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不好意思,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客套话,毕竟方才在紫霄宫前才被童颜仙痛心疾首地贬损过。
所以,我还真不知自己这副长相是不是符合天庭审美。
我赧着脸一笑。
央年却又愤愤接口道:“哼,只生得副好皮囊有甚么用?还不是一副蛇蝎心肠……锦心姐姐,我给你说……”
正欲说下去,却被天帝的一声怒咳打断。看来,这天帝当真是不想过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是怕有损天家颜面么?
不过这小凤凰也真是的,分明就是自己做的事,为何还如此激动地向别人说?看来,这当真是撒谎撒得连自己都信了……
我撇了一撇嘴角。
锦心听得她前半句话,只皱了眉头,轻声说:“央年…怎可如此无礼……”
这一下,那还未脱毛的小凤凰怎能忍得住,也不顾天帝颜色,连珠炮似的声色具备地将那桩“我蓄意下毒害她”的事讲了个遍。
这么一讲完,天帝脸色一沉,焕世眉头又皱了几分,锦心脸上一派惊讶。
而我,就静静地看着她作戏。
就这么四个人一齐沉默了良久,倒是锦心一甩云袖,轻移莲步地走到殿中央。
她的脸上还是清淡如常,行了个礼,缓声开口道:“天帝,锦心以为,此事尚有疑处。”
话语一落,对侧的央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锦心。高高的座上,天帝眯起了眼睛。
再看身边焕世,亦是挑了挑眉。
紧接着殿中的素衣人又道:“虽然锦心与央年情同姐妹,也很为她此次凶险之况揪心,但,念稚她…好像并没有什么非要加害于央年的动机。”
“她才入天宫不久,没必要以身犯险做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凶之事,若真是她做,定也会想到事后自己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央年污蔑那人参精了?”天帝扬了声调,再怎么说,虽然天后已逝,但他也还算是央年的姑父,定当是要维护央年些的。
锦心也不无措,只低头轻轻一笑:“锦心当然不是说央年妹妹就是在撒谎,央年的品性我很清楚,定是不会做如此栽赃陷害之事的。”
“那照你这么说,此事倒成了桩无解悬案了?”天帝语中有些不悦。
“锦心力薄愚钝,定是不能彻底探清那日之事,只是,锦心此番话只是意在想说明念稚并无投毒理由而已。谋害公主一事的原委,还需天帝明查。若无人证物证,怕是今日便诛了念稚传出去也会有伤天帝威德。”
锦心不急不躁一番话徐徐说完,随后盈盈又一行礼,兀自退到殿那旁。
再瞅天帝,脸色不太好看。锦心身旁的央年看着她眼睛里更是有些委屈和不满,锦心只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算作哄劝。
自始至终,锦心好似都没冲焕世这边看过一眼。
可是明明那日她随央年来时也很焦急地想去瞧焕世来着,只是怎的今日却像换了个人?真是好生奇怪。
身旁一直未曾开口的焕世却在此时也上前一步,道:“臣亦觉如此,还望天帝明察。”
再看锦心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过了约莫有半柱香时间,天帝一拍几案:“好了!此事事关央年性命与两族关系,虽你们一个个皆为那小人参精说话,但此事总要给央年一个交代。”
“传我令,念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关入锁妖塔七日,以示惩戒!”
焕世闻言双眸猛睁,正欲再说些什么,天帝却起身一拂袖:“好了!此事就这般定了!”接着摔袖而去。
徒留下我们四人在殿中。看锦心,眉目间似有些隐隐担忧地看着我,而央年,脸上却是浮现出得意的笑。
我不解地看向焕世,却见他抿着唇不作一语,只阴沉着脸色,未瞧锦心与央年一眼,径直便拉着我走了。
唉,虽说这锁妖塔听起来也挺恐怖的,但总比直接把我诛了强吧!
本参心下已是非常满意了。
于是便想扭过头去谢一谢锦心方才的仗义执言,但一扭头,却发现,锦心的脸上再无方才对我的担忧之情,而是渐渐地,又凝固成了一番冰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