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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森林中的孩子们

Tomtebobarnen
(1910)

在密林深处,有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松树,树下有一座小房子。这个房子冬天干燥而温暖,夏天凉爽又通风。住在这个房子里的夫妻有四个孩子:汤姆、哈丽特、萨姆和黛西。

他们的家门口附近生长着野草莓和蘑菇。他们家里面需要的锅碗刀叉、桌椅床铺都一无所缺。老松树的枝叶为他们遮挡住了萧瑟的秋风。下雨时,孩子们就蜷缩在一株巨大的牛肝菌下面避雨。

孩子们头上戴着有白点的红帽子。一旦遇到陌生人走进森林,他们就缩成一团,像石头似的一动不动,看起来跟四个红底白点的蘑菇不相上下。

其实,在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很安全。那时,他们就与住在树上的邻居松鼠玩捉迷藏的游戏。

松鼠是一种稀里糊涂、粗心大意的小动物。有时,它们会忘记自己正在玩游戏,结果让孩子们逮了个正着。总的来说,松鼠还是蛮善良的,它们经常从自己的储藏室里取一两颗坚果送给哈丽特。

夏日的傍晚,孩子们时常到池塘边去看望青蛙朋友们。肥大而好心肠的巴福十分喜爱小黛西,总是耐心地听她诉说自己的烦心事儿。

“丽娜塔!”哈丽特大呼小叫道,“过来,告诉我们你抓了多少虫子?”蝙蝠丽娜塔受到干扰,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其实,它很爱和孩子们一道玩耍。有时,它甚至会驮着哈丽特飞上一圈,条件是她必须答应要抓紧自己。

但是,并非林中所有的动物都很友好。有一次,孩子们正在老松树下玩耍,毒蛇瓦拉就悄悄地在旁边潜伏下来,想要伺机伤害他们。幸好,他们的父亲发现了毒蛇躲在蕨类植物中,就赶紧穿上厚厚的松果盔甲,拿起白桦树皮盾牌,冲过去大战毒蛇瓦拉。

汤姆、哈丽特、萨姆和黛西躲在一边观战。只见一会儿父亲占了上风,一会儿毒蛇又步步进逼。最后,父亲敏捷地挥舞着针尖般锋利的长矛,将毒蛇钉在了地上。四个孩子骄傲地把毒蛇的尸体抬了起来。

“我们把它埋在哪里呢?”他们问道。

就在孩子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老刺猬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它咧开嘴狡猾地笑了笑,说:“让我把那条蛇带走吧。”于是,它拖着死蛇匆匆地离去。孩子们也忘了问它打算把蛇埋在什么地方。

汤姆和萨姆砍下山楂树枝,做成长矛,拿着它们去捅蚂蚁窝。结果,成群结队的蚂蚁大军蜂拥而出,勇敢地保卫它们的家园。蚂蚁们使劲儿叮咬男孩子们,他们俩痛得哇哇直叫。“傻孩子,除非林中的动物对你们怀有恶意,否则,决不可以伤害它们。”妈妈一边责备儿子们,一边把药草膏涂抹到他们红肿的皮肤上。

森林中央有个岩洞,里面住着一个巨人。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一天,孩子们出门采浆果,汤姆发现在巨人岩洞旁边生长的蓝莓个头最大。

他勇敢地宣布道:“我要上到岩洞那里去采蓝莓!”“我也要去。”萨姆、哈丽特和黛西齐声附和道。

“嗬,嗬,嗬,嗬!”从孩子们的头顶上传来了雷鸣般的声音。他们吓得连滚带爬地摔下了山坡,浆果和篮子散落了一地。他们甚至不敢回头看上一眼。假如他们回头张望的话,就会发现那是老巨人在哈哈大笑,因为他难得有机会吓唬人。

很快,收获的季节到了。每个人都要为家里出一份力。他们必须用草莓酱、干种子、坚果和水果装满松树根上的棕色小橱柜。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熬过漫长的寒冬。父亲教孩子们如何识别白色的草菇。等到大地铺满厚厚的白雪时,他们就可以用草菇制作美味的馅饼和布丁了。

萨姆没有认真听讲,他坐在那里摆弄着一个苹果核。于是,父亲发火了:“萨姆!你如果分辨不清,会把我们全都给毒死的。除非你确知某个蘑菇可以食用,否则绝对不可以采摘。”

收获的季节结束了,但还有许多的活儿要干。他们要把水果清洗干净,妥善处理,因为一颗烂浆果将会毁掉所有的果子。所以,每个人的手上都是黏糊糊的,沾满了浆果汁。他们要把一颗颗成熟的褐色坚果摆放整齐;还要把蘑菇仔细地切片,用线穿好,挂起来晾干。因此房子里弥漫着新鲜蘑菇的气味。

孩子们采来羊胡子草,梳理平整,好让妈妈将草纺成纱线,织成小地毯,或者编织成漂亮的乳白色毛衣,好让他们穿上过冬。

白天越来越短了。月亮像一枚银币高挂在天上,发出皎洁的寒光,在松枝间投下细碎的灰色阴影。对于林中的动物们来说,这表明夏天真的已经过去了。薄雾如同白色的气息,笼罩着低谷。孩子们与兔子一起玩跳背游戏,一直玩到该上床睡觉的时间。

有时,他们发现林中仙女在月光下轻歌曼舞,于是他们就加入到仙女们的行列之中。“明天晚上还来吧!”孩子们央求道。“也许会来。”仙女们嘻嘻地笑着,就像蓟花的冠毛一样,轻盈地飞走了。你永远无法预测,她们将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重新出现。

“今天,我们要去看望猫头鹰太太,”妈妈说,“你们仨,汤姆、哈丽特和萨姆,该上学了。猫头鹰太太对于植物——树木和花草的了解,远远超过其他人。她将教给你们有关森林的一些知识。”

当汤姆、哈丽特和萨姆抬头凝望老猫头鹰那双深色的大眼睛时,内心不禁感到有些羞愧。这一次,他们全都哑口无言了。

在学校里,除了猫头鹰太太的三个孩子之外,还有许多别的动物。其中有些动物孩子们早就认识了。那里有两只厚脸皮的刺猬、两只刚由蝌蚪变成的小青蛙、几只年长的松鼠、五只蠢笨的兔子,以及许多小鸟——苍头燕雀、山雀、松鸦,还有一只年幼的啄木鸟。

猫头鹰太太教给他们所有会叫、会游、会飞或会跑的鸟兽的语言。她教给他们如何倾听风儿的信息,如何在第一片雪花飘落之前就察觉春天的脚步声。她还教给他们如何巧妙地躲避人类,并警惕所有猎食动物,如狐狸、鼬和狗。

初冬降临了。风在松树间怒吼,将落叶和枯枝吹落了一地。小动物们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自己温暖的家。当洁白的雪花开始漫天飞舞时,孩子们的父亲关紧了厚重的木门,使他们的家密不透风。

冻得发抖的孩子们穿上了厚实的毛衣,戴上帽子,走进刺骨的严寒中。在这个寒冷的时节,就连野兔也换上了冬装。

“假如我们能够像睡鼠那样冬眠,一觉睡到春天,该有多好。”萨姆一边帮妈妈搬木柴,一边抱怨道。

第二天早上,蔚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挂满雪花的枝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孩子们兴奋地喊叫着,冲出门去。他们在雪地上奔走、打滚,一个个都变成了大雪球。

野兔跟孩子们一样开心。它跑过来,想玩一些新的花样。汤姆和萨姆把它套到雪橇上,兔子拉着他们,一阵风似地奔跑起来。

“哈丽特!黛西!”父亲叫道,“我们必须从橱柜中取一篮子食物出来,天寒地冻,我们有些朋友也许会缺少食物。”

那天晚上,孩子们围坐在火炉旁,听爸爸讲他小时候听到的故事,那是一些关于巨人和仙女、暴风雪和奇特的古代城市的故事。他们的身上暖暖和和,不由得昏昏欲睡。

冬天的白昼多雪而昏暗。日子一天天过去,最后他们终于盼来了第一缕温暖的和风。很快,大地便春意盎然。银莲花和雪花莲昂着酷酷的小脑袋,随着新芽的萌发,它们的枝条变得粗壮起来。鸟儿开始歌唱,融化的冰雪落入到小溪之中。

万象更新,一切都在蓬勃生长。孩子们奔逐嬉戏,兴奋欲狂。

他们在小河里划船荡舟,修筑堤坝,建造水车,弄得身上又是水又是泥的。但是,他们毫不在乎,因为森林中的孩子从来都不感冒。

在明媚的阳光下,森林中的动物们都开始忙碌起来。鸟儿们衔来枝子和青苔筑窝。不久,从鸟窝和洞穴中就传出了新生儿的叫声。汤姆、哈丽特、萨姆和黛西惊喜地发现,他们也添了一个粉嘟嘟、胖乎乎的婴儿弟弟。

森林中新的一年开始了。现在,我们必须与孩子们暂时告别了。倘若你乐意,可以在心里思念他们和他们的朋友们。这样的话,他们的故事将会永远永远地延续下去。 4i04J3S9pAqSmpB7j4sezjupaWAtsmg4Jv89wzXI4OtDMoLflC77lcGxAUAh1oZ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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