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港专学院副教授 陆德泉
我今天讲的题目是“从推进创新理念来看待社会的参与机制创新”。现在很流行讲创新,那么创新是在什么样的基础上来谈的?我们从原来理念中得到什么样的经验和教训?当前参与社会治理的障碍当中,有基层村民自治的行政化、干群关系恶化、干部与群众关系疏离等等问题。
在这个基础上,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我们参与了许多国际发展合作的尝试,当时比较流行的PRA农村评估很重要,在座的许多老师、专家都有研究,所以在这个基础上,希望通过农村评估的方法来解决贫困人群的需求。2001~2010年的扶贫规划中都将参与式扶贫作为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对于这个参与式的尝试,在2000年就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批评,在国内实践过程中都有一定的反思。在国外,西方国家有对参与式发展的反思,他们提出参与的暴政,正如刚才杨静女士提到的,在这个过程中不是真正的对话,只是你来参与我的程序,很多东西都是我事先设想好的。那么怎样对待这个反思和民主呢?2009年国际人类学大会,有一个反思参与性发展的主题会,用反思来阐述发展,提出很多的反思。民间实践反思主要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国际发展合作,强加于中国的伙伴。上次我们参加的培训,就有很多国际机构资助的强加。
第二,水土不服。水土不服指的是不符合国情,比如说很形式化和程序化,很多情况下都是参与式专家的主观与武断,表面上是说参与聆听,其实他的主观来源是非常强的。
第三,从政治的角度,关系村支两委。很多时候我们接受一个新的项目,主要是找乡政府到村支两委去聊,往往是不经过老百姓同意的。讲到行政主导过程,很多事情是不跟老百姓谈的,等到需要老百姓了再去谈,所以另起炉灶的问题可能引起合法性置疑。大部分炉灶根本支起不来,原因是村支两委背后操作,有些炉灶暂时建得起来,但之后被村支两委排挤。
第四,参与都缺乏持续性,项目结束,管理小组也就随之结束。
参与式扶贫规划在官方机构实践的反思也有一些,与行政主导文化相矛盾,比如一个月之内必须把全村的治理规划拿出来,这个是不可能的。
关于村庄的发展,主要有以下两种类型。
一个是社区主导型发展,像世界银行、国际扶贫中心,还有NGO等等。另一个是外源性发展与内源性发展,外部地区多不可靠,缺乏持续性,那么内源性发展,我们看到一些比如山西永济农民协会、安徽阜阳南塘农民协会,只能说这种骨干是可遇不可求的。最后我们也看到一些政策的机遇,从政策上可以看到很好的发展趋势,比如在民政部的三社联动推动社会治理创新的环境中,恢复与重建基层自治。可以通过农村社工协助社区成员主体性的发展,提高社会活力。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利用好政策环境,在扶贫政策中尊重扶贫主体,强调对社会参与机制的创新。社会工作人才建设规划中农村社会工作的发展,参与农村扶贫,以及民办社会工作机构的发展,都是比较重要的机遇。
在社会参与的领域和机制里面,可以提供农村社区公共服务,以避免出现毕节留守儿童自杀等现象。另外,还有如何促进社区成员的自组织、乡土或民族社区的社会组织(藏族的箭会、苗族的议榔等);社区参与的社会互助:三留人员;经济生产的合作:农民合作社;文化生活方式:传统文化艺术与信仰;社区的参与式治理,等等。
最后我再谈几点挑战。
第一,无论是三社联动,还是扶贫联动,某种程度上都是一种由上而下的方法。我们如何把握这种由上而下和由下而上的度呢?
第二,民政主导的内在矛盾,民办农村社会工作、行政农村社会工作与扶贫机制的协同问题。还有就是现在农业试验区遇到很多空头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样来推动这样一个能动性?还有就是传统文化、宗族与少数民族社会组织的张力与矛盾,农村社区社会组织的自主性与村两委的关系,如何回到农村善治的机制等问题。
针对农村社会工作从扶贫到大扶贫的角色与实务要求转换,我们可以在这样一个时代把它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