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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鸡公岭一仗激怒了日本人。司令部命令清台县驻守日军和保安团,清剿大青山八路军和游击队。日军又从外地调来了两个大队,参加作战。这些天日军,保安团都在做着战前准备工作,马三五和老爷也要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

夏炎和程志得知日军要报复的消息,马上行动积极做好准备工作,面对强大的敌人必须采用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首先在各个山口要道修筑了工事,他们策略是不和优势的日军硬打,边打边撤诱敌深入,在运动中消耗敌人的精力,然后在利用有利时机歼灭敌人,叫敌人有来无回。关于李昊在情报中说保安团愿协助作战,他们半信半疑,为了安全起见制定了两套方案,到时随机应变。

日军集结完毕小野司令官下达了作战命令,作战部队是清一色日军。保安团和少量日军看家护院,并负责运送弹药,粮食和伤员。这天清晨大批日军扑向大青山,疯狂的日军用猛烈的炮火摧毁了我军的工事,大青山烟雾弥漫不见天日。一个小时后,日军蜂拥而上向我军发起猛攻,当敌人攻到我军三十米的地方,程志一声令下,战士们向敌人开始射击,密集的子弹打得敌人死伤一片,没办法敌人退了下去。随后又响起炮声,大批日军又冲了上来,为避免更大伤亡程志命令部队撤进山里。狡猾的日军小野司令官给八路多次交过手,知道八路军的打法。他命令日军边打边进,步步为营,前后左右连成一片,不准冒进,这样给我军造成了无法下手的机会。

小野司令官有一个恶毒的计划,他用的是蚕食战术和三光政策,要把大山里的村舍变为一片焦土。如果不及时打垮日军,大青山根据地军民将受到极大的损失。日军进山已经是第四天了,由于敌人小心谨慎齐头并进,没有合适的战机,我军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搥的打击敌人。可是敌人毫不理会,就像一头大象,你踢一脚,打一拳,也无济于事不起多大作用。夏炎和程志知道这好比下棋遇到了高手,没有办法只好向上边请求支援。上级指示他们想办法与敌人周旋,尽量延缓日军前进的速度,援军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日军开始后撤。李昊随后传来情报,保安团在侯爷和马三五的指挥下打死了城内的日军,切断电话运走城内的粮食弹药和其它物资。到这时夏炎和程志才明白,敌人撤退的原因。他们立即命令部队堵住山口等待援军,瓮中捉鳖,日军断了后援就等于不打自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向山口猛扑,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上次鸡公岭缴获敌人的大批弹药派上用场,战士们用日军的手雷枪弹向敌人打去,敌人依仗人多的优势向左边山头发起猛冲,只有这样退却才能成功,这也是一步高棋,使我军形成顾头不顾尾的局面。突然前后两面响起激烈的枪炮声,上级增派的大批援军到了,敌军在四面楚歌中一片混乱,但敌人仍然顽固抵抗各自为战。战斗进行了四个小时,日军大部分战死,小野和部分官兵剖腹自杀。我军也有不少伤亡。

在清台县城,李昊,侯爷,马三五他们这一仗干得太漂亮了,几乎是没伤一兵一卒就取得了重大胜利。开战前小野司令官给留守日军下达的任务是往前线运送弹药。保安团的任务是运送粮草、接送伤员。那天夜里保安团运送粮食回来,李昊,侯爷,马三五经过商量,立刻命令部队包围了留守的日军,抢占了军火库。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彻底消灭了。第二天清晨,保安团把日本人的军火、物资装了二十卡车向大南山奔去。临撤之前,烧了日军的兵营,炸毁了仓库,清台县变成一座空城。

大南山山高林密、峰峦叠嶂,自古以来上山只有一条道。这些天来保安团八百官兵在侯爷,马三五的指挥下肩挑人扛把大量的军火物资运进几个秘密山洞中,汽车也在密林中藏了起来。为了庆祝这次胜利,侯爷命令将士们大摆庆功宴,猜拳行令大吃大喝。将士们兴高采烈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可是李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自从上了大南山之后,李昊就和上级失去了联系,工作无法开展,他感到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几天后李昊在南山的山洞里找到侯爷和团长马三五,编故说:家里有八十多岁的老奶奶经常有病,想回家看看。他们马上答应给钱给物,又用汽车送了一程。李昊先来到县城找到了张铁,他还在那家‘十里香’餐馆,招牌没换,可换了主人。张铁向老板告了假,取出自己的衣物和包裹结了帐,出了城,上了船。阴历七月虽已立秋,但还是骄阳似火,热气逼人。船夫们赤着脊梁满身的汗水想水泼一样,他们费力地摇着桨舵,打着沉闷的号子,为养家糊口艰辛地劳作着。在河的两岸是一片一望无垠的玉米组成的青纱帐和一排排的柳树,长长的柳枝随风摆动,发出唦唦的响,加上蝉鸣蛙叫声,使热的难受的人们更加心烦,船到了芙蓉镇的小码头他们下了船,从包裹里取出枪藏在腰间,匆匆向家奔去。李昊将迎来的是亲人的欢笑,而张铁却是无限的悲伤与凄凉。

李昊来到了家门前,望了望那棵大槐树和树边的石墩,进门就叫起了妈。听见喊声老母亲连忙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一个穿大衫戴礼帽的儿子使她差点认不出来。又是一声‘妈’母亲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那么甜蜜。儿子回来了,她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李昊看了看母亲,母亲老了,鬓角已经全白,发黄的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岁月的折磨,为儿女们的操心,使母亲消瘦了许多。她枯枝似的手,抓着李昊的手死死不放,怕儿子跑了似的。李昊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在母亲的手上。母亲眼里也闪出泪花,她用衣袖为李昊擦着眼泪心疼地说:“娃!不哭,见了娘高兴才是。”李昊忙扶母亲坐下,母亲不肯坐,急忙去给他冲鸡蛋水。李昊见水缸里的水不多了,转身挑起水桶就出了门。当他挑水回来时,母亲颤魏巍地给他端来了荷包蛋。从儿时的记忆到现在他没见母亲痛痛快快地吃过一顿饭,总是等家里人都吃好了,锅里剩下多少就吃多少,把锅刮得干干净净。母亲也舍不得穿一件好衣服,总是补丁摞补丁。

李昊突然想起了自己包袱里的钱,对!把钱给母亲,有了钱,母亲才能过好日子。‘妈’李昊拉住母亲的手让妈坐下,取出一个大布包,这布包里有侯爷给的钱。他慢慢将钱倒了出来,白花花银元倒了一桌。母亲惊呆了,因为她一辈没见过这么多钱。她惊恐地说:“哪来这么多钱?不义之财咱可不能要啊!”李昊说:“妈,您放心,这可不是不义之财。”他和母亲数了数,一共三百五十块大洋,妈妈高兴地哭了。李昊和母亲高兴之余,想起了张铁。母亲说:“昊儿,去把张铁找来,他没有爹娘,一个人孤苦伶仃,没着没落。”李昊听罢,迅速向后街张铁家跑去,只见门紧锁,不见张铁的影。他心里明白了,径直向坟地跑去。他听到哭声,是张铁在坟上哭。李昊劝张铁:“我们杀了那么多鬼子,爹娘的仇已经报了,要振作起了,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李昊说着勉强拉起了张铁,但张铁还是止不住地哽咽。

张铁父母的坟上已经长满蒿草。地下燃烧的纸钱把乱草烧焦了一片,四柱香还在冒着袅袅的青烟。坟地里没有其他人,没有风也没有虫叫,像死一般的寂静。在不远处的枯树上有几只乌鸦,瞪着惊奇的眼睛向这里张望。张铁眼含着泪水站起身望了望父母的坟,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说:“爹娘,您老人家安息吧,儿子走了,我一定会杀更多的日本鬼子为你们报仇!”。被惊起的乌鸦惨叫几声向远处飞去,坟地里更显得悲惨与凄凉。

在父母的眼里,现在的昊儿已经成了真正的男子汉,说话明事达理做事稳重大方。常言说抱着的孩子长不大,鸟儿长了翅该飞就得飞。这是母亲最朴实的话语。父亲和哥在外边做木工活没有在家,平时母亲只有给心爱的鸡狗作伴。那只狗还是梅玲家的狗下的狗崽,现在也长大了,他见了李昊没狂叫,它心里很清楚这是家人,甚至于小崽时它从梅玲家把它抱到这里,它都记的,它温顺地卧在李昊腿边,用长舌舔着李昊的裤角,显得分外的亲近。李昊来到后院站在高坡上望着高高的大青山思绪万千,在外的这些日子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想起梅玲。他想张口问母亲,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中午吃饭时妈妈看了看李昊笑着说“是不是想梅玲啦?妈是过来人,一看你的眼神妈就知道。在你走后的日子,梅玲常来看我,帮我去河边洗衣裳,没有一点大户人家闺女的娇气。她很开通,不怕人家说三道四,也不看爹妈的脸色,家里做好吃的总要给我端一碗。你娘不敢推辞,怕伤了姑娘的心。”听了母亲的话,李昊感动得眼角有点湿润,笑了笑说:“我姐不在家,你只当是你的亲闺女。”妈妈笑了,笑得特别甜蜜。妈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不用去找她,她不在家。听说省城的生意出了啥事,一家三口都走了,只有管家在家招呼。”说着站起身来从里屋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了李昊说:“这是梅玲临走时给你留下的,里边是啥东西我也不知道,你自个打开看看吧。”

李昊打开包袱,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衣,毛衣内掖着一封信,由于职业的习惯他没有半点惊慌,从容地打开信封,抖开了信纸。

“吴哥我想你,我说了不怕你笑话,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担心你,。最让我痛苦的是你刚走后的哪几天,我孤独,形单影只,我彷徨,无所事事。我整天懵懵懂懂,好像丢了魂,几天后我倒下了。我很清楚我的病根,可我无法向别人表述,只能是一个人强忍着痛苦。最可怕是夜里我独自一个人竟迷迷糊糊地走到咱们常去的芙蓉湖,我望着明月,望着睡莲,望着湖中一个人孤单的身影。湖中没有鸳鸯,没有野鸭,也没有虫鸣蛙叫,只有静静的我。我仰望夜空,你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以泪洗面、无限凄凉,呆呆地立在芙蓉湖畔,连自家的大狼狗来到到了我的身边我都不知道。它仿佛知道我的心思,舔着我的手,拽着我的裤角,哼咛着催我回去,它怕我万一受到伤害,它是那么地有灵性。从此以后狗无时无刻都跟着我,到夜里就算认识它的人都不叫他们靠近我,否则它就会猛扑狂吠,可爱的狗忠实地保护着我。十天后我才慢慢地安静下来。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妈妈流眼泪说我太痴情了。劝说我你没事去看看他的母亲,她也孤独,她也给你一样牵挂着她的儿子。我去了,我见她也在流泪,两颗孤独的心连在了一起。她劝我不要担心,说你是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俺娘俩为你在关爷庙上香磕头。那一天我回到家里,父母脸色很沉重,好长时间都不说话,我也不敢去问,到夜里,母亲叫我到她那里,有些不安的说:“省城里生不那边您二叔出事了。叫你父亲和我赶快去,我和你父亲商量给你一个人放家我们不放心,决定咱们一块去。你去把衣服整理一下,明天一早就走,别耽误事。”我走出房门,先给你写信怕你来时见不到我伤心,我知道你很爱我,给我一样每天都在想着我。请你原谅,办完事,马上就回来。你是个男子汉比我坚强,你千万别流泪。您的梅玲。”

李昊看完信又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自已的内衣里,脸色很沉静,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他成熟了,他老练了,事态的炎凉与风云历练了他,他能很冷静对待任何问题。“出了什么事?”母亲惊疑地问。“梅玲他二叔出事了,也不知道啥事。”李昊又说:“明天一早我和张铁到山里,后天就回来,妈,我父亲在啥地方干活,啥时候能回来。”妈说:“在咱县最东边那个乡给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做嫁妆,一个多月都没回来,今年年底想给你哥的亲事办办。有你拿来的这些钱我也不愁了。”说完母亲脸上的皱纹也展了许多。 XPgL8ojwy6aB4UrBztbbWUCTIPKIuVhO+/ySt3ypZvNcfgGMjRPkmYvwO2ZRMG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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