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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有一段时间,他和莫庭芷爱得非常疯狂,有种“欲壑难填”的不管不顾。他们觉得室内的常规场地,已经满足不了他们追求刺激的澎湃情欲。于是,在一次尝试成功后,他们把场地转移到了室外。可以说,县城里的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挥洒的激情和汗水,比如溜冰场狭小的更衣室里、电影院的最后排、公园里臭烘烘的洗手间、办公楼里黑魆魆的楼梯间,以及野外树林的某个隐秘角落。

就像影视剧里常常演的那样,每当有悲剧即将发生的时候,事前都是风平浪静的。为了表现前后的反差,有些影视剧甚至还会特意安排一件喜庆的事情,来加以对比和烘托,以强化悲剧产生的力量。这是影视剧作为一门艺术,常用的表现手法。当然,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对于尚未发生的事情,事先是无法预知的。事后回顾,有些事情的发生,可能比影视剧来得更为离奇和精彩。

如果事先知道那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邓无源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莫庭芷相约去那片桃林里寻找刺激的。确实,就如编剧安排好的一样,那天是一个天气非常好的暮春午后,阳光灿烂,温度适宜,不冷又不热,所有人像结束冬眠苏醒过来的蛇一样,急不可待地脱掉了身上笨重的冬装,展露出捂了一冬的美好身材。县城街道上梧桐树的新芽,正从嫩绿向浅绿渐变,漫城飞絮。比第一次遇到莫庭芷的时节,稍稍晚了一些,那片桃林差不多已经花瓣落尽,嫩绿的枝头上结满了米粒大小的毛绒绒的青色桃子,桃树下铺了一层或干枯或零落成泥的粉红色花瓣。没有了花瓣的桃林,很少再有游人光顾,但对邓无源他们来说,却是一个绝佳时机。

说起去桃林,其实还是邓无源的强烈建议。自从和莫庭芷好上以后,他总有个心愿,说要去爱情最初产生的地方,故地重游一番。他动情地说他要感谢那片桃林,让他遇上了她,给了他这么美好的一段爱情。他还待继续联想,大大地发挥一通,莫庭芷露出嫌弃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说她不记得和他曾经有过目光上的触碰。她说她当时为了拍照而看向某个方向,眼神是放空的,根本就没有聚焦在某一个点,更别说与他对视。她取笑他,说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邓无源趁机摸了她一把,嬉皮笑脸地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视觉上的偏差造成的误会,那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他说最重要的是从那时起,他记住了她,并心甘情愿地为她害了一场漫长的单相思。

顺着水路观察,邓无源发现桃林边那汪幽蓝的湖水,是多条山涧水的汇聚,清冽透明,一望到底,周围的青山倒映在水里,山水一色。邓无源一时心情大好,他对莫庭芷说,一起下水游泳吧。她摆了摆手做了个打着寒颤的表情,说太冷了吧。那天,天很蓝,蓝得像海,没有一点儿杂质。白云悠悠飘来,丝丝缕缕地绕在头顶。

世界原来竟是如此纯净。

邓无源脱了个精光,大吼一声,奔跑着跳了进去。游了一会儿,他感觉身体已经适应湖水的温度,没有了刚下水时的寒冷,并且浑身透着舒服。他往岸上泼着水花,诱惑莫庭芷下到水里来。在他的极力相邀下,莫庭芷心痒难耐,说大不了舍命陪君子。她迅速褪去衣服,眼一闭尖叫着跳进了湖水里。

如果此时的你,从高处往下俯瞰。你会看到,群山围绕的一潭碧水里,两个年轻裸露的身体,在尽情地嬉戏喧闹。他们时而会合,时而分开,激起片片水花。他们玩得那样的尽兴,那样的率性自然,仿佛伊甸园里的某个场景。

上岸时,莫庭芷冷得瑟瑟发抖。邓无源赶紧找来他的衣服,把她裹上。然后他们找到一个宽大的石块,坐在了岸边。他搂着她,一丝不挂地。他说他要用体温温暖她。莫庭芷低头看了看他,说快去穿件衣服吧,要不会冷感冒的。邓无源爽快地说不冷,阳光这么好,晒一下很舒服。他看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愈发得意,于是故意叉开双腿,完全袒露在了她的面前。

莫庭芷别开头,斜靠着他。阳光温柔地洒下来,暖洋洋的,让人不自觉地变得慵懒。她对他说,她想睡一会儿。他说睡吧,睡他的大腿上。她听话地把湿漉漉的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他低头看她,含情脉脉。他呼出的气息,像春日里的微风熏过,让她迷醉。从下面往上看,他微仰的下巴,坚挺的鼻梁,坚毅的眼神,以及两条浓得化不开的眉毛,组合得恰到好处,她一下看得痴了。他弯曲着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不想睡了吗。她满面通红,不好意思地说睡啊。她娇羞的眼神,泄露了她心中的秘密。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几步远的桃林里闪了出来,悄无声息。他一脸阴沉,面罩寒霜。他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冷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正你侬我侬、浑然忘我的俩人。他健壮的身材,挺直的大长腿,稳稳站立如钢板一样的身姿,一看就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或者保镖。莫庭芷转过头打喷嚏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身影。顿时,她脸如死灰,身体变得僵硬,似乎魂魄瞬间脱离了躯壳。

从前面埋下的伏笔,以及我这么长的铺垫中,你可能已经猜出来了我要叙述的整个事件。确实,正如你的心中所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暴力又俗套。邓无源被那个男人大力地一脚踢在了光洁的后背上,他痛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他尝到了在投影厅里被他偷袭的男人的同样滋味,并一开始就处在了劣势,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不过,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对手太过强大,就算公正公平地打斗,他也一样被碾压,没有还手的余地。他的对手是一个特警,据说还拿过好几个全国性的散打冠军。

更何况,在道德上邓无源依然处于绝对的劣势,对方是莫庭芷的老公。他们的偷情,让他抓了个正着。他的愤怒和暴力,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显得合情合理。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激烈的打斗,邓无源的脑袋,被对方的一个膝盖顶着,埋在了桃树下的一堆散发着清幽香味的花瓣里,他完全无法动弹。他浑身赤裸,就像一条被按压在了砧板上的鱼,要杀要剐,全凭对方的喜好。他偏着头,张着嘴喘着粗气,一呼一吸之间,轻飘飘的花瓣趁虚而入,让他难受之极。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以为他即将死去。

挣扎中,邓无源听见跪在一旁的莫庭芷,哭着哀求她的老公,让他放过他,说一切都是她的错,与他无关。她的老公嫌她太吵,低吼着骂她不要脸的同时,不耐烦地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并大力地把她推出去了好几米远。随后,他从岸边的石头堆里抓起一块青色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邓无源的一根手指上。他语调轻松地说按他以前的脾气,他一定要把他的生殖器砸个稀巴烂。他说这次算他幸运,他不想那么做,只砸烂他的一根手指,以示惩戒。他扳起他的脑袋,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警告说以后不要再和她的老婆在一起,不要再出现在县城里,不要让他碰到,要不下次他就没这么好运了,他非阉了他不可。他厉声问邓无源是否做得到。邓无源顾不得手指传来的剧烈疼痛,哆哆嗦嗦地答应了他的全部要求,保证说他一定做得到。从未遭遇过如此严重的威胁,他吓破了胆。那是年轻的他,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选择自我保护,是人的本能。此时的他,已经忘了那些加诸在男人身上的特定属性,比如勇气、责任,等等。 sq8Q7+X/3+XAdUB3luF3Rc8dm+/x4GCs47PP9ALAIME9eLe/kqnJTm9C6zCVMF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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