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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御医”

吴阶平曾担任过一个中央医疗小组的组长,他是周恩来最信任的医生,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曾经担负周恩来晚年疾病的治疗工作,为拯救周恩来的生命竭尽全力,呕心沥血。

1972年5月,在一次常规的体检中,周恩来的红细胞超出正常值很多,吴阶平立刻邀请上海、天津的专家一同会诊,确诊为膀胱癌。

当时,中央医疗小组由吴阶平任组长,方圻、吴阶平的弟弟吴蔚然,还有吴德诚,任副组长。为了控制周恩来的病情,医疗组的意见一致:一定要及早检查、治疗,必要时立刻动手术。

当时正是“文革”期间,情况比较复杂,别说是医疗小组,哪怕是周总理本人,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医疗方案。医疗小组需要向“中央领导小组”汇报,“中央领导小组”再向毛泽东汇报,得到批准后才能实施医疗方案。

吴阶平代表医疗小组向“中央领导小组”写了报告。几天后,得到的答复是,周恩来年龄偏大,又有心脏病,主张用中医保守治疗,并传达了不检查、不开刀、要向周恩来和邓颖超保密的三项指示。吴阶平着急了,再次向“中央领导小组”详细陈述周恩来的病情,并说明了治疗的重要性,以及错过治疗时机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等等,但报告有如石沉大海。

治疗方案未被批准,医疗小组只能对周总理进行保守治疗。出于对周总理保密的原则,他们撕掉药瓶上的标签,将检查结果藏起来。奇怪的是,这一次周总理没有询问自己的检查结果,也没问如何配合治疗,只是埋头工作,像忘了自己的病情一样。

1973年1月,周总理开始尿血。吴阶平心急如焚,拿着装有周恩来血尿的试管和化验单,找到西山的叶剑英家中,向叶剑英详细陈述病情的严重性,请求及早手术诊治,并将试管与化验单留在了叶剑英的住处。几天后,叶剑英拿着试管和化验单,到游泳池报告了毛泽东,中央终于批准了医疗小组为周恩来手术治疗的报告。

周总理住进了玉泉山的临时治疗室,接受膀胱镜检查。吴阶平本来准备通过检查的同时,进行电灼手术,控制病情。然而就在检查前一天,医疗小组又接到指示,手术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彻底检查,第二步再手术。

医疗小组的同志心里都清楚:周总理的病情不能等,如果真要分“两步走”,实际上不会有第二步的了。

但中央领导的批示不能违背,怎么办呢?这时候,吴阶平灵机一动,找邓颖超商量说:“现在中央说了,分两步走。那么我们先进行检查,如果检查的过程中发现一块小石头,我们是顺便拿出来,还是留着走第二步?”邓颖超说:“当然就顺便拿出来了。”

有了邓颖超这句话,吴阶平心里有了底,为了敬爱的周总理能活下来,不管冒多大的风险,他们都得在做检查的过程中,瞒天过海顺便完成手术,两步并做一步走。

在进行膀胱镜检查的过程中,吴阶平带领医生们找到出血的病灶,认真地做了电烧灼,止住了出血点。周总理醒来之后便问情况怎样。吴阶平如实回答:“有一个东西,烧掉了。”周总理毫不客气地说:“不是让你们分两步走吗?”邓颖超赶快插话:“两步并一步走好。”

手术后,周总理的病情得到了缓解,精神面貌比以前好了很多。不久,毛主席对中央领导小组的同志说:“在周恩来的治疗上,医生们两步并一步走做得好,感谢他们。”

1973年4月,周恩来和邓颖超在玉泉山与邓小平夫妇谈心,周恩来在托付国家大事时还嘱咐他们:“我的身体要感谢吴阶平。如果是健康问题,还得找吴氏兄弟啊。”后来,吴阶平的弟弟吴蔚然成为了邓小平的保健医生。

膀胱癌的特点是容易复发。到了10月底,周恩来又出现血尿,吴阶平和几十位专家讨论的结果是必须马上手术治疗。可是当时“四人帮”横行,手术治疗的报告无人批复。在医疗小组的反复劝说下,饱受病痛折磨的周恩来亲自提笔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希望能接受手术治疗。几天后,毛主席批准了周恩来的手术请求。

1975年夏天,周恩来突然得了头部神经的带状疱疹,俗话叫缠腰龙,他的身体全面崩溃,被癌细胞吞噬得只剩下皮包骨,体重只有61斤。秋天时,膀胱癌转化为鳞状上皮细胞癌,医疗小组虽然竭尽全力,却已无回天之力。

1976年1月7日深夜,周恩来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守候在床边的吴阶平,说了他一生中最后的几句话:“吴大夫,我这里没事了,需要你的人很多,你去吧,他们需要你……”在那种时候,周总理想的还是别人,吴阶平直掉眼泪。

追悼会过后,邓颖超对医疗小组的专家们说:“你们该做的都做到了,我感谢你们!总理也感谢你们!”

从1957年起,吴阶平在周总理身边工作了近20年。没能治好总理的病,吴阶平抱憾终生。每每有人问起周恩来病逝的情况,吴阶平的眼里总是溢出泪水。吴阶平的家里,一直挂着一张12寸的周恩来的黑白照片。他的书橱里,摆着周恩来和邓颖超赠送的银座、花篮。多年来,吴阶平一直用这种方式来默默纪念着敬爱的周总理。 bwjOCa+TWjHzHNGsYyxscoWk0QOlYaP20ajQDDCsACADCjbdKn3SfYzXu++5m4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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