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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涉园圃

朝霞满天的清晨,鸽群轻轻地俯掠过霞光,四楼一个爬满藤蔓的窗口,飘落下一根雪白的羽毛。第一缕金色的曙光照进窗口时,林槿阁正冲着镜子中清秀的女孩笑,镜中女孩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儿,小酒窝兴奋地颤动着。穿上绣着木槿花的白裙子,槿阁显得很娴静。N师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放在行李箱上,今天她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阁子,收拾好了吗?我们得赶早上九点的车,下车才能在学校餐厅吃晚饭。”表姐又在客厅催促了。林槿阁的父母在一所中等师范任教,九月初学校开学报到,正是最繁忙的时候,他们没空将女儿风风光光地送进大学,只好托付在N师大读书的表姐陪槿阁报到。

槿阁出生在一个教师之家,亲戚也多是教师。他们都认为女孩子当老师温文尔雅,是个不错的选择。表姐三年前就是在全家的一致表决下被送进N师大的,可表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丫头,一年后,就凭着优异的成绩转系去学法律了。槿阁的父母都希望女儿能成为一个优雅的大学女教师。槿阁从小就是温顺的乖乖女,她很顺从地在志愿表上填写了N师大。

“我马上出来!”槿阁最后一次将高中的校服裙叠好。将它们放进衣柜底层那一刻,心中依然感到恋恋不舍。

长途大巴在下午两点进入了市区,姐妹俩刚下车,一个戴眼镜的大男生就过来接表姐手中的箱子。表姐还亲昵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而后两个人手牵手地走过来。

“你就是阁子?听你姐说你选的是文学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以后我可是你的师兄兼姐夫了。”听到男生这样介绍,表姐脸上荡漾的全是幸福。难怪这大姑娘今早催得那么急!槿阁偷笑,平日在家表姐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现在依偎在男朋友身边温顺得像只波斯猫。

“那请宇桐姐夫以后多关照!”槿阁说这话时,用得意的目光看着表姐。

“你一一死丫头,什么时候偷看了我的书信?”表姐满脸娇嗔追了过来,槿阁机灵地朝后跑,姐妹俩把拖着行李箱的宇桐姐夫丢在了后面。

一个小时后,校车停在了三环路外的N师大东大门。槿阁跳下车,站在古色古香、气势宏大的N师大校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前面的每一步都是未知的。N师大的东大门被红色的欢迎条幅和巨大的气球簇拥着。很快,有穿“动态地带”广告T恤、戴小红帽的青年志愿者迎了上来:“请问是新生报到吗?”

“嗯,文学院在哪儿领宿舍钥匙?”表姐直接问。

“跟我来,等会儿需要看一下通知书。”“动态地带”宇从桐手中接过笨重的行李箱,带槿阁他们去注册、领钥匙。

和宇桐姐夫一起吃完晚饭,表姐带槿阁去文学院的新生宿舍。

“应该是这儿了。”表姐瞟了眼钥匙的编码,又望了望前面“414”的门牌。在“414”的门口,一个大眼睛、长头发的女孩正同父母告别。她眼泪汪汪,任父母怎么劝都不松手。

“同学,你也是414的吗?”女孩的父亲问槿阁。

“哦,她还舍不得你们哪!”槿阁感觉得出这女孩有股逼人的灵气。

“我们家夏爽第一次离家,哭得我们放不了手。”女孩的妈妈眼圈也红了。

“放手了吧!看你哭得跟兔子似的。”槿阁的表姐伸手将叫夏爽的女孩拉进了寝室,“我家槿阁也第一次离家,你以后要帮我照顾她!”

阳台上一个高高胖胖的女孩回头朝她们笑:“我叫罗箩,你是2号床的林槿阁吧!我家在本市,以后你和夏爽要是想家,就去我家吃我妈的拿手菜。”

“不知道我们寝室另一个女孩是什么样子?”夏爽已经擦干了眼泪。

“听说是市九中的校花,人很漂亮。住对面寝室的恐龙妹自称高中和她是室友,她发誓说以后我们寝室每天都会有鲜花装点。我就特意去买了个花瓶,还专挑了个大的。”胖胖的罗箩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大美女的光彩会遮住她。

“美女果然是美女,养尊处优,来得也最晚。”夏爽瞥了一眼桌上那只大得有点离谱的、丑得有点可笑的花瓶,对着镜子撅了撅嘴。

表姐很快将槿阁的衣柜和床铺整理妥当,她看了一下表,坐到槿阁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阁子,姐今年大四了,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了,很难照顾到你。姐在N师大待了三年,有些禁忌一定要告诉你。阁子,你最好不要参加什么学生会,那个组织初进是陷阱,久留是染缸,明白吗?”表姐说这句话的时候,罗箩刚好去楼道口扔垃圾,错过了这句教条。这使她日后凭着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勇气,成了师大学生会的一代杰出领导,纵横校园的风云人物。

“晚上不要去湖对面,那边正在建楼,很多民工暂住在那里。不安全的!你要听话,不是我吓唬你,N师大以前发生过女生被民工强奸的事件。”表姐表情很严肃,变得和槿阁的妈妈一样。正整理衣柜的夏爽和正削苹果的罗箩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这几句话如同一片乌云,让女孩们明媚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学校怎样处理这件事的?那女生后来怎么样了?”林槿阁很关心受害者的命运,她从来没有想到大学校园也会潜藏着危险,虽然校园各个路口都有保安植勤,但罪恶依然在发生。

“学校为了补偿,将公费留学的名额给了她。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事后再多安抚也于事无补。市南区那所财经大学,去年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三个弱小的女生在寝室遭遇闯入的几个陌生男人……学校考虑到影响,将她们转到另一所财经院校,以平息此事。”表姐讲话时,眉宇间流露出愤慨之情。

“阁子有了男朋友后,在学校可别太亲密哦!”表姐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哎呀!姐你别说了。”槿阁怪不好意思的。

“你有所不知,师大的校纪队可比狗仔队厉害。他们没有钱花了,就到处逛,看到有情侣在一起太亲密,就迅速冲上去。以有损学风校貌为由,请这对恋人去政教处检讨一下,并扬言会在档案上记过。一般人都希望息事宁人,如数上缴高额罚款。”

“那以后被撞上了,我就死不承认自己是师大学生。”罗箩觉得这是个金蝉脱壳的好办法,可两年后,当她和意中人遭遇校纪队的无理取闹时,她选择了更经典的解决方法。

“好了,我要走了。”表姐站起身来,亲了一下槿阁白皙的脸蛋,提起缀流苏的挎包。

“哦,记住,要么让你的辅导员熟悉你,要么就别让她认识你。”表姐没有详细解释就走了,留下彼此还有些陌生的女孩在一起。

“文学院新生到F座多功能演讲厅接受入学教育。”有人在走廊上依次敲门。

“水开了,我们先泡面吃,肚子好饿!”罗箩的消化功能出奇地好,刚刚才解决了一堆水果。

N师大素以校园环境优美闻名,如今新区和本部连在一起,规模更大。生活区和教学区之间有幽静的植物园、清澈的人工湖、巍峨的浮雕墙。处处是亭台池苑,随处一拐,就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三个女孩在校园里逛了几圈,也没能找到F座多功能演讲厅。

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在湖边找到那座环形建筑。“以后用八抬大轿请本小姐,我都不来了!山高路远的,真不容易!”罗箩累得喘不上气来。

可一个月后,罗箩开始奔走于行政楼与这栋环形建筑之间,并对这栋建筑物产生了迷恋的情结。四年中,在这栋建筑物内她与领导、来宾、学生会同僚多次合影。

走进大厅后,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三个人都感到一阵眩晕。从后面望去,前面全是一些留长发、梳辫子、系马尾的脑袋,只有少数的男生坐在角落里。会场里叽叽喳喳全是女孩的议论声。“唉!师大是女儿国,文学院是尼姑庵。难道这四年我都要孤身一人?”

“胡说!师大是美女的发源地,中文系是美女的集中营。”坐在走廊边一个伶牙俐齿的女生一句抢白,让罗箩觉得自己会像一根狗尾巴草,四年都将被遮埋在花圃中。

先由院领导讲了一下学院的概况和纪律规章,然后一位文学院的老教授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上了讲台。老教授头发花白,穿着白绸的对襟衫,被人搀扶着坐在话筒前。女孩子们都拼命鼓掌,好像上面坐的是巴金或者李敖。

掌声终于在老教授的几声咳嗽声后停了下来,台下的女生都恭敬地拿出笔记本。夏爽和林槿阁原来也以为这场演讲会对自己将来的人生充满引导。

“东西不能吃油炸的、烟熏的、烧烤的,要吃清蒸的、水煮的。我平时喜欢吃点……”话题越扯越远,名为学术人生的讲座变成了关于养生之道的探讨。前排的女生还在奋笔疾书清蒸鸭、水煮鱼的烹饪过程。两小时后,整个会场充满了女孩们的嬉笑声,年轻的辅导员也三五聚在一起讨论哪家商场的打折活动更实惠,是返现金划算还是返券更实际。老教授在讲完他五岁的爱孙怎样用毛笔在墙上涂鸦,又被几位同行品评为艺术品后,结束了长达三小时的演讲。

晚上的班会课上,罗箩抱怨不已。“怎么能这样?七十几个人的班只有五个男生,听说还有两个是专门调剂过来的。一个长得跟猪似的,一个幼稚得像个初中生,都成年人了还背兔巴哥的书包,挎个塑料水壶。”“这两个还算过得去,你看那个男生老得都可以当初中生的爸爸了,我进门的时候还称他老师,真是自贬身份。”

夏爽顺着罗箩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长着浓密胡子的男人,穿着条纹衬衣坐在女生堆里在吹噓着什么。

“帅哥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门口,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出现在门口。他扫了一眼满教室的女生,而后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

“好帅哦!长得好像韩国的元斌哦!”“我觉得更像古天乐一点。”“听说他叫郑潇洒。”无数目光从前面飞到后排。夏爽和林槿阁没有回头,就成了两个障碍物。“我出去透透气!”夏爽起身出去,拍了一下罗箩的肩膀,但此时的罗箩正用小镜子专注地监视着后排的郑潇洒。

班会结束的时候,林槿阁拿到了一张课程表,上面密密麻麻被现代汉语、当代文学、文学概论等专业课占据着。夏爽一眼就看到列在后面的高等数学,她感觉眼前一黑,为什么数学老是阴魂不散,还跟到了中文系。 NpIsQU3pt/mQq9vz6fm7wTx4K9JvI557DmnrSwDzYL6ZmzbQYx05tsFUpzc2tnWa



2

遭遇儿时偶像

晚上十一点钟,宿舍楼熄灯了,上铺传来罗箩不太文雅的呼噜声。林槿阁没有睡意,她有很多困惑,第一天的大学生活跟她想象中差太远了。她翻了个身,看见对面床上夏爽的应急灯还亮着。夏爽披散着长发,穿着蓝白碎花睡裙,伏在床上的小书桌上写东西。她的眼睛显得出奇得大,黑色的眸子里闪着亮光。

“你在写什么?”槿阁轻声问。

“咦,你还没有睡,是不是我开灯打扰你了?”夏爽放下笔,抬头看看侧躺着的槿阁。

“没有,我在想事情,睡不着。”槿阁莞尔一笑。

“那看书吧!看困了再睡,你喜欢谁的书自己选。”夏爽拉开另一头的纱帐,露出长长的书板,书板上的书籍和杂志高高摞着。原来夏爽的床上有个秘密图书馆!

槿阁掀开被单跳下床,坐在夏爽的床沿上,从杂志中翻出一本最近的《新周刊》。却不急着打开看,她伏在夏爽的小书桌上看她的笔在纸上“沙沙”舞动,一些或儒雅或犀利的句子在洁白的纸上行行浮现。

“我很喜欢写随笔,从小到大从未间断过。有时我也困惑,为什么我会对文字着魔?”夏爽带着自嘲口吻。她将刚写完的散文整理了一下,然后在标题下提上“木喜”两个字。

“以前我很喜欢看一个叫'木木喜'的少年写手的东西,比如《裙摆摇摇》《便利店里的初恋》,还有《俯;冲过的青春》……很多青少年刊物都刊载过她的东西,我觉得她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夏爽你不会没有看过她的东西吧。”槿阁很感慨,中学时期,她常常去报刊亭翻阅喜欢的杂志,总期盼能看到“木木喜”的新作。可近一年“木木喜”却销声匿迹了。

“那你想要她的签名吗?”夏爽看着槿阁诡异地笑。

“你认识她吗?”槿阁有点好奇。

“来,这是'木木喜'最真诚的签名,你要珍惜哦!明早不许洗手!”夏爽在槿阁的手心写下一串很漂亮的字。

槿阁被笔尖划得痒痒的忍不住笑,可当她低头时,却呆了。掌心那几个字,像个标志一样熟悉,“木木喜!你是木木喜?”槿阁恍然大悟。

“你多傻啊!现在才发现。”夏爽用食指刮了一下槿阁的鼻梁。

“都怪《少女文艺》上的专访照片不够清晰嘛!再说女大十八变,看那期《少女文艺》时,我才读高一。谁会料到照片上的丑小鸭会变成现在的小美女!”槿阁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但却紧紧捉住夏爽的手不放。

“告诉我,《落日后的午后》是不是你的亲身经历?”

“傻丫头,怎么可能,都是虚构的啦。”

“那我再采访一个问题,美女作家'木木喜'小姐,你为什么会在去年暂时停笔?”

“因为要奔命于高考啊!学得天昏地暗的,什么都搁置下来了。”

“……”

“……”

“我说'八卦周刊'的大记者,你的问题怎么没完没了。”

“还有,你初中时那篇《盛夏物语》中描写的那种娃娃头雪糕,我们那时也好喜欢吃。你们那儿卖几毛钱?”

“五毛。”

“我们学校门口卖得好贵,要八毛。”

“那亲亲虾条呢?你初中时喜欢吃吗?红豆沙冰呢?”

“火炬冰激凌……”上铺传来罗箩的呓语。

“……”

那晚,槿阁睡得很香,她梦见了在高中的语文课上,文静的女老师在教室里徘徊着朗读她的散文。中学时代,槿阁的作文常常被老师用来做范文,校刊校报上也常会出现她的名字。老师朗读的那篇散文写得很遥远很悠长,描绘了她中学时代对象牙塔的无限向往。可老师点评时却说:“其实有时梦想与现实相距很远,大学不是天堂。你可以把它当做少林寺,也可以称它为武当山,英雄不问出身,它不过是为你将来闯江湖垫些底气。”

槿阁心里一凉,从梦中惊醒过来。她翻了一个身,又昏昏睡去。

蒙眬中觉得有人替她盖好了被子,对面床的灯光也随后熄灭…… NpIsQU3pt/mQq9vz6fm7wTx4K9JvI557DmnrSwDzYL6ZmzbQYx05tsFUpzc2tnWa



3

大师的魅力

早上六点钟多,天色才刚刚发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起床钟声,新生宿舍渐渐嘈杂起来。

“起床去D座101上早自习!”辅导员在外面催促。

“天啊!没天理啊!大学也有早自习,怎么比高中还早?”罗箩在上铺伸完懒腰,又钻进被子里继续会周公。

“还是起床吧!毕竟是第一天上课。”槿阁到阳台上洗漱。夏爽也爬了起来,第一件事是照镜子。“哎呀!今天又是熊猫眼。”

罗箩一直伏在床上不省人事,任夏爽和槿阁怎样推嚷叫喊都无济于事。两人只好放弃她,夹上课本往D座赶。到达D座101时,里面已经坐满打着呵欠的男女生。在101“昏睡”两小时后,夏爽和槿阁又匆匆赶往E座507上第一节课。罗箩已经在那里占好了位置,桌上还摆着帮她们买好的早餐。

“早餐必不可少,当然上午加餐也很重要。”罗箩说这话的时候,向她们出示了包里的一个吐司面包。

第一节文学概论上得极尽精彩。据称这个刘大师的课一直是文学院的票房保证。果然刘大师很快就从文艺审美延伸到人体艺术,再过渡到炒股窍门,听得下面的学生都想弃学从商。然而他话锋一转,话题很快切换到他大学时期如何在公交车上以一挑四,摆平扒手集团,捍卫了自己口袋里那几张可怜的饭票。“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起一腿踢在那人小腹上,再一记左勾拳打在另一人的鼻梁上,我回身一个旋风腿击中……”刘大师在上面滔滔不绝,听得下面的学生心惊肉跳,害怕被误伤。

终于在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刘大师迅速从少林寺赶回了文学概论的课堂。“嗯哼——大家翻到第十三页,把中间那段标上重点符号。”

“翻到二十一页,第八行,关于审美的内容……画上!”

“第三十八页……”

下课铃响起时,一节课的教学任务顺利完成,老师与学生都在教学中获得了满足。刘大师又一次完成了在课堂上由教师到商人,到英雄,再到武侠说书人等各种角色的精彩转换,同时收到了较好的票房成绩。需要提到的是,这一年的文学概论课不但无人缺席,更有许多其他院系的同学慕名而来。

有一天,刘大师在课堂上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一个著名的美学意境:“男人和女人不穿衣服,赤裸着身体,头戴花冠在暴风雨中歌唱舞蹈。”他突然发现一个女生正持手机吃吃地笑,他面带不悦,走到那女生面前,竟发现桌上竟空无一物。

“同学,你怎么连书都没有带?成何体统!”刘大师有点生气了。

那女生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说:“我是C大过来旁听的,我们老师向我们力推您的课。说您的课讲得很有深度。”

“噢!这样啊!你老师是C大的?”

“赵××!”

“哎呀!是赵师兄的弟子呀。他可是我多年的同窗,读大学时我们一起斗地主,读研的时候一起搞人体艺术,读博的时候一起……”

刘大师丢掉课本开始给学生们追忆他逍遥的大学时代、疯狂的研究生时期以及癫狂的攻博岁月。

后面的课与刘大师的课一比就相形见绌了,毛泽东思想、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课上,教室里睡倒了一大片。一个月后,对这些课程的新鲜感消失殆尽,罗箩在一次成功逃课后,就不再想上公共课了。除了专业课外,她都泡在电子图书馆里打“泡泡游戏”。夏爽开始几次还带几本外国小说去看,后来就直接去图书馆了,或是窝在床上写小说。只有槿阁每天还依照课表去占位置,槿阁的耐性与生俱来,整整四年她都很少逃课。

寝室里那位神秘的大美女是在开学两周后悄然而至的。那天中午,夏爽和槿阁吃完午饭,从餐厅回到宿舍,推开门,就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一一妩媚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蛋,染成棕黄色的披肩散发,红色的吊带裙,让她出落得成了一棵倾城的美人蕉。她们俩都明白了,她就是传说中的市九中校花。

槿阁注意到了桌上那只大花瓶里插着一大束向日葵,明媚的金色花盘,新鲜的墨绿枝叶,那花盘像面明亮的反光镜,将金色的光芒照射在槿阁脸上,她感到一阵眩晕。小时候一场车祸留下的心理阴影,让槿阁对向日葵又爱又怕。

“过来吃东西,我这里还有好多!”校花将一个大纸袋倒扣在桌上,桌上很快堆满了各种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还有这个,我本来想赶在午饭前来的。”校花拿出一盒从必胜客打包回来的披萨。夏爽没有动手,而是绕到自己床前。

“好漂亮的大眼睛!”校花拉起夏爽坐在她身边,打开鼓鼓的化妆包,从中间抽出一支睫毛膏,“来,试试这种加长加密的新款睫毛膏。你睫毛那么长,又翘,涂上一定跟洋娃娃似的。”当夏爽对着镜子中那个秋波荡漾的自己惊叹不已时,罗箩闯了进来,欢呼扑着向了桌上的零食。

此后的四年,只要校花待在学校,寝室里一定是插着百合、玫瑰、熏衣草的,还有可口的零食作为晚上卧谈会的宵夜,这让罗箩多次为体重的直线上升苦恼。

开学一个月后,各式各样的社团纷纷在学校的广场上摆出自己的摊位。传单满天飞,横幅随风飘,吆喝声不绝于耳。房地产调查协会和英语协会出了进社团送T恤的狠招;吉他社团、动漫社团、滑板社团有精彩的现场表演倾情推出;国标舞、街舞社团更有一群美女、帅哥在旁助阵。槿阁与夏爽如同下里巴人初进城,左看看,右瞧瞧。每位摊主都将自己的社团吹得天花乱坠,将同类社团贬得一文不值。

最终,槿阁和夏爽分别花了五十元入会费,加入了一个大西洋文学社和一个DV短剧社团。这个疏漏使槿阁表姐不能原谅自己,她忘记嘱咐槿阁那些社团多是高年级学生蒙骗新生的赢利手段。

在交纳会费后,槿阁所在的大西洋文学社仅组织了一次文学研讨会。请了一个自费出诗集的大三男生,讲述他自强不息终于功成名就的文学创作之路。并连哄带骗让社员们每人买一本他的诗集留作珍藏,不料此书被另一个文学青年夏爽翻了几页后,用来垫了不稳的桌脚。

夏爽报了DV短剧社后,将几个自己潜心写成的剧本装订好,等着拿到DV短剧社团成为经典剧本,圆一回编剧梦。但DV短剧社团一直没有通知夏爽去开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夏爽毕业。倒是那几个剧本,被夏爽改成小说后,刊登在了几家很有名的纯文学刊物上。

这件事启发了具有经济头脑的罗箩和热爱穿衣化妆事业的校花。大二开学,两人联手开办了一家“M扮靓社团”,校花亲自现身说法,报名场面异常火爆,举着会费抢着报名的女生让罗箩忙得不亦乐乎。同时需要提到的是,校花有着较强的责任心,社团每周上化妆课,她必亲手教M们如何对镜贴花黄。师大近两年的新生中,美女数量直线飙升,其中也有校花的汗马功劳。 NpIsQU3pt/mQq9vz6fm7wTx4K9JvI557DmnrSwDzYL6ZmzbQYx05tsFUpzc2tn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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