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原名叫什么,沐雪已经想不起来,只知道现在的老孔,定居在西双版纳州的傣族寨子,靠经营自制咖啡为生,当然也养花种草刺绣,他的妻子,跟着傣族人正学习烧制陶瓷,不忙的时候,两人骑着摩托,背上包,去他们想去和能去的地方。沐雪眼里的美好日子恐怕也就如此这般,而至于寒阳,那个疯狂的小子,却永远的不知了去向,仿佛十年前木棉枝红的季节里那次离别,成了他们命运里的最后一次花开花落,沐雪再也没回去过他们相逢的始发地。而这些年,他们的时光都被藏匿了。
沐雪活不下去了,他正坐在刺痛的雪光中回忆着往昔,十天前他逃离了出租房,断了所有的联系,他没有死的勇气,他觉得躲在旅馆的狭缝中就算是宣告了自己的离世。他倚靠在旅馆的墙脚,手边是他吃剩的泡面盒子,墙上的划痕是他用断裂的指甲用心抠出来的,他多么想抠出一个通往天堂的洞,钻进去就可以洗掉大脑的记忆。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的抠,冰冷阴暗的墙体始终不愿配合他,他恼怒至极,唾骂这固执不通人情的东西,终于,沐雪拼尽全力撞向墙体,血液温暖的包住了这个小小的世界,他不再感到寒冷,这片雪迷迷糊糊的融化在了深不见底的意识里。
那个漫长的故事便从这深不见底的意识里铺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