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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1942年是抗日战争最艰苦惨烈的年代,日军为打通从东北到广西的南北大通道集中优势兵力大肆围剿抗日力量。实行野蛮的三光政策,大青山游击队和八路军列入了日军的清剿对象。日军在清台县组织了大批伪军和汉奸,破坏抗日组织刺杀抗日人士。封锁抗日根据地,大青山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粮食紧缺,油盐缺乏,战士只能吃野草,猎野兽充饥,夏炎和程智多次召开会议研究对策,在会议上李昊站了起来平静的说:“我们不能等死,得想办法偷袭敌人,使敌人的困笼打开缺口,我们才有回转的余地。他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组织精湛力量,炸毁敌人的军车,粮食仓库,在敌人混乱时,打击敌人,夺去物资和粮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昊又说出自己的计划与设想:最后大家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不能等死,要去拼一拼。人员由李昊挑选组织,用最好的武器配备。

现在大青山大部分的人已随大部队开入前线,只留二百多人在这里牵制敌人,程志马上也要被调走。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夏炎和李昊的身上。

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粮食,因饥饿有的战士身上已经开始浮肿,就是组织好人员也不能出山,战士们走不动更不能参加战斗。在这不得已的情况下李昊做出了一个大胆地决定,动用别人的粮,算是借用,闯过难关后再还人家。原来在那年坚壁清野时耀祖家八十亩的小麦藏在一个山洞里,只有李家人和李昊知道,因为运粮时是李昊和他父亲帮运的,他知道不通知本主动用人家粮食是不合理,在这紧急关头,只有这样做一切后果由自己承担。他把这个决定告诉给夏炎,夏炎只好同意,运粮是50个身体较好的战士。秘密行动外人一律不让知道。战士见到了粮食就像见到了救星。在会上李昊大声道:“现在我们的粮食问题解决,吃个七八月没问题,在这半个月里吃好喝好,养好身子就跟小日本干!”战士们随即喊起了口号:打垮小日本!给死去的中国人报仇!如滚滚惊雷,震撼山谷。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加上充足的饭食,战士们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摩拳擦掌隨时准备战斗。在动员会上李昊宣布命令:“张铁等十五名同志由我带领,剩下的战士由政委夏炎带领。今天夜里夏炎带领兄弟们给封锁山口的敌人们交火。我们趁机出发,。”

真是老天有眼,十一点时刮起了大风,紧接着密集的雨点就落了下来。敌人打着手电慌忙盖炮收枪,钻进帐篷里。战士摸到敌人只有三十多米的地方,夏炎一声命下,密集的手雷向各个帐篷投去。轰轰的爆声,使敌人鬼哭狼嚎。战士们冲下山去打死剩余的敌人,背起枪支粮食撤回山里。当敌人赶到时,战士们以跑得无影无踪。这时李昊他们已经冲过敌人的封锁线向敌人的物资库奔去。他们十五人分成了三组,天刚亮就到了镇上,分别住进了几家客栈。早上九点李昊,张铁和另一个组长会合,由他们三人化装侦查,其余的人在旅店休息不准上街。李昊他们来到一块玉米地观察敌人的物资库,物资库紧靠着铁道,日军抓来的劳工正往火车箱里搬运粮食,一排日本兵端枪看着他们。粮库的四周布满了铁丝网,四角有碉堡,碉堡的前面是沙袋筑起的工事,上面架着机枪。有几个日本兵来回走动,铁丝网内有六个大的物资垛,用绿色的军帐盖着。中午他们回到小客栈,分析敌情。李昊说:“敌人防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这可是个难啃的骨头。和敌人正面交火那等于找死,如果偷袭,根本没有插针之地。”大家陷入沉思,足有十几分钟没有一个人发言,突然李昊灵机一动说:“有了,诸葛亮借东风,咱们可以来个借西风。”

苦苦等待是人着急发慌无法下手。终于有一天夜里刮起了西风。可能是日本人的罪行天地不容,风刮的特别大,天昏地暗,风沙走石,他们立即出发,到了玉米地,他们拿出弓,把箭头的油布点燃,由于风太大根本点不着。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张铁抱来了一捆干草。李昊马上会心拍一下张铁说:“好样的,这回够小鬼子受了。”他们点燃干草,风借火势一望无边收获过的玉米地变成了一片火海,他躲在高处向火海看去,那万股火苗像万头雄狮。像铁丝网扑去,大风把一股股火团扔向空中。敌人马料草垛落满了火团,大风一吹火势更加凶猛。风越来越大,敌人的各个地方都着了起来,爆炸声此起彼伏,小鬼子被烧的抱头鼠窜。铁道上装好的火车惨叫一声,吐着狼烟向南逃跑,青台县军司令部接到报告大吃一惊,认为这是八路军主力部队干的,赶紧调动部队,保卫县城。大伙烧了两天两夜。敌人遭受了巨大损失。夏炎和战士们在山上都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们发现封锁山口的日军像县城方向跑去。立即下山在敌人屁股后猛打。这时魔鬼似的大风也已筋疲力竭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夏炎急切盼望李昊他们到来,敌人慌乱的调兵遣将,最后等到得却是风平浪静。上当受骗使得司令官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命令部队迅速封锁山口,围歼八路游击队,当李昊率领战士们来到山脚下时,只见敌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山路围个水泄不通。他们躲在树丛中,等到天黑在做打算,这时候有两个日军向草丛走来,大伙的心一下子摆到了嗓子眼,子弹上了堂,有两只乌鸦哇哇的叫了两声,从树丛中飞出。两个日本人呆头呆脑的看了看,放下枪尿了一通又向山里边走去,大家同嘘了一口冷气,摸了摸头上的冷汗继续等待,天快黑的时候又刮起了大风,树枝互相碰撞发出鬼嚎般的响声。随着机器的轰鸣。几十盏探照灯光想一条条毒蛇的舌信伸向各个角落,大家的心平静下来,善于打夜仗的李昊命令张铁一组五人趁着灯光间歇的机会躲过敌人,爬上山梁向敌人射击。敌人成了活靶子,随着抢响,几个日军应声到底,听到枪声一群鬼子向这里扑来,李昊趁机跳出树丛穿过敌人的封锁线上了山顶“打”李昊一声令下,战士向在明处的日军狂射,敌军伤亡惨重。夏炎听到枪声迅速带部队前来接应。他高兴的握住李昊的手说:“欢迎大家凯旋归来。”

回到营地天已大亮,东方天际的万道霞光把这里的山山水水映的金碧辉煌,轻纱般的雾幛在阳光照耀下如巨大的七彩哈达,逶迤在群山峻岭之中。小鹿在山涧跳跃,小兔在崖边奔跑,涓涓流水伴奏着百灵,画眉的歌唱。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胜利喜悦心情洋溢在每一个战士的脸上。为庆祝胜利,中午举行了度过艰苦岁月的第一次大汇餐。野猪肉香味扑鼻,从日本鬼子那里弄来的大米蒸成了晶莹剔透的米饭。罐头、饼干、山蘑菇、山核桃、奇珍野味应有尽有,虽然以茶代酒也算得上是美味十足的丰盛大餐。

戒备森严的日本司令部充满了恐怖的气氛,司令官训斥着部下。看守物资的日本大佐知道自己罪不可赦,剖腹自杀,倒在血泊中。到处充满了血腥味。

是日本司令官大为不解的是几个月的严密封锁不单没有困死八路,反而八路犹如猛虎下山,打的日军措手不及,蒙受巨大损失,使日军南下进程受到阻碍。局势的混乱,上级的责骂使清台县的日本司令一筹莫展,沮丧万分,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他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他认为天之大,八路军是封不住困不死。只好顺其自然,採用露头就打的战术。把所有兵力集中在防护铁路、桥梁、仓库上来,在仓库四周筑起一百米的隔离带。每座桥梁都有驻军把守。铁路上增加了铁甲车昼夜巡罗时时警惕着八路惶惶不可终日。日本人的战略改变,山里的状况也有所改变,通过各种渠道。粮盐油药慢慢也流入到山里。也宣布了日本困死我军的恶毒计划彻底失败。

李昊的突然离去使梅玲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她变得忧忧寡欢,一日三餐外很少出去,每日里在家看些闲书,清平秀气的脸上常常带着泪痕。她恨李昊无情无义,恨李昊不善解她的心。可是每当圆月高挂,星稀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后门外的高岗上。望着明月,望着李昊去的方向,流着泪水,她感到孤独惆怅。神经痴痴的她对枪声最敏感。处处往坏处想,她担惊受怕,李昊是不是再次受伤。伤得重不重,伤在什么地方。她见不到也只能想象。生生死死的战斗他现在成了什么模样,有时她不敢再去想。她又慢慢地来到房间,看着孤灯闪烁微弱的光,使自己全黑下来的心能有一点光亮。她闭着眼睛,心中有些迷茫。“梅玲,梅玲,”她听见叫声,迅速下床,打开房门,李昊满脸红光。她紧紧地把他拥抱,李昊却笑着不让,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在她眼前一晃。那是什么?一只漂亮的小鹿放在了床上,有小兔子那么大身上斑斑点点好像穿着五彩缤纷的衣裳。小的鹿角如包含的花蕾,有一股沁人的芳香。可爱活泼,弹起四蹄,在天花板上游荡。圆圆的大眼像梅玲张望。一股怜爱冲到了她的心上,她向小鹿招招手,小鹿会笑,跳到她面前卧在了她的身旁。这是我给你带来的最好礼物,我不在的时候它可以陪伴你,你不会寂寞不会忧伤了,李昊把她抱起,亲她吻她,泪水滴在她的脸上。他深情地说:“打败了小鬼子我永远陪着你,就像天上的月亮星星一样,”她高兴的笑了。她的笑是那样的甜蜜动人。她要把喜讯告诉妈妈,她大声呼唤着妈妈。她突然惊醒,妈妈来到她的身旁“又做噩梦了吧”

“不”她余兴未尽的说“妈妈,你也睡在我身旁好吗。”

说真的,这是第一次梅玲做梦见到李昊,使她心灵震撼,充满了希望。李昊的音容笑貌她永远不会忘,她没有一天不向妈妈讲述那个梦。妈妈笑着说:“这是个好梦,你们会花好月圆大富大贵的,那鹿是神鹿老天爷保佑你平安无事心想是成。”就在做梦的第三天晚上,她收到李昊的信,她迫不及待打开,有两张,一张是给她的,一张是给父亲的。她颤抖着的手拿起信:

“梅玲我想你,我这几天做梦都在想你,那天夜里,月明星稀我站在山上望着你住的地方,你是不是瘦了,你是不是和从前一样,请你原谅我,我是处处为你着想,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你穿着美丽的衣裳从白云中来到我的身边,我去把你拥抱,你笑着支开我,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鹿。那小鹿望着我蹦到我的手上,你对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它可以陪伴你,你不会寂寞不会忧伤了。”你狠狠的亲了我一口,踏着白云徐徐升起,流着泪水,把我张望。你走了,我感到孤独寂寞,我追出门外大喊你的名字。我惊醒了,原来是个梦,我是一个大老爷们我不敢对别人讲。我百思不解的是你怎么会和小鹿在一起,你没有亲眼见过鹿,我在这里经常见到小鹿在溪边饮水。山里老猎人对我们说:“山里的鹿是神,是天鹿,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它”在很久以前一个野汉,向鹿开了一枪,谁知枪炸了堂,死在了山上。梅玲你是美丽的天鹿,我爱你梅玲“。梅玲看完信把信捂在自己的胸口,信随着心在乳房间微微跳动,她想不通,李昊为什么也做同样的梦。是不是心心相印,同心相知。她解不开这个谜。

父亲的信是梅玲送去的,父亲刚睡下,母亲在那里坐着,父亲说:“我眼不好使,你念给我听:

“大叔大婶您好,我在这里很好,勿念。我没有通过您做了一件事请您原谅的事,一个月前日军封锁了大青山,全体将士断粮,吃野草,吃树皮,浑身浮肿,有十几位战士以被饿死,在这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动用了您的私粮,救活了全体将士,使他们有了力气精神,打了个大胜仗,我代表全体将士向大叔大婶还有梅玲给您们跪下,表示救命之恩,终生难忘。

同页下面是借条:

借到李耀祖小麦60担。

大青山八路军游击队负责人:夏炎,李昊。

一九四二年七月二十曰

信中还说,如果大叔愿意以粮换钱,马上就可以付清。

耀祖听完信激动不已,赞叹道:“运筹帷幄,随机应变,超凡脱俗真是个栋梁之材啊”说完披上衣服走到桌前,提笔疾书:

“我姪李昊,将士们保家卫国战死沙场,老夫无能,不能尽责,愿将山中所有私粮全部献给将士,以表微薄之心。

李耀祖

一九四二年七月二十八日

书写完装入信封。命梅玲想办法托人带去。梅玲为父亲民族危难时期慷慨解囊深深打动,儿女情长之心,顿时烟消云散,现在李昊在她心中是她的亲人,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她为他骄傲,为他自豪。当天夜里,她来到黄庄找到以上山挖药为生的黄永年老头让他代转,她不知道老头的具体身份,因为以前的信都是他送来的。 oe/nvnpSWWwklupNvi3PmnNLY493NXJD+nMt5NXp+/ARjvqxUXO2EpwJRfQcQu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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