧憬。这时的白雪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怜悯。

这天白雪陪妈妈在医院的草坪中散步,妈妈说:“雪儿在你走的第二年你奶奶就病逝了没有你的地址也无法给你联系奶奶临死还在叫雪儿”白雪这时失声痛哭起来妈妈劝着她又说“,我这个病是个慢性病,十来天也好不了多少,这里的空气不好,也不能好好休息,我决定明天回家,开些药在家养病。”妈妈执意要回家,白雪只好答应。第二天白雪和妈妈来到家里,下人们在管家的安排下来照顾他们,连梳头洗脸也都有他们来办,白雪看到这种家庭气氛非常反感,她叫来管家不客气地说:“我妈有病由他们照顾外,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不许任何人跟着我,一切吃喝由我自己办,听好了没有。”管家见大小姐说话严厉,只好点头说是。妈妈安置好以后她拿着钥匙来到自己房间,换了件旧衣服,就开始打扫起来,下人们远远地看着也不敢去帮忙,下人们看着大小姐干活那个劲头,觉得比他们还麻利。都不由的张嘴吐舌,认为不可思议。打扫过的住室又恢复她以前住时的原貌,她取下相框,仔细看着那些照片记录她儿时到上大学的那段人生经历。儿时的天真,少年时的山花烂漫,青年时的激情奔放,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那时的她和现在比起来是那么幼稚单纯,好像一个风筝只觉得飞的越高越好,根本不顾及断了线怎么办。这时一个姑娘把她的饭菜送了过来,看起来是一个十五六的女孩,白雪笑着说:“你自己吃吧,我自己去吃。”女孩没办法只好红着脸端了回来。为给姑娘台阶下,白雪接过饭菜放在大树下面的石桌旁,蹲在那里,狼吞虎咽吃起来。家人们吓了一跳,这哪像大小姐,好像那山村野姑。

白雪已经养成了在部队吃饭的那种习惯,端着饭碗,蹲在树下,和战士们边吃边笑,一个个向饥饿的狼。吃完饭和战友们有唱有跳到河边把碗在小河里一洗完事。现在到了自己的家,过去那种吃坐都讲规矩的习惯,在她的脑子里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她的一举一动父母都看在眼里,无不伤心落泪,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认识“白雪变了,她不再是大家闺秀中的白雪,共产党八路军给她培养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英雄。”

航运公司成立二十周年在金陵大酒店举行舞会,爸爸想叫白雪陪他去但又担心她到那里会闹出什么笑话,但他知道她在上大学时陪他参加过多次舞会那里的规矩她比谁都清楚,想到这决定带她去,工作当然由她母亲去做。

“明天是航运公司成立二十年周年。我身体不舒服不能陪你爸爸去,我想叫你陪你爸爸去把这件事应酬下来。”妈妈说的很真切,目光里闪着恳求,白雪为了不让妈妈伤心,她心不由衷地答应下来,她给妈妈开了两个条件,不喝酒,不跳舞。妈妈答应了,随即妈妈陪她到南京有名的百货大楼买了件当时法国最流行的巴黎长裙,还有配套鞋帽。妈妈要给她买首饰,她立即拒绝,她决定戴妈妈的首饰去应酬。

第二天在阳光的照耀下,金陵大酒店几十层高大楼从上到下挂满了五彩缤纷的欢庆标语。军乐队演奏者高亢的乐曲,军号更铿锵振奋,一辆辆折射出阳光的豪华骄车陆续停在酒店门口,九点大会开始,董事长宣读周年社论,一个个巨商们挨个致了他们的贺词,接着开始了欢庆酒宴,一百多桌酒宴排满了整个大厅,一大群穿着花红柳绿的服务生,端着盘子像游龙戏珠般的在桌隙间流动,白雪陪着父亲坐在中间的桌子上,她劝父亲尽量少喝酒,她以自己从不喝酒为由谢绝别人的敬让。这时她发现各个桌上帅男倩女向她投来奇异的目光。她下意识地规范自己的一举一动,保持住自己谨慎的态度。一个小时后随着欢快的乐曲响起,舞会开始,当亭亭玉立千姿百媚的白雪出现那里时人们的眼光全投向白雪,人们在惊叹、在冷虚。这时乐队也停止了演奏,好像是在舞台上给白雪一个亮相。她那时髦漂亮的法国服饰,金光闪闪的镶宝项链。精美的钻戒,更加衬托出白雪高贵与典雅,当人们得知是曾家大小姐时,全场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当人们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舞乐响起,人们开始翩翩飞舞。白雪陪着父亲坐在那里品着茶,看着年轻人在热情奔放旋转中随着音乐的悠扬慢奏又情义绵绵。这时一位身材高大英俊潇洒的男子来到了白雪面前,很有礼貌向白雪的父亲问好,又向白雪伸出邀请之手,白雪非常平静的说:“我不喜欢跳舞,谢谢你对我的邀请,”那男子很平静的说:“对不起打扰了,”然后坦然离去。白雪的父亲说:“这是大华银行经理也是我们航运公司的大股东的儿子,我和他父亲是朋友,这个孩子留学回来,才华横溢,他以副经理的身份协助父亲管理银行和航运。”在这期间有几位帅哥摇摇欲试,想请白雪跳舞,见大华银行经理的儿子没有成功也只好放弃了念头。

从金陵大饭店回来父亲非常高兴,女儿在那里给自己抬高了身价争足了光,在母亲面前喋喋不休。母亲为自己生了这么个好女儿感到自豪。等父亲走后,白雪却在母亲面前撒娇叫苦说:“太支架人,连个屁都不敢放,活人能叫屁憋死。为了面子受那活罪,吃菜像个小猫咪,眯着小口拿着样,一口吃了的东西,十口也吃不完。你穿的长的稍微好一点,一个个大呼小叫,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了。”又说:“我说到做到,一杯酒也没喝,一支舞也没跳。一个男子邀我跳舞,我说我不会瞒住了他,其实那些舞都是上大学时跳烂的。”

白雪忙换掉活受罪的洋衣服去洗浴间,好像那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气氛污染了她。使她感到有些龌龊。

大华银行经理的儿子钱少飞情绪低落,以他的地位,才华和长相哪个漂亮的姑娘不望眼欲穿,梦寐以求,可是偏偏今天在曾白雪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在这些年来不论是在国外国内没有一个姑娘使他动心。可是今天增白雪的出现,使青春蒙动,如醉如痴,她确实长得太漂亮,在钱少飞的眼里,白雪好像明月宫里的嫦娥,充满神秘和崇仰。这是钱少飞第一次的一见钟情,可是对方冷若冰霜使他无法接受。自从那次舞会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日里忧郁寡欢,打不起精神,白雪的身影时常在他脑子里出现。他多么想见到白雪哪怕只看一眼,他把曾加大院想象成仙境。也几次偷偷来到这里窥看白雪的行踪。钱大人知道儿子的病根,也侧面说过儿子:“男子汉要有雄心壮志,痴心于儿女情长有害无益。”对于痴情与白雪的钱少飞来说,那是对牛弹琴根本听不进去。他怨恨父亲不雪中送炭反而釜底抽薪。世上也只有做母亲的知道儿子的心思,她劝老头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儿子也不小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也该为儿子想想,别一心钻在钱眼里,有再多的钱两眼一闭一个也带不走,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抓紧给儿成个家,咱们抱抱孙子,当前这才是正事。”钱大人听夫人说的也有道理笑着说:“这种事是两厢情愿的事,野地里烤火一边热不行,”夫人听丈夫的解说有些不满意说:“难道人家大姑娘往咱门里跑?你也该去托个人搭个桥成全这个事。”钱大人说:“我与老曾是老朋友,何必绕那么多弯,我直接向他说明就可以啦。”

这天钱大人专一来到航运公司找到曾先生把夫人的想法说明。曾先生说:“这件事我没有意见,双方咱们都了解,你的儿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我夫人她也不会有意见,关键是在我女儿身上,只要她同意马上叫他们完婚”。“那好,请你夫人给女儿透个信,看女儿啥心思,给个答复。”钱大人说完紧紧握住老友的手感激地说,:“那就拜托你啦。”钱夫人也给儿子透了个信说你父亲托人去说这门亲事,要安心工作,不能操之过急,啥事都得慢慢来。这天中午吃饭钱大人说:“过两天我要到日本去一趟,办些业务。”钱夫人若有所思地说:“让少飞去吧,让年轻人出去锻炼锻炼。”说罢眼神扫一下丈夫。丈夫明白她的心思,第一让少飞出去锻炼,第二让少飞去开开眼界散散心。

这天夜里白雪刚刚睡下,下人突然来到窗前说:“夫人胃病又犯了请您马上去。”白雪来到房内,父亲正在喂母亲吃药。她忙接过水杯喂母亲喝水,母亲躺下不停的呻吟白雪心痛地说:“爸,你去休息吧,我来陪妈妈。”母亲脸色苍白,前额上冒着硕大的汗珠。第二天一早母亲又住进医院。

透视单一小时后才出来,医生吧父亲和白雪叫进室内说:“看来太太的病不太好,心理上要有准备,然后医生拿出X光片在光板上指着说:上边有明显的癌变。”

医生的解说如五雷轰顶,父女俩震呆了。长久没有缓过神来,医生又说:“日本东京有家世界知名的肿瘤医院,我建议你们马上到那里治疗。”曾先生随即向航运公司驻日本东京办事处发了电文。

去日本东京坐本公司的客轮,一切都很方便。这次去日本由白雪和一位下人陪增太太去。临上客船曾先生说:“那边一切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常往家来电,说明病情。”说罢含着泪向她们摆了摆手告别。

钱家知道了这件事,也非常痛心,常常来曾家安慰曾先生。

到了日本钱少飞的出现,使白雪有些思料不及,她怎么也弄不清钱少飞也在这里。这里的事大部都是由少飞安排的,从接送到住进医院,吃饭洗浴一切事他都管。他只在认真的做事,很少说话,态度严肃,做X光在三楼是少飞背曾太太上去的,他很少看白雪,有些话只给下人讲。当少飞把曾太太背下三楼回到病房已经气湖嘘嘘满头大汗。他把增太太安排好之后说:“我还有事,”然后就消失了,病房内只剩白雪和佣人,妈妈说:“多亏了少飞这孩子,得好好谢谢人家,你们连句话也没有。”

曾太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白雪知道母亲在责怪她,她也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好像少飞来帮助那是钱雇来似的,白雪心里充满了愧疚。因这一天少飞办公司的业务,没有时间来看望曾太太,白雪第一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感到空虚寂寞,钱少飞办事干练、利索,潇洒帅气的仪表也给白雪留下深深的印象,认为他是个可交接的好朋友。下午医生通知曾太太明天中午做手术,白雪又有些不安,少飞不在她有些着急,身不由己的把头伸出窗外。钱少飞把一篮子水果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白雪才发现了他。她第一次给了他一个微笑。用眼神送给了他一个谢意,当钱少飞把增太太的便盒拿去洗刷时,一时的疏忽竟把母亲刚解完小手的便盆没拿出去,使白雪难堪的满脸通红。佣人提水来到房间里见白雪在掉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默默看着白雪。

八点左右曾太太被推进了手术室,白雪有些紧张,在偷偷地抹眼泪,少飞没去安慰她,为了打发紧张而漫长的时间,钱少飞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然后又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报纸,漫不经心地看着来稳定自己的情绪,白雪现在没有了在舞厅那时的傲慢和清高,时不时偷偷看着少飞,好像只有少飞在她才能面对这里的一切。

两小时以后曾太太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表情很乐观,有一位医生好像是中国人他对少飞说:“你母亲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少飞和白雪心情很激动。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一星期后刀口愈合顺利地拆了线,曾太太脸上露出了微笑,病房里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太太说的话最多。“东京这地方我和你父亲年轻时候常来这里,又去过北海道,明古屋还有富士山。樱花开的时候,漫山遍野好像着了火,分外妖娆。”

这些天少飞很少来这里,他知道曾太太的病情稳定好像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白雪有些不高兴对母亲说:“做好人,做到底,这两天少飞连边也不沾了”,曾太太说:“少飞这孩子是个有骨气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大器”。白雪的心中已经把少飞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虽然他们没有一次长时间沟通。但少飞的处世为人是她非常感动。一个月以后经过复查曾太太一切良好,院方决定两天后让曾太太出院。白雪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家人和少飞。

出院那天,少飞来的特别早,帮她们整理行装,送上了客轮,匆匆下去。白雪走上甲板扶着栏杆,深情地望着少飞,摆手致谢。

钱少飞的思想由固执到理智,是前往日本在客轮的甲板上,皓月当空他望着茫无边际的太平洋,看到轮船前行划起的巨大水沟,随着轮船的远去又慢慢的涌平。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一群海鸥在天空中尾随者轮船发出阵阵鸣叫,他觉得天水之间一切生灵都那么自然,和谐。这时他的思想好像猛然间跳出禁锢回到了现实。徐徐海风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承认白雪的天资魅力,使他神魂颠倒不可理智,他又换位思考,被白雪倾倒的人并不是他一个可是别人为什么心态能够理智,视之而过坦然自若。经过反反复复的思想探讨,他给自己定了结论:“思想不成熟,少见多怪心血来潮。山外青山楼外楼,世上的好姑娘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父亲来电:“白雪的母亲前去日本看病,要尽力帮忙照顾,”他没有把这看成天赐良机,而是以平常人的正常心出于人道为曾家出力。白雪在日本没有使钱少飞产生一点激情。钱少飞的不卑不亢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几天后轮船对空长鸣,打破南京城黎明前的寂静,白雪和母亲他们走下轮船,父亲的车早在那里等候。回到家里白雪如释重负。匆匆地洗浴后,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自己吃过饭来到门口找到看门的李老头问:“这些天有没有我的信?”老头摆了摆手表示没有。白雪觉得有些奇怪,她是临去日本前给张铁写的信,这么长时间张铁不会不给自己回信。

母亲的康复,白雪的思想又回到原来状态。她思念着张铁,思念着战友,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一起战斗的情景时时在她脑海里出现,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她都充满深情厚意。她连夜写了一封信,自己送到邮局。回来后为了打发难熬的时间,只好心不在焉地看闲书。一整天也不出门,好像与世隔绝。有一天母亲来到她的房间说:“钱少飞明天要从日本回来。为感谢人家给咱们的帮助,你能不能去机场接一下?”白雪没有考虑马上答应。

第二天清早起来为对朋友的礼貌和尊重,白雪换上去舞会的那套服饰,飞机九点到达,他八点半就到了那里。十分钟后一家由东京飞来的客机降落到了南京机场,钱少飞提着皮箱走出航站楼,用目光在搜索自家车子,他有点失望,这时千姿百媚的白雪叫着他的名字笑着向他招手,他控制不住有些激动。舞厅中的白雪又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有理智顶住诱惑。从容地向停在那里的车子走去,白雪走前接住他的皮箱,一股玫瑰花般的香味,使钱少飞有些醉意。上车后,白雪向钱少飞说:“妈妈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代表妈妈对你表示感谢。”无意中他们手接触时对方颤抖一下,但没有马上抽回,顺其自然。少飞搭讪地说:“现在能吃多少饭,”

“比我吃的都多”,白雪说。少飞说:“只要能吃,身体恢复就快”。车很快到家门口时,白雪发现钱少飞的父母及家人在门口迎接,为了礼貌,白雪陪少飞走进了家,喝了杯茶,向两位老人道了谢就上车来到了家里。

叫白雪去接钱少飞,分明是双方老人的精心安排,是想通过他们在日本一段接触看是不是能激起一点火花,双方老人都很满意,白雪的举动比以前大有长进。他们抱着好事多磨的思想,静心等待。对于白雪来说,完全是对朋友的一片衷心。别无其他想法。

这天白雪终于从送信人中接到一封信,她仔细一看是自己写的信被退回。“此地无人接收”,白雪问邮递员这时怎么回事,邮递员说:“往队伍里去的信,现在要打内战部队来回调防,很难接住,这种情况多的是。”这一下白雪着了慌,原打算如果张铁不回信,马上回部队的想法被打破了。部队现在在哪里,去那里找,她懵了。

其实白雪去日本还不到半月,张铁收到白雪的信,马上就给白雪回信,被父亲发现拿去。张铁给白雪的信中是这样写的:

“白雪,你好。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当前你什么也不要挂念,尽快去给母亲看病。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部队马上就要调动,部队到了什么地方,我及时给你联系”。

曾先生看罢信没有生气倒很平静。他知道年轻人的爱是单纯的,他们根本不去考虑传统观念和门当户对。也不去想他们婚姻对家庭的影响,他们的航运公司是靠国民党吃饭的。他绝对不能为这事毁了他的千秋大业。他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场婚姻车轮的前进,即使做的过分也毫不在乎。他知道张铁深深地爱着白雪。张铁也决不会叫白雪在越挤越狭的夹缝中苦受磨难。

曾先生以父亲的名义给张铁写一封信:

“张铁你好,接到你的信白雪已在大洋彼岸日本东京给她母亲治病,她现在心力憔悴,精神压力很大,婚姻是非常神圣的,在你们年轻人眼里看的是那么的单纯,它给家庭,传统,社会,事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件事处理不好它将给家庭、事业、本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在南京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而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八路军的一个大兵,我们会丢尽脸面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我们航远公司是靠着国民党起家挣钱,一个股东的女儿嫁给一个敌对的八路军,你可以理智的想一想后果将是多么的可怕,白雪也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她不但毁了自己也毁了全家。你深深地爱着白雪,使她不受伤害。如果你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白雪的安危和幸福,那么你就是个不仁不义的伪君子,枉跟白雪有那段情恋,青年人不要感情用事,当今的世俗、形态、观念、都不允许你们在一起,白雪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我以白雪父亲的名誉恳求你放过白雪吧,你的恩德我们会终生不忘”。

当张铁接到这封信时,他们没有惊慌,倒很平静理智,她知道白雪的家庭情况,自从白雪走的那一天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担心白雪冲不破家庭的森严防线,只有顺其自然,他不怨恨白雪,但愿她平安无事,能够幸福的生活,他给李昊和梅玲也探讨过这件事,李昊说:“白雪对你是有感情的,而对她的处境她心里比你还痛苦,甚至精神崩溃,”

“为了减轻她的痛苦为了她的幸福我愿意为她做出一切牺牲。”张铁痛苦地说,“你做出的牺牲越大,白雪的痛苦就越很,你们男人不了解女人的心,世上最痛苦的是痴情的女人”。梅玲深有感触地说。

现在,在张铁的心里,他能不能跟白雪结婚,并不重要,他所关心地是白雪的精神痛苦。他眺望着南方,想着远在天边的白雪他无能为力。当他这一次收到白雪父亲的一封信,更证实了白雪的处境艰难,她在痛苦的死亡线上挣扎,这一夜张铁未寐,他毅然地做出了决定,晚痛不如早痛,他不愿在看到相互的折磨,在看到相互流血的心,为了白雪的安全,为白雪以后的前程和白雪一刀两断。在部队开拔的前的一天夜里他给白雪写了一封信,也是最后的一封信。

“白雪你好,我现在很清楚你的处境,苍天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在现实面前我们会碰的头破血流。我们分手吧,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现实的大口所吞没,我们不能去相爱,爱的越深痛的越惨,我不愿看到你为我众叛亲离,家破人亡,再见吧白雪,假如有来世,我们重新相爱,爱到永远。”

“这是白雪的信”。看门李老头极不情愿送给曾先生,这是曾先生的口谕,不能违背。曾先生看罢信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对张铁做出了这样的评价“自知之明,很识时务。”曾先生知道多次截走女儿的信件,是对女儿的不尊重,也是不道德。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他愿承担这一些。这是女儿最后和张铁的一封信。曾先生又给了李老头。

这天白雪去同学家回来很晚,当从李老头手中接过信,她又惊又怕又喜。她打开灯看罢信便昏倒床上,第二天清早,佣人听见白雪在房内低低在哭。一会又大声在笑。马上报告了曾夫人。曾先生和夫人来到时,白雪正向门口走去,曾先生一把拉住了她,白雪用呆滞的目光看着父亲严厉地说:“难道我连行动自由都没有么”,撇开父亲,径直向大街走去。曾先生知道是那封信惹的祸,在她精神极度亢奋的情况下,绝对不能阻拦。否则她会精神崩溃后果不敢设想。张铁万万没有想到这封信像一颗重磅炸弹一下子把白雪击垮,她神志不清,精神恍惚,来到了公园,在僻静小山上的树林中,偎着树杆时而啼哭时而大笑,一群群鸟儿都用惊恐的眼睛望着她。暗随她的那个下人十六七岁小姑娘,看到此举此景也不由泪如雨下。白雪步覆艰难地来湖边,看到湖水中自己凄惨的倒影,她止了脚步。坐到了水边,双手端住脸颊,痴呆呆的望着水。小姑娘有些惊怕藏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白雪没有过分的举动,看来她还能控制自己,她用清亮的湖水洗了洗脸,用手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并用发卡卡住,她对自己扭曲的倒影笑了笑,起来走上了拱桥,这时小姑娘冲上小桥拉住了白雪的手说:“姐姐,我陪你,你不孤独。”白雪点了点头。慢慢向郊外的方向走去。

秦淮河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殷红碧緑,河里有白帆木船,有商船有画坊,也有帅哥倩女们荡着方舟在那里游玩,白雪来到树荫下少气无力地坐在石条上,小姑娘也坐在她的身旁,白雪抬起头,眼前景象慢慢使她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她好像是噩梦中惊醒,眼神里也有了光。也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这时水面上的运兵船从南向北驶去,他知道一场内战即将爆发。她暗暗祝福张铁一路平安。她知道军人张铁的性格,他们从此不可能在一起。

夜里十点不见白雪回家也不见小姑娘踪影,全家人着了急。曾先生命令全家人出动,满城寻找白雪。她的好友钱少飞也驾车奔驰在南京城的大街小巷,他又驱车来到秦淮河边,把车停在那里沿着河岸寻找。当钱少飞把白雪从石阶拉起,她才知道全家人都在找她。当她和小姑娘在车中坐稳,钱少飞生气地说:“有啥解不开的心思,不能给朋友说一说,到处乱跑,害的亲戚朋友都不得安生。”白雪强笑着说:“心中闷得慌想出来散散心。”钱少飞没在说话,把她们送回了家,。曾先生夫妇没敢半点言语,眼看着白雪向屋里走去。曾家大院好像打了一个响雷又恢复平静。这半月里白雪很少出门,一直在家看书,她也不愿意见任何人,曾夫人也不敢去劝白雪,怕失言女儿犯病。白雪生活也很有规律,清晨不吃饭,中午,下午吃一点,其余时间都在屋里看书。她在大学里得一位女同学,知道她的情况后前来找她,她们在后花园的凉亭中,说着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世界上好多事情都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你要和我比起来你是幸运的,我的情人在北京大学上学,他的一切学费都是我家出的,我痴心于他,自从他公费去美国留学,几年后他在那里娶了个洋妞,给我寄了一万美金,算还清了这个感情债,我父亲气了一场大病,我差点投入秦淮河,现在我不是也过来了,也结婚了,日子也不是照样过,啥事看开一点,一棵树掉不死人,只能说没有那缘分。”白雪低着头不语,暗暗落泪,最后白雪抬起头叹声气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是狠心的父母连血带肉把我们撕开的。”说罢把那封张铁和父亲写的信一同递给了同学,同学看罢生气地说:“朝朝代代都有这嫌贫爱富之人,为自己的利益连自己亲生女儿也不放过,看来这是无力回天,张铁不把你父亲的信捎来。你必定还蒙在鼓里,张铁是为了你好,只有真爱你的人他才会这样做,虽然你们不能在一块,张铁到死也是爱着你的。”

白雪哭了,竟哭出声来,这是对旧的传统观念的控诉,也是心中悲愤的释放。为缓解她的情绪,同学帮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中学教书。在去学校的路上,她经常碰到钱少飞。她听到的是钱少飞不知情由的几句安慰。在学校里他从报纸上看到淮海战役中,虽共产党取得胜利,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十几万将士伤亡,她时时担心张铁的安全。她知道没有固定的地方,每天都在行军打仗。要找到部队找到张铁比登天还难,她默默地为张铁祈祷。 UocsbA76/Ze4VfvmDYNLZvLW//h5t+ssfJNHvkYWKz6o1yG5xWm7SB+flSg87Xz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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