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文的一些典籍,如《红史》《贤者喜宴》等中对珞巴族已经有了一些记载。“珞巴”是藏族人对居住在珞渝及其附近地区的人的习惯性称呼。“珞巴”是藏语音译,有不同的含义,一译为“南方人”,另有译为“未开化的人”,在历史上的封建农奴制统治时期,由于实行歧视性的民族政策,故多被理解为“未开化的人”。
1965年,国务院正式批准了珞巴族为我国单一的少数民族,并批准了“珞巴族”这一族称。“珞巴”在藏语里意为“南方人”,抛弃了其歧视性的含义,也如实反映了其分布在西藏东南部的事实,可谓一举两得。在藏族的口语中,还把珞巴族分为“卡珞”和“丁珞”,“卡珞”意为“邻近的珞巴”,这部分珞巴族与藏族的交流比较频繁,深受藏文化影响;“丁珞”意为“远处的珞巴”,这部分珞巴族的文化则较为独立,保留明显的特色。
在珞巴族内部,对本民族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称谓,而是以不同的部落名称相称。珞巴族的部落除墨脱地区的米辛巴、米古巴、达额姆、希蒙等,米林及附近地区的博嘎尔、德根、坚波、迦龙等,珞渝地区的崩尼、崩如、苏龙等20多个部落,多分布在麦克马洪线以南的印度非法占领区。
在国外相关文献中,对珞巴族的称呼也莫衷一是,除上文涉及的还有博日、阿卡等,此外还把下察隅的珞巴族义都部落的人称为“米什米”,把墨脱以南的雅鲁藏布江两岸的德根、博嘎尔等部落统称为“阿波尔”,把隆子县以南的崩尼等部落统称为“达夫拉”,归结起来可以发现这些称呼多带有歧视性的含义。以上多种称呼都只涉及珞巴族中的一部分,因此,藏语中的“珞巴”作为涵盖范围最广、含义最为贴切的称呼被定为珞巴族的族称。
由于珞巴族历史上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几乎没有本民族的历史文献,而藏文、汉文及国外的相关记载也极为缺乏,珞巴族究竟是当地的原住民族还是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迁徙而来的仍是一个需要研究的问题。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墨脱、米林县南伊河流域附近等地先后发现了一些新石器时代的石器,这些发现证明在此之前,此地就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据考古研究的资料判断,珞巴族的祖先很可能是从喜马拉雅山北侧逐步向南迁徙的,但是这些发现仍不足以勾勒出珞巴族族源及其发展的历史脉络,因此对其族源和历史的回溯目前只能从口头流传的民间传说中寻找线索。
关于族源,博嘎尔人在史诗《创世纪·达尼和达若》中提到:远古时代,世间一片混乱,没有生命,天父麦冬冬德和地母色京京德相结合,创造世间万物,他们生了三个儿子:色京京崩崩德、色京京冬达尼、色京京若达若。老大擅长狩猎但不喜欢吃熟的肉,打到的猎物都生吃,因此成为后来的虎;老二聪明调皮,也善于狩猎,不喜欢种植,后来成为珞巴族的祖先,珞巴人称其为阿巴达尼;老三忠厚好学,不喜欢杀生且善于种植,后成为藏族的祖先,珞巴人称其为阿巴达若。阿巴达尼有三个儿子:当邦、当坚和当日,每个儿子又都分别有两个儿子。当邦的两个儿子叫邦姆和邦蒙,当坚的两个儿子叫坚洛和坚博,当日的两个儿子叫日古和日杨。一开始阿巴达尼和子孙们生活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地带,后来因为南迦巴瓦峰坍塌,堵塞了雅鲁藏布江,阿巴达尼便率领子孙们逐渐南迁到珞渝地区,当邦带着两个儿子往西经龙山沟又往南到达了今天的德根地区,他们的子孙就是今天的德根部落人。当坚带着儿子顺雅鲁藏布江往东行,到达墨脱一带,他们的子孙就是今天的希蒙、民荣部落人。当日带着儿子们经纳玉山沟进入马尼岗以南的地区,他们的子孙有今天的博嘎尔人、迦龙人等。今天的珞巴族就是这些由北方迁徙而来的先民的后裔。这是珞巴族各部落普遍认同的关于珞巴族族源和迁徙的说法。
墨脱的米古巴部落中流传的一个传说提到,他们是从喜马拉雅山北侧的波密迁来的,很久以前波密的一个村子里有珞巴族两兄弟,哥哥叫央色,弟弟叫嘎嘎,由于不满藏族头人的压迫,他们决定离开,向南翻越了呷龙山,兄弟俩便用射箭来决定要定居在什么地方,哥哥的箭落在卡布,变成一块大石头,他就迁到那里,他的后代就是后来的波觉氏族。弟弟的箭落在桑巴提钦,变成一片竹林,他就迁到了那里,他的后代就是后来的嘎窝氏族。
另外,义都、达额姆、迦龙等部落中都流传着其祖先由北向南迁徙过程的传说,由于条件的限制,我们很难在短期内对其进行考证,但是这些传说的一致性也能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该民族迁徙的历史。
综合珞巴族的神话传说、藏族的文献记载和近年来的考古发现,大部分学者认为珞巴族是珞渝地区古老的土著居民与西藏东南部数支古老群体融合而逐渐形成的。大概在青藏高原父系氏族社会形成之时,有若干以狩猎为生的部落群体,翻越喜马拉雅山脉向珞渝地区迁徙,融入了珞渝地区原有的土著群体,开始了南北群体的大融合,他们的后代子孙,可能就是珞巴族的祖先。
藏文文献《红史》《贤者喜筵》《门隅教史》及五世达赖喇嘛所著《西藏王臣记》等,都多处提及珞渝的历史地理、珞巴族的族源与历史。尽管有的记载不甚明了,但都具有一致性即认为珞巴族是外来群体与珞渝地区原住群体长期融合繁衍而来的。
珞巴族人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