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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杰斐逊(1743年4月13日—1826年7月4日),美利坚合众国第3任总统(1801年—1809年)。作为《独立宣言》的起草者、路易斯安那购地案的发起人、弗吉尼亚大学的创始人,被认为是美国“民族之魂”。
同胞们:
承蒙上帝的恩赐,我万分荣幸地得到了国家和人民的召唤,忝任联邦元首一职。就此诸位英杰齐聚的时刻,我理应诚惶诚恐,感谢大家给予我的信任和厚爱。即将成为这个伟大国度的引领者,我明白这其中包含的荣耀和艰辛。一方面,我怀着满心的期许和能量,另一方面,我也深感自己才华有限,因而内心焦虑、惶恐无比。
在未踏上这个演讲台之前,我曾经为这样一个场景痛哭流泪:一个有着广阔疆域、勤劳人民的国度,需要带上自己辛勤劳作得来的各类产品远渡重洋,同一些妄自尊大、不顾礼法的国家打交道。这注定是一个民族在崛起之前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但我依然感于世事,难以释怀。因此,在今天这个盛大的聚会上,我更多感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并且在这份重担面前,为自己的德薄才鲜而惴惴不安。
今时今日,诸位的到场,为我解决了很多困惑,是你们的到来,让我如梦方醒——假使遇到难以凭借个人力量妥处的问题,我应当依照宪法之规定,向着一个更高机构寻求物质和精神方面的帮助。因此,我务必要在本次演讲的最初时刻,就对列位肩负着神圣立法职责的同胞做出提请:我期望在未来的航行之中,得到你们无私而又充满睿智的指引,使整个美利坚能够在纷扰的乱世当中顺利航行。
崇尚自由的民族会在总统推举之中各抒己见、针锋相对,这样一种紧张的氛围,注定会让一部分人深感不安。他们还没有习惯这种自由式的讨论,同时也会碍于各种势力而忐忑不安。但是到了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所有的争论也理应到此为止。我们必须遵从由全国人民共同决定、且依照宪法章程而得来的结果,所有人务必需要服从法律的规定,无论处于何时,也无论身处何方。现在,让我们再度明确以下法令:发生纷扰时,多数人的意愿将会得到保护,但受保护的前提是,这些意志必须是合理的;无论在何时何地,少数人的权利务必得到尊重和保护,以多欺少的现象将被视为欺凌和压迫。
在此,请容我诚挚地发出一次号召,愿全体公民团结一致,惟愿我们的社会还如过去一样和睦、友爱。假如我们将和平和仁爱丢弃在角落里,我们的生活也将变得暴戾、苦恼。
为了今日之和平,先贤们已经通过勇敢的流血牺牲,将那些邪恶的势力和信仰从美国大地上驱逐了。而假如我们怀抱着幸福安宁,在政治上鼓励、纵容一些粗鄙、野蛮的因素,那么,经由政治之手带来的伤害,其本质将与过去因战争造成的流血事件一致无二。在时代更迭或者是受压迫的人群揭竿而起的时刻,激烈的浪潮让整个美利坚大地都感受到强劲的震撼。对于以上现象,由于立场和感触不同,不同的人必然也会因此产生不同的意见。向往旧时代的人会对破坏者痛心疾首,拥护新时代的人会对守旧派嗤之以鼻。但是,在共和制之下,全美国人民的立场和原则都是一致的,在此,所有民族内部的争议都不会是关乎民族大义的分歧。我们来自于各不相同的姓氏,却始终如一地拥护着相同的原则,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持相同的政见。但是无论如何,假如有人试图解散联邦、将美利坚变成一盘各自为政的散沙,那么就让这些人变为一座平安纪念碑吧!惟有在那座墓碑内部,悖谬的观点才可能得到宽恕。
当然,我也知道一部分忧心国家大事的正直之士会在不同的场合质疑共和制政府的未来。对于这些恐惧,请容我冒昧地发声:任何一个真正的爱国者,都不会被一些虚妄的幻想吓倒。那些存在于假设和空谈之中的疑虑,决然不应当成为我们质疑美利坚这个被全世界寄予厚望的强大政府的理由。与这些忧心忡忡的“爱国者”相比,我恰恰对眼前这个政府以及它正在行走的道路充满信心。我相信,仁慈的上帝会护佑我们这个最强有力的政权,同时,惟有在强大政府的指引之下,所有公民才会积极配合律令的号召,坚决维护法律的权威性,并且对一应敢于破坏、违逆公共权益的人或团体予以最沉重的打击。在一些时候,会有这样一种不一样的声音:人类不应当自己管理自己。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可以说,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类,是不应当去管理他人的呢?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请留待历史检验。
让我们以更加激昂的勇气和信心来践行自己一手创建的行政体制吧!我们感恩万能的造物主,是他的庇佑帮助我们远离灾难、收获幸福。
在万能的上帝面前,我们务必教导自己以及子子孙孙恪守中正善良之道,并且勉力劝诫那些迷途的同胞。我们身处一个拥有千里沃土的美好国度,大地母亲用她广阔的胸怀哺育着我们千秋万世的子孙,只要辛勤劳作,就足以衣食无忧。
怀着对祖国母亲的热爱,我们必须要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聪明才智,辛勤劳作。而在社会财富的创造与积累过程之中,人与人之间也必须讲求平等和信赖——我们不以出身和个人财富作为评判标准,惟有个人才华和德操才是判定对方是否可靠的真实准绳。在广袤的美国大地上,我们受到不同教派的启蒙与宣导,尽管也有不同的教义和形式,但它们都以诚实、美善、宽仁、自制等美德来教化信徒。我们都会尊奉和敬畏伟大的上帝,他也自然而然地播撒下了福祉,让美利坚的人民得以幸福、安康。
话到此处,我们既然已经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和庇护,还需要经历哪些考验,才能够幻化成一个伟大而又兴旺的民族呢?感谢上帝!同胞们,我们惟独还曾奢望的就是一个贤明通达、富强有力的政府了。有了这个政府,人们安居乐业,每一个人都循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轨迹前进。没有人会干涉其他人的生活和意愿,也不会有人侵夺他人的劳动果实。一个好的政权,是全民族走向幸福美满的最基本条件。
敬爱的公民们,我即将开始执行自己的法定职权,而我同时也认为,将我眼中的政府职责以及相关职责所需要的条件依据公示开去,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针对上述问题,我希望自己的言辞是简明扼要、一语中的的。
首先,我们需要实现真正的人人平等以及公平社会。在这一点上,无论大家有什么政治、信仰分歧,也不管个人的社会财富或职权有多少差异,我们的政府都力求为人民营造一个公平、合理的环境。从国际角度上说,我们能够和所有的国家和平共处,无论是商贸往来还是国际纠纷,我们都力求诚挚友爱、公平互利。同时,我们会竭力维护每一个州的独立权益,并因此不与其他国家结盟。因为我知道,作为美联邦最具权能的内政机构,各州政府将在敌对势力入侵或者反共和组织现身时发挥无可替代的壁垒作用。
我们知道,竭力维护联邦政府在宪法方面的权威,是国家安定、民族兴旺的忠实保障。除此之外,美联邦政府全力保护公民选举权不受侵害、诱迫,并以一种恬静而有效的方式,来妥处那些由革命遗留下来的、缺乏和平渠道补救的时代弊端。基于共和制度的最基本法则,我们务必维护和尊重更多数人的决定。假如在出现争议时,政府未曾诉诸公论而是使用武力,那么我们就毫无疑问地陷入了专制独裁的深渊。我们需要组建一支坚韧有力的民兵部队,在真正强大的正规部队建设完备之前,它都将是我们和平时期与战争初期最值得信赖的依靠。
我们需要将文职类人员的权力置于军事人员的权力之上,因为美利坚是一个崇尚和平的国家;我们需要开源节流,控制不必要的支出,以减轻民众的赋税压力;我们需要严格遵照契约里的规定来偿还各类债务,这是维护一个国家、一个政府信誉的最基本行为;我们需要鼓励农桑,大力推动本国的农作物生产,同时辅以商业运作;我们需要倡学兴邦,通过提升公众智力来矫正时弊;我们需要为公民营造更加宽和的宗教及言论制度,假使有人认为自己的人身自由受到了侵害,那么执法者务必参照律法规定,以公平、正直的态度去审视。
上述条例和准则恰如同闪耀于天际的明星,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无论是武力推翻外族统治之时,还是政令革新之际,它们都给予了我们难以估量的贡献。在披荆斩棘的不断前行之中,这些原则构成了我们最基本的人生理想和政治信条。假如某一天我们迷失于来路,或者受到错误理念的诱导,那么上帝保佑,我们必定能及早受到上述原则的劝诫,也必定能够悬崖勒马,重新踏上和平、自由、安全的坦途。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虽忝任国家公职,但却没有领导全联邦的经验。故而此时此刻,我深感责任之艰巨重大。也因此,我冒昧地向国人做出提请:假如这个并非至善至美的人从他的职位带着若干个遗憾退下时,希望大家能够包容他在执政期间所犯下的疏漏和错误。我不敢奢望自己在行使总统职权的时刻,能够像乔治·华盛顿那样得到信任,我只希望自己一直深爱的国家,能够给予我足以施展才华、有效处理国家事务的耐心。正如之前所言,在美国总统这个至高无上的职位上,我是缺乏经验的,很多即将发生的问题,都将会是我初次剖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未免做出一些错误的决断,但是无论如何,我务必要求自己,以全局眼光统领国家事宜,以公正之心裁决民族大事。
在已经结束的大选中,大家对于我过去的经历非常认同,这对于我而言必然是一个莫大的荣耀。而我也理应在此立下诺言,务必在自己尚未完结的人生之中恪守持道,勉力前行。在国家总统这个位置上,我更希望我能够做到最好,为所有美国同胞的幸福和自由做出更为突出的贡献。
至此,我尊奉国民的信任,满怀憧憬地就任国家总统的职务。在这里,有一点务必需要先行提出的是,假使在我任职期间,大家找到了更为适宜的人选或方向,那么我便毫不犹豫地辞去职务。最后,我谨代表所有敬奉上帝的、和平正直的美国公民,向万能的主宰祈祷:愿您不吝恩泽,指引我们迈向更为繁荣友爱、机构体制更为优越的时代!
1801年3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