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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七月的夜晚,微风习习,没了白日的干燥炎热,清爽凉快了许多。

正陪老爸看电视呢,大白的电话就来了,我头皮发麻的在老爸目光扫射下,匆忙出了门。

不禁慨叹,自由何在?

赶到常去的“老人家”,伴着音乐一进门便看到一头在灯光下红的扎眼的波浪长发,翘着姿态妩媚的二郎腿,正风情万种的吞云吐雾呢!而小艾则默默的看着大白静自妖娆。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大白,尽量不动武,手指小艾:“她需要静养,你领她来这干嘛?”

“她是犟省犟县犟村的你不知道啊?我能拦住她吗?”

大白有些无奈,“她说要跟渣男谈谈!”

什么?我恨铁不成钢看着小艾:“你还不死心?他明显是要甩了你,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小艾看着我的眼睛,悠悠的说:“我就是想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我有些难以理解。小艾和这个已婚男人,一开始我们就斥责过她,也警告过她,可她犟的人神共愤,偷偷的和他在一起,等我们知道为时已晚。她是标准的双鱼座,梦想着这个男人可以为了她离婚,直到她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直到他不承认她的孩子,直到他用金钱结束了他们的关系,她才看清了一切。我本以为到这里该是画上句号了,不明白还要谈什么?

无奈的摇了摇头:“水也凉,什么都别喝了啊!”见她点头了,才接过大白递来的酒,张嘴刚想问,就听她默契的说:“阿念有事,不过来了。我没跟她说,你知道她那性子!”

也是,阿念要是知道估计真的就要武力收场了。

“老人家”是个小酒馆,人不多,比较安静,闲暇时我们会聚在此处,听有些年纪的主唱用他沙哑的声音唱着《OldAndWise》,不禁悲从中来,酒迷心窍。

在这时间的雾翳

当他们问我是否认识你

我会微笑着诉说我们曾经的友谊

眼中已消散了悲凄

智者老矣

当他们问你是否认识我

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的友谊

当最后的幕布垂落我的眼底

智者老矣

忽然小艾站起身,直朝门口走去。我抬眼一望,来了!和大白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去,想拉住小艾已经晚了,她的巴掌已经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男人显然有些惊魂未定,待看到是小艾,便有些恼羞成怒,刚想靠前,已经被大白挡住。别看大白平时一副虚胖的样子,这会却十足汉子,加上她那真材实料的块头,渣男也只有呼哧喘息的份。

小艾推开我的手,走到了大白旁边:“让我和他谈谈。”

灯光昏暗,音乐有些吵,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我和大白虽离的远,却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唯恐渣男过激动手。小艾显然情绪不稳,一直在流泪,渣男并不看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从小就渴望爱,渴望家庭的小艾,偏偏找了个已婚不负责的男人。我替她感到难过,有些理解了她的心情,大概是在挣扎中做最后的告别吧!

渣男起身走了,扔了张卡在桌上,小艾泪成串珠,滚滚而下。大白将卡放在她的手心,嘴里念叨着:“也好,互不相欠。不是有句话,要么给我爱,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你看,他给了钱还滚了,你就当人生给你上了重要的一课。”

我瞪了大白一眼,什么狗屁理论,就该把卡摔在渣男脸上,让他愧疚一辈子。可转念又想,如果他不会愧疚,反倒乐得省了钱又嘲笑她是傻瓜,岂不人财两空!唉,红尘烦恼皆自惹,独处落寞,谁又是谁的谁。

小艾只是目光呆滞,手紧紧攥着那卡,像是要将它捏碎,半天只恍惚听见她说了句:“我不甘心!”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淹没在歌声里。

正想着怎么给她煲心灵鸡汤,眼前有人影浮动,抬头一看便僵住了。

凌凡!他怎么来了?

再转头看向大白,她眼神心虚的落在新男友身上。一定是这货!此刻我恨不得上去咬死她。原本淡忘的一切,因为他的出现,又有上浮的倾向。小艾默默的握住了我的手,我回以力量。

大白给他们倒酒,举杯应景的客套:“嘿,真巧啊!凌凡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凌凡举杯落坐在我旁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我也能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目光。

“因为想念,就回来了。”

“呵呵……”大白尴尬的一笑,见我不理她的,指着旁边的男人介绍。

“这是我男朋友,彭浩。”

“这是李艾大美女,这个颇具气质的是孟小北。”说完意味深长的眨了下眼睛。

叫彭浩的男人长的很一般,倒是很有书卷气,礼貌的握手认识后,我就将沉默进行到底。

大白没话找话,“凌凡,你什么时候走啊?”

“不走了!那边的事情已经交接了,也该,回来了。”回来了,三个字说的缓慢而沉甸。

“回来了也好,毕竟这才是你的家吗!呵呵”大白话好多。

我听着他们寒暄,感觉周围的空气压抑的我喘不过气,脑子里乱乱的也不知所云。

“改天请你们吃饭!给你们带了礼物!”

“好啊,有礼物我肯定到!”

思绪又回到从前,他一出差回来就会给我带礼物,有时是一个皮包,一条丝巾,一双鞋,现在想来真是收了他不少东西。一个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也肯为别人花,我自嘲的笑笑。

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燥意,看着大白和彭浩道:“你们玩,我先和小艾回去。”说完不理大白的呼喊,逃一般的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

“你还在意他!”小艾边伸手打车边说。

一阵风猛的吹过来时,我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汗,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恍惚道:“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是啊,要是说忘就能忘了,该有多好。”小艾近乎低喃。

记得有人说过,女人同男人交往,只能得到两样回报,不是婚姻就是教训。

显然我们都得到了血一样的教训。

我知道她想起了渣男,转身看着她说:“你还有我们,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是啊,我也只剩你们了。”小艾说着声音哽咽。

我抱住她,想用我这不算温暖的怀抱去慰藉她受伤的心。这一刻,两颗受伤的心激烈的碰撞,交颈相互抚慰,在爱与恨的交接口徘徊,再徘徊。

不期意间对上一双眼眸,平静无波,好像红尘喧嚣到了那里,都变得无足轻重,这种奇异的安抚竟另我有些沦陷,那些彷徨无措都一点一滴的在消亡。只是感觉好熟悉,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待我回神再看,车已开出很远。

《安娜.卡列尼娜》中说: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小艾的不幸是从一出生就开始的,做为一个弃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因为长得漂亮招人喜爱,5岁时就被人领养了。然而命运多舛,那家人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小艾又被送回到了孤儿院。

等她8岁那年,又被人领养。这次命运也没有多眷顾她,养父酗酒,喝醉了就打养母,打她,两个人经常夜里躲在桌子底下,等养父什么时候睡着了,才敢出来。等她长到19岁时,养父醉酒出了车祸死了,养母回了老家,她干脆学也不上了,出来打拼,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很辛苦,养母身体也不是很好,小艾很独立,很要强,很想有个家!

幸好她还有我们!

刚到楼下,大白的电话也来了,气归气,还是得接,我语气不善,“干嘛?”

“哎呀,真生气了?我没事先跟你说,对不起啦!”大白接着道:“我是知道你们分开后他的情况我才搭理他的,真的。”

“都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小北,你们分手后他一直一个人,后来还因为喝酒搞得胃出血住了医院,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你,他真的知道错了。”

我心里丝丝泛苦,像蜘蛛结的网,将一颗心牢牢的裹住,紧的都隐隐作痛。

“原谅了他,我就不能放过我自己了。”覆水难收,我气量小,终究有颗炸弹埋在心底,与其担惊受怕它有引爆的一天,不如直接摘除,我从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

“难道这次重逢一点也不高兴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大白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月中轻花落,楼空人静。

我背靠着墙面,拼命的压制着从心底涌上的泪意,有挂念的重逢是美好的,无期盼的重逢终是陌路。在他迈出那一步后,就注定了他是他,我是我,永无交集。

久违的噩梦又周而复始,混沌中,我又推开了那扇门,两具赤裸的肉体激烈的纠缠着,白的刺眼,暧昧的喘息声呻吟声,刺破耳膜,我双手捂着耳朵,想要逃离,接着两张脸同时转过来看着我,那恐怖的鬼脸,七窍都在流血,舌头伸得老长,黑湿的头发,半遮着脸,贴在白花花的肉体上,顺着发丝向下滴着鲜红的血,滴在被上,滴在地下。我猛的坐起大喊一声,然后开始呼呼的大口喘气,几乎下一秒,伸手开了床头灯,刺眼的灯光,茫然的看着熟悉的四周,通亮的房间,那种毁灭性的恐惧才悄然消失。

我紧闭双目,努力不去回想那两张脸,不去回忆那伸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我已经感情洁癖到一定程度,绝不能容忍那脏手再碰我一分一毫,决绝转身,我,还你自由!

回忆有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将你费劲力气压抑的情感如漩涡般越带越深,直到不可自拔的忘不掉,弃不掉,那些美好的与痛苦的,如日月交替,四季轮回,我的心情也随之起起落落。

妈妈进来时见我愣愣的,问什么也不说,摇摇头走了。父母也是伤心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事情始末,只以为是我在耍脾气,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是他们那么真心的把他当儿子看,遗憾而已。

那晚睡不好的还有小艾,大白担心所以去陪她,说小艾一夜未睡,抱膝盯着那卡发呆。男人用金钱结束一段感情,女人用泪水忘记一段感情,相同的是,都在遗忘。

直到天色微明,她才起来洗澡,化妆,穿上工作服,高跟鞋,又做回了那个漂亮自信的小艾。好像之前颓废的那个人不是她。

可我心里总是莫名的担忧,始终忘不了她下手术台时那绝望的眼神,仿佛世界都成了灰色。 f0XdvFFhUys1ifE4UgSOesZaMUmjgILvy8+Xp2ha8mWEJdmPoZb9KuzBZLcVkr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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