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
不动笔则已,一动笔总是sentimental ,我很讨厌我自己。
几天暖得像大好的春天,今天突冷,飘雪。
真想着你呵,还有好多天呢。
有人说我:“说着想念你呵想念你呵的一类人,都是顶容易忘记人的。”我不知道自己究是不是那种人,容不容易忘记人现在也没有事实为自己证明。但如是那样能热热烈烈地恋,也能干干净净的忘却,或比不痛不痒的葛藤式的交情好些吧?作文章,写诗,我都是信笔挥洒,不耐烦细琢细磨的人;勾心斗角的游戏,也总是拜人下风的。
该有信给我了,你允许我的。
一本《古梦集》 ,抄得你梦想不到的漂亮,快完功 了,作礼物送给你,至少也值得一个kiss。
真愿听一听见你的声音啊。埋在这样的监狱里,也真连半个探监的人都没有,太伤心了。这次倘不能看见你,准活不了。
哥儿是用不到我祝福的,因哥儿的本身即是祝福,是我的欢乐与哀愁的光明。
朱 2/2下午
宋:
不知怎么心里怪不如意,总觉得世界欺骗了我,不得劲,弱得希望死。能够把自己的生命弄得悲剧一些总是有意思,无可奈何的是怎么也不过是一个悲喜剧里连叫人发笑或怜悯都不配的小丑,受着运命和性格中弱点的支配,一点也做不了主宰,生活得像蚂蚁一般微末,那真太可怜了。
《古梦集》一本,已装钉 好,不久寄给你,捧着自己的心血,有点发抖,过去的终是再不回来了。
想着你。
祝福。
朱 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