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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奥利的滑雪之旅

Ollies Skidfärd
(1907)

奥利六岁生日那天,他的爸爸送给他一副滑雪板。以前,奥利没有一副像样的滑雪板。他原来的那副是领班的儿子约翰用几块木板制作的——你不难想象,奥利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那副新的滑雪板。

但是,那年的冬天姗姗来迟。不错,天上有时会飘下几片雪花,可是大地还没有变白,雪就融化了。所以,奥利等啊,盼啊,期待着严冬早日到来。他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今年的冬天到底还来不来呀?”

最后,冬天终于到来了。

离圣诞节还有一两个星期,大雪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整整下了两天两夜。地上的万物都披上了厚厚的白色毯子。第三天早晨,奥利一觉醒来,只见外面晴空万里,皑皑白雪仿佛数以百万计的小星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奥利兴奋极了,他在床上一口气翻了三个跟斗。然后,他匆忙穿上衣服,也没顾上看一眼衣服是否穿反了,就径直跑去见妈妈。

“妈妈,妈妈,我可以马上出门吗?”

“听着,”妈妈说,“你必须先吃早餐,而且别忘了戴手套,今天外面特别冷。”

奥利狼吞虎咽地喝了粥和牛奶。妈妈帮他穿上厚棉衣,戴上长手套,还在他两边的口袋里各装了一块三明治。妈妈说,他可以一直玩到吃午饭的时候。他向妈妈和小弟弟挥了挥手。系好了新滑雪板之后,他飞快地滑过厚厚的白雪,箭一般地朝着森林疾驰而去。

树林银装素裹,漂亮极了!奥利滑到了森林深处,在这里他仿佛进入了一个魔幻宫殿,只见一棵棵树木冰雕玉琢,显得无比神奇。他不禁自言自语道:“冬天之王,谢谢你!我很高兴你终于来了!”

话音未落,他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差点儿摔了个仰八叉。原来,有个老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从头到脚闪着银光。奥利目瞪口呆地望着老人。“你是冬天之王吗?”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

“这很简单。”寒霜杰克说着,朝奥利的大衣上哈了一口气。他的呼吸就像一团白色的云雾弥漫在空中。云雾消散之后,奥利的大衣上覆盖了一层亮闪闪的白霜。

寒霜杰克哈哈大笑,轻轻地拧了一下奥利的耳朵。“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他说,“我想,你不会介意寒风刺痛你的小脸蛋儿。刚才你在呼唤冬天之王,也许你愿意跟我去参观他的林中宫殿。”

“啊,当然,请你带我一起去吧!”奥利激动地说。于是,他们起身穿过森林。寒霜杰克走在前边,奥利紧紧地跟在后面。

突然,奥利开始打喷嚏。他的两只脚变得湿漉漉的,大衣上的白霜也融化了。就在这时,一个奇特的老妇人从林中大步走了出来。她穿着一双宽大的黑色高统橡皮靴子,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的肩上扛着一把扫帚,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她不停地擤鼻子、打喷嚏,好像患了重感冒。

她是谁呢?

奥利正要上前询问,寒霜杰克一步冲到她的面前,叫道:“怎么又是你?赶快走开,春天到来之前,你若再敢露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寒霜杰克朝她喷出了一大团云雾。那个老妇人吓坏了,撒开脚丫拼命地逃跑了,连她的扫帚都遗落在了地上。

奥利大吃一惊,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你对那位老妇人太粗暴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这样说道。

“噢,我太粗暴了,是吧?”寒霜杰克咆哮道,依然怒气冲天,“没有什么比那个女人更让我生气的了。她是‘融雪太太’,瞧瞧她在这里惹的麻烦。”他用手指着身旁的一棵树,树上的白霜已经开始融化。寒霜杰克在林中走了一圈,朝每一棵树上吹气,使它们又像原来那样披上了银色的铠甲。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造成更大的破坏,”寒霜杰克略微有些开心地说,“你要知道,融雪太太其实是冬天的清洁工,她本应在春天到来之前打扫卫生。可是她太愚蠢了,从来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在什么时候干活。有时,她甚至在隆冬之际就带着烂泥巴回来,把一切都给搞砸了。你刚一转身离开,她准定会出现!嗯,奥利,我去把她叫回来吧?”

“不,千万别叫她!”奥利害怕了,赶紧说,“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对吧?”

“哦,不会来了。我已经把她给吓跑了,要过上很长一段时间她才敢回来。”寒霜杰克答道,“但是她这个人没个准儿。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充分地利用冰雪,每天都出来滑上一阵子。好啦,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现在离冬天之王的宫殿不远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前面。这座城堡是用冰雪砌成的,有两头北极熊在守护着。当他们走进城堡大门时,北极熊就像友好的看门狗一样,上前嗅了嗅寒霜杰克。两位来访者穿过院子,走进了一道装饰着铁钉的冰雕门。

他们进入一间宏伟的殿堂,在最里面的冰雕宝座两旁,侍立着两只海象。冬天之王端坐在宝座之上。他面容肃穆,镇定自若。奥利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畏惧而颤抖起来。

寒霜杰克领着他径直走到宝座前。“陛下,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他说,“刚才,他因着您的驾到而万分喜悦,在林中呼唤圣上的尊名。”

冬天之王露出了微笑,他的两只眼睛像北国的星光一样明亮。

“听到这个,我很高兴,”他说,“我想,你懂得怎么滑雪吧?”

“啊,没错。”奥利回答。

“平底雪橇呢?”

“是的,不论是向前向后还是侧滑,我都会。”奥利答道。

“那你会不会溜冰呢?”

“我没有溜冰鞋。”奥利说。

“如果不送你一双溜冰鞋,那可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冬天之王说,“既然你来了,要不要参观一下我的宫殿?”

他朝奥利点了点头,奥利深深地鞠了一躬,就跟着寒霜杰克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那个房间的墙壁和高高的拱形房顶都是用坚冰制作的。地板中央生着一堆火,烟从房顶的一个洞里飘了出去。一群小矮人坐在火堆四周,快活地工作着。男人们在制作滑冰鞋,女人们在编织厚袜子。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时间抬头张望。寒霜杰克不喜欢火,因此他加快步伐匆匆地走了过去。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一些女孩子正在编织长长的滑雪手套,并在上面绣上红红的玫瑰。尽管她们忙得不亦乐乎,却还有时间抬头打量奥利。

接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像是大车间的屋子里。一些男孩子正在制作滑雪板、平底雪橇和大雪橇。在一个角落里,另外一些人正在制作溜冰鞋上的冰刀。他们一个个干得飞快。奥利观望着,心中暗暗希望自己也能够像他们一样心灵手巧。

“你们为什么这么忙呀?”奥利向一个男孩子问道。

“哦,如果我们想在圣诞节前完工,就必须争分夺秒,”男孩子说,“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想在圣诞节收到礼物。不过,我们马上就该出去活动了。”

他的话音刚落,锣声响了。于是,所有的孩子都涌到了户外,人流将奥利也裹挟了出去。

奥利玩得真痛快呀!每个孩子都想同他玩耍,他尝试了各种游戏。一开始,他们顺着一个高低起伏的斜坡滑了下去。接着,他们教奥利如何在池塘上滑冰。然后,他们垒了雪人和一个很大的冰雪城堡。他们向城堡发起了猛攻。很快,他们就打起雪仗来,把雪球抛得满天飞。

最后,他们把平底雪橇绑在一起,排成一长溜,同时滑下斜坡,从一些坑坑洼洼的雪地上面颠簸而过。就在这时,传来了响亮的哨声。转瞬之间,孩子们全都跑回宫殿去了,只剩下奥利一个人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站在雪地里。

突然,寒霜杰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问道:“玩得尽兴吧?”

“啊,玩得好爽啊!”奥利回答。

“那就好。”寒霜杰克说,他的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

他将一头驯鹿套到奥利的滑雪板上,自己站了上去,奥利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他们就上路了。寒霜杰克知道一条回家的捷径,那条路要经过荒野。夏天时,奥利经常在荒野采摘云莓。

在树林的边缘,寒霜杰克与奥利道别。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奥利回到家中,兴奋得几乎吃不下东西。

你能够相信吗?在圣诞节的早晨,奥利听到有人在敲他的窗子。他朝外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因为玻璃上结满了美丽的窗花。然而,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一定是寒霜杰克前来拜访。他跑到了门廊,只见地上放着两个包裹:一个是送给他的,里面装着一双精致的滑冰鞋;另一个包裹里装着送给他小弟的平底雪橇。

那个冬天,奥利差不多每天都要滑雪和溜冰。融雪太太比往年来得要晚,也许她惧怕寒霜杰克;也许因为每当冰雪快要融化时,奥利和弟弟就会走到外面,说:

“融雪太太,融雪太太,

请不要把我们的雪扫走!

请你改天再来!”

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吧,融雪太太整个冬天再也没有露面。

春回大地,冬天之王和他的宫廷迁到了北极。这时,融雪太太突然来了,她把一切都弄得乱糟糟的。无论奥利再说什么,全都不灵了,就连小弟弟的恳求也不管用了。弟弟一再说:

“亲爱的融雪太太,请你走开!

请不要把我们的冰雪带走!”

直到冰雪完全消融,融雪太太这才罢手。雨水倾盆而下,在融雪太太的扫帚之下,去年干枯的落叶随着雨水飘走了。几乎每个人都患上了感冒,奥利心里对融雪太太充满了怨气。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春姑娘驾着白蝴蝶拉的轻盈车子来了。这时,奥利看到了融雪太太。她身穿一件崭新的围裙,容光焕发地站在沟渠旁,向春姑娘屈膝行礼。奥利破天荒第一次对融雪太太产生了好感,意识到她其实并不坏。可是,他还是希望,融雪太太能够晚一点儿来。 7dE3q99l8gOiErbCaXlmCQzcAu5FAS1LWMPuuWra3wWLNoSZvv4j50Xbw9BWPy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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