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第三十卷
卷首语：
我们要一起长大，
一起老去，
永远不分离。
大型超级市场内。莫沫左手推着推车，右手握着平板电脑，墨镜后面的眼睛在超市上下左右四处寻找着什么，嘴里还不停碎碎念着。
“冰糖……”
“冰糖在哪里……”
“冰糖，你到底在哪里？”
……
“找到了！”
找到冰糖后，莫沫低下头划一下平板电脑，左手推一下脸上的墨镜。
“接下来是……红豆！好，红豆！出发！”莫沫边说边推着车一溜烟跑开。
从莫沫身边经过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不停地拽着女人的手喊道：“妈妈！妈妈！那个姐姐好奇怪！她在跟红豆说话哎！”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在超市的厮杀，莫沫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家。进家门后，她用脚一踢门，将门关上后把袋子往地上一扔，双手插在腰间，对着旁边的厨房大声喊道：“看我莫沫大人亲自把你拿下！”
莫沫把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放到厨房的操作台上，然后把平板电脑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开始做那传说中的“红豆薏仁粥”。
“第一步，将红豆、薏米浸泡半日。”莫沫盯着平板上的步骤，嘴里念道。
“好，浸泡。”莫沫低下头，拿出两个‘盆’，开始接水。
“等等！半日？什么？半日！”莫沫才反应过来，看看左手上的手表：“现在是八点半，到中午十二点应该差不多。”
说罢，莫沫把红豆和薏仁分别倒入两个盆中，水立刻溢出来。红豆和薏仁顿时占据了两个盆。
“呃……是不是买的有点多了……”莫沫小声嘟哝。
时钟的表快速转动，一不小心到了中午十二点。
莫沫走过来划一下平板电脑：“第二步，清洗红豆和薏仁。”
“不是吧！这个要怎么洗！”莫沫惊讶，完全摸不到头脑。
“有了，我换盆水再泡它两个小时就当做洗了！”
两个小时飞快的一晃而过……
“第三步，要先煮红豆，因为红豆需要煮的时间长一点，煮开后，添一些凉水，再煮开后，再添凉水，如此反复至红豆开花。”
此刻仿佛一道闪电批中了莫沫，她的头发立刻竖了起来！
“开玩笑！怎么那么麻烦！还得开花啊？”莫沫仍然在抱怨中继续进行“煮粥”活动中。
“加凉水……加凉水……”
“咦？怎么那么稀？我再加红豆……”
“妈呀红豆都快炸了，再加水……”
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后……
“这红豆怎么还不开花……”
“话说这红豆开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原本晴朗的天空又再次变脸，阳光的痕迹在这三月的末尾不知所踪，代替这阳光的是片片聚集堆积深沉的云。
不知莫沫折腾了多久之后……
她终于将薏仁倒进了锅中，用大火煮开，然后撒上白糖，调成小火。十分钟后，她鉴证一下她亲手烹饪的“红豆薏仁粥”。
“什么……这还是粥吗？怎么搞得像米饭一样！”
莫沫打开锅盖后，大吃一惊。
重新烹饪，时间流逝中。
第二次，开锅！
“这次看着还不错，”莫沫用勺子舀出一点粥尝了一下，立刻吐了出来，“呸！怎么会那么咸！”
莫沫从右手边拿过袋子瞪大眼睛仔细一看，“食盐”两个大字彻底让她崩溃。
“我明明记得是‘白糖’啊！”
再次烹饪，时间飞逝中。
第三次，开锅！
莫沫迫不及待拿勺子舀出一点品尝一下：“终于成功了！果然我莫沫是无所不能的！哈哈！”
此时的莫沫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但是回首整个厨房，原本的干净整洁现在凌乱到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
宫玟萱入住的私人医院。
由于阴天的原因，天黑的格外早。这天空脆弱的仿佛一碰触就会支离破碎。
莫沫缓缓的踏上电梯，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可爱的饭盒。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快速跳动。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她已经给夏与冰打过电话，知道宫玟萱已经醒了。但是她不知道一会儿如果他们看到她的突然到来，会不会觉得尴尬。
换句话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之前那样跟他们在一起笑，在一起闹。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但是她距离病房仍然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呼……”莫沫在距离病房两米处深呼吸一口气，“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她走近病房门口，手我在门把上，刚想推开的时候，却听到了夏与冰声音。
“是的，玟萱，我喜欢你。”
莫沫听到这句话时，立刻抬起头，瞪大眼睛。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去，夏与冰站在窗帘的前面，眼睛看着病床上的人，语气温柔。
莫沫停止了开门的动作，转身一个人静静的离开。这一次，莫沫没有神情慌乱，她只是感觉到了原本跳动飞快的心脏突然停止。
莫沫跑着离开医院，走在黄浦江边的街道上。
此时，上海的夜寂静的只能听到雨滴落到黄浦江面的声音。街上的路灯被雨水浸湿，伴随着，将这昏黄的灯光一点点打碎，残缺的光落在莫沫的脸上，透过皮肤渗入她的心中。
“是的，玟萱，我喜欢你。”
一句话，足矣毁灭一个人一直以来的希冀和追求。如果说之前莫沫还仍然残留一丝希望的话，那么现在，这黑暗之中唯一的荧光亦顿时燃为灰烬。这一句话，让她的世界只剩下那零星点点的一抹灰。
一张张照片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在夏与冰的办公室里，宫玟萱温柔的抚摸着夏与冰的脸颊，轻轻的吻下去。
微电影拍摄的时候，夏与冰握着宫玟萱的手，就像情人节前夕她做的那个梦一样，他喃喃的在她耳边说着我爱你。即使是拍戏都那样真实，不容置疑。
还有他迫不及待跳下去救宫玟萱的身影。
最后，他的那句残忍却真实存在的“玟萱，我喜欢你”时候的温柔与深情。
莫沫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再去问夏与冰在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她更没有资格再去怪任何人……
莫沫，你要学会坚强。你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不是吗？现在，你又是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看寂寞的路灯，将自己的影子拉长。
莫沫努力对自己挤出一个微笑，但是笑容出现在脸上的时候，她还是落下了泪。
一阵风吹过，凉意袭进莫沫单薄的衣服。她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胳膊，不小心松开了握住饭盒的手。
“哐……”红豆薏仁粥在漫不经意的时候洒落一地。
莫沫蹲下身子，看着红豆薏仁粥，泪水不止。雨滴无情的落在她的身上，混入她的眼泪中。
为什么命运在作怪，偏偏让我爱上你，与冰？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能再这么自私地去伤害你和玟萱了，可是你让我怎么收回自己的感情，让我怎么不爱你？
爱他，是她曾经认为这一生都会为他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然而，现在看来，把爱他这件事永远埋藏在心底，是她这一生唯一一件能为他做的事。
莫沫起身，在哭泣中迅速跑开。
雨中，仿佛一切完好如初，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碗无意撒掉的红豆薏仁粥，擎着一份真挚的感情，粉碎了一段美丽的回忆。
那年，莫沫九岁。
原本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的她，从未想过暴风雨会在她的世界中疯狂席卷而过。
她在懵懂的岁月中，失去了父亲。父亲是一个渔夫，他的职业是每天漂浮在大海上通过自己的双手以谋生计。
年幼的莫沫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敬爱的父亲清晨出海后再也不会回来。
父亲死后不久，姥姥在村子附近的山坡上给父亲立了一个碑，说虽然是空坟但是如果父亲的魂魄回来了好歹也有个落脚处。
年仅九岁的莫沫，一瞬间突然长大了很多。九岁的她，第一次尝到了孤独的滋味。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学校，把自己憋在家里，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直到那天，夏与冰和宫玟萱一起来家里找她。他们知道了莫沫的遭遇，所以他们更不能抛下她。
“莫沫，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嘛！”宫玟萱牵着莫沫的手，微笑着说。
“沫沫，不要把自己关在家里面。出去透透气，你不是最喜欢游泳潜水的嘛！”夏与冰附和道。
“是啊，沫沫你跟与冰和玟萱一起出去玩吧！咱不能把自己闷坏了。”姥姥看着犹豫不决的莫沫说。
村庄附近的沙滩。
夏与冰和宫玟萱一人牵着莫沫一只手，把她拉到了海边。阳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是如此的美丽，然而这美丽的背后又祭奠埋葬了多少逝去的魂灵。
不知怎么的，莫沫看到这片汪洋大海后，竟然有些恐惧，呼吸急促。
宫玟萱站在沙滩边，风吹过海浪拍打在她小腿上。夏与冰走向海的深处，转过身来对莫沫喊道：“沫沫，快来呀！我们一起游泳，看谁游得快。”
“是呀，沫沫快去吧！你知道我不会游的，我在岸边等你赢与冰的好消息哦！”即使是幼时的宫玟萱，她的微笑在阳光下也是尤其亮丽。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莫沫觉得腿发抖，呼吸越发的急促，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倔强的她还是一步步向深海走去。海蔓延过她的腰，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变白了，海面反射过的阳光格外刺眼。当海蔓延过她的胸部时，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恐惧的感觉浸没全身。
“我，要死了吗？爸爸，我要去找你了吗？”莫沫心里想着，慢慢失去了知觉。
当莫沫醒来后，她身上穿着宫玟萱的衣服，躺在了她的床上。
“莫沫，莫沫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宫玟萱看到睁开眼睛的莫沫开心的喊。
莫沫睁开眼，看到了宫玟萱，夏与冰，还有宫玟萱的爸爸和妈妈。
她努力坐起身来，声音轻轻的说：“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莫沫，你晕倒在海里了。幸好我们发现的及时，不然……”宫玟萱焦急地说。
“是啊，莫沫。到底怎么回事？告诉叔叔和阿姨，你身体不舒服吗？来，先喝点水。”宫玟萱的妈妈坐到床边，倒一杯热水给莫沫并喂她喝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海边的时候就觉得很晕，很恐惧。”
“以后就不要再游泳了。莫沫应该是因为家里父亲出了事，留下了阴影，我们出去吧，让孩子们陪着她。”宫玟萱的爸爸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好的，孩子，我这去把给你煮的粥端过来，祛袪寒。”宫玟萱的妈妈温柔的对莫沫说。
须臾，宫玟萱的妈妈把粥端了进来。这碗红红的粥，让莫沫冰冷的身体顿时觉得温暖。莫沫一会儿就把整碗粥喝光。
“这是什么粥？”
“红豆薏仁粥。”宫玟萱微笑着说，接过碗放在床头橱上。
“真好喝。”莫沫咂咂嘴，“哦，对了，玟萱，谢谢你没有送我回家。”
“傻瓜，这里就是你的家。我还不了解你？送你回去的话，你一定会怕姥姥担心你的。”宫玟萱轻轻的说，坐在床边。
“记得莫沫，你永远都不会孤独的，我和与冰一直都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宫玟萱看看夏与冰，看看莫沫，眼神坚定的说道。
夏与冰走过来，用右手食指轻轻的刮莫沫的鼻子，温柔的说道。
“我们要一起长大，一起老去，永远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