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吕墨涅是埃及国王米罗普斯的妻子,但她和自己情夫阿波罗依然藕断丝连,关系暧昧。她同阿波罗生了一个儿子名叫法厄同。作为一个私生子,法厄同和其他离婚父母的孩子一样,来往于父母之间。他时而生活在母亲克吕墨涅的宫殿,有时又去父亲阿波罗的王宫。他从小就被父母宠爱纵容,娇生惯养,自己却从不知足,变得越来越任性。当他刚满十八岁的时候,母亲克吕墨涅又一次把他送到他父亲的王宫里。
太阳神宫,屹立在云彩之中,有十二根华丽的圆柱支撑着,殿前镶着黄金和宝石。墙头的飞檐嵌着象牙,银质大门上雕着花纹和神像。法厄同跨进宫殿,要找父亲谈话。但他不敢太靠近,因为父亲身上散发着一股炙人的热光,他受不了。
阿波罗正襟危坐,正要对下属说话,突然看到儿子来了:“法厄同,你来了,非常好。我正在想念你呢,你妈妈的身体还好吗?”他亲切地问道。
法厄同看上去十分生气,满面怒容,也不回答父亲的问题,半天才气冲冲地说:“父亲,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太阳神非常吃惊,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问这个尴尬的问题:“法厄同,你怎么胡思乱想呢?你当然是我的儿子。”
法厄同 居斯塔夫·莫罗 法国
法厄同受到狮子座与海蛇座的袭击,恐怖地伸开双臂。他已经无法控制马车,开始感到自己行为的愚蠢。迎接他的将是宙斯的闪电与注定的死亡。
“如果我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下面总是有人嘲笑我,说我完全胡扯,说我不是天神的儿子,是一个杂种!再说,我叫你父亲,为什么下面还有一个人,我也叫父亲呢?别人的父母都在一起生活,可你居住在天上,母亲却躺在别人的床上,这是为什么呢?”
法厄同的话,直指太阳神的痛处。太阳神无言以对,只好大声地怒喝道:“你这个调皮的孩子,别人胡说,你就相信了。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会让你在宫殿里自由来去吗?”
“父亲,你能证明我是你的儿子吗?”法厄同热切地望着父亲。
阿波罗收敛围绕头颅的万丈光芒,吩咐儿子靠近些。他抱着儿子,说:“儿子,你不是从你母亲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吗?为什么还老是要怀疑呢?为了证明你是我儿子,你今天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话没说完,法厄同就一下子跳了起来。一大早上,他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这句话。此前的话语是早就编造好了的。因此,父亲话一落地,他立即就说:“父亲,你太好了。现在我相信我是你的儿子了。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你能给我一天时间,驾驶你的那辆太阳车!”
听了这个只有狂人才会提出的要求以后,阿波罗吓得面如土色。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既然作了轻率的许诺,也就不得不满足儿子的欲望了。
炽热的太阳车套上了四匹烈马,法厄同紧握缰绳。
“儿子呀,一定要小心谨慎,”阿波罗叮嘱儿子说,“这几匹公马不好驾驭。要紧握绳子,千万别鞭打马儿。否则,你就会后悔莫及。”
“不会的,父亲。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我力大无比,机灵过人。在米罗普斯最近组织的竞技大会上很多竞技名将都不是我的对手。”
“法厄同,我并不怀疑你的力气很大,”阿波罗回答说,“但是,你没有驾过这样一辆车子。你太自信了,要当心!”
不知不觉中,天已破晓,东方露出了一抹朝霞。星星一颗颗隐没,新月的弯角也消失在天边。这个年轻人好像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他嗖的一声跳上车子,兴冲冲地抓住缰绳,朝着忧心忡忡的父亲点点头,飞走了。
马蹄踩动,群马嘶鸣着起程了,奋勇地冲破了拂晓的雾霭。奔跑了一阵,马匹就感觉到了异样,似乎换了一个人。套在颈间的辄具轻了许多,而车身在空中颠簸摇晃。意识到了变化,这些辛劳多日的马早就不耐烦缰绳了,它们离开了轨道,撒欢儿地奔跑起来。
法厄同颠上颠下,感到一阵颤栗。他不知道朝哪一边拉绳,也找不到来路,更没法控制撒野的马匹。当他偶尔朝下张望,发现自己高悬在空中时,他紧张得脸色发白,双膝也抖了起来。他不由得松掉了手中的缰绳。马匹非常高兴,漫无边际地在空中乱跑,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有时触到了恒星,有时又险坠山谷。
它们掠过云层,低飞在空中。云彩直冒白烟;大地因灼热而龟裂,水分全蒸发了;草原干枯,森林起火,大火蔓延到了平原;耕地成了一片沙漠;大海急剧凝缩,原来的浅海海底成了干巴巴的沙砾。
陷于困境的人类走投无路,只好求救于宙斯。宙斯接到了各地受害者的报告,发现了灾难的原因。宙斯立即从奥林匹斯山上击出一道电光,法厄同应声落地。他的身躯也着火了,坠落在厄里达诺斯河里。法厄同是头朝下跌落的,燃烧的头发化为流星,掉落的轨迹成了银河,太阳车的两个轮子落下来,变成了南极圈和北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