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旁边的霓虹灯映得天空发红。驹和富雄离开酒吧,快步走出胡同,在一家旅馆前的石墙下停了下来。
“怎么样?”
富雄一边和驹并排着撒尿,一边问。
“你刚才看清楚了吧?”
“不太清楚,好像是那个女人的嘴受了伤。”
“不是受伤,是嘴到耳朵全裂开了。”
“还有这种事儿?”
“以前曾经听说,有人像狼一样咧着嘴。”
“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真的咧着嘴吗?”
“不,已经缝合了。那无疑是砍伤的。”
“她是为了掩盖真相,才托腮的吗?”
驹撒完尿,微微地打了一下哆嗦。富雄也把裤扣系好了。
两人沿着旅馆林立的道路快步向前走。
“她不能总那样托着腮来掩盖吧?”
富雄走在坡路边上说。
“总那样掩盖,人可受不了。”
一对情侣从前面的旅馆走出来,快步经过他俩面前,沿坡路走下去了。驹停下来,点燃了香烟。
“她有那样的伤疤,怎么还工作呢?”
“……”
“还是想要钱吧?”
“不清楚。”
“不会是她男人让干的吧?”
驹嘴叼着香烟,轻轻地摇摇头。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汽笛声。
“你还去洗浴店吗?”
“我倒好说,你呢?”
“我不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是因为你见到了刚才那个女人吗?”
“……”
“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驹不置可否,把西服领子竖了起来。
“还是有点冷啊。”
“几点啦?”
“三点。直接拦辆车回家吧。”
驹把吸了半截的烟扔到脚下,用鞋底捻灭。富雄又突然问道:
“那个女人现在咋样了呢?”
“不清楚啊。晶子这人很差劲。”
“怎么呢?”
“那个女人那种状态,她直说就好了。”
“可能是不好开口吧。”
驹一边走,一边点头。
“那个女人会恨我吧?”
“不会的。”
“那当然好……”
驹挥起拳头,在自己脑袋上“嗵嗵”捶了两下,又回过头来,朝“忘乡”所在胡同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