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来了周末,这几个吃货齐聚在我家,妈妈烧菜我们聊天,被放鸽子的手帕先生一脸幽怨的挂了电话。
“啧啧!这手感!”阿念掐着我脸上的肉,啧啧称奇。
“唔……岁月磨平了我的菱角……”
“我呕!”大白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明明是胖了还不承认!”
“还是阿姨照顾的好,小北你长点肉更好看了!”小艾笑眯眯的说。
“还是小艾会说话,来抱抱!”我一手抱住小艾胳膊撒娇,不理那俩毒嘴。
“那是阿姨的功劳吗?爱情滋润才使人越发圆润啊!”大白风骚的对我抛媚眼。
“额……下一话题!”我最近被喂的肥了不是一星半点,说来就闹心,新买的裙子都瘦了。手帕先生还流氓的说,长点肉好,某处丰满了,摸着才舒服。呸!这个伪君子!天天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他骨子里最下流无耻!我摇摇头,赶紧把他从脑子里赶走,这才分开一会,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警察又找你们了吗?”
“没有!视频虽拍到了我们,可那个女人只认识我,警察也没有证据,我做了笔录回来就没事了。”小艾语速平静,说的像是别人的事。“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一个人顶着,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收到的是齐刷刷的六只白眼。
“没事就好!我就怕你们再出什么意外!”想想,真是怀念以前波澜不惊的日子啊……
手去拆石膏那天,警察来电话说罪犯抓到了。
我和小艾隔着玻璃确认了人后,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原来惊恐犹存,只是我们自己以为忘记了,在数个午夜惊醒的夜晚,那锋利的刀影,那淫笑的嘴脸,终成为噩梦中的噩梦……
我出来时,脸色一定不好。
手帕先生上来握住我微凉的手,担忧的看着我,我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有他在,我真的感觉有所依,有所靠!
“小北,其中欺负你那个,双手没了,你看见了吗?”小艾小声的说。
我点头,当然看见了,那包扎的骇人伤口该是有几天了。我心里说不上是解气还是同情他……
“刚才听那些警察议论了,说因为赌博没钱还债被剁了双手,原来是这人啊?”阿念八卦因子又开始四处活动。
“他们招供说背后有指使者,后面那条大鱼终于要落网了!”大白说着看向手帕先生,“可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又想不明白……”
“走吧,人也抓到了,去吃饭吧!”手帕先生打断了大白的分析。
大白深深的看了手帕先生一眼,事后问我他的来路。
“他……”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竟然一无所知。“‘易淘’是他的,他就是个生意人!”
“那应该是很有钱了,找几个人废了他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惊悸的看着沉思中的大白,问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总感觉在哪见过他,要不要招人查查?”
“不要!”我立马拒绝。鄙视这种行为。
大白无所谓的点点头,又问我:“那个门卫记得不?”
我示意她继续。
“事出后,他就被带进局子里审问了。开始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后来南乔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去自首了,说自己胆小怕事,没敢出来,然后又指证了那三个人。”大白说的我瞠目结舌,“他还招了,上次也是有人收买了他,他才破坏了小区的监控,然后装作毫不知情。”
“南乔回来那是巧合,那个门卫也许是良心发现了呢?”
“他们小区的物业因为他易主了,你说这后果他偶现的良心承担的起吗?”
“可这跟南乔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猜测而已!你们在谈恋爱,这事他却从没过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哎呀,大白你就别帮警察破案了!人家警察又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这点本事还没有吗!”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当初真想让这个门卫下岗来着,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话说那个女人真的要被抓起来了吗?”小艾端着水杯站在门口。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你要干嘛?”大白眯了眯眼,“趁早给我离那个渣男远点!”
“大白!”我瞪了大白一眼,拉过小艾,“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你懂吗?”
半晌,小艾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喂?”这时,大白的电话响了,“你说什么?你别哭了,哪家医院?”
大白声色俱厉,嚯地站起身,挂了电话,就往外跑。
“谁住院了?”我和小艾一路紧跟着大白。
“我爸!”大白紧锁眉头,脸皱成一团。
等我们赶到医院时,大白的爸爸还在急救室,那个女人领着个小男孩在椅子上低声啜泣着。
“我爸怎么样了?”大白小跑到急诊室门口,焦急的问着那个女人。
“还在里面,医生说是高血压引发的急性脑溢血……”说着又抹了抹脸上的泪。
“降压药不是一直都吃着吗?怎么就突然血压高了?”大白口气恶劣,像是要吃了这个女人。
只见那女人哭的更厉害了:“下午检察院的人来了,说你爸涉嫌侵吞公款,要带走他讯问,还冻结了账户,扣押了财物,他一听就……”说着又大放悲声,“他们还留了人在这,说怕你爸跑了……呜呜……”
我看大白身子晃了晃,忙跟小艾扶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下我也六神无主,懵了!
“大白啊,叔叔一定没事的,等他们查清楚就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啊!”我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宽慰她。
“我看,我爸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大白平日眼里的光彩瞬间就熄灭了,说话也像霜打的茄子。
我心里一凉!完了!看来这是确有其事了。
也是,到了这个位置,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我担心的看着大白,不管结果怎样,人没事就好啊!
“大白,振作点!只要你爸没事就好了啊!”我扳过她的肩,想让她看着我,可她双眼没有焦距的游离着,我有些害怕。
“大白,你别吓我!呜呜……”小艾早已怕的抱住大白,我们哪经历过这个啊。
“谁是病人家属?”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
“我是!”大白由于紧张声音有些颤抖。
“患者颅内大量出血,需要马上手术清除淤血,你们商量签字吧!”说着后面的护士递来同意书。
大白看了一眼向后缩了缩的那个女人,嘲讽的笑了笑,麻利的签了字,就去准备住院的相关事宜。
阿念晚点也来了,和小艾忙上忙下的,我右手也不好用,就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偶尔用余光打量着那对安静的母子,小男孩面无表情,长得和大白很是相像,那个女人一会皱眉一会点头看着地面,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到了这会她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我有些生气,看着医院那两个“安静”的大字,咬着牙,真恨不得揍她一顿,她不是病人的妻子吗?怎么就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坐在这?
根据刑事诉讼法117条规定: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根据侦查犯罪的需要,可以依照规定查询、冻结嫌疑人的存款、汇款。
大白看着手中几张被冻结的银行卡,张着嘴绝望的笑了,笑着笑着又憋回了眼里的泪花,开始打电话。
手术费八万,这还没算住院费,医药费,等等。我看着大白一个一个的打电话借钱,一次一次黯然的放下电话,终忍不住落下泪来,大白的肩膀怎么不似往日宽厚,瘦弱了许多呢……
“妈!我要用钱!……对,结婚攒的那笔钱……”
工作没几年,平日也大手大脚的,四万加上小艾的五万,阿念的一万,总算不用为钱发愁了!
大白一直都没哭过,拿着我们给的钱时,终于忍不住了,可也只是见泪没有声:“我特么这辈子,从没花过别人的钱,放心,我一定还你们!”
我们谁又一定要她还呢!
“这个渣男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小艾取得是渣男给的钱,她还真敢说。
后来大白要把阿念的钱给她,阿念说嫌少她就去借,虽是气话,大白却不再出声了。阿念不定期要给家里汇钱,她弟弟上学几乎都是她供的,我们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是一人吃不饱还要养全家。
大白的男朋友彭浩人间蒸发了,我们顾不上他也怕提他让大白伤心。大白那恶毒的继母也领着孩子回娘家了,说房子没收没地方住,手里也没钱,孩子要人照顾也没时间,呵,她倒成了三无产品了,也好,眼不见为净,这社会本就现实,大白也好,我们也好,这次,算是彻底看透了!
手术时间很长,天都黑了,大白她爸才从手术室出来。
手术很成功,虽然还不能说话,可悉心照料恢复生活自理还是可以的。
我看着大白像朵枯萎的花儿一般,不吃不喝的坐在她爸的床头,就忍不住眼里的泪意横流,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手帕先生来接我时,我将事情和他说了。也没有期盼他会做什么,就是心里难过,想跟他说说。结果,他说明天托人问问,我心里一下又燃起希望,但愿什么事都没有……
事情发生的很快,大白她爸醒来后的第三天检察院的人就来了,又是录音又是录像的,大白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我心疼她可是也无能为力啊!手帕先生说,这次主管是反贪污反腐的最高机构,而且证据确凿,收受贿赂,利用职权给行贿人的贷款等行为提供便利,所以请律师也没有任何意义,大白当时听了虽然绝望却很镇定。
可这才几天功夫,判决书就下来了,大白他爸供认不讳,认罪态度较好,法院暂予监外执行,待情况好转及时收监。
无期徒刑啊!
大白听到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这些天的担忧、睡眠不足,加上她又吃不下饭,人终于熬不住倒下了……
我是干着急啊,这右手又是废的,最近天天康复训练,可还是成效甚微,我想,这手大概是真要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