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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初稿最后一节,正好是2014年9月7日中午。为了能在这一天写完本书的初稿,笔者一直每天写作七八个小时。因为上一年的今天,一次足以影响未来百年中国和世界的演讲在万里之外的中亚举行,演讲风格简洁,充满理智与感情,这就是首次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构想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的讲话。26天之后的10月3日,习近平主席访问印度尼西亚时在印尼国会发表演讲,又提出了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理念,“一带一路”发展的国际经济合作构想轮廓全面浮现。他在此前此后多次阐述了构想的基本理念、原则、途径和贯穿其间的“丝路精神”,“一带一路”很快呈现为一个完整多维空间发展战略,引起中国国内和国际有关国家地区更多的反响和认同。在2014年5月上海举行的“亚信会议”期间和以后,这种反响与认同与日俱增,不仅正在成为中国和周边国家的共同发展战略,也引起国际间更多人士的思考:这样一条由昔日美丽丝绸铺设连接的亚欧经济贸易和科技文化之路,为什么能在今天复苏?为什么要在今天复苏?影响的区域有多大?它的复苏与持续意味着什么?最终所及又在哪些主要层面上?特别是在经济全球化的潮流与大背景下,对崛起中的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全球经济一体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产生怎样深刻的影响?将对人类社会的和平发展做出什么样的重大贡献?

笔者赞同一个正在浮现的观点,“一带一路”发展战略构想,是发展和崛起的中国在世界上首次提出的全面的具有创新意义的全球战略思想。其影响所致,不唯是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同时也在于世界各国各地区“共商、共建、共享”与共同发展的经济一体化走向。

说首次,并不是说中国没有过战略性思考,但近代落后挨打的历史和新中国成立后长期的经济封锁与后来间歇性的被遏制,中国在计划经济的一个时期里只能选择“自力更生”的路径,不是没有成果,而是发展迟缓。改革开放以后,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推进,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毅然选择了主动开放的东部沿海发展战略“引进来”,并局部“走出去”。在改革开放的前30年里,重点解决经济体制市场化的问题和结构调整的初步问题。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提出了“东西是和平问题,南北是发展问题”的“东西南北”思想,为中国经济发展提供了地缘发展的思考框架。在21世纪初,中国也根据建设“和谐世界”的理念制定了和平发展的国家战略,提出构建“民主、和睦、公正、包容”的世界新秩序,但在实施中缺乏明确的地缘经济载体和相应的实现形式。地缘战略的话语权依然被西方特别是美国所垄断,世界经济发展受到所谓斯皮克曼的“边缘地带论”和后来的“大棋局论”的影响和阻滞。中国按照邓小平“发展是硬道理”的发展韧性,坚持改革开放与中国自己坚定不移的发展道路,终于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30多年的发展,给中国的现代化奠定了相对强大的物质基础,也奠定了市场取向的经济体制基础。目前,中国进入了发展的新阶段和新的经济转型期,中国的发展,既不能在曾经的“摸着石头过河”中前进,也不能按照走过的路径复制自己,特别是在发展战略的制定和整合中,需要一个更明晰更有效的发展方略,一边更好地顺应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世界发展潮流,一边按市场规律和地缘发展规律,寻找既是自己的也是跨区域和世界的多维空间的新的全面发展道路。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过对中国经济文化发展的历史轨迹的深入思考,和对世界经济发展深层次发展问题以及当前经济全球化区域经济一体化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与教训的整合,明确提出“一带一路”发展的战略构想,这必将对中国和世界的发展产生深刻影响。

在人们的常识里,大多都知晓地球上曾经存在过一条影响到人类文明发展的丝绸之路,但未必想得到,这条丝绸之路在未来还要深刻地影响到世界的发展轨迹,影响到世界文明的历史走向。从历史认知到现实认知,是思维与思想的区别。一个经历过“摸着石头过河”的中国,首次出现了一个全面完整和成熟的经济发展战略,看似横空出世,其实是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的必然结果。这是认识与实践的“常青树”上结出的果实,朴实无华,带着昔日泥土的芳香,却又像戈壁上的千年不倒的胡杨树,根深叶茂,更像是西亚与欧洲花园里的无花果,在平实的思维枝干的尖端上凝结出一种跨时空的东方智慧。

地缘认知,是伴随着人类进化过程同时发生的,也是人类改造世界中发现利用各种资源的初始环节和关键环节。它指导过人类的早期迁徙活动,指导过人类经济活动的要素和资源的选用与配置,是人类在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中的经济认知活动。它也指导过人类从原始群落社会曲折进入现代社会的文明发展,这个发展过程还要继续。时空认知是地缘认知的基础,人类只要存在一天,这个认知就存在一天。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人类的各种活动是从陆地开始的,最具代表性的认知结果便是尼罗河流域、两河流域、印度河流域与黄河流域世界历史四大文明发源地的兴衰交替与不断发展。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人类的认知活动已经扩展到与近海相连的远洋深海,扩展到太空与外太空,扩展到月球、火星和许多其他地外星球,甚至银河系外的宇宙。那么,作为过去和今天地球人的大陆家园,认知活动同样不会结束。因为不同的视角、不同的认知动机,认知成果和运用的方向也不同,同是为了发展,也有一己之发展或是大家共同发展的区分。理论指向不同,认知之后的方法论也不同,认知的话语体系自然也不同。由于近代资本主义的扩张是建立在“殖民”概念上的,手段又是“坚船利舰”下的不平等贸易,对于地缘的认知,也就染上很难洗去的政治、军事的色彩。从此,从自然地理地缘和经济发展地缘开始的地缘学说,逐步变成政治地缘和军事地缘学说,出现了地缘理论的高度异化,以致形成言必称控制的西方政治地缘理论的强势话语系统。先后出现了德国康德的“欧洲中心论”及拉采尔的“国家有机体论”、美国马汉的“海权论”、意大利杜黑的“空权论”、英国麦金德的“陆权论”,还有德国豪斯霍夫的“生存空间论”、美国斯皮克曼的“边缘地带论”与格雷厄姆的“太空权论”,以至美国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论”。只有一个对信息革命浪潮做出准确预测的托夫勒在现代社会的语境里回归地缘理论的初衷,在技术要素的变量趋势里给出经济发展的共同答案。

中国在发展的历史长河里也很讲究地缘,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出现过孙武的“先至衢地,合交固结”。在诸侯争王争霸中也有过实用主义的“合纵”、“连横”。中国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的“东西南北”思想,即东西问题是和平问题,南北问题是发展问题的论述,第一次把地缘理论拉回到和平与发展的当代主题上来,但当时中国的问题是如何迈出改革开放的第一步。设立特区和制定东南沿海发展战略,其实就是建设20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一次实践,这是地缘学说地缘理论的一次回归。

和平发展是世界主题,也是各国人民的共同愿望和愿景。地缘学说的及时回归,是顺应潮流的一件大事情。习近平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构想,其认识价值、实践价值以及对中国对世界和平发展的影响,怎么估计也不为过。这个构想与思想的产生,极大地开阔了中国与世界经济发展的视野,引起亚洲、欧洲和全世界其他许多国家和地区人们的兴趣、思考与实践。

这是一个充满创新思维的发展战略,要素是和平、包容与发展。这是西方形形色色的地缘战略中从来没有过的。在他们的战略词典里只有对不同地理方向的武力征服与遏制,对地缘原理随心所欲的解释和利用,有时也把经济当成制裁的武器,最终把与地缘发展相关的经济活动战略降低到陷入历史恶性循环对抗的原始水平。这种降低其实也是对其推行的所谓“普世价值观”的自我反讽。

这是一个全面发展的战略,是对人类社会文明发展规律与现实发展历史走向的整合认知。“一带一路”既是亚欧古代世界发展中覆盖影响世界文明进化的“丝绸之路”,也是在地缘发展规律中注定要继续发挥重要作用的发展的不二途径,是在更大空间里优化配置市场资源和生产要素之路,是对全球化内涵与外延的更全面更准确的诠释。特别是在当今世界上存在不同的地缘战略理解,是在互利合作中共同发展,还是在遏制与不均衡中走向对抗,“一带一路”发展战略构想的世界意义,也就在不言而喻之中。

笔者之所以写作本书,非专业使然,而是因为强烈的感受驱使。40多年前,笔者在西部地区开始了新闻工作的第一份职业,对丝绸之路的历史与现状有过直观感受,以至于进入中央新闻机构和在原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工作时只要有机会,总愿意到西部去。这给了笔者一种不断思考的机会,也形成了阅读有关丝绸之路书籍资料的一些习惯,在经济研究和报道中对区域经济发展题目兴趣也更大些。但即便有过这样的一些积累,真正研究起来,仍感思维迟滞。丝绸之路的老概念,人们都耳熟能详,把丝绸之路与现代化建设特别是经济全球化紧密联系起来,还是空前的令人耳目一新的。如何把传统研究中偏重于历史并且多少有些专业化、碎片化的思维整合起来,为进一步深刻领会“一带一路”构想的发展思想精髓提供一些参考,笔者在本书中做了一些尝试,并尽可能把历史文化与现实的经济问题尤其是经济一体化问题结合起来论述。在写作上,也力求把经济研究和经济报道结合起来,带有一点经济随笔的特点,如果尝试有效果,也就很知足了。

笔者以为,区域经济发展从来是一个整合的概念,“一带一路”发展战略构想不仅开阔了我们的视野,也促使我们思考一个问题:在中国开始崛起的新的历史新阶段里,中国的“东部梦”与“西部梦”有更多的关联,“中国梦”与“世界梦”也有更多的关联。如果只是把“美国梦”完全搬到中国,“中国梦”和“世界梦”未必能实现。因此,我们应当有自己的地缘战略学说,要有自己的思维创新、理论创新和实践。 J/CGKSm88nb2IfYdv8Ger0ZAnZtQLDp4mvY3sy7UxOTTX/6ArwabAwDRitQX1d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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