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往伊斯法罕
你的信在埃尔泽隆寄达我手中,我在这里。我早就料到我的出行会造成轰动;我丝毫也不为此而苦恼。你希望我听从什么,是我的敌人们的考虑,还是我自己的?
从我非常年轻时起,我就出现在宫廷之中。我可以说:我的心在那里根本没有堕落;我甚至想出一个大计划;我敢于在那里是有道德的。一旦我认识到罪恶,我便远离罪恶;但我随后便靠近它,为的是揭穿它。我将真实一直带到了王座的脚下:我在那里说着一种直到那时都是陌生的言语;我打乱了奉承,我使崇拜者和偶像同时惊讶。
然而,当我看到我的诚实给我造成了一些敌人,看到我给自己引来了大臣们的嫉妒,而丝毫没有对君主的好感,看到在一个腐败堕落的宫廷里我只能以一种软弱的道德支持自己,我决定离开它。我假装出一种巨大的对于科学的喜好,并且由于假装,我真的就有了这喜好。我再也不过问任何事务,我隐居在乡间的一所房屋里。但是这一决定也有它的不便:我总是面对我的敌人们的恶意,而我几乎剥夺了使自己免受伤害的办法。一些秘密的劝告使我认真地想到我自己:我决定离开我的祖国,而我退出宫廷本身就为我这样做提供了一个可称赞的借口。我去见国王,我向他表示我在西方的科学中进行学习的愿望,我向他暗示他能从我的旅行中得到益处。我在他的眼前找到了恩惠;我出发了,我从我的敌人们手中抢夺了一个受害者。
吕斯当,这,就是我旅行的真正的动机。让伊斯法罕去说吧;只在那些爱我的人面前为我辩解;任我的敌人们恶意地解释吧,我太幸福了,因为这是他们能够给予我的唯一的伤害。
人们现在谈论我,也许我将被彻底遗忘,而我的朋友们……不,吕斯当,我根本不愿使自己陷入这种悲惨的想法。我对于他们将总是珍贵的。我相信他们的忠诚,一如我相信你的。
一七一一年,第二个热马迪月 的第二十日,自埃尔泽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