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临近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学校,大学生活已过半,每个人面对未来都有自己的选择,无论爱情还是事业,只是他们都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打拼着,他们都坚信终有一天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求不忘初心。
暑假过后,林凡找苏可可的频率减少了,于是她也尝试着主动去联系他,可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冷淡。骄傲如她,一旦察觉到自己有一点点被懈怠,便不知不觉变身一只鸵鸟,将自己缩在泥土里,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佯装洒脱。
又是一个闲暇的午后,阳光透过窗子钻进宿舍,慵懒地投射在书桌上。言汐出去当志愿者了,另外两个室友一到周末,便如小猫一样相约出去觅食了,于是整个宿舍又只有她一个人。
苏可可在书架上翻翻找找,无论是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还是张爱玲的各部小说,每一本都早已被她看了好几遍,她随手抽出一本,爬上床,靠在枕头上安静地读着。
她爱书,也迷恋书中的世界,每一次都能在书里找寻到不一样的感觉,感悟到不一样的生活,只是现实毕竟不是小说,有太多无奈和悲哀,小说里那纯粹的爱情和完美的结局究竟要去哪里找寻?
忽然她起了一个念头,自己看了那么多书,体验了那么多别人的生活,是否也能当一次主角,做一次上帝?身边的好友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她想要将这些年看见过的青春和自己所经历的青春整理出来,加工成一本小说,也许每个人的结局未定,但她现在就想要拿起笔将它们一点点记录下来。
她也曾幻想有一天和自己心爱之人去到世界各地走走停停,和不同的人交流分享,记录下他们的故事,在他们的世界里找寻一份感动,这样的生活想想就很美好,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暖暖的,她眯着眼睡了。
没有想到做完志愿者回来已经这么晚了,言汐一个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夜里的微风混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很是香甜。
“呜”就在言汐到达宿舍楼门口时,突然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只知道那人身上带着酒精味,拖着她便往外走,言汐忽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脑袋里嗡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能使劲全身力气挣扎,却被巨大的力量牵扯,完全无法挣脱,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却感觉一阵无力。当时她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发生了什么,她一定会选择去死。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拯救了自己,总之的确是脱离了那噩梦,她仍心有余悸,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那人躺在地上,而林凡则攥着拳头站在他一旁。
那人企图爬起来,林凡几乎又要给他一拳,就在拳头离他那张令人恶心的脸仅剩一厘米的时候,言汐突然制止了林凡,“林凡,不要,让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林凡有些犹豫,但回头看见言汐那仿佛要溢出来的悲伤,他收回了拳头,“快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那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立,冷笑了几声,“你真厉害,这么快又找了新男友,当初分手时口口声声说对不起,不会再轻易和谁在一起,可现在才过多久?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人!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再多看你一眼,我都会觉得恶心。”
徐之恒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蹂躏着言汐的内心,令她无法呼吸,她捂住自己的脸,是的,这全是她的错,“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人。”这句话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重复,她濒临崩溃。突然她感到有一个人轻轻将自己的手从脸上拿下,握在手心,拉着她走近徐之恒。
“你有什么权利去评判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像你这样得不到便想要毁灭的人,根本没有资格!你以为你有多喜欢她,那你有真正去了解过她吗?你清楚地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你清楚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也许你觉得你把全世界都给了她,可如果她不需要那也只是多余的垃圾,自始至终感动的都只有你自己。爱情不是一味的付出,只有两个人以平等的姿态相处,才是最合适的样子。而你,其实爱的只有你自己,真正爱一个人应该是放手,放手让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徐之恒听着林凡这番话,再看着他们站在一起,一个大男人突然就哭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言汐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他努力想要做好一个男朋友。
那一次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令他久久不能忘怀,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也许是陷得太深,他恨,于是他堕落,沉沦,以至于用酒精来壮胆,在这里等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只是他不知道就算林凡不出现,他又是否真的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言汐,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愿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再也不用流浪。”徐之恒擦干眼泪,转身走了。言汐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淹没在黑暗中,突然松开林凡的手,追了上去。
“之恒,对不起。”她隔着两米的距离对他喊,徐之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言汐微笑,言汐跑上前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谢谢你。”她的眼泪滴落在他肩头,凉凉的,又暖暖的。
徐之恒轻轻拥住她,“言汐,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女孩。我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告诉我说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我不愿意去相信。在你的眼睛里我读出了悲伤和绝望,后来从一个信息学院的同学那里听说了你的故事,原谅我侵犯了你的隐私,不过从那之后我才知道你做的一切只是因为还没有放下,于是我想要保护你,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受折磨,于是我选择等,可最后等来的却是分手。”
徐之恒松开了言汐,“其实在心里我一直都明白你值得更好的人,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是我混蛋,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我应该祝福你的。”在这一刻言汐是有多么厌恶自己做的那些事,真的够了。“你没有错,真的谢谢你。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有被宠爱的感觉,你也值得更好的女孩用真心爱你。”
徐之恒已经走远了,言汐回头看见林凡还站在原地,当他们眼神对上的一刹那,林凡对着她微笑,言汐突然有些慌乱,心里有什么不该有的情绪渐渐在涌现。她拍拍自己的脸希望自己清醒一点。慢慢朝着他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疑惑这么晚,林凡为什么还会在女生宿舍楼下。“我本来是有话对可可说,可有些犹豫,不知不觉就站在楼下等到了现在。”
“你们最近怎么了?”言汐的确很奇怪,最近可可和林凡出去的次数明显减少很多,而且她提起林凡的次数也减少了,每一次言汐想要问,都被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你肯定知道她和秦皓的事吧。”林凡轻叹一声,言汐有些惊讶,原来苏可可连这件事都告诉了他,至少她是很信任林凡的。她也不知道究竟在苏可可心里谁的地位更重要。“嗯,我知道。”“暑假的时候我想她和秦皓见面了,她终究是放不下他,我等了她两年了,可是如果她真的还是不能放下他,那么我只能选择退出。”
“林凡,无论如何,可可是在乎你的。”言汐明白如果林凡选择离开,苏可可就算嘴上不说什么,也一定会难受的,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凡看着言汐笑了,“你俩感情真的很好,每一次我和可可出去,她都会惦记着你,总是在我身边念叨你喜欢什么,今天又在宿舍打翻了杯子,明天又弄丢了校园卡,诸如此类,不厌其烦。每一次我都会被你的粗心大意逗笑,仿佛不知不觉间你也成了我多年的一个好友。”
言汐看着林凡提起自己时脸上那干净的笑容,突然有些悸动,这样温暖的感觉她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一直活在追逐顾旸的脚步里,她忽视了身边的一切,原来人的笑容真的可以这样美好。那一刻好像有一束光不急不缓地正中她的心脏,在那里有一株花儿正借着光芒在一点点盛开。她有些担心,却又迷恋这份美好。
“那要不要我上去叫可可下来?”“还是算了吧,之后再说,今天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林凡微微摇头。
“那好,”言汐转身上去,却在楼梯拐角处,忍不住回头,“林凡,今天谢谢你。”言汐笑靥如花,那是她很久没有过的笑容,不用伪装,不用刻意,是从内心真正的感激,感激林凡在这个寒夜给她带来的温暖。
“言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原来苏可可一直在等她,“今天志愿活动结束之后,大家去聚了餐,所以回来得有些晚了。”言汐不知道自己是不想让苏可可担心,还是害怕苏可可知道自己碰见了林凡,她怕被发现心里那对林凡感情的微妙变化,还好宿舍已经熄了灯,苏可可看不见她有些发红的脸颊。
她躺在床上,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她不知道那是否就是悸动,林凡对徐之恒说的话仍萦绕在耳边。只是不同于对顾旸的感情,没有那么热烈,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能待在他身边,一定会很温暖,是不是就不会再回到那冰冷的地方。她缩了缩身体,“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
对于言汐而言,对顾旸的一见钟情,让她付出了全部真心,却无奈最后换得遍体鳞伤,兴许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一度被自己感动地一塌糊涂,也一度不愿接受这结局。于是麻痹自己,逃避现实,结果呢?只是不停地在折磨着自己和爱自己的人。
她曾以为她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心动,不管顾旸怎么伤害他,她依旧卑微地喜欢他,只是没料到现在会变成这样,她贪恋林凡身上的温暖,却又绝对不愿意伤害苏可可,为什么这个世界就得对我这么残忍?她无奈地笑,未来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