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坤定期回美国,一般会在那边待一周左右,巡视情况,了解动态,开会、下决策。
安若总是以各种理由接近莫易坤,更因为工作,有了更多的机会。时间长了,接触多了,他们的关系自然会更进一步。安若真是乐的偷笑,她觉得明媚的春天就在前头等着,自己仿佛已经看见幸福在对她招手。
沈乔原本就不喜欢安若,如今更甚。当然,安若现在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巴结着和沈乔说话,两人见面,互不搭理,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不过安若也不是傻子,她看得出,钟静唯才是这圈里的祖师奶奶,被一群人捧着惯着,一口一个坤子哥喊的莫易坤眉飞色舞,和她搞好关系才是正形。
钟静唯是谁啊?钟静言的亲妹妹,怎么可能胳膊往外拐,帮衬着替安若说好话?不过她倒是想帮着小秋呢,可是人不肯呐,一句和莫易坤有关的话都不说,连着她也不敢多说,每天只能这么干着急。
小秋从家里的保险柜里翻出妈妈留下的首饰,曾经那么漂亮的首饰现在没有一点光彩。她整理了一部分,放在盒子里拿到商场金店让人清洗保养。那是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她要好好珍惜才行。
一个星期后,取回首饰时,在柜台前看见了安若。她在试一款钻戒,身边跟着应该是她的朋友,一直奉承她手指纤细漂亮,带戒指特别好看。小秋没有在意她,装作没看见,把单子递给柜员,让她们取东西。
倒是安若,瞟见了小秋,特傲气的把手凑过去问她漂不漂亮。小秋不禁想笑,好不好看用的着跟我说吗?觉得好看就买回去啊。小秋知道这女人是来挑衅的,带个钻戒炫耀一下,吃不到葡萄还硬要说葡萄是酸的,小秋就烦这样的人。
“好看是好看,但是不觉得大一点儿的更合适吗?”小秋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瑕疵。
安若笑的得意,“小不小倒是其次,毕竟这又不是真的结婚戒指,如果是真要买,肯定要买更好更大的,说不定还会专门请设计师订做呢。”
小秋笑:“是吗,那就无所谓好不好看了,就要看价钱合不合适了,以安小姐的品味,我想,那位给您的价钱不会太低吧?”
安若听了这番话,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而她身边的朋友也耐不住,刚要开口替安若说话,却被她拦了回去。安若虽然不高兴,但是仍是挤出明艳的笑容说:“真不好意思贺小姐,我忘了您刚刚和男朋友分手,现在让您看戒指,好像是揭您伤疤一样,但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柜员小姐把洗好的首饰拿出来让小秋看,确实,经过清洗保养后,它们仍旧雍容华贵光彩夺目。
这些首饰多数是当年小秋妈妈出嫁时的陪嫁品,纯手工订做而成,世上仅此一件,有钱也买不到,比那些狗屁钻戒好太多了。小秋不想和安若继续争论那些没营养的话题,认真的一件一件看那些首饰。
当小秋拿起那只妈妈最喜欢的羊脂玉手镯时,安若居然凑过来,忽然一把抢走了那个手镯。小秋不禁大喊,安若抓的时候有些不在意,结果手一滑手镯摔到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她们都看得出那只镯子价值不菲。
小秋赶紧弯下腰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镯子掉到地上,小秋一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随着镯子扑通跪倒地上。镯子碎了,碎块被崩到四处,小秋趴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找。柜员也连忙跑出来,帮她一起找。
安若被这种状况吓得有些懵,她只是想看看而已,谁承想就这样了。安若抱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秋没有理她,将捡到的碎玉捧在手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玉上。那是妈妈最喜欢的玉镯子,从出嫁那天就一直带着,说以后要给小秋做嫁妆的镯子,记忆中关于妈妈的每个片段都有它的影子,那样轻而易举的被摔了,让她如何不伤心不难过。
有人将她搀扶起来,她一直盯着碎玉默默地流泪。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再看,她只想哭,镯子碎了,妈妈最爱的东西没了,她懊悔的想扇自己耳光,为什么要把它们送过来清洗?为什么要搭理那个女人的挑衅?
安若继续解释:“我就是想看看,没想到……”
小秋平静了一下情绪,将碎玉放在盒子里,并把其他的首饰一并放好之后,转身看向安若。
安若的脸上确实有抱歉,可是在小秋看来却是那么可恨。
“啪、啪。”
周围有人惊呼,安若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脸。
“这两巴掌也不够补偿这个镯子,安若,今天咱俩的梁子算是结成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小秋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水,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可是那两巴掌却力道十足,她眼里的戾气和怒气,在场的任何人看到都会胆战心惊。
安若忘不了那个眼神,每每想起总会有些害怕。她劝自己无需在意,一个镯子而已,大不了她赔钱就是了。她没有把事情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告诉莫易坤,她不确定贺小秋和莫易坤之间的关系,怕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高静一忍不住伸个懒腰,做完SPA,浑身轻松。“真舒服,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是啊,每天总是忙。”小秋也跟着附和。她俩因为一个饭局认识的,志趣相投,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高静笑说:“呵呵,又麻烦你破费了。”
“干吗说这么见外的话,我朋友送我这儿的卡,琢磨着你平时也挺忙的,必须要放松放松,而且咱俩很长时间没好好聊聊了。”
两人边聊天一路到停车场,送高静上车,看着她的车子拐弯消失,小秋转身乘电梯到七楼,那里有他们的专用包房。
今儿的人特别齐,当然,除了待产的秦念和她二十四孝老公周子俊。
安若也在,她是缠着小六子带她来的。她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偶尔和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说两句话。莫易坤对她很冷淡,相当冷淡,看都不看一眼。她也不敢做什么。
小秋满面春风的进门,直奔张启身边,特不给面子的伸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气得张启只嗷嗷:“干吗呀你?”
小秋睥睨道:“你不是五好男人吗,不是戒赌戒色吗?”
张启立马蔫儿了,吞了吞口水,“好儿今天回家陪她爸妈吃饭,不让我跟着,我……我就来两局……”
“得得,甭解释。”小秋打断他。还“好儿”,牙都到了,陈年老醋都没他这么酸。
桌上的人看见贺小秋,都有些喜出望外,她不和他们打牌已经有一段儿时间了。
有眼色的人赶忙搬了张椅子给她,小秋环视了一圈儿,问道:“钟静唯呢?”
“和沈乔看秦念去了,怕你忙,没敢喊上你。”小宇笑眯眯的说,看来今晚这厮赢的很爽。
“还别说,我真是又一段儿没见着秦念了,这闺女在家宅着,滋味儿肯定不好。”
从小秋踏进屋里,安若就看见她了。此时看着她和京城高干圈最叱咤的几位爷有说有笑,安若的眼珠子马上就要掉出来一样。“哗啦”,她手中的杂志滑落在地,惊动了屋里的人。
小秋听见声音,站了起来,仰着下巴看安若,“安小姐别是手有病吧,先是摔了镯子,今儿又摔了杂志,谁知到以后还会摔什么?”
大多数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莫易坤一人,双手环胸,不动声色。
安若紧张的不知所措,手心渐渐浸出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小六子。”小秋看见了另一桌的六子,友善的喊他的外号。
小六子麻利儿跑过来,“小秋姐,怎么?”
小秋望了他一眼,“安若是你朋友吧?”
小六子的脸色有些微变。他不清楚贺小秋到底有什么来历,只是知道她和那几位爷关系好,还有就是莫易坤曾经的女朋友,两个人可能是因为门第而分手,所以两个人看起来仍是情分未断。单是这样,就足够在圈子里呼风唤雨了。
“既然是朋友,你就应该把这圈子的利弊是非和她好好说道说道,免得不小心做了什么事儿,却害了自己,这就不太好了。”
杨乾张望的小秋,慢半拍的问:“什么镯子?”
小秋缓缓回身,对着他几个微笑说:“我看秦念去,你们玩。”
小秋走了,留下一室安静如斯。他们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一点儿可以肯定,安若招惹了小秋,而且和那个什么镯子有关。
莫易坤打破气氛说:“继续继续,她这么一搅和,这运势得转转。”
“不可能,哥们儿不信邪,我得继续赢。”运势一转,梁韶宇必输无疑,他当然不乐意,嗷嗷着不可能,很快又把大家带入了气氛。
那几个莺莺燕燕爬在男伴怀里,好奇的打听。那些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不要惹到小秋,否则后果很严重。
小六子有点儿同情的看着安若,她的脸色苍白,几缕头发垂在脸边,紧咬着嘴唇,摸样有些可怜。他是个心软的人,过去拉起她,把她送回去。
两天后,高静一把安若叫到办公室,她因为之前工作上的失误,导致了一些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将她调到后勤处,而且她提交的升职申请和考核都没有通过,升职是无望了。高静一对安若早已厌烦,只是碍于她的家庭没敢动她。这回因为她自己的问题而造成的损失,逮着机会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