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老总裁的百日祭便到了。
这一天,也正如段易丞交代的一般,没有铺张,他只是请了秦元昊跟苏梨斯两好友前来帮忙。
季璃玥忙了一天,加上近期吃的不多,脸色显得很苍白。
“你这样一点也不像个孕妇。”秦元昊走到她身旁,看着她又消瘦不少的身体,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两天事情比较多,没顾及到。”季璃玥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吃多点,只是最近她总是吃多少吐多少,一点胃口也没有。
“易丞,还不知道吗?”
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秦元昊敢断言,她一定没有告诉段易丞。
“我原打算爷爷办完百日祭,再告诉他。”
季璃玥苦涩的笑了笑,很多次她想开口跟他说,可每每都被别的事情给打断了。
“而且这里不也有怀孕未满三个月不得严明的禁令么。”
想到豪门生活也有这样的习俗,季璃玥蓦地轻笑出声。
这样,至少在她准备告诉段易丞时,有个台阶下。
禁令?
秦元昊微微皱眉,想着应该是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才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推脱理由吧。
至少,以他对段易丞的了解,段易丞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秦元昊说完,便朝着段易丞所在的位子走去,前去帮忙。
一旁,段易丞冷冷的看着两人互动的一幕,深邃的眼底露出锐利的眸光。
苏梨斯注意到段易丞眸底的冷冽,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却只见,秦元昊正朝他们走来。
突然,一阵细微的震动声从段易丞裤子口袋传来,他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时,脸上的情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严肃。
简单的讲完电话后,段易丞将手里的事情全部丢给秦元昊跟苏梨斯,自己却匆匆的离开了。
“怎么了?难道是公司海外那件事还未处理好?”
秦元昊见他神色凝重的离开,想起先前段氏遇到的问题,不自觉的替他担忧起来。
“那件事我都处理完了。最近段氏虽然还有些‘难题’,但不至于需要他这么急着去处理。”
苏梨斯也正纳闷着,本想问清楚的,却在见到段易丞那张分外严肃的脸色后,不觉的禁声了。
段家。
段易丞匆匆赶到家里时候,夏律师早已在客厅等候。
“夏律师,你说我爷爷遗嘱里提到了股权变动,是什么意思?”
段易丞才接手公司三个月多,现在竟然告诉他遗嘱有变,而且这变化的竟然关系到公司的股份。
“段总裁,您不要着急,这件事我慢慢跟您解释。”
夏律师也知道自己来的太过突然,可是没办法。
老总裁曾吩咐,这份遗嘱必须在他百日祭结束当天告知段易丞。
“只是这份改动,我希望段夫人也能在场。”
“季璃玥?”
段易丞在听到她的名字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一股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的。”夏律师慎重的点点头,“只是刚佣人跟我说,段夫人身体不适,早早休息了。”
“无碍,事后我会告知她。”
段易丞有种预感,爷爷定是将一部分股权转移到她名下了。
“夏律师,我们去书房谈。”
……
书房里。
“段总裁,您可知道老总裁原本将余下的20%的股权转到哪里去了?”夏律师坐在段易丞的书桌前,问道。
“那不是在我哥手里么?”段易丞不解,说到他那位有缘无分的哥哥时,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伤感。
原本,老总裁有两位孙子。
只是其中一位是段氏夫妇所生,那人便是段易丞;另一位,则是段家儿子在外偷吃所生的,那人名叫段易玺。
后来,老总裁总裁无意中得知了这件事,心疼孙子流落在外,不惜一切,将他带回了段家。
而他媳妇,虽心有不甘,可最后还是接受了段易玺。
只是,在段易玺十八岁那年,段氏夫妇准备送他出国留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三人当场死亡。
那年,段易丞才十三岁。
……
“不全是。”夏律师将一份文件递到段易丞手里,继续说道。
“您目前是段氏最大的股东,拥有65%的股份;苏梨斯手里有15%。而原本该给你大哥的20%里,有10%的股份,老总裁将它转移到了您夫人名下。”
段易丞看着手里的那份文件,阴冷的眸子里迸射出一抹冷冽。
原本对于段易玺拥有20%的股份,他并不在意,那是爷爷为了让自己少些内疚,才那么做的。
毕竟当年送大哥出国留学,是爷爷提议的。
可现在,爷爷竟然将留给大哥的股份一分为二。
将10%的股份转到季璃玥名下,这不就代表,他要将她的身份将公诸于世。
想到这,段易丞恨不得将那份文件撕了。
“我知道了。”段易丞收起文件,将他放在书桌前。
夏律师看了段易丞一眼,忍不住语重心长的问道:“段总裁,您是不是有跟段夫人离婚的念头?”
离婚?
段易丞听到夏律师这样说,诧异的目光扫过去,对他的想法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
“我曾听老总裁说过,若是有一天您跟夫人离婚了,他希望这10%的股权能作为段夫人今后的生活保障。”
听到夏律师这么说,段易丞不由得微微一震。
随即恢复一贯的神情,只是他没想到,爷爷竟然会有这一步计划。
看来,季璃玥真的很得他的欢心。
可是,他是段易丞,他决不允许他的生活被人操控,哪怕是自己爷爷。
即使当初妥协了,但也不能保证他今后不反悔。
看着段易丞的神情,夏律师暗暗抽了口气,看来老总裁真是料事如神啊。
……
送走夏律师后,段易丞整个人的显得愈发阴沉了。
黑暗中,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桌前,黑金色的打火机在手心和指尖划动,啪的一声,在夜色里突兀的响起。
一簇深蓝色的火苗倏而跳跃,昏黄的暗光里,时而闪动着不容忽视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