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卷
卷首语:
你可不可以对自己好一点,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不要让自己那么痛苦,
那么难过,好不好?
任茜无奈之下向天花板开一枪。
“都给我停下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任茜对黑魔和钟亦峰大声喊。
黑魔和钟亦峰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冰冷。
倒在血泊中的鬃烈依然昏迷在地。
任茜面无表情的举着手中的枪。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瞬间。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错乱交织,寻不到自己原本的归宿。
八层的保卫处人员听到枪声后立刻赶到房间,三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大吃一惊。
最让他们吃惊的,不是鲜血淋漓的场面,而是眼前的人。手里拿着沾满鲜血的刀的黑魔,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鬃烈,还有握着枪面对着他们的任茜……他们在这里见过很多不堪一击的场景,唯独这次不能像往常那样去解决。
“保安处请注意,请立刻呼叫卫生处人员,并尽快连线任旗先生……”
其中一个安保人员缓缓地拿起手中对讲机,瞪着大大的眼睛,声音颤抖着说。
须臾。保卫处的所有人出动,维护八层的秩序,封了所有的通道口,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卫生处的人也迅速赶来,用担架把鬃烈抬走。
钟亦峰回到床上抱起神情恍惚的莫沫,温柔地对她说:“莫沫,没事了,我带你走。”
钟亦峰看到任茜拿出枪的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早就知道暗夜是黑社会集聚的地方,也知道任旗和任茜都是黑社会。但是任茜在自己面前那样失态是第一次,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一种天真可爱的形象待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这里每个人都佩戴枪支弹药,带莫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然而当钟亦峰抱着莫沫从卧室的门出来的时候,任旗带来的一伙人便已将他围住。
“做什么?”钟亦峰看着围住他的一伙人,冷冷地问。
“钟大少爷,好久不见。”任旗看着钟亦峰,笑着说。
“任伯父,您真是客气了,”钟亦峰客气地说,“今天来打扰了,恕我冒昧,人我已经找到了,咱们后会有期。”
钟亦峰抱着莫沫继续向前走。当他走过任旗身边时,任旗伸出一只胳膊阻挡他继续前行的步伐。
“你走可以,”钟亦峰看着钟亦峰,又看向他怀里的莫沫,“但是她,必须留下。”
任旗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让见过他们交易的人离开。
“如果我一定要带她走呢?”钟亦峰眼神冷冽。
“那就对不起了,”任旗认真地说,“但是你要知道,现在走不了,我不保证你以后能再出去。”
暗夜酒吧地下室。
“走,给我进去。”
几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把钟亦峰和莫沫推进这间空的房间后,就用力的关上门,拴上链子上了几道锁。
钟亦峰用力的推门踹门都无济于事。
而此时莫沫一个人走向墙角,蹲在地上,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旷不知看向何处。
钟亦峰转身看到这样的莫沫,心痛不已。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受那么多的苦,他真的想替她受这些疼痛,希望她可以好受一点。
钟亦峰向莫沫走去,慢慢的靠近她。
当他刚碰触到她的衣服时,她像发了疯捶打在钟亦峰的手,拼命大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好,我不碰你,莫沫,你不要害怕,我是钟亦峰,我是你的深蓝,你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钟亦峰任凭莫沫捶打,温柔地对她说,努力让她平静下来。
莫沫慢慢地恢复平静,低着头,默默抽泣。
“莫沫,你不要这样,你抬起头看看我,深蓝在这里,不会让别人再伤害你,深蓝会保护你。”钟亦峰温柔地说,眼角却微微湿润。
莫沫缓缓地抬起头,满眼都是泪水。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会一直陪着你。”钟亦峰看到那张憔悴的脸后,仿佛已经感受不到心痛,心已经彻底麻木。
“深蓝?”莫沫轻轻地问,眼泪却抑制不住。
“深蓝……”莫沫大叫一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钟亦峰,狠狠地哭着。
“深蓝,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好痛,真的好痛,身上痛,心里更痛……从来都没有那么痛过,你明白吗深蓝……”莫沫在钟亦峰的怀里哭喊着,她只想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诉出来。现在,她真的撑不住了,只能让脆弱占据她的心扉。
“我明白,我明白!”钟亦峰用手抚着在他怀里那被泪水沾满的脸,眼泪簌簌落下,“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奢求多么大的幸福,我只想要平淡的生活。可是,可是就这么渺小的愿望我都实现不了!我救不了与冰,我帮不了他,帮不了……我早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不能再失去他,不能……”莫沫哭着说,悲伤像是一场海啸,瞬间淹没了她这座孤岛,“可是,现在我根本就不配再跟他在一起了……”
“不配?为什么不配?你是为了他才来这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钟亦峰紧紧地抓住莫沫的胳膊,眼睛直视着她,认真地说,“莫沫,你要始终相信,不管你怎样,都会有人爱你,心疼你,夏与冰也是如此!”
钟亦峰再次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他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全。不管莫沫怎样,都会有人爱她,心疼她,他自己是如此,夏与冰也是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莫沫恢复平静和理智,钟亦峰脸上泪痕已干。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两个人迅速站起来。莫沫的脸上有些惊慌,钟亦峰站在莫沫前面,手臂挡在莫沫面前护着莫沫。
是任茜。
她慌慌张张打开门,跑到钟亦峰的面前拉住他的胳膊:“亦峰哥哥,你快点跟我走。”
“不,要走一起走。”钟亦峰挣脱任茜的手,紧紧的握住莫沫的手。
莫沫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钟亦峰,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这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又知道她是谁吗?”任茜指着莫沫对钟亦峰说。
“她是夏与冰的人,夏与冰的青梅竹马!是夏与冰让她来接近你,为的就是顺利的继承桓旗企业!”任茜说。
而莫沫却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莫沫问任茜。
任茜冷笑:“呵,别再装好人了。你敢说你跟夏与冰不是一伙的?是夏与冰利用他钟家二少爷的身份,让你进桓旗公司!然后再让你去勾引亦峰的!你敢说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这是怎么回事?”莫沫一脸疑惑地看看任茜,再看看钟亦峰。
“别再装了!夏与冰是钟桓的私生子,为了得到桓旗企业的继承权,他让你去勾引钟亦峰哥哥,好让钟桓对亦峰哥哥失望,失去继承的机会!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任茜看着莫沫一字一句地说。
钟亦峰再也忍不住,对任茜吼道:“够了,别再说了。”
“我就是要说。亦峰哥哥你真的疯了吗?夏与冰是你的敌人!莫沫也是你的敌人!我才是爱你对你好最能帮助你的那个人!我三番两次的帮你除掉夏与冰,可是你都在做些什么?你居然拿自己的钱去替夏……”任茜对钟亦峰说,眼里充满了抱怨和无助。
“够了!”钟亦峰大喊一声,打断任茜的话,“你是说,这次的事情,是你指使黑魔做的?”
钟亦峰突然恍然大悟。
“对!没错,是我!”任茜大笑,“包括上次桓旗财务部亏空,也是我做的!我是在帮……”
“啪……”
任茜话还没说完,钟亦峰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莫沫看着钟亦峰,看着任茜,不知所措。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夏与冰和我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是你害了莫沫,你知不知道!”
任茜捂住被扇耳光的脸,眼泪落下。
“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任茜指着莫沫,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大声喊。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钟亦峰闭上眼,缓缓地说,“你走吧,我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
看到钟亦峰这样,任茜着急起来。
“亦峰哥哥,你不要这样,我这样做都是因为爱你,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失去那些本来属于你的东西。”任茜立刻对钟亦峰解释道。
钟亦峰转过头去,不想看她。他真的无法原谅任何伤害莫沫的人,就因为任茜为了所谓的‘爱他’,就让莫沫失去刚刚得到的幸福,让她受到身心摧残的侮辱……
其实,他不恨任茜,他恨的是他自己。
任茜心如死灰,流着泪说:“亦峰哥哥,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
钟亦峰依然沉默。
任茜扑通一声,跪在钟亦峰面前。
莫沫立刻上前去扶任茜:“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任茜却一把把莫沫推开:“别管我!”
“亦峰哥哥,我恳求你,”任茜跪在钟亦峰面前,轻轻说,“你可不可以对自己好一点,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不要让自己那么痛苦,那么难过,好不好?”
钟亦峰努力闭着眼睛,不去看她。他不是冷血动物,但是他必须果断,必须狠心。因为他明白,在爱情的世界里,优柔寡断才是给人以最大的伤害。但是,他亦是真的无法原谅任何伤害莫沫的人,无论是谁。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任旗带着一伙人闯进来。
“去,把小姐给我拉开!”任旗大声说。
黑魔和九堂立刻扶起跪在地上的任茜。任茜站起来后跑到任旗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问:“爸,你要做什么?你不能伤害亦峰哥哥,绝对不能!”
钟亦峰把莫沫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任旗,一言不发。
“你疯了吗?现在还不明白,这个男人根本不爱你!”任旗看着任茜说,眼里除了疼惜,更多的是愤怒,“你怎么跟你母亲当年一样,你母亲那么爱钟桓,你又那么爱他的儿子!我告诉你,你不欠他的,是他欠你,他全家都欠我们!”
任茜看着任旗,这是他第一次见父亲这个样子。
“你以为你让黑魔去做那些事我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在桓旗内部安插了那么我们的人,你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达到你的目的。醒醒吧,任茜,你不能爱钟亦峰。你跟他在一起,只能是因为他是钟桓的儿子!你以为钟桓让他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吗?钟桓让他儿子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不爱你,这样就能够一心为他们钟家的企业付出!所谓的桓旗企业董事长不过如此,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窝囊废!”
“你凭什么这么说?”钟亦峰冷冷地问,实际上他也不明白任旗说的这些话,更不知为何任旗会这样诋毁钟桓。父亲只告诉过他,他和任旗是忘年之交,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
任旗怒不可遏:“我现在就把事实告诉你,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在诋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