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花开花落又过了一年，又是局长大人母亲的生日。路过师爷的村庄时，局长偷偷地看了一眼师爷家的房舍，仍然是原来的模样。局长不由得大吃一惊：“世界上竟有这种人，真是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佩服！佩服！”局长大怎么也想不通聪明灵俐师爷竟是个榆木疙瘩的脑子，真是个蠢材。最后生气地吐了口唾沫，心里骂道：“穷鬼，穷死都不屈！”

猫不吃腥可能是吃腻了，人不爱财他怎么也想不通，每逢茶余饭后，或者是跟小妾做爱之前，常常谈论这些问题。

美人总是笑，然后轻佻地说：“如果他不嫖不赌那才是完人。”大人紧紧地搂着小妾，甜蜜地说：“像我既爱女人又爱财如命的算啥人。”

“这才叫做真人，不枉来世上做一回男人。”小妾说。大人听罢，甜甜地在小妾奶子上亲了一口，顺势就压住了美人，像个老公驴，吭哧吭哧地云雨起来。“老色鬼！”美人嘻嘻地笑着说，接着在大人的脸上轻轻地拧了一把。

最近青州府出了一件案子。原由是县官上奏皇上，他的上司在赈灾放粮时欺上瞒下，鱼肉百姓。皇上大怒，查明真相后，将其人革职查办打入死牢这件事像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大人的心头每日里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可是小妾对老爷的病心如明镜，她苦笑着说：“你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做好事不成，尾巴露了出来叫人家抓住了，生死掌握在人家手里。”老爷很严肃，给小妾打情骂俏的嘴巴早已被封住。没事时他慢慢地独饮。现在的他脑子非常清醒。

他知道自己犯了两个天大的错误，第一、在师爷面前露出了尾巴，第二、小妾知道的太多。他恨自己，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使自己更清醒。心想如果弄不好事情败露，以后他会从一个高高在上主子变为奴才，任别人摆布挟持。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经常一个人在僻静的地方散步，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从困境解放出来，。经过冥思苦想，一个险恶计划已在脑子中初步形成。

这是一个杀人计划，他将撕下自己伪善人的面孔，下狠心去完成早已预谋好的一箭双雕。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并且是杀两个人，不能露出声色，又要有耐心地等待时机。世上只有那些喜怒不上于色的人才能成大事，掌大业，自己必须做到。

局长大人有一副好嗓子，会唱民间小调，特别是唱京戏有板有眼，声音高亢明亮，并且还会拉京胡，这天来了兴致，拿来了京胡，有美人陪着，来到了柳荫覆盖的小亭上。小亭的正中是个圆形石桌，石桌周围是石凳，小妾殷勤地拿出绒垫铺在石凳上扶着大人坐下。大人架上京胡，清了清嗓子，便拉起了过门随即便唱起了《珠帘寨》。

“昔日有个三大贤，刘关张结义在桃园，弟兄们徐州曾失散，古城相逢又团圆？”这真是字正腔圆，悦耳动听，小妾大吃一惊，想不到老爷还有这般才艺。在扬州这些青楼女子是戏院的常客，那些京戏中的名家名段早已耳闻目睹，并且还会唱。小妾会唱“霸王别姬”

“贵妃醉酒”等段子，在那里也是小有名气，想不到老爷比自己唱得还好，更加增添了对老爷的敬意和崇拜。老爷刚刚把京胡放下，小妾就撒娇地坐在了老爷腿上亲了老爷一口说：“你唱得真好，你肯定投过名师。”老爷拉着小妾白嫩的小手笑着说：“不错，投过名师。”

在小妾好奇地追问下，老爷讲述了年轻时在京城姑姑家的那段时光：姑姑是戏迷，几乎一有空就去戏院听戏并且还把那些名角请到家里来唱。我是姑姑的尾巴，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慢慢的也就迷上了京戏。那些名角教姑姑唱戏，我就跟着学。我最先学的一段是《罗成叫关》。

有位名角师傅拉着京胡让我唱，我也不怯场，心静胆正，便一下子唱响。师傅笑着对姑姑说：“这孩子嗓子这么好，天生就是唱戏的料，真可惜。”

姑姑搭讪说：“在家玩玩唱唱还可以，把这当营生我父亲绝不会答应。”我说我想学拉胡琴，师傅便把他拉的那把京胡送给了我，并说：“我一有空就来教你。”师傅临走时姑姑给了他许多赏钱。 06tCo8OoREHYAmlwYTTxvcB891gJoyUiIVudnbZQEHgCrKQ2SfdSSZOBw5ojlz0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