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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神秘失踪

弗雷德里克·西姆纳利

接近傍晚时分,我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母校——安尼斯医学院。

我是匆忙地赶到学院的,因为我收到了我的同学和挚友托马斯·阿普尔盖特博士的一封焦虑万分而又神秘莫测的来信,要我即刻去安尼斯医学院找他,有极其重要的急事同我相商,并要我不向任何人提及此行的缘由。可是,阿普尔盖特在信中未曾谈及事情的任何细节,因而,我就无从得知其究竟。我同阿普尔盖特分别已整整10年了。我们是莫逆之交,常在一起吐露肺腑之言。这样看来,阿普尔盖特信中提及之事肯定非同小可,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向一位年轻的同事作了交代以后,就乘坐下午的火车出发了。火车抵达福尔克豪斯车站以后,我换乘马车,沿着一大段崎岖不平的小路颠簸了许久,终于望到了安尼斯医学院的大门。

一、失踪离奇

我走进了阿普尔盖特所在系的办公室。里面坐着的是位脸色严峻的妇女,她以一种不友好的目光注视着我。

“办公室在晚上是不办公的。”那位妇女冷漠地说。

我随即向她递了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我的名字:吉迪恩·夏普博士。

“我是来看望阿普尔盖特博士的。请您为我通报一下,好吗?”

当我一提及阿普尔盖特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骤变,显出一种惊愕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阿普尔盖特博士已经不在啦。”

“什么,不在?他上哪儿去了?”我问道。

“不,先生。他……他已不见了,失踪了。也许,格雷厄姆博士会告诉您一些情况的。他是系主任。”

她带我穿过了一段暗黑的走廊,轻轻地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她走了出来,把我请进了室内。随后,她就离开了。

我站在一张大办公桌的侧边。一位年迈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察看着我的名片。

“请坐吧。我是贾维斯·格雷厄姆,本系的负责人。”他没有欠一下身子,也没有把手伸出来,“您是夏普博士,是吗?”

格雷厄姆说完话,又看了一下我的名片。

“是的。我是来这儿看望我的好友阿普尔盖特博士的,格雷厄姆先生。听刚才那位女士说,阿普尔盖特博士失踪了?”

“是这样,失踪了。坦率地说,我认为他已经死了。”格雷厄姆那种神情和毫不转弯抹角的答话,使我一时瞠目结舌。

“他是前天夜里失踪的,”格雷厄姆接着说,“那天晚上,他在病理实验室做实验。可是,他一直未曾回到家里。夜里9点钟,阿普尔盖特的女儿叫她的丈夫来寻找了。”

“哦,她的女儿叫詹尼弗,是吧?”我记起了10年以前曾经见到过的他那美丽而又伶俐的女儿。

“是的,她叫詹尼弗·阿普尔盖特·温顿。她的丈夫是詹姆斯·温顿,是我们学院的财务负责人。阿普尔盖特同他们居住在一起,住处离这座教学大楼不远。”

我点着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年轻的温顿先生未能在实验室找到他的岳父,也没有在大楼的任何地方发现他。更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见到过阿普尔盖特先生外出。可是,他毕竟失踪啦。到了半夜时分,温顿先生就来找我了。因为我是系主任。”格雷厄姆先生稍稍停顿了一下,“我随后就请来了警察。他们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索,可是仍一无所获。”

“温顿先生在实验室里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呢?有无搏斗过的迹象?”我随即问道。

“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在桌上只放有阿普尔盖特博士的一副眼镜。他是高度近视,离开了眼镜他就寸步难行了。不可能是偶尔遗忘在那里。”

格雷厄姆先生,您对阿普尔盖特博士所下的死亡结论,是否嫌过早了些呢?这里也许还存在很多别的可能性……

二、另一谋杀

“因为在5天以前,我们这里也曾发生过一起谋杀案。该案至今未破。警方认为,该谋杀案同阿普尔盖特的失踪事件似有某种内在的联系。”格雷厄姆先生说。

“5天以前发生过一起谋杀案!”我一面重复着格雷厄姆先生的话,一面在暗忖,这一起谋杀案应该在阿普尔盖特写信给我之前发生的。也就是说,阿普尔盖特已经知悉了这一案件!

“死者是我们这儿的尸体照管人。他是一位老人,名叫克劳德·汉克斯。”

尸体照管人专门负责保存和供给尸体,做教学和研究中的实验之用。我还记忆犹新,在病理实验室下面的深处有一个地下室。室内筑有一个很深的贮尸池,池中注进了化学药水,尸体全部浮在水面。尸体照管人根据实验的需要,用一根长长的金属抓钩把合适的尸体钩上来,送交实验室。这是一项使人感到恐怖而又憎厌的差使。

“那个尸体照管人汉克斯被人用利器打死了。我们的一个学生在老人居住的小屋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格雷厄姆继续说着。

“警方根据什么迹象来判断汉克斯之死和阿普尔盖特的失踪有所联系的呢?”

“无非就是这两件事情的本身而已,夏普博士。因为凶杀和失踪事件在我们学院是绝无仅有之事。”

“格雷厄姆先生,我想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是否认为,阿普尔盖特的失踪会同什么人有关呢?”我直率地提出了这一问题。

“这就难说了。不过……前天晚间阿普尔盖特在病理实验室时,他的助手布卢姆先生曾见到过他。最后见到阿普尔盖特博士的人,很可能就是布卢姆了……”

“您的意思是否表明,布卢姆先生会是……”我试探地问他。

“这怎么说呢?阿普尔盖特博士和布卢姆先生正在合作从事一项研究。据说,研究颇有进展。如果阿普尔盖特博士已经死亡——或者说失踪吧——那么,他们合作从事研究的成果到头来恐怕只能归布卢姆先生一人所有了。”格雷厄姆先生的话中,显然带着某种明显的暗示。

我不想在此时作出任何判断,就站起了身,同格雷厄姆博士握别道:“我耽误了您这么多宝贵的时间,委实抱歉之至。”

“您今晚总得有个安宿之处啊,夏普博士。我提议您住到博茨黑德旅馆去。那儿环境优美静谧,每天早晨都有去火车站的马车。如果您愿意,我很高兴用我的车子送您去旅馆。”格雷厄姆先生说。

“您真是太好了,谢谢您。不过……”我在门口的昏暗灯光下望着格雷厄姆先生说,“我不想明晨就搭乘马车去福尔克蒙斯火车站。我觉得,我还未到应该离去的时候。”

“哦?”

“我是来看望阿普尔盖特博士的,我……”

“好吧,您可以等候着,夏普博士。”

三、一次交谈

格雷厄姆介绍我去的旅馆委实舒服极了。翌晨,我向阿普尔盖特女儿的住处走去。

由于时间尚早,我决定步行先去校园转转,我的头脑里一团乱麻,该趁此时机稍微清理一下。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在教学大楼的病理实验室前面停下了。我见到实验室的门敞开着,就跨步而入。里面有一位年轻人,神情颓丧地坐在角落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

“早上好!”我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我的说话声使他惊了一跳。他望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未予作答。

“我叫吉迪恩·夏普。我是这个学院的校友。看来,这许多年来学院的变化可真大呀!”

那个年轻人依然默不做声。

“我到处走走,您不介意吧?”我说。

“那当然。”年轻人说。

“我是这儿阿普尔盖特博士的老朋友。那……那可太……”那位年轻人随之站了起来,“阿普尔盖特先生两天前已经失踪了。我叫布卢姆,是阿普尔盖特先生的助手。”

哈!真是太巧了。昨晚格雷厄姆博士曾经提起过这位布卢姆先生。今晨有幸第一个见到了他!

“布卢姆先生,昨晚我已听说了此事。对此我非常震惊和难过。能否请您谈谈阿普尔盖特先生当晚失踪时的具体情景呢?”

“我没有多少能向您奉告的。两天前的那个夜晚,我刚要离开实验室时,阿普尔盖特博士进来了。他对我说,他准备在那儿再干一会儿。稍稍聊了几句,我就走了。约摸半夜光景,有人传来了格雷厄姆的话,问我是否见到了阿普尔盖特。这就意味着,阿普尔盖特博士未曾回家。我的住处离实验室较近,就立即去了那儿。当时来了不少警察。我随即把见到阿普尔盖特博士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当时是否有任何迹象呢·譬如说,阿普尔盖特先生留下字条什么的?”

“没有。桌子上只有他的一副眼镜和一支拉开笔帽的自来水笔。也许,他忘了把这些带走吧?”卢布姆先生说。

“你认为阿普尔盖特先生已经走掉了,还是……”

“不不,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多好的阿普尔盖特先生!他学问渊博,才华横溢。他的学识、能力和资历完全不在格雷厄姆先生之下。照理说系主任的职位非阿普尔盖特先生莫属。人们也一致认为,下届系主任的职务肯定将由阿普尔盖特博士担任。可是,唉……”

“非常感谢您,布卢姆先生。也许,今后我们还会见面呢。”话毕,我同布卢姆先生告别了。

四、温顿夫妇

我从病理实验室的后门走了出去。在后门旁边的园圃里,一个园丁正在挖去一棵棵的玫瑰花,嘴里在嘟囔着。

我走向了那位园丁:“劳驾,您知道詹姆斯·温顿先生的住宅吗?能否为我指点一下?”

“当然可以喽,先生。”那位园丁说,“您穿过这些树丛径直往前走就到啦。”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

“不用谢。”园丁回答。

此时,我的好奇心转向了被那位园丁挖去的一棵棵玫瑰花株集中在5英尺见方的那块地上。

“这些玫瑰花既非得了枯萎病,又非虫咬,怎么会全部死掉的呢?”我边说边审视着那些玫瑰花的死株。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先生。两天前我给玫瑰花修枝时,它们长得茁壮可爱极了。可现在,它们的根部已经全部烂掉了。过去我可从未见过这种事呢。”园丁气愤地说。

“但愿别的玫瑰花株长得好好的,不会出现这种现象才好。”我说完,就离开了园丁,向阿普尔盖特女儿的住宅走去。

詹姆斯·温顿先生的住宅是个老式的山墙建筑,住宅四周围有铁篱笆。篱笆门开着。我走了进去,敲了敲门。

一位年轻妇女开了门。她20岁光景,高颧骨,鹰钩鼻,身材纤细,满头金发披在双肩。她那大而深沉的双眼注视着我,眼珠子犹如水晶般蔚蓝。啊,这不正像阿普尔盖特的眼睛吗?她准是詹尼弗·阿普尔盖特无疑了!

“请问您是……”她柔和地说。

“你是温顿夫人吧?”我问。

“是的。”

“我是夏普。吉迪恩·夏普博士。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喽。请您进来吧。”她闪到了旁边,为我让出了一条路。

“谢谢您。我已有很长时间未曾见到令尊了,这次是专程来看望他的。我得知他已失踪这一使人不安的消息。”

“詹尼弗,”一位年轻人从起居室进了客厅,“这位先生是谁?”

“噢,夏普博士,我来介绍一下吧。他是我的丈夫温顿先生。温顿,那位是夏普博士,是我父亲的好友。”

我同温顿先生握手问候了一番。温顿夫妇俩把我引进了起居室。

“要是我的岳父知悉您的到来,他将会多么欣喜啊。”温顿先生对我说。

在起居室里,坐着一位身材矮胖、头顶光秃、长着浓密的小胡子的中年人。

“道森探长,这位是夏普博士,是我岳父的好友。”温顿先生作了介绍。

“夏普博士,”道森探长问,“是什么风把您吹来的呀?”

“温顿先生已提及,我是阿普尔盖特博士的挚友,”我决定暂不提及收到过阿普尔盖特的信件一事,“我的来到纯属一般性的探望而已。昨晚我从格雷厄姆先生处已经得知了老朋友失踪一事,颇为震惊。”

“这是自然的事情。”道森探长说。

“夏普博士,”温顿夫人噙着眼泪说,“请您住在我们这儿,帮助我们找到父亲吧。”

“是啊,您一定要留下来。我们这儿的住房挺宽敞的。”温顿先生紧接着说。道森探长捋了一下小胡子,做了一个手势说:“我得走了。温顿夫人,我一发现情况,一定会立即通知您的。”

我们一起把道森探长送到了门口。当我看到温顿夫妇离我们有相当一段距离时,就对探长说:“我相信,阿普尔盖特先生已经死去。我愿意协助您找到凶手。”

“不过,这是警方的事情。”道森望了一眼我那坚决的神情,又改口说,“好吧,那我们下午在警察局里碰头。”

当天下午,我顺便搭乘了温顿先生的车子去了警察局。在车上,我问温顿先生:“您在安尼斯医学院工作了多长时间啦?”

“我在3年前毕业于财经学校,后经阿普尔盖特博士的推荐,进了安尼斯医学院,担任财务负责人。”

“您何时认识阿普尔盖特小姐的呢?”

“也就在3年前。我们在前年结了婚。唉,6天前汉克斯被害,两天前岳父又失踪,使我变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了。”

“这话怎么说呢?”

“汉克斯是学院的尸体照管人,专司负责保存和供应实验用的尸体。尸体是学院的一笔重要财富,购买一具尸体得花费重金。汉克斯被谋杀了,现在无人照管尸体,我真担心尸体会变坏。这样,这笔损失就太大了。最近我只得请了几名学生暂时负责照管尸体。”

五、屋中异物

我进了警察局,道森探长从桌旁欠起身子同我打了招呼。

“您根据什么肯定阿普尔盖特先生已经死去了呢?”道森问我。

“现在只是一种估计,作出最后的结论尚需一段时间。道森探长,我提议,我们先去尸体照管人克劳蒙·汉克斯的屋中查找一下。”

“我的部下已去看过了,未曾发现任何可疑之物。如果您认为有此必要,我可以奉陪。”道森探长说。

我同道森探长抵达了死者的小屋。屋中的陈设极为简陋,到处散放着各种零碎的杂物。

“全是些无用之物!”道森探长说。

“死者的废物也许恰恰是我们的‘财宝’呢!”我幽默地说。

我随手拉开了墙上的一个破帘子,露出了一排壁架。上面杂乱地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发锈的钉子、螺丝帽等。我打开了一个小罐子,里面竟塞满了4英寸长、两端扭曲成钩形的金属针。

“全是些鱼钩!”道森探长不屑一顾地说。

“不,我亲爱的探长,这可绝不是鱼钩!这是‘钩唇针’,”我给他解释着,“当人死了以后,人的幽灵会遭到阴司的拷打。死者家属为了防止死者因遭拷打而喊出声来,吓坏活人,就用此种‘钩唇针’钩住死者的上下唇,使之喊不出声来。”

“简直荒谬透顶,一派无稽之谈!”道森探长笑着说。

“这可是民间的迷信习俗,还在流行着呢。”我一本正经地说。

“汉克斯竟然收集起这种玩意儿来啦。”探长好奇地自语道。

我掏出了一块小手绢,小心翼翼地把几只“钩唇针”包了起来,放进了口袋。

“咦,你看这儿!”我的注意力集中到屋角,那儿放着三把长柄的铁锹,一把鹤嘴锄,一把短柄小斧。汉克斯小屋的周围没有花园,这些工具对他有何用处呢?我弯下腰,从工具上取下了一些泥土,放进了另一条小手绢之中,塞进了口袋。

“看来,汉克斯是个收藏家呢!”道森探长说。

“也许是这样,不过,这很难说。”我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六、尸池阴森

从汉克斯的小屋出来以后,我提议去汉克斯的工作地点一瞧。

“去检查那些尸体?”道森探长明显地流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不过,他最后仍然听从了我的主意,同我一起去了贮尸池。

我们从病理实验室的一端跨阶而下,阶梯弯弯曲曲,越往下走,越显得阴森可怕。我们走到了一扇金属门的门口。进了门,就是一个大池子。老鼠在大池子旁边吱吱叫着,转悠着。当我们把一盏灯点亮以后,那些小东西全部躲到了壁角之中。

“温顿先生,是您在下面吗?”上面传来了人声,随后两位学生下了台阶。

“不,我们是夏普博士和道森探长。”我回答着。

“可怜的汉克斯,”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学生说,“他年龄虽大,人可是再和善不过的了。”

“我们现在需要两具男尸和一具女尸,供实验用。”年轻的那位学生说。

两位学生铺开了三条帆布,并拿起了靠放在墙边的一根金属杆,金属杆的顶端装着钩子,用来钩起浮在水池中的尸体。

他们捞起了三具尸体,放在三条帆布上裹紧。其中的一位学生又从架子上拿起一只大桶,放在旁边的一个水泵下面,然后用劲把水抽到了桶里,再把水倒进池子之中,一直到池子里的水平面升到某一固定的标准线为止。

“我明白啦,”我在咕哝着,“池子里水平面的升降,是按尸体的多少决定的。”

“你在说什么来着,难道水池里面浮有阿普尔盖特的尸体不成?”道森探长问。

“我可没有见到阿普尔盖特的尸体。我正在考虑着另一个问题。”我若有所思地说。

七、公墓探秘

次日下午将近4点钟时,我同道森探长抵达了列在我名单上的第四号公墓。

“夏普博士,我可实在沉不住气了。您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整个下午跟着您东跑西闯。您究竟想找什么呢?”道森探长显得很不耐烦地埋怨着我。

可是,老天总算帮了我的大忙。终于,我在一块墓碑旁边停了下来,弯下腰察看了一番,并迅即掏出了藏在口袋里的那只手绢包,打开了从汉克斯小屋里的工具上收集到的泥土样品。

“道森探长,请看这儿!”

探长带着某种好奇奔了过来,蹲下身子,把头凑到了我跟前。

“您看,手绢包里的泥土同这儿的泥土完全一样!这是一种非常少见的红棕色黏土,这种土质在安尼斯医学院及其周围地区根本就不存在。我在前三个公墓里寻找时,也未曾发现这种黏土。可是,它到底被我发现啦!”

道森探长仔细地察看着这种土壤,看着脚下那个似乎挖动过的坟墓,迷惑不解地问我:“但……但这又能证明什么问题呢?如果你能揭示一下其中的奥妙,我将会感激不尽的。”

“我可以担保,这座坟墓是空的!道森探长,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向您作解释了。”我边说边拉着道森探长匆匆地坐进了马车。

八、安排奇妙

在马车里,我对探长说:“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不过,我恳求您一定得按照我的要求去办理。第一,请您马上派警察去安尼斯医学院,并告诉院方,就说您已经探知了阿普尔盖特博士的失踪真相,并向他们表明,您已弄清了谁是谋杀汉克斯和阿普尔盖特的凶手。”

“夏普,您这不是太……我……”道森探长既惊愕万分又惶恐不安地嗫嚅着说。

“第二,请您通知学院院长,要他把下属的全部管理人员于今晚9时集中到病理实验室,您还得让所有的人知道,到时您将把那个谋杀犯当众揭露出来;第三,请您再派一名警察去温顿先生家中,告诉他们上述的安排。我确信,温顿先生夫妇俩到时肯定会出席旁听的;第四,请您行使您的职权,命令部分警察速来挖掘此坟。我可以用脑袋担保,该坟是空的!”我一口气把四个安排全部“亮”给了道森探长。

道森探长显然为我那种果断坚定、毫不动摇的决心所震动。他不由自主地掏出了笔记本,把我的四项要求一一记了下来。

“道森探长,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请您今晚8时左右务必到病理实验室下面的贮尸池旁边见我!”我说。

“又是贮尸池?”

“对!又是贮尸池?8点左右!到时我把杀人凶手交给您!”我把握充分,字字铿锵地说。

九、引“蛇”出洞

晚上7时未到,我独自一人悄悄地进了病理实验室,下了阶梯,径直走到贮尸池的旁边。我没有点灯,只是在黑洞洞的一个角落里等候着。

7时过后没有多久,台阶上响起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可是,脚步声又骤然停止了,似乎上面那个人在犹豫着什么,在窥视着什么。我屏住了气,在角落里耐心地等待着。过了15分钟光景,那个杀人犯似乎已经确信贮尸池旁边无人埋伏,就以一种快速的步伐从台阶上奔了下来,并点亮了灯。在昏暗的灯光之中,那个谋杀汉克斯和阿普尔盖特的凶手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是他——温顿先生!

温顿匆匆忙忙地拿起了那根靠在墙边的钩尸体用的长金属杆,弯下了腰,蹲在贮尸池的旁边,把金属杆在深深的贮尸池底下用劲地捣动着,似乎急需探明某事的究竟。

倏忽之间,我从屋角里走了出来,并站到了温顿先生背后的台阶上。

“我不会打搅你的,温顿先生。被你捆扎后沉在池底的那位可怜的阿普尔盖特先生终究会浮出水面的,你说对吗?”我冷冷地说着。

“啊?是你,夏普!你怎么会……”

十、原来如此

“好啦,温顿先生,让我们平心静气地回顾一下历史吧,”我边说边向他走了过去,“一切都该了结了。道森探长将……”

“不!”温顿发出了一声尖叫,退后了一步,把那根顶尖上带钩的长金属杆对准了我的脑袋,“不准你过来!快对我说,你怎么会知道?”

“是玫瑰花告诉我的,温顿。玫瑰花告诉了我阿普尔盖特博士失踪的地点。”我不快不慢地说。

“什么?玫瑰花?”

“你在杀死阿普尔盖特博士以后,深知要把尸体移出校园绝非易事,于是,你就决定把他丢于贮尸池中。你当然不会让博士的遗体浮在水面之上,你就在博士的身上绑了重物,把他掷进了池底。由于贮尸池中多了一个尸体,池水就超过了标准水位。为了不致引起人们的怀疑,你就用水桶把池水汲走了一部分,直到池水退回到固定的标准线为止。你把汲出来的池水倒在了实验室后门口的玫瑰花之中。这种浸泡尸体的药水对于玫瑰花当然是致命的。玫瑰花的根部很快就烂掉了。”我陈述完了这段话,又向他跨前了一步。

“滚开,夏普!我警告你!”温顿把那根带钩的长金属杆向我直戳了过来。我不得不倒退了几步。

“你同那位尸体照管人汉克斯做了一笔肮脏的交易,”我接着说了下去,并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只从汉克斯小屋里的罐子中得到的“钩唇针”,向温顿展示了一下,“汉克斯从公墓里偷盗来了新埋不久的尸体,而你则欺骗校方,说是从医院或贫苦人家花钱购得,并利用你的财务负责人的职权,向校方索得大笔的钱款。我确信,你们合伙盗墓窃尸而得到的非法收入,远比你们的正当收入多上数十倍乃至数百倍。在此以后,也许汉克斯显得过分‘贪婪’了吧?也许他企求的份额过多了吧?也许他打算同你摊牌了吧?这样,你就趁其不备杀害了他,来个杀人灭口,以确保万一。对吗?”说完,我又向温顿小心地跨出了一步。

“很可能就在不久以前,阿普尔盖特博士在解剖尸体时接连发现了尸体的裂唇现象。他很快就意识到,贮尸池里的尸体绝不是从医院或别处购得,而是从坟墓中偷盗而来。他立即怀疑到,这会不会同你有所牵连,因为你是学院的财务负责人,付出任何一笔购买尸体的巨款都得经过你的手掌。但是,他一直不希望你是合伙盗尸的一员。可是,当汉克斯被谋杀以后,阿普尔盖特深感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就给我发出了一封信,说有急事相商,要我速赴他处。”

我还未曾把话说完,温顿狂吼一声,把带钩的长金属杆向我狠戳了过来。我急忙再往后退了几步,因为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抵御这个比我强壮得多的年轻人。我后退到了安全的距离以后,又紧接着说了下去:

“当晚在病理实验室里,阿普尔盖特以强有力的佐证向你提出了质问。当你意识到你的合伙窃尸以及谋杀之罪已经暴露无遗,预感到自己的前途将会彻底断送掉的时候,你就对阿普尔盖特博士下了毒手,残忍地把他杀害了。”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为了确证凶手就是你,为了引出你这条毒蛇,今日下午我请道森探长发出了几项通知。当你听说警方已经探明谁是谋杀犯时,你准会惶恐不安,丧魂失魄。你也肯定会在8时以前到贮尸池边探个究竟……”

温顿眼露凶光,满脸杀气,喘着粗气,犹如一头恶兽似的向我猛扑了过来。我急速地向台阶上后退着。可是,我被台阶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台阶之上。就在这刹那之间,温顿举起了金属长杆向我的头部疾砸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我意识到,我即将被摔进贮尸池底下,同我的挚友阿普尔盖特作伴去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把我惊醒了。我见到温顿的胸部已被鲜血染红,晃晃悠悠地跌进贮尸池里。

道森探长手中握着手枪,飞快地走下台阶把我扶了起来。我们伫立在池边凝视着。不一会,温顿那令人作呕的尸体从水池中慢慢地浮了上来。

(杨汝钧译) io0zfa23r4YhjK0PfTn42+oBBGrORUmcQ8h41G6h4LTJUxGIsxTMm6O8Wc7yxI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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