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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人口、土地与农业经济

(一)人地矛盾的长期化

实现社会全面进步,提高经济发展水平,就要有效利用资源,实现可持续发展。西藏虽然资源比较丰富,但是生态环境脆弱,人口自然增长率较高,而在依然以农牧业经济为主的区域,人口的不断增加势必导致人均耕地和牧草地的持续减少。

1952年,西藏地区耕地面积为163.3千公顷,人均耕地0.153公顷。西藏民主改革后,各级政府为了解决耕地少的问题,实施了有效的土地开发措施,使得耕地面积逐年增加,到1979年达229.9千公顷,为历史最高水平。其后耕地面积略有下降,至20世纪80年代基本保持在225~229千公顷之间。之后由于人口的不断增加,导致人均耕地面积在1967年达到0.153公顷的最高水平后开始逐年减少(见表1-3)。

表1-3 西藏耕地面积变化(1952~1997)

续表

到1995年,西藏耕地面积为222.5千公顷,人均耕地已下降至0.093公顷。全部耕地中有效灌溉面积176.7千公顷,其中保灌地只有77.3千公顷。1997年西藏耕地面积有所增加,为228.76千公顷,人均耕地0.108公顷。到2010年西藏人口达到300.21万,而实有耕作土地面积229.53千公顷,人均耕地面积减少至0.077公顷。随着西藏自治区人口总量的进一步增长,西藏人均耕地水平的持续下降将不可避免。西藏的耕地资源已承载不了更多的农业人口,这一问题已成为制约西藏经济发展,导致部分农牧民生活水平下降和贫困的重要原因。

此外,西藏自治区实施家庭承包制之后,土地政策执行的是“土地归户使用、自主经营、长期不变”,也就是1984年集体化之前就是村民的人才可以获得一份土地,之后的新生人口基本不再有获得土地的机会。因此,集体化之前家庭成员少,分得土地也少的家庭目前土地占有量依然少,不同的是这些家庭由于子女结婚成家,新生人口已经大大增加,有的家庭人口甚至会成倍增长。这致使一部分依然以农业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家庭长期不能致富,甚至陷入贫困。

艾玛乡各农业家庭土地占有情况也正面临这样的问题。我们以2005~2010年艾玛乡人口增长和土地变化情况(见表1-4)为例。

表1-4 艾玛乡2005~2010年人口及土地变化情况

由表1-4可知,2005~2008年,艾玛乡的人口持续增长,然而土地耕作面积并没有扩大,人均耕地面积逐年减少,这势必导致农牧民的人均收入减少。

我们在对原扎康谿卡农奴堆吉旺堆的儿子次仁诺布调研时,谈到目前家庭面临的困难时,他说:

生活过得有点儿难,主要是地少人多,又没什么其他收入,到外地打工也没有多少收入。要脱离贫困,希望政府在粮食或者土地上给政策。

为了缓解土地紧张的局面,自2008年开始,乡政府开垦了2100亩荒地,并把这些荒地分配给其中几个土地相对较少的村落作为耕地和草料种植地(见表1-4、表1-5),但是这些开垦的荒地并不能作为主要经济作物用地,基本上是用于种植苜蓿,有些家庭仍然不能满足生产的需求。

个案一

松东村的坚赞一家以前一直靠外出乞讨生活,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土地资源缺乏。他们家以前有5口人,却只有一个人的土地。为了解决他人多地少的问题,南木林县实施安置流浪乞讨人员政策之后,坚赞一家被安置在松东村,并得到12亩土地。我们调研期间,坚赞家又增加了两口人,截至2010年7口人只有土地12亩,人均1.7亩左右。加上新开垦的土地产量不高,所以全家依然不能脱贫,每年仍然依靠政府救济生活。面对贫困,坚赞说:“一个是劳动力少,再一个就是土地太少。现在不享受低保,粮食根本不够吃,现在每半年政府救济大米、面粉和青稞各150斤,现金546元。”

表1-5 2008年艾玛乡开垦土地分配

在土地日渐成为影响农民收入的重要因素之后,南木林县政府结合艾玛乡的实际情况,在现有土地不增加的情况下,采取了积极调整作物结构,发展特色产业,改进生产条件,提高管理水平和改善水利设施等手段以提高单位面积产量等多种办法增加农牧民收入。

(二)把土豆作为主要经济作物,调整产业结构,实现增收

艾玛乡位于雅鲁藏布江北岸,平均海拔3830米,属高原温带季风干旱沙谷气候,年日照时数3000小时左右,无霜期长,地势开阔,耕地大部分为河滩地,土层厚,有基本的农田灌溉设施,土地综合肥力水平较高,非常适合土豆等农作物生长。在历史上,这里主要种植的农作物是青稞、小麦、油菜、豌豆、土豆和萝卜等,没有特色产业。在封建农奴制社会体制下,生产效率低下,农业产品除去交给农奴主的地租和各种差税之外,农奴连自己的口粮都不够,更谈不上余粮。改革开放以来,在自治区政府鼓励发展特色农业的政策引导下,南木林县政府积极调整农业种植结构,发展土豆种植的优势农业,开始大面积种植土豆。

艾玛乡于2003年5月28日在国家工商总局注册商标,2003年10月14日被中国消费者协会确认为“绿色食品生产基地”。2000年艾玛乡土豆种植面积不足一万亩,到2005年扩大到1.5万亩,占总耕地面积的73.5%,并加大开荒力度,进行土地改良,耕地面积和土豆的种植面积不断扩大,到2009年全乡土豆种植面积达到2.02万亩,亩产6109.6斤,总产量达到12341万斤。农村经济总收入从2005年的4254万元,增长到2009年的7211万元;人均收入从2005年的2910.08元,增长到2009年的4471.28元。其中山巴、夏嘎、拉布三个土豆种植专业村,共有耕地6728.2亩,建立了5400亩土豆标准化生产示范基地和350亩的薯种基地。进一步提高了艾玛土豆的品质,使“艾玛土豆”在全区农产品市场上脱颖而出,也切实为群众的增收提供了科技支撑,促进农业生产方式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转变。

截至2010年,土豆种植产业已经成为全乡特色支柱产业,并已形成规模化生产,以产量高、品质好、营养均衡、耐储藏等特点而闻名全区。2010年总耕地面积为22520亩,其中土豆种植面积达20200亩,约占总耕作面积的近90%,产量12646万斤,亩产6261斤(见表1-6);2010年全乡经济总收入为7816万元,人均纯收入4791元,其中现金收入2875元。在这些收入中大部分来自土豆种植业。

表1-6 艾玛乡2005~2010年农作物种植面积一览

(三)利用科技手段,改良土豆品种,增加土豆产量

自从规模化种植土豆以来,南木林县和艾玛乡政府以及自治区农牧科学院一直在针对传统的土豆耕作方式和薯种进行科学实验。自2007年开始采用从甘肃引进脱毒薯种,在山巴、夏嘎、拉布、德庆、恰热村实施土豆连片种植规划,连片地块73块,面积9400余亩。同时,对播种期、播种量等各个环节都进行科学管理(见表1-7),借此提高土豆产量和质量。

表1-7 艾玛土豆种植技术统计资料

自2007年采用了新的种子和种植技术之后,山巴、夏嘎、拉布、德庆以及恰热村的土豆亩产量要明显高于艾玛乡平均土豆亩产量(见表1-6、表1-8)。2009年和2010年艾玛乡遭遇干旱,土豆亩产量有所下降,但是亩产最低依然达到6200斤以上(见表1-8)。

表1-8 2008~2010年艾玛乡五个土豆连片种植村产量

(四)加强农田水利建设,实现增产

南木林县境内水资源丰富,雅鲁藏布江从西而东沿南缘边境流过,其“五条一级”支流湘河(曲)、邬郁河、土布加河、孜东河、查尔河均呈格子状水系,从北向南注入雅鲁藏布江干流。此“五条一级”支流流域都是全县粮食主产区。民主改革之前,虽然有良好的水利资源,但是南木林县的水利设施分散、简陋、效益很低,农田有效灌溉面积极小,所以遇到干旱之后,旱情无法缓解,大片土地荒废,老百姓所能做的就是逃亡或者沦为乞丐。

1970~1979年,全县经过大搞水利建设,兴修中小型水渠52条,全长92万米,有效灌溉面积达7.5万亩,占总耕地面积的80%,其中牧区草场灌溉面积达4000亩。

艾玛乡位于县境南部,地处湘河与雅鲁藏布江汇合处东岸。南以雅鲁藏布江为界与日喀则市隔江相望,1990年,艾玛乡被列为西藏自治区“一江两河”综合开发区之一。借此机会,艾玛乡完成了主干渠一条,长20.2千米,支渠7条。因为艾玛乡耕地面积大,主要以种植业为主,自从艾玛主干渠建设好后,对其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巨大推动作用,给农牧民群众带来了更多的实惠和方便。

为了加强水利设施建设,保证农业生产的顺利进行,近些年,南木林县政府对于艾玛乡用于防洪抗旱和农田灌溉的水利投入资金逐年增加。2008年又修建了阿玛热渠,总长248米,西段堤坝长250米,东段堤坝长213米,以灌溉山巴、拉布、德庆、柳果、松东五个村的耕地,灌溉面积达6115亩。

经过50年的建设,目前艾玛乡有灌溉水渠30多公里,人畜饮水工程覆盖率达95%以上,特别是艾玛乡主干渠的修建,提高了农产品产量,抑制洪水对农田的损毁,也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健康发展(见表1-9)。

表1-9 艾玛乡各村现有水利项目统计

(五)建立相对完善的储存和销售渠道,确保土豆生产效益最大化

艾玛乡为了实现土豆保鲜存储,实现秋收春卖,利用招商引资建设了专门的冷库,这样在来年新产土豆还没上市之前,销售存储新鲜的土豆到市场,提高土豆销售价格,实现增收。2003年为了打开土豆销售渠道,由乡干部带队,带领农民到拉萨促销,打开了市场。为了最终解决土豆的销售问题,艾玛乡于2004年投资建成了艾玛桥头农贸批发市场,并成立了土豆销售协会,以解决土豆大面积种植之后可能出现的销售难的问题。土豆销售协会在创造良好的经济、社会效益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协会还与一些商贸公司签订了土豆收购协议,在种植之前就解决了销售问题。该协会从最初的10多个人发展到2011年的78人,规模逐步壮大,从而在销售渠道和价格协商上为土豆销售创造了一个平台,培育出更多当地的市场经纪人,推动土豆向纵深的方向发展,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由于艾玛乡土豆品质好、淀粉含量高,市场需求量大,以及县、乡政府在销售领域参与市场能力的提高,近几年生产的土豆均没有出现销售不畅的情况,在市场上深受顾客和加工企业的欢迎。区内销售至拉萨、日喀则、阿里、那曲、山南等地区,远销尼泊尔等地。特别是近几年来,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艾玛乡党委、政府抓住发展机遇,大力实施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发展特色经济,积极探索经济增长的新路子,并确定在全乡范围内以种植土豆为特色产业开发的工作思路,为农民群众的增收开辟了一条新路,全乡土豆种植成为主导经济作物,增收效果十分明显。 gooi4l9yS3nM0CRzbudJeCNlsuIZRRT9wRyxWrhF8JnueEcDGwZ3z57tiERzEH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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