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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天气依然暖和,让人感觉不到腊月的冷酷。突然,身后传来了女人的谩骂声。两人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冲着一个过路的男人发飙。

“很有威力啊!”

“可能是她勾引对方,被人家拒绝啦。”

“她是妓女吗?”

“可能是。”

路灯突然变得暗了。前面是旅馆街,一辆出租车穿过小巷,在第二家旅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一带旅馆挺多啊。”

“没注意呢。”

“不知道有这么多。”

“刚才吃炒饭的那两个年轻人,可能也是要回旅馆。”

“也可能是刚做完那个,先去吃点儿好吃的饭吧?”

“别老说别人,你自己并不干净!”

“我是不讨女人喜欢。”

“大宫的女人怎么样?”

“她是从亲戚家来我这儿的,人挺爽快。”

“是吗,可以干得痛快点儿吗?”

“那个女孩儿很拘谨。”

“你现在没有人吗?”

“不能像你那样。”

“咱们去洗浴店好吧?”

“现在吗?”

“是啊。只是让摸一下,根本不能满足,要进里面才行。”

“这附近有洗浴店吗?”

“稍微往前点儿的地方就有。要说做那个,就得什么都能干。”“可以先去酒吧吗?”

“可以啊,然后再去洗浴店。”

“你挺健壮啊!”

“你不行了吗?”

“不是,我比你还要年轻。”

“这个跟年龄没关系,首要问题是自信。”

“这我知道。那家店服务好吗?”

“服务嘛,我们可以要求,因为我们付钱。”

“可是,有的女人让人讨厌。”

“在洗浴店里不用客气!”

“并不是客气。”

“喝完酒以后再去吗?”

“好!酒吧在哪儿?”

“很快就到。”

右边“不夜城”的霓虹灯在闪烁。从前边向右拐,有条只容单人行走的窄胡同。空调机和排气口又从两侧凸伸到路上。

“这儿太脏啦。”

路边有个被人丢弃的破塑料袋,里面流出吃剩的面条,周围有一股难闻的馊味儿。

“这地方不错嘛。”

“偶尔到城边简陋的酒馆里喝顿酒,也算不错。价钱便宜嘛。”

驹在胡同里的第二个门前停下来。木头门上用白漆写着“忘乡”。

“这儿吗?”

“别吭声,跟我来!”

驹环视了一下四周,推开了店门。

店里面的空间,比想象的要大,纵向长长地分布着柜台,可以轻松地容纳十个人,往里还有两个小小的包厢。

在柜台中部,坐着一个身穿外套的年纪相当大的人。

店里的照明灯全用红色,光线发暗,看不清里头。

“欢迎光临!”

一个正在放唱片的女人朝他们走过来。女人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眼球像巴塞杜氏病那样凸出。

柜台里端还有个女人,和一个大年纪的男人相向而坐。

“您要点儿什么?”

“兑水威士忌。”

驹取出香烟,凸眼球的女人用简易打火机给他点燃。

“今天吧娘不在吗?”

“刚才还在,她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去了。”

“哪儿不舒服?”

“说是头疼。”

“可能是更年期障碍吧?”

“怎么会……”

“她已经四十五岁了吧?该引退啦。”

“是啊,挺可怜的。”

“我们花钱陪一些老太婆,更可怜。”

“阿驹说话依然尖刻啊。”

“晶子多大岁数了?”

“不知道啊。”

“若在明亮的地方看,脸上会有很多皱纹吧?”

这个被称为晶子的凸眼球女人不再搭话,她放下两杯兑水威士忌,转身离去。驹和富雄轻轻地碰杯,大口啜饮起来。

“今天真是喝得痛快啊。参加了一次餐会,又在新宿喝了两家,然后去到按摩店,到这儿已经是第五家啦。”

“开忘年会应当再排场一点儿。”

“现在已经两点半了。”

“还是黄昏,对吧?”

“我们这儿营业到四点,甭着急!”

晶子插话道。柜台里端的那个男人站起身来。

“阿素要走吗?”晶子问。

男人点点头,说了声:“向吧娘问好。”

晶子把男人送到门口,折返到柜台边。

“今天没有几个客人,外面怎么样?”

“人多得很。”

“你又在捉弄人!”

客人走后,店里只剩下了四个人,那就是驹、富雄、晶子和在柜台里端的女人。

“我可以喝一点儿东西吗?”

晶子问。

“你得把价格弄便宜点儿!”

“可乐行吗?”

“可乐很贵的。”

晶子没答话,打开瓶盖,把可乐倒进杯子里。

柜台里端的那个女人,收拾起客人用过的杯盘后,待在那儿用双手托着腮。

“喂!有《阿尔及尔城堡的女人》的歌曲吗?有给放一个!”

驹注视着唱片柜说。

“《阿尔及尔城堡的女人》最适合店里的气氛。”

“反正我们这儿很破烂。”

晶子按照要求换了唱片。

“这种城郊的酒吧怎么样?”驹问富雄。

“很有意思。”

富雄再次环顾四周:柜台和墙上的一些地方掉了漆。大门旁唯一的窗户,被装着的空调机塞得严严实实,家具也破旧……给人的感觉是,即使想改装一下室内,也会因为太旧而无从下手。

“前面有洗浴店吧?那儿怎么样?”

“可以。”

晶子有些冷淡地回答。

“我不是问别的,是问女孩儿的服务怎么样。”

“我没去过,不知道啊。”

“去过的客人会有什么评价?”

“那样的客人不到这儿来。”

“瞎说!上次我就碰到过从洗浴店过来的男人坐这儿喝酒。”“你那么想去,可以自己去体验嘛。”

“喝完酒就去。”

“那不挺好嘛。”

“你不嫉妒吗?”

“太荒唐啦,我凭什么嫉妒人家呀?”

“你也干那行吧!比在这种地方干,能多挣几十倍的钱。”

“别开玩笑啊!”

“你要做的话,我每天都去。”

“用不着吧。”

“反正是多赚钱。我劝你不必固执,还是做好。”

“别说啦!”

“洗浴店离这儿很近,你可以此为副业。你现在没在做吧?”

“你太执拗啦。怎么能这样!”

晶子端着杯子,脸冲向旁边。富雄发现她肩膀微微颤抖。

“惹你生气了吗?”

电话铃响了。晶子放下杯子,抓起听筒。

女人的欢笑声从胡同口传来。为通话清晰,晶子用力将听筒按在耳朵上。因为店里正放着唱片,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这儿都接待什么样的客人?”

富雄问驹。

“调酒员或从洗浴店过来的人,普通的工薪人员也来,规矩人来得少。”

“对面的那个女人在想什么呢?”

富雄注视着在柜台里端的那个女人说。

“刚才她一直托着腮没动弹。”

“可能是在想男人吧。这种地方的女人一般都有情夫。”

“那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呢。”

“叫她一下吗?”

“不好吧。”

“用不着客气!”

驹喝完兑水威士忌,注视着女人喊道:

“喂,那位小姐请到这边来!”

晶子还在打电话。

被呼唤的女人托着腮扭头看了看这边,顷刻站起,走了过来。

走近看得清,女人很苗条,乳房也不大,头发无序地披散到肩上,她仍然用手按着脸颊。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美子。”是不太清晰的回答。

“名字挺好啊,喝点儿什么吗?”

女人没回答,端坐在柜台边,托起腮。

“好长的电话啊。”

晶子还在通话,并不停地点头,有时还笑出声。

“喝点东西吧!”

驹又说了一遍,女人仍不答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很怪啊。喝点儿果汁的钱,我还付得起。”

驹有点发急。

“你能喝就喝嘛!”

女人仍然托着腮,脸面朝向一旁。

“喂!不知你来这儿多久了,在客人面前,请不要托腮!”

女人没应答,直接把脸转向了背面。

“喂!”

驹站起来,想把女人托腮的手拉下来。

“你要干嘛!”

晶子大声喊道。此时,驹已把女人托腮的手拉开了。

因为驹用力过猛,把柜台上的杯子碰倒了。女人蹲在了柜台下面。驹探出身子,凝视着蹲在柜台下面的女人,不再说话。

“别这样!”

刚才还在打电话的晶子,挡在了驹的面前。

“别用暴力!”

“我只是……”

驹说不出话来。晶子把碰倒的杯子扶正,冲着蹲在柜台下面的女人说:

“美子请别介意!你现在就回家吧!”

女人两手捂着脸,跑到柜台后面去了。

“我们也要回家啦。”

驹和富雄站起身来。

“今天又结束了。”

晶子用收款机算了账,把账单递给驹。

驹付完钱,两人走出店门,听到了救护车的鸣叫声。 LSg8Qd2D6p3b3/rhOv/Nm1Ou3BAvem63xWkHnlxc2ztgA9W/cfMI1MbFqIlgoY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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