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出电梯,等候多时的林经理就迎了上来。
先是躬身向靳褚西问好,得到对方一个淡淡的眼神后,便转身关切地看着喻千宁。
“喻小姐,你受惊了,我们会认真调查这件事的。”
喻千宁正被靳褚西整得心慌慌,听罢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也不敢看靳褚西,率先朝外面走去。
靳褚西的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一天不刺激他,就一天不高兴,昨天晚上明明是在他房里歇的,偏不肯说实话。还有,她忘了自己脚上还有伤吗,竟敢走这么急这么快!
林经理偷偷瞄了眼靳褚西,发现他表情冰冷,说话就带了十二分的小心。
“靳总,今天来签约的老板们,都到了。您看……”
不等他说完,靳褚西已越过他,大步往喻千宁那边去了。
精神紧绷的喻千宁感觉到男人的接近,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看得靳褚西火气更旺,周身的温度却反而降了几十度。
这女人,把他当成什么在防备?!
冷冽的男人迈着大长腿,隐忍的眸中闪着煞气,让周围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本能地远离这一片地方,没几分钟就“清场”了。
喻千宁也很亚历山大,彼时靳褚西成功靠近,猿臂一伸把她纳入狩猎范围。
众目睽睽下,气质高冷的英俊男人,径直抱起喻千宁走向那辆劳斯莱斯。一旁的小张连忙跑过去,为两人打开车门。
喻千宁万万没算到,这男人敢在医院门口抱自己。虽说这里不是B市,没那么多狗仔,可他的身份敏感,迟早会被人注意到的!
“靳褚西!你就不怕被人拍到乱写,惹来一堆麻烦吗?!”她又羞又恼,霸道总裁什么的,简直神烦!
靳褚西依旧冷冰冰的,闻言眼皮子动都不动一下,只是轻柔地将她放到车后座。
“少操点心,管好你自己便是。”这小身板走路还一跛一跛的,看着就揪心,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摔了!
喻千宁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不得喷出一口老血。
不过靳褚西说话不讨喜,比如现在,喻千宁就觉得他是在怪她多管闲事,瞬间气得不轻。
看在靳褚西救了自己的份儿上,她忍!
正独自心塞,靳褚西又不紧不慢地说:“敢动我的人,此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也给我安分些,伤患就要有伤患的样子,爪子不要了?”
说话时,他灼热的呼吸正好吹进喻千宁的耳蜗,烫得她心尖儿发颤。
等喻千宁回神,靳褚西已经上了林琅的车。
小张从后视镜看她,咳了两声问:“喻小姐,咱们走吗?”
“……走。”喻千宁说,却被自己飘忽的声音吓了一跳。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随手拿起车里的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喝了。
喝着喝着,她渐渐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要论不自觉,靳褚西这丫才是第一吧!手臂被砍了一刀,权不当回事儿,抱了她不说,还抱了两回!就不怕伤口又裂了?
而且,她伤的是脚好吧,不要爪子的明明是他自己呀!
糟了!难不成是她昨天下手太重,真把靳褚西的脑子砸坏了?
喻千宁不由得忧心起来,反思自己做事是不是太绝了,再怎么说也不该跟个醉鬼较真儿,何况靳褚西那时真的很萌。
越想越愧疚不安,喻千宁只好安慰自己:都是那个沐浴瓶子的错,它不应该出现的!
躺枪的沐浴露:“……”
抵达酒店以后,小张坚持要把喻千宁送到房间,还说这是靳总一早就交代好的。
“……良心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喻千宁愁眉苦脸地叹。
唉,这下子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没多久,刚说过要睡不安稳的喻千宁,就在房门口哈欠连天地对小张挥手,“你也去忙吧,不用管我了,我好困。”
“哎,有事你再叫我。”小张止住脚步,把一个袋子递给喻千宁,“药在里面。”
接过袋子晃了晃,喻千宁的眼睛恢复几丝清明。
她歪头想了几秒,一本正经地看着小张:“你见过脚趾受伤,特地跑去医院还拿一大堆药的不?”
小张认真地说:“有钱人跟我们不一样,何况是靳总那样的大人物,他没让人给你准备轮椅,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没见过,但这不影响他发挥想象力。
喻千宁无语了,“你真幽默。”
关上门,喻千宁随手把口袋放到旁边的酒柜。她一跛一跛地走到房间正中央的大床,直挺挺地倒下去,入鼻的是洗衣粉的清香。
靳褚西为什么会问她昨晚在哪里睡?难不成,他对昨晚的事,有印象么?
翻了个身,喻千宁抬手遮住眼睛。
昨晚……她当然没离开靳褚西的房间。
喂靳褚西喝了茶之后,他捂着头起身吃饭。喻千宁认为他还没清醒,便不急着走,而是坐在一旁。
望着他冷峭的侧颜,喻千宁突然想起九年前的那个夏天。
这么一来,她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不知不觉靠了过去。
等她发现两人挨得很近后,靳褚西眯眼打量她,突然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喻千宁畏惧地缩了一下。可当她对上靳褚西似乎没有焦距的眼,不知哪来的勇气,让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却不见,在她羞怯闭目之后,那对漆黑的眸子蓦地精光一闪。靳褚西满意地搂着小女人,馥韵甜美的唇瓣,简直是最美味的糖果,令他爱不释手地轻吻。
喻千宁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但,她真的很不甘心,两人居然会变成仇人……
气氛愈发升温,喻千宁只觉心跳如擂鼓。靳褚西的呼吸也逐渐沉重,大掌像有魔力一样,在她身前滑动。
他压着喻千宁,滚烫之物贴于她的身前,让喻千宁身体微痒。直到靳褚西欲探向她的双腿,喻千宁的理智总算回笼,惊慌失措地想逃开。
靳褚西自不肯让到嘴的鸭子飞走,可是喻千宁的脑子里,时而闪过冰山男神这个执念,时而闪过仇人至亲这个深渊,把她折磨得嘤嘤哭泣。
如此一来,他就……就下不去嘴了。
无奈之下,靳褚西只好偃旗息鼓,安抚地拍了拍受惊的小女人,而后歪头睡去。
喻千宁以为他是酒劲又上来了,并为此暗暗庆幸。
孰不知,这是男人大发慈悲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