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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随后的一个半个月里,邓无暇遭遇了更多的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号称销售高科技产品的公司,根本不像一个公司,而更像一个监牢,每个员工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的范围之类,没有人身自由。每天,他被三四个所谓的导师轮番灌输一些国外最为先进的金字塔销售理论。他们对他说只要他发展的做为基座的下线越多,他就越厉害,因为他们的这个销售理论最大的好处就是收取每一个下线的佣金,以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他们深情并茂地描述说,到最后,做为塔尖上的那个人,他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轻松赚到钱。换个说法就是,他所有的下线每天都在为他赚钱,将来某一天,日进斗金完全不是问题。他们蛊惑性的话语,美好前景的描述,听得一众人热血沸腾,打了鸡血一样地摩拳擦掌,仿佛前面有一场必胜的战役,在等着他们去冲锋陷阵。

也有人表示不相信,但立刻被请了出去,然后被打得鼻青脸肿地推进来,再也不敢表达反对的意见。也有人在外出推销的过程中试图逃跑,可是没走多远,就被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地抓了回来,暴打一顿后,又被粗鲁地塞进一个小黑屋里反省,情节特别严重的,还不给饭吃。

从第一天被铁塔一样的男人推进来的一刹那,邓无暇就看清了形势,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全在监控之下,来不得半点侥幸。他知道这不是一个正规的公司。一个不正规的公司,必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同样的情况他在赌场里见得多了。这样说来,他在赌场里的那段日子,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揣摩别人的心理以及怎么掩藏起自己的内心活动。

邓无暇知道他不能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跟他们起正面冲突,那样他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实力和内心的想法。在这样的恶劣环境里,他知道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他不能做最先冒出头的人,也不能做拖后腿的人,那都不是安全的位置或处境,他尽量保持自己是处在中间的大多数,学习如此,外出跑业务更是如此。

邓无暇这些经验的总结,后来证明无疑是对的。直到警察冲进来抓走这个公司的负责人以及几个主要骨干人员,他除了饿得面黄肌瘦之外,没有受到任何殴打和虐待。在警察一番调查,并排除合谋的嫌疑后,邓无暇被释放了出来,重获自由。让他想不到的是,当他走出警察局,一眼就看见我的伯父邓长安眯缝着眼,嘴里叼着一根烟,站在马路边一棵浓荫蔽日的梧桐树下,正着急地等着他。警察在了解到邓无暇是未成年后,打电话通知了他的家人。我的伯父邓长安风尘仆仆地赶去时,刚好看到邓无暇从警察局里出来。

于是,就有了我前面描述的他们父子俩下车,回到邓家铺子的那一幕。

你问我邓无暇后来怎么样了?嘿嘿,我还是先买个关子吧。不过可以透露一点,他后来的人生历程,和邓无源颇有一些交集。他们俩,算是我们这个家族的双子星,都有一大堆可以慢慢讲述的堪称传奇的故事。比如他们俩都好色,成家前各自有一大票女朋友,且同样有一段不算成功的婚姻。不过,他们终究又有不同,邓无源因为喝酒把自己推向了人生的深渊,而邓无暇却在不知不觉中爬上了人生的巅峰,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叙述到这里,我感觉又有跑偏的倾向,还是赶紧返回到邓家铺子,讲讲有关邓家祖祠或有趣或难忘的事情吧。

可以说,邓家祖祠的重建,邓无暇也出力不少,他受邓无源的委托,全程参与了进去。这是邓无源高明的地方,他不愿意邓正希一个人随意挥霍他捐助的全部资金,特意安插了一个他值得信任的人进去。

对于大人们来说,邓家祖祠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祭祀祖先的严肃场合,而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来说,则是一处充满刺激的玩乐场所。如前所说,平常的日子里,邓家祖祠不过是几间被人随意占用的杂货房而已,堆满各种大大小小的物什。就因为这样,邓家祖祠才具有了隐蔽性,再加上香案上摆放的林林总总的牌位以及阴暗的光线,邓家祖祠仿佛又蒙上了一层神秘和恐怖的面纱。所有的这些,对小孩子的我们来说,却更加具有致命的诱惑。相约去邓家祖祠里玩耍的日子,我们总是害怕又期待。 uFPJ/pfqNLjayPkAk++flzVTi8Cd1ERebEsBUuJis4iGdiiOjD38KuqC+uDLOU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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