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1854—1921),原名宗光,字又陵,后改名复,字几道,福建侯官人。中国近代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翻译家,是近代中国系统介绍和传播西方资产阶级政治学说和思想文化制度的第一人。首倡“信、达、雅”的翻译标准,影响至今。曾任京师大学堂总监、京师大学堂编译局总办。1912年京师大学堂更名为北京大学后任首任校长。辛亥革命后,思想趋于保守。其著作编入《侯官严氏丛刊》、《严几道诗文抄》,代表性译著有《天演论》、《原富》、《群学肆言》等。
严复给孙女取名,都是“某某云”。“云”表谱名,“云”上的那个字都带有单人旁表命意。一孙女名倚云,取自唐诗“日边红杏倚云栽”之句;另一孙女叫倬云,取自《诗经》中的“倬被云汉”。严复的孙女生了一个又一个,他觉得诸孙皆女,何以克绍箕裘?便给新出生的孙女取名停云,希望子媳停窑改产。思想开通的严复,也未能泯除重男的封建意识。
1904年,清廷制订《归国留学生考试章程》。从1905年到1911年,共举行了6次考试,共录取1388人,其中欧美留学生136人,留日学生1252人。那些洋务运动时期出国归来的老留学生,由于年龄偏大,无法参考,不免牢骚满腹。为此,清廷又于1909年赐予一些知名人士科举出身,弄得这些人既激动,又伤感,啼笑皆非。严复在农历12月初7从《邸钞》上得到这一消息,当晚思绪万千,心潮难平,提笔赋诗,其中言道:“自笑衰容异壮夫,岁寒日暮切踯躅。生平献玉常遭刖,此日闻诏本不图。”
严复嗜吸鸦片。李鸿章曾就此劝诫他道:“汝如此人才,吃烟岂不可惜,此后当仰体吾意,想出法子革去。”严闻之,决心戒烟,但屡戒屡吸,无一次彻底革除。严复在逝世前一年,仍对吸烟悔恨不已,他在致熊纯如的信中说:“恨早不知此物为害真相,致有此患,若早知之,虽曰仙丹,吾不近也。寄语一切世间男女少壮人,鸦片切不可近。世间如有魔鬼,则此物是耳。”
1912年2月,南京临时政府任命严复为京师大学堂总监督。严复接管大学堂后,困难重重,数月领不到经费,“几至不名一钱”。严不得已想办法借债应付,筹备复学。此时,财政部又下令减少教员薪水至六十元以下,严极力反对,提出“为今之计,除校长一人准月支六十元,以示服从命令外,其余职教各员,在事一日,应准照额全支”,以保证教员到校复学。
严复任安徽高等学堂监督时,主持预备班学生的淘汰考试,在复查学生的试卷时,发现一篇佳作被汉文教习斥为“悖谬”,只给了40分。严对此文十分欣赏,动笔为之稍加润色,便成上乘之作;又自己出钱,奖赏该生10元,以资鼓励。甚至还遗憾自己的女儿太小,不能许配给该生。
严复任北大校长时,主张学习西方新学,努力提倡学习外语,除国学课外,所有课程,都用外语讲授。一时“校中盛倡西语之风。教员室中,华语几绝。开会计事,亦用西语。所用以英语为多,有能作德语者尤名贵,为众多称羡”。当时的英语教员徐崇钦,一上课就讲“我们的西国”如何如何,他在教务会议上也讲英语,于是大家也跟着讲。急得听不懂英语也不会讲英语的沈尹默抗议说:“我固然不懂英语,但此时此地,到底是伦敦还是纽约?”并威胁说道:“以后你们如再讲英语,我就不出席了。”此后,满室西语之风稍敛。
1921年10月27日,北大首任校长严复在福州病逝,临终遗言:“须知中国不可来,旧法可损益,必不可叛。须知人要乐生,以身体健康为第一要义。须勤于所业,知光阴时日机会之不复更来。须勤思,而加条理。须学问,增知能,知做人分量,不易圆满。事遇群己对待之时,须念己轻群重,更切毋造孽。”
美国汉学家史华兹说:“严复不是整个中国的代表,他属于一个庞大的、愚昧的社会中的一小部分杰出的文人学士,而在这些文人学士中,他又属于对时势作出开创性反应的佼佼者……他的著述确实对他同时代的青年人,和对现今已七八十岁的中国知识界、政治界的杰出人物发生过相当大的影响。梁启超深受过他的影响,而其他各类人,如胡适、蔡元培、鲁迅以及毛泽东也都在年轻时受过他的影响。”
严复说:“天下之最为哀而令人悲愤者,无过于一国之民,舍故纸所传而外,一无所知。”
严复说,要使中华文化有新发展,就必须“阔视远步,统新故而视其通,包中外而计其全,而后得之”。
严复曾四次参加科举考试,但每次都名落孙山,遂有“当年误习旁行书,举世相视如髦蛮”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