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唉!”
叶老爷子脸色一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初然。
自己这个最宠溺的孙女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
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个年纪不大年轻人非常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他摆了摆手,制止叶初然发言,而后看向臧锋,神色之间是说不出的歉然。
“臧先生,非常抱歉,唉……让你见笑了。”
他重重叹息一声,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充斥着浓浓的疲倦,随即以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臧先生,能否为老朽看上一看?”
闻言。
臧锋皱起了眉头,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不过转瞬之间,他改变了初衷,点点头,“好。”
随即,他眯眼打量叶老爷子,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客厅中变得安静,所有人都屏息静气,静静看着,目光复杂。
许久。
臧锋清了清嗓子,说道,“老爷子,你最近应该特别嗜睡吧,而且会经常作梦,梦到一些故去的故人,有时候会突然惊醒,我说的没错吧。”
“对,没错,臧先生真乃神人。”
叶老爷子眼睛一亮,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之中却极为震惊,想不到臧锋一眼就能看出他最近的状态。
“哼。故弄玄虚。”叶初然不屑的声音传来,冷冷道,“我爷爷年纪大了,嗜睡和做梦本就是老年人常见的状况,有什么好卖弄的。”
“呵呵。”臧锋笑了笑,没有反驳,甚至看都未看她一眼,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爷子最近有些神经衰弱,是不是经常出现鬼压床的状况,对不对?”
鬼压床?
叶初然和在场众人不由一愣,而后齐刷刷看向叶老爷子,因为他们从未听老爷子提起过。
“对。”叶老爷子的神色之间变得复杂起来,“半睡半醒之间,经常看到一些故去的朋友和敌人在我床边站着,在我耳边轻语……”
“爷爷,所谓的鬼压床根本就是迷信,其实是一种神经衰弱的症状,名叫说睡眠瘫痪症,没有那么可怕,只要好好调理一番便能治愈。”
叶初然的声音传来,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了解鬼压床。
她说的没错,所谓鬼压床的具体表现,就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意识很清晰,但身体不能动。
而且因为身体和大脑的不正常状况,会出现一些恐惧的幻觉与幻象,这时候只要有周围发出一点声响,或者有人轻轻推一下,被鬼压床的人便能迅速醒来。
而在医学上解释,这种症状便叫睡眠瘫痪症。
臧锋仍然没有搭理叶初然,继续道,“老爷子,我实话和你说吧,你本身没什么疾病,身体还算硬朗,但是你的器脏已经老化,生机已绝,在我看来,你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
顿了顿,抬起头瞟了一眼面呈愤怒的叶初然,以及脸色大变的叶家众人,迅速道,“不要说我危言耸听,事实会证明一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爷子只怕你也预感自己的大限即将到了吧。”
大限!
三个月!
当这几个词汇从臧锋口中说出时,客厅中所有人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一个个怒目而视,就要群起而攻之。
只是,当他们看到老爷子骤然凝重的神色,霎时,这些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真的。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
众人都在暗自祈祷,可随着老爷子长时间的沉默,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事实上,臧锋完全说到了老爷子的心坎中。
最近这段时间,他做任何事都感到力不从心,尤其三儿子车祸以来,夜不能寐,半夜经常无缘无故的惊醒。
人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都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老爷子能感觉到,自己恐怕撑不过今年了。
这也是为什么,三儿子车祸以后,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他治愈的原因。
一旦自己死后,谁来掌舵偌大的叶家。
一个家族若要长存与发展,没有一个合格的领路人,是万万不行的。
而他这个三儿子,便拥有一切特质,具有大格局大胸怀以及长远的眼光,是他钦定的家族继承人。
不是说别的子女不行,而是他们缺少领路人的特质,若是把偌大的家业交给他们,或许能够继续繁盛十几年,但十几年之后,肯定会逐渐衰落。
这是老爷子不愿看到的。
这时,站在身旁的叶初然再也忍不住,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眼眶泛红,看着老爷子,“爷爷,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您,您不要吓我……”
“唉……”
老爷子摆手制止了她,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儿女,神色之间充斥着复杂,淡淡道,“死没什么可怕的,相反,对我而言甚至是一种解脱。”
说罢,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他看向臧锋,脸颊上充斥着一丝期待,“臧先生,您真的能够让犬子醒来吗?”
话音落下,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臧锋身上。
足足十几秒,臧锋才缓缓开口。
“我这次来,并非真的就是为了给病人治病,只是受朱医生邀请,前来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能出手。”
说到这里,臧锋话锋一转,“可是,你的这些子女再三贬低我,攻击我,羞辱我,而初然小姐也是自始自终不相信我,以我的性格,本该拂袖而走,质疑我的,我不会在乎,也不屑去证明,更不会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他的目光缓缓瞟了一眼人群中畏畏缩缩的周芬,说道,“但是,即便我走,也有人不想放过我,所以我改变了主意,决定出手一次,记住,只一次,下次你们跪着上门求我,也需看我的心情。”
臧锋的声音逐渐变冷,深深凝视着叶初然,随即淡淡一笑,“初然小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有把握让你父亲醒来,也能让你爷爷多活个三五十年。”
顿了顿,在一片鸦雀无声中,臧锋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是救你爷爷,还是你父亲,刚才我说过,我只出手一次,只救一人,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当然,如果你认为我是危言耸听,或者根本不相信我,可以立刻赶我走。”