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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初秋的大青山被一片大雾弥漫,秋风乍起,上下游动,就如大海的波涛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远山近村好像在水中浮漂。马河水中的湿气和雾混合在一起,像一条灰色的苍龙在大地上匍匐,这时东方天际一副桔黄色轻纱下,沐浴后的太阳水淋淋地从雾漫中露出脸来。那强烈的光线像一把把金色的利剑把蒙胧的天空劈成一缕缕美丽的彩带。随风飘动。过一会又变成洁白的云镶嵌在蔚蓝色的空中。李昊张铁无心欣赏大自然的良辰美景,他们进入深山消失在山间密林,无影无踪。

夏炎,程志,李昊,张铁他们辗转来到了天云寺,老方丈迎接他们,在半山的一棵古柏石台边坐了下来,他们新谈的话题跑不了当前的局势和总结两次战斗的经验教训。夏炎看了看这棵盘根错节宛如蛟龙的古柏说:“不管怎么说,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是彻底打破了,大大增强军民的战斗情绪。这一点是必须肯定。但日军的强大战斗力和狡诈的指挥才能决不能低估,第二次战斗不是保安团的反叛和援军的支持结果是不堪设想的。”

“对,我同意夏炎同志的观点,以后如有日军大规模的进犯,必须请示上线,不能单独行动。这是一个教训,必须牢记。再者李昊和张铁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能抓住有利时机使保安团策反,你们的功劳是可以肯定,这次斗争你们也得到了锻炼,增长了才干,为以后的工作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你们自已也要总结经验教训,对以后的工作是很有帮助。”

夏炎接着说:“对于保安团这条线不能断,他们现在实力雄厚。是一支不可低估的抗日力量,在抗日统一战线的形势下把他们拉过来和我们并肩战斗,是你们当前的重要任务,李昊你谈谈你的看法。”李昊说:“侯县长和团长马三五他们现在都痛恨日本人,特别是侯县长,日本人要了他家三条人命,他对日本人有了不共戴天之仇,马三五也有民族气节。至于以下官兵鱼目混杂不好说清,要叫他们真正走向抗日队伍还要下大力气。”程志接着说:“再大的力气我们也要下,李昊张铁要有充分完成任务信心,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我们会研究解决。”李铁说:“情况有千变万化,有时你根本判断不到,比如,日本人奸杀了猴爷的宝贝女儿淑贤,使时局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时谁了没有预料到,以后尽可能随时应变,看风使舵。在一个问题是必需联络长通,才能即时和你们研究对策。”

他们的谈话进行了二个多小时。山风吹得古柏沙沙做响。一股股清凉使他们心情愉快,大家站起来,有的站在石崖上向远处瞭望,有的在清泉出洗脸。正在这时,一只野兔向小溪奔来,速度之快,如射箭一般,李昊眼疾手快,抬手枪响,李昊走到溪边将野兔拾起,程志拍了拍李昊的肩膀惊呼的说:“常言道打兔不打跑,你算坏了规矩,疾奔如飞的兔能打着,真是好枪法。”李怪笑了笑说:“这功劳应归功于侯爷,我做他的保镖训练时我每天打最少300发子弹,一连20天没有断。在最后考核中我取得第一名,我又露了一手把一双飞鸟一枪打了下来,惊得侯爷都没转过神。”老方丈捋着花白胡子哈哈笑了笑说:“这就叫做功夫,名副其实的神枪。”中午这顿饭他们没去庙里吃,只在庙里拿了锅碗,盐,辣椒,在溪边杀了这只4斤重的肥兔,炖熟了又要了瓶酒,美美的吃了一顿。第二天临下山时夏炎说:“现在部队目前正在休整,也放你们一个月假,把家里要办的事办一办,准备好重新加入战斗。”

他们回到家第二天,梅玲的管家送来一封信,李昊随既打开,那天夜里他梦见了梅玲。梅玲扑在他的怀里痛哭,好像天塌下来一般,怎么问梅玲也不说,只是哭,梦很短,李昊心慌意乱一夜没有睡好,思前想后,捋不出一个头绪,见了信好像见了梅玲:

“昊哥,二叔已死,我爹病倒请速来,梅玲,拜托。”

李昊向母亲和张铁说明情况,速速吃了饭,带上枪,拿足了子弹。上了路,他相信凭自已的智慧与胆识能帮梅玲摆脱困境。他克服重重险阻,第三天他到了省城,打听到了地址已是深夜,那天下着雨,夜很黑,日本人巡逻车的灯光把街道照的如同白昼。随后是急促马达的轰鸣声。当他把门叫开,守候那里的梅玲对眼前的陌生人愣住了。李昊把礼帽墨镜卸下。梅玲一下子瘫在了他的怀里,他把梅玲放在椅子上关好门,梅玲才慢慢清醒,她搂住李昊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一股股热泪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就在那天夜梅玲向李昊讲述了那里的情况。

李家祖传下来绸缎庄坐落在省城最繁华地段,这里店铺林立,车水马龙,日本未到之前每天前来买货进货的客户络绎不绝,店里的伙计根要没有吃饭的功夫,都是餐馆把饭送上门来轮换着吃。客人们来的大都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太太,因为这里卖的绸缎都是从杭州产的上等货,花色品种样样俱全。还有法国巴黎轮渡过来时尚衣裙。这些姑娘,太太很好打发,看中东西从不搞价,他们也是规矩生意人从不欺诈,名声口碑皆好。

半个省城一说:“李氏绸庄”无人不晓,几家有名的钱庄银行。争着和他们做客户。近些年来庄上挣了多少银钱,只有管账先生和二叔和我爹最清楚,三叔从不过问,后来干脆不让他知道。三婶也常常给三叔生气。骂三叔不是李家亲儿子是要来的。家眷们没有在店里住,在南大街,住在自已的宅院里。特别日本人来了以后,生意大不如从前,但也能过得去。有钱人总是要穿好里要脸面。三婶也常常寻二婶的事,有时也吵嘴,为这事二叔也很烦恼,常常给三叔发脾气。三叔小时候好吃懒做不听话,老爷经常打骂。

“生就骨头长就肉,将来你长不成个好成色”,这话真叫老爷子说应了,才来时老爷看得紧,不敢胡来,老爷子下世后他简直成了无王的蜂,不服管教,为所欲为。慢慢给城里那些纨绔之弟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二叔看来眼里,又痛又气。毫无办法。最后二叔下令庄上不准给他钱。听说日本要来,二叔和我爹决定把银行所有存款取出,暗地送往老家。三叔没有钱吃喝嫖赌,就借高利贷。到时不还。人家要砍手,剁脚,没办法忍着气只好为他还上。但他还是本性不改,越加放肆。前些日子,二叔和伙计们正在家里吃饭,一位拉车夫闯进一脸惊慌的说:“你家老三脸上全是血,不知被谁打的,躺在郊外五里桥的河边。

二叔惊呆了,赶忙和家人跑到那里。这时三叔人已死去。二叔报警,又给警察使了银钱,过了几天警察过来说:“他借了高利贷,到期不还,给恶棍打死。这兵慌马乱的年月土匪横行,没有说理的地方。大热天还是把丧事办办算了”。我们到来时候三叔的尸体还放在南大街自家上房里,四周搁着大冰块,三婶和孩子们在哭。第二天就成了殓。掏钱托人运到郊外一家院子的空房内。等有机会把灵柩发回老家埋到祖坟里。我父亲不同意,决不能坏祖上的规矩,远离祖坟,另选新穴。

谁知祸不单行。平时左邻右舍的商户,见李家生意兴隆早生妒忌。处处想法作对。一天日本人的军用仓库起火爆炸,他们这些人说李氏绸缎庄的一个伙计参与此事,二叔知道后当场给银钱让那伙计连夜逃走,日本人知道后大怒,把二叔抓了起来,关在警察局。连人也不让见,父亲心急如焚,毫无办法。几天功夫就病倒了。妈妈每天都在哭。有一天警察来了,他们强行封了店面,人只能从后门出入。在这万般无奈情况下,我才叫你来。

第二天早上,李昊让梅玲去叫管账先生和伙计来到跃祖的床前。梅玲扶起父亲靠在床上,父亲少气无力的说:“伙计们当今的局势你们也看到,掌柜被抓,生死未卜,店面被封,看来生意做不下去了,现在我只好作出决定;生意暂停,救人要紧,叫管账先生给你们结清工钱,再另加一月,各逃方便,如果局势有新转机,再去叫大家回来。”伙计们临走时拱手含泪给李家人告别。吃罢中午饭家人们都来到了跃祖的房里,商量着以后事,管账先生说:“当前店里的货底叫北大街老张家捡走算拉了,那人是个好人让他看势办,给几个算几个。咱不能便宜对门那几个店铺,现在他们瞪着眼想拾咱们便宜。”

“就这么办”跃祖同意了,然后说:“我现在想的不是在东西上,而是人,怎样想办法把老二救出。”老先生想了想说:“我今夜去找商会会长,叫他也给咱想想办法。”

“那也行”跃祖也同意,最后李昊说:“等先生从会长那里回来咱们再想其他办法。”梅玲把目光时时都看着李昊,好像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那天日本人抓走老二被关进警察局的牢房。牢房里一共有三个人,有二个是嫌疑犯,二老是被牵连进去的,嫌疑犯被用了刑打的遍体鳞伤,但拒绝承认,老二在提审时说:“他一概不知情,又说那个人在临逃时拿走店里的钱款,这也不是小数目,我当时就报了案。你们警察局有记录,不信你们查一查。”老二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事一出他都预料到嫉妒他的人要陷害他,那天夜里放走那伙计随时就向警方报了案。当时那位处理过老三命案的那位警察也在场。警察只好拿着记录让日本人过目,第二天老二被关在了民事牢房,警察说:“你虽然没有参于,但也脱不了干系,他是你店里的人。”

管账先生从会长那里回来,向跃祖,李昊,梅玲说明了情况:“老会长也是您清台县人,是老乡,也是您老掌柜的朋友。他德高望众,日本人也知道。一出事他就去找了警察局又去找了日本人。向日本人说明情况:“他们家老几辈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每年商户都没有他家给太君交的税多。太君不阴不阳也没有明确答复。最后老会长笑着说:“要想人没事,看来的花些钱财。”跃祖,李昊,梅玲一听管账先生这么一说,就知道事情不大,也不过是破费点钱财。决定由先生和李昊去办。这时的跃祖也有了精神。病自然也好了许多,那天夜里会长带着李昊来到了司令部太君的家,说明了情况。太君给会长说着话,两个人看样子能说的来。李昊只是静静的听,临走时会长说:“这是李氏绸缎庄李老板的姪子。特地来替叔叔请罪,拿些礼物不成敬意。他们走后,太君夫人打开了礼包除名烟名酒外还有500块大洋。太君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第三天老二被放了出来。他们一同来到会长家里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感激不尽。回来后马上招来了伙计。第四天中午在鞭炮齐鸣中,在人们的惊讶中李氏绸缎庄又红红火火的作起了生意。

这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雨过天晴,到处都充满了清新与凉爽,跃祖夫妇都穿上漂亮衣服,他们要去看望以前在这认识的掌柜和朋友。李昊和梅玲他们有自已的去处。他们拉着手高兴的走在街道上,大小的商店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来到一家有名气的服装店。梅玲拿着一件淡青色长裙试穿,对着穿衣镜笑着说:”昊哥,好看不好看。” “好看”李昊说:“你太漂亮了,我都不敢看。”

“为什么”

“我怕别人给抢走”。说着两人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忙把买好的衣裙装在了包里。梅玲说:“你也买一身西装穿穿。”李昊说:“还是不买好,大衫我穿着舒服。”这时梅玲嘴噘得能拴头驴不高兴的说:“不买不行,这次你的听我的给你打扮打扮。”李昊见梅玲说得坚决只好依了她。当李昊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打着猩红色的领带出现在穿衣镜前时,梅玲一把抱住李昊大声说道:“简直是白马王子,我爱死你啦。”惊的人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李昊与梅玲手拉手来到风景优美玉河公园,远处一座新颖别致的白塔,大理石雕凿的塔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灿灿的白光。塔的后边是一片清湖。清湖的四周是披着长发的杨柳和开着小黄花的小草。还有一条条紫藤在湖边的石栏缠绕。紫藤间有一串串紫红的小花随风摆动,一座小石桥横跨湖的两岸,弯月似的小船从桥下穿过,船上传来男人女人的欢笑声。梅玲经不住美景的诱惑。拉着李昊跳上一只小船,因没有跳到中心,小船晃了一下。差一点掉到水里。李昊一把将她拽住。她抱着李昊的腰惊慌地看着他笑。李昊架起双桨。船儿在湖中游荡。梅玲两手端着脸,双肘支在腿膝上。静静地看着双桨荡起的水花,静静地听着柳林里鸟的歌唱。

当他们高高兴兴的走进家门,二叔,父母.都在屋里说着话,说话的主题是现在这里一切已经就绪,老家也离不了人。说的最多的是三叔的灵柩。三婶在一旁哭着,可怜凄凄的在摸着眼泪。二叔最后下了结论。挴玲的父母,三婶,孩子们明日坐火车回老家。梅玲和李昊陪着三叔的灵车起旱回家。二叔在这里坐阵,经营生意。第二天梅玲和李昊送走父母,三婶和孩子,下午就和三叔来到乡下,雇了了一辆宽大的轿车,随时将棺材抬上,把车支好,明天起早套车出发。

第二天天刚亮二叔就把他们送上车。又把一大叠钱递给梅玲千交代万叮咛,如今世道不好,山高路远。路上要倍加小心,逢事让着,有麻烦了不要怕花钱。大车走出二里多远,二叔还在那里望着。 RUa5nLiw4ixvEpk9zZUO5DSNEVs9013CItLtVDt+0H9mn/Aa7PnuIk51mrOsza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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