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明松了口气,微笑地说:“师父挂心了,这次机会难得,我可不兴错过。”
“傅老,我们先进去吧?”旁边的人提醒道。
“好。那千明,咱师徒过后再聊几句,这么些天忙着备案,都没问问你身体是咋回事。”傅安生说。
喻千明连连应“是”。她冲那个西装男人礼貌一笑,让开身子,跟在傅安生后头进去了。
庭审过程中,喻千明把手机关机了。
傅安生的资料准备得很齐全,加上对焦点问题的辩诉一刀见血,很快就让对方律师自乱阵脚。在不知不觉间,对方律师已然跟着傅安生的节奏走。
喻千明在旁听席上听得十分专注,以至于连旁边的空位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人,她都毫无感觉。
出于作为律师的职业道德,喻千明端端正正地坐了数个小时。她旁边的那个人竟也不输她,整个旁听席就这俩最安静。
傅安生从事律师行业数十年,每一次出庭都会用三分钟来做个最后陈述。这个环节对别的律师而言,或许只是走程序,但放到了傅安生这儿,那就是整个辩诉环节最精彩之处。
受他的影响,喻千明也逐渐养成了精心准备最后陈词的习惯,这为她胜诉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在旁听席上听着傅安生有条不紊、波澜起伏的陈词,喻千明心情激荡,不禁连声赞叹:“好,好,好!”
“好在哪里?”
“条理清晰、字字珠玑、合法合情合理!”喻千明想也不想地回答。
话一出口,她才察觉出不妥。等她扭头一看,一身西装的靳褚西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靳……”喻千明一惊,不觉提高了声调。
万幸她及时压了下来,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低着头小声说:“靳总,你怎么在这里?”
靳褚西表情还是冷冰冰的,只是火热的目光怎么也掩饰不了。
他刻意凑近喻千明,抵着她的耳朵说:“医院通知我,有只小野猫擅自出逃,让我这个负责人把她带回去。”
滚烫的气息吐在喻千明耳廓,让她后背汗毛直竖,生生打了个冷噤。
——妈蛋,这男人敢不敢再欠扁一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喻千明压根不信他的鬼话。自己走的时候他分明还在医院,哪里会等到今天才知道消息!把她当弱智来骗真的好吗?
眼看着庭审要结束了,旁观席的人蠢蠢欲动,喻千明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靳总说笑了,甭说是猫,就算是老虎,那也不敢麻烦你。”
这时法官宣布休庭,喻千明趁机赶在靳褚西前边儿说:“我有事先走了,靳总您请便。”
她故意从靳褚西的座位前走过,“不小心”重重踩了他一脚。顿时,靳褚西锃光瓦亮的皮鞋就凹下去了一个细细的洞,刚好是鞋跟的大小。
“哎呀,真抱歉,我眼睛不大好,没瞧见,靳总您不要紧吧?”喻千明低头看了下,“愧疚”地对靳褚西说。
然而靳褚西眉头不带皱的,定定望了她好半晌,挑了挑眉说:“这姿势,很合适……我不介意你坐下。”
喻千明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无意识地抽搐了几下。
当下,她果断转身,手提包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甩出来打在靳褚西身上。
靳褚西抚着下巴,脚背处也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