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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组织台湾光复致敬团 加强台胞和祖国的交流

1946年2月22日,在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李翼中会见林献堂时提出了三件事,其中之一是:“蒋委员长特派李文范来宣慰,先生当组织一答礼团往南京”,林献堂承诺“渐次办理”。 3月初,丘念台回到台湾,任国民党台湾省党部执行委员和台湾省监察委员。回台湾后,丘念台对于政府施政和民间动态特别注意考察,“尤其当社会心理日趋反常之际,一切不良的现象,都会随时可能发生。经过深入审察的结果,发现上下都不了解,内外也有隔膜,驯致误解愈深,怨愤愈大。自上看下,认为故意撒野;而由下看上,则诋其自私无能。这样对立下去,那就不成样子了”。 为消除这些不良现象,丘念台主动到各地去旅行访问,实际从事奔走疏解,做沟通官民的桥梁。

3月31日,丘念台等到台中拜访林献堂,“为鼓舞全台出代表者二十三名往南京,对蒋主席答应派李文范为特使来宣慰,及表光复感谢之意”。林献堂、丘念台、黄朝清、叶荣钟等共同对此事进行了协议。 4月3日,在台中的会上,丘念台提议选25名代表前往南京,“对蒋主席表感谢光复之意”,并募集150万元台币以寄赠将士遗族、医院、教育部、党部,为完成募集目的,设筹备委员进行募款。 据一些台湾学者的研究,日本投降后,一些台胞为改善自己的处境,保住生命财产,将向国民政府及其军队献金作为一种必要的付出。丘念台曾在广东组织台胞献金,以求善待台胞。 此次组织“台湾光复致敬团”,丘念台提出募集台币捐给祖国,既是作为致敬团的礼物,也是为了表达台胞爱国之热忱。

虽然如此,无论是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李翼中提议组织“答礼团”,还是丘念台努力推动“台湾光复致敬团”成行,其主要目的还是在于鼓励台胞和国民政府间的交流和沟通,促进台胞对大陆的了解和认识。正如丘念台自己说的那样:“准备邀集各界知名人士到国内去访问,让他们了解中央和国内同胞,对于台湾实有深厚的民族爱。在这个大范围之下,原谅部分地方接收人员的过失;同时也让中央了解台民的热心爱国,以及台民对政府的拥护与敬意。用以加强上下的联系,进而疏解日据时代所遗留下来的长期隔膜。”

“台湾光复致敬团”最后成行的成员有林献堂、黄朝清、叶荣钟、张吉甫、林叔桓、林为恭、姜振骧、钟番、陈逸松、李建兴以及领队丘念台,财务委员陈炘,秘书林宪、李德松、陈宰衡。出发前,行政长官公署和省党部李翼中分别向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报告。 当时,有关台湾现状的负面报道和台湾民众的不满,国民政府已有所了解,陈仪不但致电做解释,而且还在记者会上对台湾现状进行了说明。但一些台胞对陈仪的解释并不认可,1946年3月13日,旅沪福建台湾各团体向各报发送了“驳斥陈仪关于台湾现况谈话致各报书”。对此,陈仪的不满是可想而知的。对于“台湾光复致敬团”,行政长官公署提出了五项“奇怪的条件”:(1)不许做过日本贵族院议员的林献堂任团长;(2)不许曾被公署拘留的台绅陈炘做团员;(3)必须自台北直赴南京,不得在上海停留及先接受台湾人团体的招待;(4)不得上庐山晋见蒋主席;(5)不必前往西安祭黄陵。 8月24日,致敬团成员前往行政长官公署晋见陈仪,陈仪说:“从来台胞少往内地,此次大家发愿上京观光,是台胞热烈爱国的表现,那是很有意义的。……我们应该利用望远镜来观摩整体的优点,不宜利用显微镜来仅窥局部的劣点。”到南京见蒋公主席时,“对于台湾政情和民意,尽管率直进言,好的说好,坏的说坏,不必有所顾虑”。 致敬团出发前夜,陈仪又设宴招待全体成员。

1946年8月29日,致敬团一行搭乘飞机到达上海,受到上海台湾同乡会的热情接待。因为行政长官公署的规定,致敬团只在上海停留了一夜,次日就前往南京。在上海,林献堂和丘念台发表了书面谈话,大致内容是:“台湾同胞,懔于往辙,深信内忧为外患之媒,欲免外患,必先无内忧,同人愿望全国一致团结。近闻有人窃议台胞对于祖国发生离心,实为无稽之谈。” 8月29日到10月4日,致敬团参观考察了上海、南京、镇江、无锡、苏州以及西安、临潼和耀县,遥祭黄帝陵,并晋见了蒋介石,拜会了行政、司法、考试、监察五院院长及司法部、外交部、社会部、教育部、农林部、水利委员会、侨务委员会等,拜会了上海市、南京市、陕西省、耀县、无锡县等地方行政长官,以及台湾、福建、广东同乡会成员。在促使国民政府了解台湾情况、了解台胞愿望和要求方面,致敬团做了以下工作。

1.9月30日晋见蒋介石,蒋开门见山地说:“现在台胞的生活,相信要比战前辛苦多了!”林献堂告诉蒋,“目前物价比从前昂贵,这是痛苦的”。蒋介石说:“现在没有异族压迫了,物质上虽是辛苦,但在精神上定感快乐,因为大家都已做了国家的主人翁。”当蒋介石问到目前台胞最感痛苦的是什么时,林献堂回答:“失业者日增,与物价高涨。”蒋介石说:“经过一个时间,相信可以恢复安定的。”蒋介石还关心台胞一般的体格,“问常会陈长官否”,林献堂一一作答。最后,蒋介石说:“台湾一切都很进步,而且一切都有基础,希望大家努力实行三民主义,则将来台湾省必可成为全国的模范省。”林献堂表示:“台胞对台湾省建设一定努力去做,而对祖国建国复兴的工作,也很愿意担负责任。”

2.致敬团拜会各院、部时,分别谈到了和台湾有关的各项问题,致敬团提出的意见,“亦多获致接纳”。如国府典礼局长兼代参军长吴思豫曾向林献堂询问:“一、陈仪长官政绩;二、在台军队纪律;三、台湾粮食问题;四、台省每月产煤数量;五、一般交通情形。”林献堂分别作答,由此可见,国民党政府对于光复后的台湾政情是十分关心的。丘念台一直在为台籍战犯与汉奸问题申诉,在赴司法院拜访秘书长茅祖权谈及这个问题时,丘念台首先感谢司法院过去通令勿辨台胞汉奸之罪的明智决定,继又请秘书长转达院方,“对于台湾汉奸和战犯罪名的冤抑所在,还须通令各地军政机关,再作详细解释,俾能彻底了解中央意旨。至于当时仍然扣押在京沪及各省的所谓台籍战犯,亦曾请其设法早予释放。勿令新光复的台省人民,误解政府宽待日寇而重办台胞,使之滋疑伤心!茅氏都答允转达妥办”。

3.致敬团行程结束之际,10月4日上海市参议会、市党部举行招待会,招待致敬团与上海市新闻界见面,林献堂、丘念台、陈炘、陈逸松或致辞,或介绍致敬团的收获,并对台湾经济和省政提出改革建议。林献堂说:“台湾在过去八年,幸赖全国军民之奋斗抗战,卒获光复。过去五十年间,台胞受日人之奴化政策,尝尽敌人摧残威迫,但我们始终努力团结,保持固有文化。今日台湾回到祖国怀抱,如小弟弟一般,希望老大哥多多指教领导,共同努力建设新国家,国内纠纷赶快和平解决,使建设有望,亦是台湾六百卅万同胞所一致希望云云。”丘念台报告了四点观感:“1.此次回到祖国,感觉亲切热诚,使我等一享家庭温暖。2.台胞在过去五十年,因受日人离间,致颇多隔膜,但现在已了解了。3.同人等来到祖国见到一家兄弟吵架,觉得很伤心,我们吃过五十年亡国痛苦,深切希望国家应赶快走上强国之途。4.希望国家赶快求得和平,重事建设。并希望国内同胞勿歧视台胞,事实上六百卅万台胞全系纯粹中国民族也。”陈炘回答了记者所询问的台湾工商业情形。他说,目前工商业尚在接收过程中,其延迟不上轨道之原因,在于过去工商企业在日人手中,一旦接收,人力财力均感不足;以后宜分三个阶段发展:(1)完成接收工作,继续生产;(2)恢复战前状态;(3)改良及增进生产。对于有关台湾省行政长官公署的询问,陈逸松发表个人意见说:(1)台湾全体人民都希望中央能撤销行政长官公署制度,而设置省政府制度;(2)长官陈仪道德学问均好,唯因理想太多,不切实际,故徒然造成官僚制度。 他明确要求在台湾实行省政府制度,改革台湾政治。

台湾光复致敬团是台湾光复后第一个由来自台湾本岛的台籍人士组成的赴大陆访问团。其组建的目的就在于消除台籍人士和政府及大陆间的隔阂,互相交换看法,使国民政府及时了解台胞的状况和愿望、要求,从而消除双方的疏远和误解。因此,无论致敬团成员表达了怎样的对台湾的看法和意见,都应视作双方的一个沟通过程,对国民政府了解光复后的台湾情况具有积极的作用,更表明了以林献堂、丘念台等为代表的台籍精英对国民政府的良好愿望。 agQMbvwL3cGfhIVIzhWJ/q5LYfgWdaZyOg1wPxzakW0bPoCL9K1N/nKRyrOm6x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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