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凯思乐
我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伤痛疗愈工作,并有幸写了四本相关书籍,包括与传说中的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Elisa beth Kübler-Ross)合作撰写的两本。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是著名的精神病学家,曾著传世之作《论死亡和濒临死亡》 。外出演讲时,我经常会被问道:“伤痛会导致离婚吗?”甚至参加宴会时,失恋的人会找到我并问道:“你能帮助我吗?我刚经历分手,听说你很懂伤痛方面的事情。”
这总是提醒我,我的工作范畴是处理恋情和婚姻的结束以及生命的终结。事实上,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伤痛了就是伤痛了,无论它是什么或者由什么引起的。我记不清听过多少人在分手或者离婚时苛责自己,我经常回想起我的朋友露易丝·海——国际畅销书《生命的重建》 的作者,她常说:
“关注你的思想。”(Pay at tention to your thinking)
为了发行我最新的书《其实那个世界很美》 ,我被邀请出席一期“海瑞德”艾滋病救援组织会议并在会议上做演讲。尽管我的书在露易丝出版公司出版,但是我也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我一直希望能跟她见面聊聊。因此,我们计划会议结束后一起吃午饭。
演讲开始几分钟后,我能感受到观众有些异样,我注意到观众开始交头接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继续演讲。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是露易丝走了进来,在观众席坐下。尽管她努力不被人注意,但是她所散发的那种充满活力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午餐时,我们第一次聊到了彼此都认识的朋友,然后她说道:“大卫,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希望在我死时你能陪在我身边。”
“那将是我的荣幸。”我立马回答道。自从我成为一个研究死亡和伤痛的专家后,类似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罕见。大多数人都不想独自死去;他们想让那些不回避死亡的人在他们临死之际陪伴在他们身边,倾听他们诉说自己的心里话,见证他们由生到死的过程。为此,著名的演员安东尼·帕金斯(Anthony Perkins)要求我在他去世时陪在他身边;畅销书作者玛丽安·威廉姆森(Marianne Williamson)要求我在她父亲去世时陪在她和她父亲身边。我的导师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去世时我也陪在她身边。
然后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不,”她回答道,“我已经82岁了,我尽我所能地健康着,我完整地过着我的生活,我只是想确保当时间到了,我能全然感受死亡的过程。”
这,就是露易丝。
会议期间,她的行程安排是放映纪录片《开启希望之门》,纪录片讲述的是她那著名的“贺氏夜游,即20世纪80年代的一些艾滋病患者及其爱人于每周三晚上出席“海瑞德”艾滋病救援组织会议的故事。这也是我与她结缘的开始。少数情况下,她会无法参加周三晚上的“海瑞德”艾滋病救援组织会议,所以我会代为主持。那是一个非常令人兴奋的旅程。
350名左右与会者,主要是患有艾滋病的男性(也有一些女性)。在治疗开始前,他们基本处于疾病早期。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面临的是他们人生中的一起灾难性事件。但是坐在这些人中间的露易丝,她并没有把它视为灾难性的,而是视为一个改变生活的机会。期间,她给大家带来一股治愈力量,她也很清楚地表明这不是一个同情派对——没有谁应该成为受害者。相反,这些“海瑞德”艾滋病救援组织会议是为实现更深层的治愈的:为灵魂的治愈提供了一个机会。
每当我想起那些令人鼓舞的、神奇的夜晚时,我的脑海里充斥着满满的回忆。现在,不止25年了,露易丝和我再一次坐在一起,这说明那段日子对我们的生活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纪录片开始时,一段简短的介绍结束后,露易丝拉起我的手,我们走在会议室过道上,我们原本计划多聊聊然后在电影结束前赶回来,主持观众问答环节。但当我们到达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嘿,看啊,”露易丝说道,“荧屏上出现的是汤姆。”汤姆是最早的“海瑞德”成员,他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每个人都如此年轻。”我说。
“我们坐几分钟吧。”她低语道,同时把我拉到后排。
最后,我们看完了整部纪录片。然后,我们站起来,重整思绪,走上舞台,观众开始提问,“什么是疾病?”“如果思想可以治愈疾病,我们为什么还要吃药?”“为什么我们会死亡?”“死亡是什么?”……
露易丝对每个问题的回答,都让观众对“疾病”有了更深刻的见解。她在回答的过程中向我点头示意,让我发表我的看法,好比我们正在打网球,一来一往,一一回复。就这样,原本10分钟的问答时间持续了45分钟,或者可能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当我以为谈话结束了,露易丝却突然自豪地向大家宣布:“对了,我已经安排了大卫·凯思乐在我临死时陪在我身边。”观众开始鼓掌。我曾以为这是一个私人的请求,而现在露易丝却与全世界分享。这正体现了她的力量、诚实和开放。
那天晚上,海之家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瑞德·特雷西(Reid Tracy)告诉我:“露易丝和我谈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做的事情。你们有共同的经历,这可以碰撞出很多智慧。我们认为你们应该一起写一本书。”的确,无论是结束一段恋情(离婚或分手)、面对至亲死亡,还是遭受许多其他类型的失去,如失去心爱的宠物,甚至一份心爱的工作,所有这些失去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挑战。我不知道露易丝·海对疗愈这些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挑战有哪些深刻见解,而露易丝那句充满智慧的话语——“关注你的思想”却再次在我的脑海里闪过。要是她和我一起写本书,把她对如何治愈我们自己的知识,以及我这些年帮助别人处理伤痛和失落的经验分享出来,将会怎么样呢?
我在想这样一本书可以帮助多少人。我也会想在这样重要的话题上我和露易丝的亲密合作会是怎么样的。事实证明,我们在这本书上的合作将会与我们在互助会上的问答环节一样天衣无缝——针对不同的话题,表达各自多年来形成的见解,同时也补充、完善对方的思想
所以,我们的旅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